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莘從未想過，幸福真的來的如此突然。
最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一天發(fā)生了，居然是因爲鍾離羽玉的告白。
明明是他先準備，且準備了這麼多年，怎麼……最後變成了這樣？
墨莘整個人是又糾結(jié)，又高興。
糾結(jié)的是這個告白好像有些顛倒過來，高興的是這樣說來小傢伙也是喜歡他的，他們兩個真的可以在一起了！
鍾離羽玉好笑的看著墨莘變換的臉色，對他的心思猜測出了大概。
眼珠一轉(zhuǎn)，鍾離羽玉伸手推開墨莘的手臂，墨莘一個沒注意就見他坐起來已經(jīng)準備下牀。
墨莘慌忙跟著坐起，伸手去拉鍾離羽玉。“羽玉。”
鍾離羽玉沒回頭，只是再次甩開他的手，淡淡的說道：“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奇怪，你也不用糾結(jié)，就當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過。”
墨莘一聽頓時著急，“你已經(jīng)說了，我怎麼能當沒聽到。”
“你那麼不情願，連話都不願意回，還有什麼可說的。”鍾離羽玉聲音低了下來，帶著微微的顫音。
墨莘更慌，也顧不得他會不會生氣，把人從後面抱住直接翻過來壓在了身-下。“對不起，我不是拒絕，我只是太激動……”
墨莘說到這裡，後面的話相似被掐斷了一般，一下子沒有音。
看著懷中忍笑忍的全身發(fā)抖，眉眼彎彎，滿臉憋紅的人，墨莘還有什麼不明白。
墨莘好氣又好笑的在鍾離羽玉臉上捏了一把，“羽玉，你怎麼突然變壞了。”
鍾離羽玉輕哼一聲，“那你說，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墨莘輕笑著點頭，一雙眼睛彷彿住滿了星星，微笑時滿眼星光細碎。
他說：“要。”
“真的嗎？”鍾離羽玉挑眉。
“真的，我不會騙你。”墨莘還是笑著，那雙滿是星光的眼眸彷彿凝聚起一道水光在其中劃過。
真的，怎麼會假呢，這輩子盼了這麼久，這麼久。
鍾離羽玉伸手，小心的覆在他的眼睛之上，瞬間手心中變得濡溼。
鍾離羽玉知道墨莘哭了，可是他的聲音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他也知道這個驕傲的人是不願意讓人看到他的眼淚，所以他爲他擋住。
突然想起之前他的那些轉(zhuǎn)身，不知道那時在他不知道的瞬間，他是不是也在難過的落淚。
“羽玉，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墨莘的聲音帶著輕輕的在耳邊響起，卻一字字仿若重物般砸在鍾離羽玉的心上。
鍾離羽玉嘴脣動了動，笑著用手指撫過他的額頭，“傻子。”
對不起，我不知道。
一點，一絲都不知道，你怎麼可以瞞的這麼緊。
讓自己過得這麼難。
你又知不知道，哪怕我之前不知道，也是那樣的在乎你，心疼你。
墨莘並不生氣，他擡手握-住鍾離羽玉覆著自己眼睛的手，露出一雙帶著水汽的眼睛，笑道：“傻點好。”
以前聽人說，上天會偏疼傻孩子，如今看來不就是如此嗎？
鍾離羽玉佯裝板起臉，“說，你是不是當初來我家住就對我抱有心思。”
“嗯。”
“果然，目的不純。”
墨莘輕笑，沒有答話，因爲本身就是目的不純啊。
“你當初是不是就認識我？”鍾離羽玉想了想第一見面的場景，感覺墨莘一點也不像對待第一次見面讀者的反應。
墨莘翻身和鍾離羽玉並排躺著，手還是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聞言應道：“是啊，我很早之前就認識你了。”
鍾離羽玉皺眉，“那我怎麼沒有印象？”
墨莘的容貌實在是太出衆(zhòng)，如果見過他不應該沒有映像。
墨莘扭臉對著他一笑，柔聲緩緩說道：“因爲，那時只有我看到你啊。”
“什麼時候？”鍾離羽玉追問。
墨莘並沒有直接回答，好像想了一會兒，在鍾離羽玉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聽到他說。
“也許……是上輩子吧。”
鍾離羽玉：“……”這是騙小孩子的說辭吧。
墨莘繼續(xù)說道：“我們一定是上輩子見過，而我一定對你許下過承諾。”不然這輩子爲什麼就偏偏在那樣的時候注意到了你，無論如何都放不下你，哪怕拼命也想和你在一起。
鍾離羽玉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被墨莘握的更緊，他沒好氣的說道：“所以，你這輩子是來還情嗎？”
墨莘側(cè)身把他擁入懷中，低低的問道：“如果是這樣，你還願意要我嗎？”
“我能說不願意嗎？”鍾離羽玉翻了個白眼。
“不能。”墨莘回答的及其霸道，和剛纔的小可憐完全是兩個極端的對比。
