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怡篇 九死一生
連怡從水裡探出頭,憋不住的咳嗽兩聲,又重重的舒了口氣才緩了過來。
嘴巴里全是鹹鹹的海水,使勁咳了好多下才咳出來.頭髮溼答答的粘在頭頂,感冒還沒好,此刻更是暈乎乎的。
身邊沒有白曉的身影,想必是被海水沖走了,也不知道會被衝到哪裡去,臨走之前那一大聲呼喊也不知道她聽到?jīng)]有,會不會做好準(zhǔn)備。
在水上泡了那麼多天,她的泳技應(yīng)該有所提高,但願不會出太大的事情,最好被衝到海岸邊什麼的,那樣最好。
馬肯在她身邊,猴子那麼機靈,肯定不會讓白曉出事,連怡很放心。
又是一望無際的海,連怡嘆息。她前輩子倒是很喜歡水,可這後半輩子,也不用一開始就與水結(jié)緣,擁抱個三天三夜,連話都說不完吧。
末日之際,能活下來算是好的,上半輩子的事情全部都只能算是過去了,現(xiàn)在纔是一個重新的開始。
背後一大顆金黃的日頭,美麗耀眼,只是現(xiàn)在日頭慢慢的下落,將很快淹沒在海平岸。在樹上泡著的時候倒是沒有遇見過比此刻還要美麗的太陽,要不是生命危在旦夕,她還真想睡在水面上好好欣賞一番。
朝著太陽的方向遊,遊一會就歇一會。連怡從沒試過遊這麼長這麼久,要是身體好著還可以試試,可現(xiàn)在身上病著,效率很不好,只能勉強靠著意志力支持,爭取在天黑之前到達(dá)岸邊。
爲(wèi)了不讓自己昏迷,連怡儘量想一些快樂的事情。比如讀書時候白曉的糗事,整她的時候她的無奈,這樣勉勉強強,總算在天黑的時候到達(dá)了岸邊。
說是岸邊,其實就是個山林。
連怡總結(jié)了下,和她最有緣的,一就是水,二就是林子,要不然怎麼碰到的不是水就是林子。
一上岸連怡就累得不想動,但是天已經(jīng)黑了,一個人呆在山林裡,沒有火很容易受到攻擊,包又在白曉那,能找到柴火都點不著。
學(xué)古人鑽木取火?笑話,她總要有力氣。
連怡四處看了看,周圍全是茂密的叢林,看不出有什麼危險勁,不過還是小心點好。用最後一點力氣找了個小山洞,又在洞口堆了許多的樹枝擋住。一躺進(jìn)去,就感覺屁股下面黏黏膩膩的,連怡沒時間想那麼多,一躺下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好,老是做夢,總有東西滴在臉上,旁邊也有東西在動,還有呼吸聲。可惜連怡睡得深,又在病中,以爲(wèi)自己還和白曉在一起就沒有多想,否則一定會感覺到不對。
不過,再深的睡眠也有醒來的時候。
半夜,連怡尿憋得慌,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上廁所,剛解決完站起來拉褲子,冷不防被樹枝紮了一下,揉揉眼睛,一回頭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剛剛棲身的洞口,說濃密不濃密的柴堆中緩緩伸出一顆頭。
扁扁的,細(xì)小的,一張嘴,能吞下一個人。
月光下,信子便在空中揮舞,一陣腥味。紅腥的口腔上,一雙杏眼正盯著連怡。
又是蛇。
連怡皺眉,渾身的汗毛都豎起,頓時頭都不暈了。動也不動的站著,悄悄伸手由身後掰下一根樹枝,目不轉(zhuǎn)睛的打量七寸在哪裡。
剛掰下來,大蛇再次吐吐信子,沒等連怡攻擊,蜷縮回洞穴。
一下放鬆下來,連怡沒敢放鬆警惕。要不是這蛇正在冬眠,沒有時間管她,剛剛要不是她無意之中闖入它的棲身地,它也不會跑出來。
這個地方不能再呆,連怡掰下兩根比較粗壯的樹枝放在手上拿著,邊走邊敲打路邊的草叢。
打草驚蛇,在天亮之前,她都不能再睡。她不是這裡的人,初來乍到,誰知道這座山上還會有什麼猛獸。
連怡隨時保持高度警惕,漫無目的的走了很遠(yuǎn),倒是一夜無事的捱到了天亮。
連怡覺得這是自己看見過的最美麗的日出,重重的咳嗽兩聲,連怡找了處平坦點的地方躺下。一躺下,頭上暈眩無比,頭頂一陣光圈。
再也管不了那麼多,連怡一閉眼,立馬陷入深深的黑暗。
躺在地上的感覺很像在坐旋轉(zhuǎn)木馬,整個人360度的轉(zhuǎn),連怡拼命喊停,旋轉(zhuǎn)木馬卻轉(zhuǎn)得更加快,到最後直接把她摔倒地上。後背被摔得發(fā)麻,手臂戳到了什麼地方,尖銳的疼。
連怡還是沒醒,身上忽冷忽熱,頭頂出了不少汗,早就被捂乾的衣服又再次出汗,出汗又被太陽曬乾,反反覆覆。只覺得身上昏昏沉沉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睜開眼,頭頂全是太陽。
“白曉,白曉…”
連怡迷迷糊糊的喊著,頭一偏,再次昏了過去。
反反覆覆了好幾次,連怡不斷的做夢夢到以前的事情,甜蜜的心酸的交雜在一起,眼淚流了不少,還不停的叫著白曉的名字。
再次醒來又是豔陽高照,身邊圍了好幾頭羊。見到連怡醒了,立馬轉(zhuǎn)身就跑,找了個離得遠(yuǎn)的地方纔繼續(xù)吃草,不時看看連怡。
連怡無奈的搖頭,摸摸額頭都是汗。不過出了一身汗,感冒倒是好了很多,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對著太陽看一眼,炫得立馬遮住眼睛。
