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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拉莫爾冷笑道:“你就不怕有人吸收能量核心後實力超過你?”弗雷德微微一笑,道:“我畢竟曾是神域的皇帝,你以爲我會這麼沒用嗎?那個維拉達不過是神域的一個小卒,也能跟我相提並論嗎?哼,就是有人得到了能量核心,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吸收的,我有足夠的時間來應對。何況,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呵呵呵……”他瞥了衆人一眼,眼睛裡的寒光將衆人都逼得一退,他笑道:“諸位,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下屬了,對我這個新首領的話,你們有什麼異議嗎?”衆人心中憤恨,卻知動起手來只有死路一條,個個臉色難看,但拒絕的話,畢竟沒有一人說出。弗雷德微笑道:“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們很不錯,很不錯。不過維拉達殷鑑不遠,爲了安全起見,我得施些小手段,這你們也應該可以理解的,就不要在意了,呵呵……”說完,將手一招,手上光暈浮動,瞬間飄散開來,漫射到衆人身上隱去,拉莫爾等人頓時面如死灰。弗雷德得意地大笑起來,道:“放心,我的秘術除了不讓你們逃跑之外並沒有其他用處。你們哪天不怕我追殺了,就可以自由離去。不過,你們不要報太大的希望就是了……”說到這裡,眉頭一挑,問道:“其他人在哪?不要告訴我他們已經死了。”格力高哼了一聲,破開空間,然後往弗雷德看去,弗雷德微微一笑,道:“你們簡直全無半點友愛精神,不過正合我意。”說著,將身一縱,往虛空中去了,其他人彼此瞅了兩眼,也緊隨而去。

……

王祺坐在石屋頂上,靜靜地注視著遠方滾滾熱風中那漫天的黃沙。大陸的植被和動物們在戰鬥餘波中盡毀,河流湖泊或者乾涸,或者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有這片茫茫的大荒漠。毒辣的陽光已照射許久,地面日益乾裂,可憐的水汽無時無刻不在蒸騰,卻沒有半點變作雲彩的跡象。聖山地區原本就離神殤沙漠不遠,離大海有相當的距離,除非等到臨海地區的生態環境得到改善,從而影響內地,這兒是很難有所改變了。文明已經失落,高等動物全部滅絕,也許要等幾千萬年之後,這顆星球上纔有新的智慧生命誕生,也許會更久。破壞總比建設容易。亞蘭達行星幾十億年的生命繁衍,在沒有遭到他們全力打擊的情況下,就變成這付樣子,若是以前,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度擡起頭來,目光穿透燥熱的空氣,望向極遠處的天邊,那裡彷彿有云彩飄過,雲層中閃爍著能量,一場暴雨正在醞釀之中。也許這場雨之後,大地上會多出許多綠草,長出幾棵小樹,但他們在暴烈的熱光下能生存多久,實在是未知之數。

身後有光微微一閃,隨即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王天的聲音響起:“不必太過在意,事情都過去了。”王祺回頭道:“怎麼出來了,這兒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王天道:“的確沒什麼可玩的,不過也要出來透透氣,這兒空氣不錯啊。”王祺苦笑道:“只有你纔會覺得好。”王天笑道:“稍稍熱了一點,不過對我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就是再熱上一百倍,我也可以舒舒服服的。”王祺笑了笑,又向前方看去,天邊終於變黑,隱隱可以看到閃電的光輝,更遠處的地方,閃電的能量更加明顯,顯然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暴雨。兩人呆望許久,王天感慨道:“我們已經超越了自然,也許並不適合再呆在這個宇宙了,神域纔是我們最好的歸宿。”王祺默然無語,良久才道:“等希露達回來之後,我們去一次地球,就想辦法回神域。召喚陣既然能把我們召來這個世界,那麼只要將過程逆推,也必定能把我們送過去。”王天笑道:“好啊,正合我意,不過……”他呵呵一笑,道:“到時候你準備怎麼處理那三個人?”王祺楞道:“什麼三個人?”王天笑道:“何必明知故問呢,當然是露拉,希露達和依麗絲了,還能有誰?”王祺又默然良久,皺眉道:“這是一筆亂帳,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他擡起頭,望著王天道:“至少露拉跟你也有關係,別一個人置身事外。”

王天一愣,笑道:“饒了我吧。別把她跟我扯一塊,我對這種事情半點興趣也沒有。她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真正出世是在後來,只是你的兄弟,可不是你的化身,哈哈……哦,對了……”他忽地伸手一指,指尖一道血光飛出,繞了個彎兒射入王祺眉心,笑道:“我是過來給你解決隱患的,差點忘了。你跟艾祺不同,肉身只是意識的載體,沒法轉入軀體的核心中,只好把核心除去了,不過這樣一來,你軀體的實力就無法繼續提升了。”王祺道:“無所謂,我依靠的又不是肉體的力量。”王天呵呵一笑,道:“也是。”一轉身,步入虛空之中。王祺望他消失的方向怔怔地看了半晌,又回過頭來,繼續枯坐,過不多久,身後腳步聲響起,在他邊上停下。王祺道:“依麗絲,跟我講講艾彌斯的過去吧。”依麗絲在他邊上坐下,柔聲說道:“好的,艾彌斯。”

