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海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久違的喜色,在我眼裡看著如此地怪異,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他竟然都不怪我嗎?爲(wèi)什麼?按照他的性格,即便不會暴跳如雷,多少也會有所不滿啊。我覺得費解極了。
周毅海這時候喜形於色地說:“你還不知道吧?就在上午,盛筠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公司把相應(yīng)資料和合同提供給他們,他們有意向與我們合作。舒貝,真是山窮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昨晚盛筠那麼動怒,沒想到今天卻這樣做。這個盛筠,和盛氏家族老一輩的作風(fēng)完全不一樣,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我簡直難以形容我心裡當(dāng)時的驚訝程度,我以爲(wèi)昨晚之後我將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卻未曾想,盛筠卻忽然做出了這樣一個峰迴路轉(zhuǎn)的決定。
等等,不對啊,他明明一直在房間裡未曾離開,而這樣的決定,事關(guān)盛世一整年的運行安排,又怎麼可能朝夕之間就做更改?一定是早就定妥的事情啊。
我滿頭霧水,愣得張大嘴巴望著周毅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來,這件事你也完全不知情。這個盛筠,做事總是這麼讓人意外!”周毅海搖了搖頭,“要想摸清楚他心裡所想,還真是難呢。”
何止是難!簡直就是妄想!盛筠的腦回路,我算是徹底領(lǐng)教過了!
可是這叫做什麼?打了一個巴掌之後再給一顆糖麼?原來他之所以那麼過分地針對我,是因爲(wèi)早就留好了餘地?!
我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跌坐在椅子上,看著周毅海,有氣無力地說:“不管怎樣,這對於東海來說是天大的好事。老周,這件事我不領(lǐng)功了,算我將功補過吧。”
周毅海的目光裡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坐下來看著我說:“舒貝,你和盛筠之間有點兒怪。到底整件事是什麼情況,你如實告訴我。”
“我不想多說,反正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你要的也是結(jié)果,對吧?”我看著周毅海,淡淡問道。
“你如果實在不想多說,那我也不勉強。鑑於昨晚的事情,估計你在杭城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得揹負輿論壓力。我給你半個月時間休息,也是考慮到這一點。舒貝,好好調(diào)整一下自己吧,我總覺得你最近不在狀態(tài)。”周毅海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道,隨後又突然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做人有時候別太好高騖遠,多在意在意眼前的風(fēng)景,好過去攀爬高不可攀的山坡。舒貝,登高跌重,希望我話裡的意思你能明白。”
我聽得出他話裡有話,只是不知道他具體指什麼。不過透過他的眼神,我明白他已經(jīng)知曉了七分。周毅海這個老狐貍,一向都是看破不說破。
“多謝周總教誨,多謝周總給我長假。”我對他調(diào)皮地拱了拱手,無論如何,這突如其來的逆轉(zhuǎn)也讓我心裡輕鬆了不少。
“去忙吧,還有很多準備工作等著你去做。這幾天處理好後續(xù),安排好工作,然後你就可以放假了。”周毅海看著我,笑著說道。
當(dāng)走出周毅海辦公室的時候,我不禁長長地呼了口氣。我去了洗手間,破天荒給盛筠打去了電話。我打的,是他的私人手機。
“爲(wèi)什麼這麼做?”電話接通的時候,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
“我知道你會打電話過來,不過,我沒打算回答你。”他對著電話,依舊是那副淡漠得讓人想抽他的語氣。
“先扇個耳光,再給塊糖,是嗎?”我對著電話,咄咄逼人地問道,“我心裡不會領(lǐng)情的。”
“這是公司戰(zhàn)略部署的需要,客觀來說和你沒有關(guān)係,不需要你領(lǐng)情。另外,許舒貝,我想告訴你的是,即便你不跟我簽署那什麼協(xié)議,以東海目前的發(fā)展態(tài)勢和技術(shù)水平,原本也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nèi)。”盛筠幾句輕飄飄的話說出口後,聽得我渾身都爲(wèi)之一顫。
什麼!他的意思,我主動投懷送抱的行爲(wèi)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如果是這樣,他當(dāng)初爲(wèi)什麼又要答應(yīng)我欠那什麼協(xié)議?
“盛筠,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這樣對我?你不是對我很鄙視很不屑麼?”我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地問道。
“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何必拒絕?”盛筠毫無丁點兒人情味地回答我道。
“那就到此爲(wèi)止!我們走著瞧!”我對著電話,憤怒到了極點。
“不用走著瞧,許舒貝,你永遠都鬥不過我!”盛筠對著電話說道,我居然聽到他的聲音裡帶著勝利的意味。
“再見!”我咬牙切齒地對著電話說了兩個字,隨後掛掉了電話。面對這個謎一般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我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原本還以爲(wèi)我的世界將土崩瓦解,我即將變成臭名昭著的待業(yè)女青年,沒想到一切又忽然間失而復(fù)得。這種過山車一般的心情,也只能拜盛筠所賜。
不過無論如何,事情都已經(jīng)解決,還額外獲批了半個月的假期。我長長地舒了口氣,拎著包回了家。
當(dāng)我推開家門的時候,家裡滿屋飄著飯香,我看到桌上擺了好幾個菜,而我進門的時候,夏伊娃正穿著圍裙端出了一盤新出爐的雞湯。
“不怎麼做菜,手藝可能不是很好。我弄了瓶法國紅酒,你要是不嫌棄我燒菜難吃,就坐下來,我們喝點兒。”夏伊娃見我回到家,如釋重負地看著我說,隨後又來了一句,“我做好了做一桌子菜沒人吃的準備,總之,看你心情。”
“好,喝。”我麻利爽快地應(yīng)了她,雖然臉上表情淡淡,但是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我藉著去洗手間洗手的空當(dāng)收拾好波動的情緒,等我出來的時候,她也把做好的菜都搬上了桌,紅酒也倒好了,看得出來她還買了塊又新又貴又有格調(diào)的桌布,整得像是情侶晚餐一樣的,矯情是矯情了點,然而卻讓我有點兒想哭。
“坐吧,愣著幹嘛?”她招呼我。
我走過去坐了下來,看著她開門見山地說:“別的我不想多說,我就想說一句,我還是那個我。在我心裡,你也還是那個你,一切都沒變,放心。”
“那就別廢話了,乾了這杯先。”夏伊娃把酒遞了過來,自己也捧起了杯子,“我想好了,我從他們那裡辭職。不管你兩到底什麼情況,我一定站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