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說,燕子在哪兒?”安寒側(cè)身將一柄劍直對著葉琳,劍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葉琳本想掏出手槍攻擊他們,但槍被安星煙一腳踢飛。
葉琳咬脣,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驚慌。她終於咬咬牙,身子向前一傾,劍刺穿了她的身體。她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安寒!”言橘又急又氣地跳腳。安寒默默收回染血的劍,臉上浮現(xiàn)些許愧色。
洛兮憂攬住言橘的肩膀,溫柔地話給了她勇氣:“好了,現(xiàn)在怪誰也沒用,你也別太著急了,想想怎麼辦吧!”
言橘怎麼能不急?只要想到燕子痛苦的模樣她便是一陣心燒。如果她給燕子帶來了無法挽回的傷害,她下半生一定會在愧疚與懊悔中度過的!
燕子,你千萬千萬不要有事啊!不然,我們會難過的死掉的!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都在祈禱那個苦命的孩子可以平安無事。
“主子,現(xiàn)在怎麼辦?我們怎麼找燕子?她會在哪兒呢?”安星煙憂心忡忡地望著夜空,想著燕子,不知覺得溼了眼眶。
言橘沉默了。對啊,燕子會在哪裡呢?
在他們一愁莫展的時候,六六帶著滿臉淚痕跑了過來,他用沙啞的聲音說出一句讓人無比驚異的話:“主子,皇上,我知道燕子姐姐在哪兒!”
“你知道?”幾個人異口同聲,“在哪裡?快帶我們?nèi)ィ ?
六六把言橘一行人帶到了離軍營不遠(yuǎn)的一間破舊的大屋中。屋子的角落裡,有一個熟睡的嬰孩靜靜躺在哪兒。
“六六,你說燕子在這兒,可是在只有一個孩子啊!”面對大家的疑問,六六的回答讓所有人覺得不可思議——
“這就是燕子姐姐!她是被喂下了藥丸才變成這樣的!解藥在她的脖子上!不信你們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燕子姐姐的!”
夕夕蹲在燕子身邊,一隻手放在膝蓋上,一隻手指著燕子,很驚奇地微微撅著嘴說:“妹妹,呵呵呵哈,夕夕有妹妹了……”
幾個人石化的臉上裂了幾條縫。
安星煙最先回神,她果真從燕子胸前的口袋裡取出了一顆藥丸,她喂燕子服下後,奇蹟一般,服了藥後,燕子的身體開始變大了,直到變爲(wèi)原來的樣子才停止。
可奇怪的是,燕子的容貌變了樣 。
“樑霖,你來看看!”見六六也是茫然地神情,幾個人也知道他不知道。樑霖細(xì)心給燕子看了一會兒,眉頭緊鎖。
夕夕的手隨意地觸到了燕子的頭,在觸到的那一刻卻條件反射的縮回來了。夕夕的委屈地放聲大哭。
言橘和旁邊的人不明就裡,問她,她吐出幾個含糊卻讓人爲(wèi)之一振的字眼:“針針……痛!”眼淚證明著她說的是真話。
樑霖在燕子頭上摸索了一陣,果真摸索到了一個尖銳的針頭。他的心猛得揪了起來。他捏住針頭,緩緩把針拔出——
當(dāng)針完整的展現(xiàn)在幾個人眼前時,他們?nèi)滩蛔〉刮跊鰵狻Q嘧拥哪X袋裡竟然有一根大概十釐米的針!這場面,連洛兮憂都禁不住覺得不可思議。言橘則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被拔去針的燕子彷彿被撕去了面具,原來的樣貌顯露了出來。
“主子,對不起啊!”六六在一旁絞著衣角,很艱難地開口。
洛兮憂和言橘最先反應(yīng)過來爲(wèi)什麼他要這樣說,又爲(wèi)什麼他會知道燕子在這裡。
“爲(wèi)什麼要騙我們?”言橘的臉色極其難看,肚子裡有一窩火氣被她壓了下去,她已經(jīng)儘量用心平氣和的口氣。
六六淚流滿面、聲淚俱下地講述了一個狗血淋頭的故事。這個故事讓人對他產(chǎn)生了幾分同情心。
六六的父母是一介普通的老百姓,平時靠小生意謀生。有一天,一幫穿著怪異的人闖到他家裡,抓走了他父母。那幫人說,如果六六不按他們說的去做,就要殺了他父母。
走投無路之下,六六隻有按照他們說的去做——混入言橘他們中間取得他們的信任,然後給他們致命一擊。
夕夕的落水便是受他們的指使所爲(wèi)。不過關(guān)鍵時刻,他想起了言橘幾人平時怎麼怎麼對他的好,又不忍心地把夕夕救了回來。
這一次,他之所以下得了手,是因爲(wèi)他們逼的太緊,又以他父親的一隻手臂爲(wèi)威脅,他纔不得已引誘燕子到一處隱蔽的地方,眼睜睜看著他們對燕子下手。
燕子的眼神,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而知道燕子藏在這裡,完出於偶然。
言橘聽完他的解釋,心中的怒氣消了大半,可她還是無法原諒六六。他如果早點說出來,他們可以幫他救出父母啊!