依麗絲敘述的故事先前王祺就聽她零碎地提過,剩下的大概也都推測到了,可以說是平平無奇,從艾彌斯被創造講起,到他親手製造魔法書,啓動用於製造能量並轉爲魔力的第二魔動爐,設定獨立於託萊亞體系之外,只用於維持計劃運作的獨立魔法體系,和其後對計劃的常年監控,一直到希露達奉命來殺依麗絲,發展得很是平緩。不過任何故事只要經過幾萬年的沉澱,說起來總給人一種滄桑變幻,世事無常的感覺。王祺對著前方荒漠的大地,心中感慨萬千,良久才道:“艾彌斯爲什麼要殺你?”依麗絲望著前方天地交接的地方,感傷地說道:“因爲我置疑你的命令,拒絕服從。”王祺回頭道:“爲什麼?”依麗絲道:“因爲你要我做一件危害託萊亞人的事情,但這與你的性情和過往做法完全不合,你心中把自己視爲託萊亞的一員,比任何人都熱愛這個種族,又怎麼會危害他們呢。”王祺道:“所以你就懷疑他受到了控制?”依麗絲道:“其實我在之前就有所懷疑了,不過到那時才真正確認,我調查之後,發現我的推斷沒錯。”王祺道:“就是艾恩格拉斯吧?”

依麗絲道:“現在想來,應該是了。可是當時我並不清楚……”王祺道:“可是艾彌斯精神力無限,艾恩格拉斯連希露達都戰不過,怎麼控制得了他呢?”依麗絲道:“你忘了,他是創造你的十二人之一啊。”王祺默然,一會兒才道:“艾恩格拉斯是不是有雙重人格?”依麗絲道:“我沒有聽說過。不過以託萊亞族對靈魂的研究,第二人格可以輕易分離開來,我認爲完全不可能存在。”王祺沉吟道:“那就怪了。”想了想,又道:“魔力既然來源於魔動爐,這麼說,魔動爐至今依然存在了?”依麗絲道:“第二魔動爐已經與宇宙合爲一體,除非你親自動手,不然永遠都不會毀滅。不過現在的魔力比以前稀薄了許多,託萊亞族自用的第一魔動爐應該已經毀了。”王祺道:“第一魔動爐?”依麗絲道:“它的能源級別與第二魔動爐不再同一層次,魔力運作體系和使用方法更加複雜,而且每個託萊亞人,包括我們在內,都有使用授權,如果沒有毀滅,我們早可以利用它回到母星了。”頓了頓,又道:“在我得到消息在這個星球之前,託萊亞人似乎已經決定依照第二魔動爐的方法,把它也納入永恆空間與宇宙融合,現在看來是失敗了……”

王祺想起在神域得到神力之後的夢境,想起那個巨大的黑色物體,想起吞噬他的特殊空間,又想起在神域找到的魔力碎片,心下豁然開朗,道:“沒錯,就是這個失敗毀滅了託萊亞全族。”依麗絲道:“可是這有點讓人難以置信,永恆空間被發現了許多年了,這項技術早已經完善,怎麼會出這麼大事故?而且據我所知,託萊亞人在重大科研項目上從來沒有過失誤的。”王祺想起夢境中歇斯底里的艾恩格拉斯,心中隱隱有所明悟,道:“很不幸,他們遇到了波及所有宇宙的浩劫,每個宇宙最強的能量源都受到了影響,魔動爐可能是這個宇宙的能量中心,才引來了這場災難。”依麗絲奇道:“怎麼回事?”王祺嘆了口氣,道:“我不是跟你說起過神力嗎,這件事就是與神力有關……”他把撒拉斯告訴他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描述了自己的夢境,道:“在這種毀滅性的力量面前,託萊亞人自然難逃浩劫。”依麗絲正要說話,王祺已站起來,向蔚藍的天空中望去,依麗絲也隨即擡起頭,兩人的能量感應穿越清透的天空,看到了近地空間的能量波動,二十來人,是外來者!

光影一閃,王天憑空出現,站在他的身邊笑道:“這些傢伙膽量不小,竟又找上門來了,真是不知所謂。”王祺心念一動,能量體已衝出體外,徑自進入王天體內,神力瞬間相互對流,循環全身,兩人本源能量隨即貫通,意識也融爲一體。他側身說道:“依麗絲,你先回去吧,這裡的戰鬥你還插不上手。”依麗絲點點頭,也不拖拉,給王祺一個小心的眼神,抱著他的肉身遁入虛空,往他的精神空間去了。二十餘道光芒從天而降,驀然停在王祺面前。王祺的視線在衆人身上掃過,來回兩遍,最後停留在弗雷德身上,笑道:“這不是臨陣脫逃的那位沒有名字的先生嗎,你怎麼跟他們湊在一起了?”弗雷德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是惡毒啊,好吧,也怪我沒有事先通名,我叫弗雷德,至於身份嘛,是你的前輩。”

