“嘔?。?！”

宇智波琉璃蹲在路邊吐了個稀里嘩啦。

肚子裡還沒有徹底消化掉的早飯差不多又全給交代出來了，鼻腔中此刻滿是濃烈的血腥氣，綿綿不斷的刺激著她的神經中樞，吐光了早飯，現在嘔出來的只有膽汁了。

第一次殺人，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反應。

只要不是天生的殺人狂，誰也不可能面對被自己砍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卻無動於衷。

龍樹第一次上陣殺人的時候不比宇智波琉璃強多少，同樣是吐了個一塌糊塗，不過這種事情經歷的多了慢慢也就麻木了，有些心理變態的傢伙甚至會沉迷在這種殺戮的快感之中。

三名木葉的下忍站在不遠處，疑惑的看著蹲在路邊的宇智波琉璃。

沒辦法不疑惑，攏共十三名流浪忍者，宇智波琉璃一個人就幹掉了兩個，展示出來的本事怎麼看都不是一般人，不由得他們不好奇這個看上去只有五六歲大的小女孩的來歷，同樣年紀的時候，他們還在忍者學校裡面爲投擲手裡劍的練習而苦惱呢。

不過好奇歸好奇，他們還是很好的剋制住了好奇心，他們的任務是護送商隊前往瀧之國，而不是調查商隊的底細。

而且宇智波琉璃說到底是幫了他們的忙，不然還沒那麼快解決掉這羣流浪忍者。

“風雪停了?！?

“停了就好，這樣就能早點到瀧之國了?！?

“唉！你們說這羣流浪忍者是從那來的？國境守備部隊沒發現這羣鑽進來的小賊嗎？”

“邊境線那麼長，有遺漏也不奇怪。”

三名木葉的下忍很快從宇智波琉璃的身上移開了視線，話題也隨之轉移到了別處。

呼嘯的風雪不知不覺中消停了下來，天穹上那好似扯絮般的漆黑雲團也正在慢慢瓦解消散，陽光順著烏雲的空隙落了下來，好似一根根連接天地的黃金柱子立在雪原之上。

“琉璃，看看，這風景不錯······如果有畫家在這裡當是可以畫出來一幅好畫了！”

龍樹走到了正用清水漱口的宇智波琉璃的身邊，指著雪原上那一根根淡金色的光柱。

“噁心死了！”

吐掉漱口水，宇智波琉璃擦乾淨嘴巴，道出了殺人之後的最直白的感想。

噁心！

嗯，確實很噁心！

任誰被血潑個一頭一臉都不舒服，不過殺人之後一丁點罪惡感都沒有······只能說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一回事，想想自己當初因爲第一次殺人而內疚的睡不著覺······只能說後天的教育當真是重要。

“第一次殺人就這點感想？”龍樹問。

“······很噁心，還有人的身體和木樁砍上去的手感差好多！一刀砍下去力氣用的太大，結果濺了一臉血······”宇智波琉璃皺著眉毛，語氣平淡的說著殺人時的感觸。

正說著呢！宇智波琉璃忽然擡頭狠狠的瞪了龍樹一眼，飛快地伸出腳使出連踢技巧，對龍樹的小腿施以制裁，“別以爲這麼簡單就能矇混過去，一句話不說就把我丟進戰場上去，這事沒完！你個變態蘿「嗶」莉「嗶」控！”

真是的······這事和蘿「嗶」莉「嗶」控有毛的關係？

龍樹撓了撓頭，放棄了爭辯的打算，反正最後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車隊停了大概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將路上的屍體清理乾淨，繼續上路。

風雪停了，車隊的速度也加快了，趕在中午之前越過了國境線，來到了瀧之國的一座邊陲小鎮，到了這裡，原本拼湊起來的車隊也立刻散開了，龍樹帶著琉璃也悄然離開了商隊，留下幻術解除後一頭霧水的主事面對三名木葉下忍的質問。

在小鎮的一家料理屋用完午飯，龍樹帶著琉璃開始在大雪覆蓋的森林中奔走。

“喂！龍樹，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使出全身力氣，方纔勉勉強強跟上龍樹的步伐，望著前方那宛如跳躍火焰般的背影，宇智波琉璃忍不住發問。

這一路上前進的方向是越來越偏僻，一開始還有人煙痕跡，到現在雪林中只有鳥獸足跡，她不懂爲什麼要來這種荒僻的地方。

“你猜！”