“你爲(wèi)什麼不把這一切告訴我們呢?或許我們可以幫你救出你父母啊!”言橘護著燕子,不鹹不淡地質(zhì)問。
六六何嘗沒有想過?但是他又怎麼敢冒險?六六聽到言橘這樣的語氣,低下頭,他無言以對。沒有人看見他眼裡的絕望。
“主子,對不起,對不起燕子姐姐,對不起大家……”他忽然一頭向一邊的木樁撞去。他的額頭頓時血流不止,身子無力地順著柱子滑落,血慢慢滴在地上。
“六六!”安星煙驚呼。
言橘大叫了一聲,去看他,惋惜遺憾通通來不及。
六六,這個九歲的男孩,永遠(yuǎn)地閉上了眼睛。
“不!不!六六你怎麼那麼傻!我沒說要怪你,你怎麼這麼傻……”言橘在洛兮憂懷裡啜泣,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眼前是真的。然而她不知道,更加讓她不願意相信的事情還在後面。
夕夕,這時候很成功的被所有人忽視了。一個黑影從夕夕面前掠過。等到幾人回頭後,夕夕已經(jīng)被一個黑衣男人劫在懷中了。
言橘隱約覺得他面熟,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就是幕後操縱一切的人。“你是誰?把夕夕還給我!”言橘拉住想衝上去的洛兮憂,冷靜地與他對話。
黑衣男人完全沒有把她的話放在眼裡。他瞥了一眼夕夕,諷刺地開口:“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兩年前誤殺的事?水小姐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啊!”
誤殺?!言橘身子一滯,狠狠咬住脣。臥槽,兩年前的仇苦心計劃到現(xiàn)在?!!!!大哥,你不累我們都趕腳累啊!還有,大哥,你果然系閒得胃疼啊。還有無良作者,你敢再扯一點麼?
“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要報仇爲(wèi)什麼你要拖到現(xiàn)在?”言橘盯著夕夕,心跳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天知道這個變態(tài)下一秒會把夕夕怎麼樣。
男人很浮誇地大笑,片刻後全然無視幾人頭上飛過的烏鴉,極其欠揍地來了句:“你難道不知道放鬆警惕這個詞嗎?瞧,你們現(xiàn)在不是措手不及嗎?”
各位看官,他果然很欠揍有木有!言橘幾人恨他恨的皮癢癢卻沒有絲毫辦法 。
言橘按住安寒幾人,吐口氣,繼續(xù)和男人交流:“你想怎麼樣?不管你想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你把她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她極力不讓自己太激動而惹怒他。
夕夕在男人的懷裡茫然地瞪著大眼睛看著洛兮憂,不哭不鬧。
“水言橘,你真是太天真了,孩子是無辜的又怎麼樣?你只能怪她爲(wèi)什麼是你的孩子!我一定會帶走她的,回到現(xiàn)代!你猜,這個小傢伙是會覺得我的養(yǎng)育之恩,還是會記得你的生育之恩?說不定,她會成爲(wèi)比你更加優(yōu)秀的殺手呢!你說,二十年後,會不會有父女相殘的一幕?哈哈哈……”
男人意味深長地看著正在吮吸手指的夕夕,狂妄地放聲大笑。
“你,無恥!”言橘真想讓老天爺一個雷劈死他,從牙縫中擠出恨意的字眼。
洛兮憂眉頭間的陰霾越來越多,越來越重。他捏的發(fā)白的關(guān)節(jié)霹靂作響,面色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