王祺微微笑道:“他們之所以去而復返,就是因爲你吧。維拉達呢,怎麼不見他?不會是躲在遠處準備尋機偷襲吧?”弗雷德道:“你的消息太不靈通了,那個不幸的人已經死了。”王祺道:“是你殺了他吧?”弗雷德聳聳肩,道:“算是吧。”王祺笑道:“你不會是以爲殺了維拉達就有跟我一戰之力吧?”弗雷德反問道:“難道我這麼想有錯嗎?”王祺道:“有沒有錯,他們難道沒有告訴你嗎?就算他們沒有告訴你,他們的神態你也沒有看到嗎?”弗雷德往身後投去一瞥,笑道:“他們被你嚇破了膽,當然怕你,怎麼能作爲參考?”王祺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神情又轉柔和,道:“看來不跟我直接交手,你是不會相信了,很好,反正我無所謂。不過在那之前,有人想找你們其中一人報仇,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弗雷德回頭望了望衆手下,而後笑道:“當然不介意,是誰,讓他出來吧。”王祺伸手一指,面前多了一人,穿著一件白底略帶紅色的外套,赤手空拳,眼神微閉,卻是還在沉睡。王祺輕聲喝道:“瑞克,睡了這麼久,傷勢應該復原了吧。仇人就在你的面前,還不報仇更待何時?”精神力配合聲音衝出,頓時將瑞克從沉睡中驚醒,他睜開朦朧的眼睛,茫然地向王祺看來,定了定神,順著王祺的視線向後看去,在衆外來者身上掃過,最後停在裡面一個枯瘦的老人身上,眼神中頓時爆出仇恨的火花,然後他厲聲高叫道:“出來——”老人哼了一聲,身形一閃,來到瑞克身前,冷笑道:“沒想到你還活著,真夠長命的。”瑞克語氣異常冰冷,道:“我沒死,所以你要死了。”老人瞥了王祺一眼,冷笑道:“我不知道他在你身上做了什麼手腳,讓你變得這麼狂妄自大。”瑞克咬牙道:“是不是狂妄,你馬上就會知道。”眼看著兩人立刻就要爭鬥起來,王祺往遠處一指,費雷德帶著衆人跟他急速飛離,而後在空中停下,依舊保持著二三十米的距離。原處轟然一聲巨響,打破了天地間的平靜,兩人終於開戰了。

弗雷德望著戰場嘖嘖讚道:“真有你的,這麼短時間就讓一個普通人變成這樣的高手。不過,以他的實力,想報仇還是不可能的。”王祺隨口道:“爲什麼這麼說?”弗雷德笑道:“這種問題還要問嗎?實力差距擺在那裡。”王祺不以爲然地笑道:“你要是知道實力差距,你就不會來找我了。”弗雷德道:“你還沒跟我交手,怎麼知道我就不如你?”王祺笑了笑,卻沒有說話。過了小半會兒,弗雷德又笑道:“看吧,他已經竭盡全力了,可是他的對手還遊刃有餘。現在他的實力已經暴露無疑,如果你不幫手,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王祺笑道:“你說的半點沒錯,等待他的的確只有死亡,可是死亡並不意味著終結,死亡也並不意味著失敗。”弗雷德一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王祺道:“這麼著急做什麼?拭目以待吧,答案會很快揭曉。”弗雷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凝神向戰場方向望去。

先是亮到極致的白光,天地間多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而後砰的一聲巨響,強烈的衝擊波四面狂掃,將原本荒蕪的大地變得更加狼藉。那老人呵呵大笑,向不遠處蘑菇雲的下方看去。瑞克從煙塵中飛出,全身鮮血淋漓,兩隻通紅的眼睛被額頭淌下的血珠沾染,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他死死盯著老人,裡面閃爍著不可化解的仇恨,他猛然一聲咆哮,氣浪向四面八方急速逸出,將蘑菇雲一衝而散,又將即將落地的塵埃重新掀往遠方,臨近處頓時一片清明。瑞克厲聲高叫道:“我要你死——”將身一縱,頃刻已至老人身前,老人撇了撇嘴,不屑地笑了笑,迎面一掌打去,掌心光華閃爍,化作無數道長虹,同時向瑞克捲去,瑞克又大喝一聲,血光四散衝出,那些能量頓時被彈射開去,自己也被彈飛數裡開外。老人咧嘴一笑,一揚手,向再次撲來的瑞克擲出一枚光球,爆裂的能量直撲面門而去,速度快捷無倫,瑞克雖竭力閃躲,卻終被擊中身側,強大的能量爆發開來,立時去了他三分之一的身體。但瑞克借勢而飛,衝出爆炸的強光,驟然間又到了老人面前。老人冷笑一聲,一掌劈出,被瑞克兩手夾住,老人又揮手打出一道能量,霹靂雷霆般轟向瑞克,瑞克急速飛起,下半身立時被炸得粉碎,身體卻倒轉過去,頭朝下方,從後面將老人死死抱住,同時身上紅光大盛,先如流水,後如凝膠,將老人死死包圍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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