龍樹的回答氣的小丫頭繃緊了小臉，要不是正在趕路，她能給龍樹的小腿再次施以制裁。

沒有搭理氣呼呼的宇智波琉璃，龍樹從懷中取出來一個面具戴在了臉上，一張赤紅色，面目猙獰兇惡的惡鬼面具，看的宇智波琉璃心跳都猛地慢了一拍，被那張面具給嚇到了。

“喂喂，龍樹，你到底要做什麼？”

瞅著戴上面具的龍樹，宇智波琉璃滿是困惑。

你個叛忍在火之國的時候都不戴面具遮掩，跑到瀧之國了卻要戴個面具裝神弄鬼，搞什麼啊？

而且······看上去嚇人，但心中總感覺有點蠢！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龍樹的聲應從面具下傳來。

宇智波琉璃氣悶不已，這算什麼？等一下就知道了？這種敷衍的話語簡直不要太明白。

不過龍樹不願意說，她也只能等一下······

兩人在雪林中奔走，不一會兒就在路途中接連遇到三座瀑布，大小不一，但是如雷鳴一樣的水聲卻是震動的附近林子樹梢上沒有一點積雪，看的宇智波琉璃嘖嘖稱奇，瀧之一字還真是沒有起錯。

眼看著前方風景變化，登上了一處山崗，耳邊驟然傳來了一聲爆炸的轟鳴，樹枝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是起爆符?！?

龍樹開口說道。

宇智波琉璃面色一緊，起爆符？有忍者在交戰不成？她下意識的就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站在樹梢頂端，可以看見遠處冒出來的黑煙火光，在這白茫茫的山野中可以說是極爲的顯眼。

“走，過去看看?！?

龍樹朝著煙火冒起來的方向而去，宇智波琉璃緊跟在身後，很快越過一片雪林，看見了兩批正在雪地裡糾纏戰鬥的忍者，一波是瀧忍，頭上戴著有瀑布印記的護額，三個人聯手對抗著對面六名戴著印有草葉標記的忍者。

是草忍。

宇智波琉璃頓時想起了龍樹在車上給她講過的關於瀧忍的事情。

草忍一直都不忘圖謀瀧之國的土地與瀧忍所擁有的地位。

因爲地理位置關係，草之國一貫都是忍界大戰的專用戰場之一，也就是比毗鄰火土風三國的雨之國好一點，但這並不能讓草忍們感到一絲優越感，這羣牆頭草一直都在嘗試著佔領瀧之國的土地，從而能避開木葉和巖忍之間的爭鋒。

所以當第三次忍界大戰落幕之後，五大國紛紛修生養息，而在三戰中左右逢源的草忍則是乘機變的活躍起來，一方面和打贏了三戰的木葉建立起積極良好的外交關係，另一面則不停的對瀧忍開始動手動腳。

不過，爲什麼龍樹會知道這麼多瀧忍和草忍之間的事情？這讓宇智波琉璃生出來了好奇心。

三對六。

人數少了一半。

瀧忍明顯處在下風，被對面的草忍壓著打，如果不是三人配合還算默契，恐怕已經倒下來了，但是就算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時，交戰中的草忍和霧忍也看到了龍樹和琉璃。

“是瀧忍的援兵?！?

草忍一方有人大喊，一個個面色大變，像是見了鬼一樣。

“赤鬼大人！”

瀧忍的三個人卻是喜出望外的表情，看著龍樹就像是看見了救星。

「搞什麼呀？」

宇智波琉璃站在樹枝上，呆呆地看著龍樹衝了出去，追著活見鬼了一樣逃跑的草忍，用火遁術燒死了三個，苦無釘死了一個，生擒活捉了剩下的兩人，打斷了四肢之後拖死狗一樣走了回來。

從戰鬥開始到落幕過去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三名瀧忍望著龍樹的目光滿是崇敬。

“赤鬼大人，多謝您的援手?！比麨{忍大聲致謝。

“這些草忍是怎麼一回事？”

龍樹沉聲問道。

“我們是國境守備部隊的人，巡邏的路上撞見了這羣偷偷摸摸的牆頭草，也不知道他們是要做什麼，被我們撞破了行蹤之後，就開始追殺我們，他們人多勢衆，我們打不過只能能逃，幸好碰見赤鬼大人您，不然我們這一次恐怕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行了，這兩個傢伙你們帶回去好好審一審，看看草忍是要做什麼，讓葦原小心點，別給草忍鑽了空子?！?