太耀眼的東西,不值得去仰望。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肚子咕嚕咕嚕的叫,連怡四處看看,決定去找點吃的。
看這個樣子,她應(yīng)該是睡了一天一夜。運氣真好,在森林裡睡了一天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又扭了扭身子,連怡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手臂怎麼那麼疼。
一擡手,手臂上竟然在滴滴的流血,輕輕的扭過來一看,手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咬了個窟窿!牙印雖然很細(xì)小,卻很清楚的印在手臂外側(cè),深到骨頭裡面。血已經(jīng)凝結(jié)成黑色的血痂,上面還沾了些草。
睡夢中一點都沒感覺到,還以爲(wèi)沒事,原來根本是有事了不知道。
一發(fā)現(xiàn),手臂倒是開始疼了。用來綁板子的繩子還綁在手臂上,連怡忙扯了將那個窟窿綁住,免得再次流血。
又好好的檢查一遍身體,確認(rèn)身體裡沒有別的窟窿了,連怡才放下心,準(zhǔn)備去倪食。
大自然兇猛的東西有很多,相反的,不兇猛的肯定也有很多,比如羊。如果你對對方?jīng)]有一點攻擊性,它可能會對你有警惕性的跑開,也可能對你的靠近沒有一點反應(yīng)。
連怡在羊羣之中穿梭,在一棵樹上找到幾顆果子,總算能勉強果腹。
羊羣裡的羊都很和諧的在吃草,偶爾也會打鬧一陣子。連怡在旁邊看著,邊吃果子邊笑。
這一鬧,羊羣裡卻鬧出了事。
一隻羊,在和同伴打鬧的過程中突然倒地,而後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連怡咬著果子靠近,羊羣一鬨而散,反倒給連怡讓了路。
那隻羊此刻很安靜的睡在地上,身上的皮毛都很正常,只是…羊臉,卻是黑色的!那種到極致的黑,隨便一抹,就會沾得滿手的黑。
前面連怡沒有發(fā)現(xiàn)這隻羊是黑色的是因爲(wèi)它比較瘦小,孤零零的站在羊羣中,很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連怡觀察了下,發(fā)現(xiàn)這隻羊的癥狀和她在海面上碰到的死人是一模一樣的。
都是臉部發(fā)黑,不同的是那人的脖子上長有輕微的膿包,羊身上沒有。
連怡想了想,完全不敢相信人居然能和羊有同樣的癥狀。
坐在小羊旁邊思考了很久,連怡百思不得其解,手上的果子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光剩下些仁。羊羣雖然散了,還是會有些大羊壯著膽子過來看看小羊,舔舔羊毛,悲哀的咩兩聲。
在腦袋裡回憶了很久,連怡都沒想起,這些到底有些什麼關(guān)聯(lián)。
再次天黑,羊羣早就走得沒影,連怡站起身,也準(zhǔn)備走了,不想,身後居然出現(xiàn)了…狼。
“嗷——”
一頭小狼站在不遠(yuǎn)出,做出攻擊的姿勢。
連怡拍拍頭,覺得自己真是背時,又是蛇又是狼的,她還不想死呢。
小狼可能是第一次單獨補食,在旁邊躊躇了陣子終於撲了上來。
小狼迎頭撲了過來,連怡忙接住狼身,用力將狼往旁邊甩。狼也不甘示弱,一歪頭伸出獠牙作勢要往連怡脖子上咬。
連怡擡腳一踢,正好踢在狼的小腹處。
她是故意的。
狼受了痛,翻到一邊翻滾一圈,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撲上。
連怡接住,狼爪在連怡身上一撕,衣服碎成布條。連怡氣死,沒想到色狼色狼說得還真是有理。隨手抓住一把灰往狼臉上一撒,腳上再次重複上次的動作。
“嗷——”狼痛得大叫,叼了死羊落荒而逃。
狼走了,連怡肯定也要走,沒再管狼,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跑。
沒命的跑。
一路喧囂,只有月光的山林,身後有時出現(xiàn)狼叫,連怡趕忙加快速度。
她還真是命大,如果遇到的是成年的狼,她早就進(jìn)了對方的肚。可也就是因爲(wèi)命大,她現(xiàn)在才能在森林裡逃命。
荊棘的灌木叢,掛到衣服上,臉上,隨便都是血道子。
連怡卻不敢不跑,一停下腳步,說不定後面就站了一羣狼,虎視眈眈的要吞她入腹。
一路疾馳,比上次躲避泥石流還要危險。
泥石流衝上來,也許運氣好遊得起來。狼衝上來,她又一點力氣都沒有,不用想就知道是死。
命,在這種地方,由得誰。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這樣下去,絕對是個悲劇。
兩個人都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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