“那你還問什麼。”都定了答案，還偏偏要問人，真是……像鬧彆扭的小姑娘。
“我要聽你說。”墨莘也知道自己這樣有點作，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他想聽到鍾離羽玉親口回答。
“真是。”鍾離羽玉無力，抱怨道：“我願意，我願意要你，可以了嗎？”
“可以了。”墨莘像個小動物一樣，滿足的在他肩頭蹭了蹭。
鍾離羽玉伸手回抱住了墨莘，閉上眼睛。
“墨莘。”
“嗯？”
“餘生，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小羽毛。”
“哈？你叫我什麼？”鍾離羽玉猛然睜眼，小羽毛是什麼鬼。
墨莘靠近，鼻尖的呼氣落在鍾離羽玉的頭頂，他說：“小羽毛，你喜歡嗎？”
“不喜歡。”鍾離羽玉黑了臉，這麼女氣的名字是要打架麼。
“可是我喜歡，所以，下輩子我也預定了。”
“滾。”鍾離羽玉氣呼呼的開始趕人，他不開心了！
“不滾。”墨莘開始耍賴皮，“是你說喜歡我，先和我告白的，所以你要爲我負責。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以後永遠都是我的！”
“你是無賴嗎？”鍾離羽玉簡直哭笑不得，這傢伙智商退化了嗎？
雖然聽說陷入愛情的人智商不靠譜，可是這不靠譜的也太快了吧。
“如果我是無賴能讓你答應，我就是。”墨莘定定的凝視著鍾離羽玉，不給他退縮的機會。
鍾離羽玉被他看得心慌，到底沒頂住，只能乾巴巴的說道：“行，你贏了。”
這輩子都不知道會如何，就操心下輩子的事情，不覺得累嗎？
“那，說好了，下輩子你可一定要認得我。”
“好。”鍾離羽玉說道：“如果我們能走完這一生，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會記得你。如果……你不來找我，我會去找你。”
但是，前提是我們能走完這輩子。
可是，真的能夠走完嗎？
這樣的感情，到底，不容於人前。
“沒有如果，我們一定會在一起一輩子。”墨莘從小就知道自己要什麼，鍾離羽玉既然已經(jīng)同意，那就沒有什麼如果。
“你還真自信。”也許是兩人的相處身份變了，鍾離羽玉面對墨莘越發(fā)的自然，以前不會說的話如今也能不用思考的說出來了。
比如，現(xiàn)在的吐槽。
“我一直都自信。”除了在鍾離羽玉的事情之外，墨莘向來自信。
鍾離羽玉搖搖頭，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們現(xiàn)在能決定在一起，不說以後如何，就當下肯定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在一起。但是，人世間這條路真的太不好走了。”
“羽玉。”墨莘皺眉。
鍾離羽玉搖搖頭，“你聽完說完。”
墨莘抿脣，“好吧。”
“我只想說，以後無論是因爲什麼導致我們不得不分開，我們都不要怪彼此。但是，如果有分開的打算，請?zhí)崆罢f出來，無論是善惡我都不喜歡被人騙。我承認，現(xiàn)在說這些話是因爲我還沒有那麼的愛你。可是，我也可以告訴你，就算以後我把你當成全部來愛，你若要走我也不會沒皮沒臉的攔著，但是，我要知道理由。你只要告我，你不愛我了，你想要找新的生活，就可以了。畢竟，煙花易冷，人心易變，不過都是人之常情罷了。”
“我答應你，但是不會有那麼一天。”
鍾離羽玉沒有反駁他，只是心中卻並沒有如他那般篤定。
這輩子還太長，有太多的未知，有時候醜化說在前面，雖然顯得冷漠不講人情，可對彼此來說卻是最好的。
因爲很多，很多時候，兩個人分開並不是因爲不愛了，而是生在這個世俗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被人祝福的異性戀都是如此，更何況他們？
鍾離羽玉在遇到墨莘之前，一直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涉足愛情。
因爲活的太明白，這份明白在感情之中就變成了冷漠。
可是，遇到了，他也不想還未開始就做了逃兵。
人這一輩子，很多事情都要自己試過才能知道，不是嗎？
哪怕最終會撞得頭破血流，那也是他的選擇，這樣纔不會後悔。
他還年輕，趁著年輕時勇敢一點，哪怕輸了也不怕。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至於你會找到更喜歡的人這件事情，我也在這裡告訴你，我不會同意。無論你喜歡誰，我都不會放手，我做不到你那麼大方，我會死皮賴臉的攔著的。”墨莘說的理直氣壯，握著的拳頭中早已經(jīng)滿是汗水。
好不容易纔抓住你的手，我又怎麼能放開。
哪怕你討厭我，也不會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