龍樹將兩個死狗一樣的草忍丟給了三名瀧忍。

接住被打斷四肢像扔垃圾一樣扔過來的兩名草忍，瀧忍們面露喜色，帶著這兩個戰利品回去可是能有不少獎勵，即便這不是他們的戰利品，領頭的瀧忍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赤鬼大人您放心，我們一定把您的話帶給葦原大人。”

龍樹擺了擺手，沒有再說話。

瀧忍們朝著龍樹再次微微低頭行禮致意後，帶著兩名草忍快速離開。

從頭到尾，沒有問一句關於宇智波琉璃的事情。

只是理所當然的服從著龍樹的命令。

“喂喂，龍樹，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等到瀧忍遠去，宇智波琉璃立刻靠過來，質問了起來。

“你該不會是投靠瀧忍了吧？也不對??！瀧忍怎麼敢收留你？不怕木葉打上門來嗎？”

“呵呵！”

龍樹的表情被猙獰的面具遮擋住，但是宇智波琉璃能夠想象到面具下那副“你猜”的嘴臉，頓時皺起了眉頭。

“走吧！我們去瀧忍者村?！?

龍樹終於揭開了此行的最終目的。

“瀧忍者村？”

宇智波琉璃翻來覆去的唸叨了兩遍，字面上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但是其中所蘊藏的意義卻不是她所能弄明白的了，只是心中涌起了難以言述的疑惑，要不是看了不少書，普通的五歲大的孩子連這點疑惑都沒有。

龍樹沒有多做解釋，帶著小丫頭朝著瀧忍者村前進。

————

瀧忍者村。

瀧忍的大本營，和其他諸國的忍者村不同，開闢了瀧忍者村的第一代瀧忍巧妙的利用了瀧之國的特殊地勢，將村子修築在巨大瀑布背後的山谷盆地之中，藉助這放在瀧之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巨大瀑布的天然偉力，爲村子築起了一道極難被攻破的防線。

從瀧忍者村立村至今，還未曾被人從外界攻破過，唯一一次的動亂也是從內部發生的。

“好大的瀑布?。。　?

驚歎聲被瀑布墜落的轟鳴聲湮沒於無形。

聽著那宛如連綿驚雷的轟鳴，只過了數分鐘便感覺到雙耳發麻，腦袋都被震的嗡嗡作響，除去瀑布的轟鳴聲外愣是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包括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聽不見。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不過一開始還感覺很有趣，但時間稍微一長，宇智波琉璃只覺得頭疼欲裂。

這噪聲太吵了，吵得人心煩。

她伸手用力拽了拽龍樹的衣袖。

“跟我走！”

龍樹的聲音被瀑布的轟鳴聲所湮沒，不過他說話有意放慢了說話的速度，憑藉著脣舌變化，還是看懂了他說的話。

宇智波琉璃緊跟著龍樹，朝著瀑布左側的密林中行去，七拐八拐，鑽進了一處被藤蔓所遮掩的山洞，洞窟中燈火通明，有數名戴著同樣猙獰的鬼面具的瀧忍守衛在這裡，看見進洞的龍樹，紛紛行禮問候。

“赤鬼大人，您回來了?！?

“嗯，村子裡沒有什麼事吧？”

“沒有，一切如常?！?

龍樹和守衛的瀧忍們聊了兩句，然後戴著琉璃大踏步的朝著洞窟深處走去，對於跟在龍樹身後的宇智波琉璃，所有人都視若無睹。

洞窟中的通道不短，大概有三公里左右，而且通道相當狹窄，頂多就是容納三人並行。

以龍樹和琉璃的速度，三公里長的通道很快就走到了另外一頭，明亮的日光在洞口閃耀著，讓通道兩側的燈火失去了光輝，龍樹大踏步的走上前，背影融入了燦爛的光輝之中。

宇智波琉璃瞇著眼睛，稍稍遲疑了一下，便緊追了上去。

眼睛很快重新適應了明亮的光輝，她再次睜開眼睛。

“?。　?

望著眼前的風景，宇智波琉璃發出了一聲驚歎。

眼前是一處盆地，被四面的高山絕壁包裹起來的盆地，陣陣暖風迎面吹來，翠綠色的的竹林在風中如波濤一樣跌宕起伏，不知名的野花盛放在草地之上，盆地中央的村落中有炊煙裊裊升起，這裡的風景和外界的冰天雪地儼然是兩個世界。

“琉璃，歡迎來到瀧忍者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