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皆是敵人,無一例外
【貂蟬美目微張,猜到眼前這位帶著笑容的女子就是老人家口中的“無憂上師”。】【她口中的奉先應該便是那位黃天化身呂布。】
【這一天,還是來臨……】
【貂蟬來到她的身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無憂打量了一下貂蟬,“練氣士?”】
【“嗯。”貂蟬點了點頭。“我叫貂蟬。”】
【“你叫貂蟬?”】
【無憂神色怪異,問道:“天上來的?”】
【神漢百年,除了在冊的太平上師,人間再無野生練氣士,貂蟬只可能是三教百家道統之人。】
【“呃。”貂蟬想了想,咬牙道,“還請無憂上師,帶我去見那位!”】
【“好。”無憂笑笑道。】
【貂蟬見無憂這麼爽快答應下來,猛然一愣。】
【“無憂上師,你不問我緣由嗎?”她不可置信。】
【“不用。”】
【無憂沉吟了下,“我認識你,準確的說,我認識你的名字。”】
【“有人講過一個《三國演義》的故事,貂蟬,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卻手無縛雞之力。憑心智,周旋於豺狼虎豹之間,左右逢源,使計離間呂布與董卓。”】
【“驅使猛虎呂布除去國賊董卓……乃是巾幗豪傑。”】
【貂蟬一聽,她的臉色唰的一下慘白,擡頭望向無憂,瞪大雙眼,滿是驚恐。】
【無憂盯著貂蟬,臉上似笑非笑,“貂蟬姑娘,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害怕,莫非……你是天上之人來離間奉先與神漢?”】
【“我……我……不……”】
【貂蟬一語被人道破心事,身子不由倒退幾步。】
【無憂搖了搖頭,這貂蟬顯然未遊歷人間,雖修行百年,經歷太少。】
【“不用害怕,那只是故事,董卓是被關將軍與張將軍聯手誅殺的。”】
【“再說……如果你能改變奉先之心,我要好好感謝你。”她怔怔看向遠方。】
【“改變……”貂蟬不解。】
【“跟我來。”】
【無憂告別老人,結伴而行。】
【九原城之外,三百里。】
【並不高的山坡上,密佈著一排排墳墓,望去陰森可怖,而在這死寂之中,一座孤零零的木屋赫然佇立。】
【“到了,前面就是奉先所在。”】
【無憂望向墳墓中的木屋。】
【“那位怎麼住在這裡?”】
【貂蟬不可置信。】
【無憂嘆息一聲:“奉先以前住在九原城……不過,百年間,他熟悉的人一一死去,他在安葬完最後一位熟人之後,就搬在這裡守墓了。”】
【“此後,他的人性迅速褪去。在不久的將來,他會成爲神漢黃天,高居於天,對衆生不偏不倚……那樣的世道是我畢生追求的大道,只需犧牲奉先一人。”】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但我後悔了。”】
【“所以,我希望你幫奉先變心,不要成爲神漢黃天……”】
【貂蟬愕然看向無憂。】
【神漢黃天萬劫不滅,大公無私,對衆生是一件好事。】
【“你要推翻神漢?!”貂蟬瞪大眼睛看著無憂,她在神漢生活了一段時間,覺得不錯,並不想這世界變回原來的模樣。】
【所以才待在原地擺爛。】
【而這位爲此奉獻了一生的“無憂上師”卻不想見到這樣的神漢黃天?】
【無憂搖了搖頭。】
【“我們爲衆生開智慧,改變了衆生的認知,人們發生爭鬥,不會第一時間依靠武力解決,強者也不會欺凌弱者,一切都在欣欣向榮。”】
【“但未來的人口會越來越多,我們沒有阻止衆生追求自由的權利。到時候,天地的資源不足生存,神漢也會如滿天仙神一般,以戰爭、天災、瘟疫清理多餘的人口。這是輪迴。”】
【“但我們都不願意成爲那樣的人,又無法保證在那天來臨的時候會不會變心,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不變”的人成爲黃天,自黃天之下,萬物平等。”】
【“奉先他決定化爲黃天,以“願力”無中生有,源源不斷的變出資源,同時將這方天地不斷擴大,容納更多的蒼生,這是我們終結“輪迴”的唯一解法。”】
【“我們之中只有奉先與我有不變之心。”】
【貂蟬聽到這,對這些建立神漢的理想者肅然起敬。】
【人心善變。】
【三歲的貂蟬只想吃飽,五歲的貂蟬只想活著,七歲的貂蟬只想入道,十歲的貂蟬想要證道成仙,百歲的貂蟬則想——】
【每個階段,貂蟬的心中都有著不同的憧憬與追求。】
【對那位甘願自我犧牲,以成全衆生的呂布,貂蟬的心中悄然生出了一抹好奇。】【要知道呂布出世即是天下第一武將,一人擊敗天庭共主的齊天大聖,高高在上的仙神、三教、百家,皆在這位偉岸的存在面前俯首。】
【他爲何如此堅定的改變世界?對他這樣的存在又有什麼好處?】
【答案是,沒有好處。】
【同時,貂蟬明白無憂的選擇,她鄭重點了點頭,“無憂上師,貂蟬可以幫你。”】
【“多謝貂蟬姑娘。”無憂朝貂蟬深深一禮:“奉先少年與我相識,受了太平影響,才走到今日地步。我這一生忙忙碌碌救天下人,但現在還想再救最後一人。”】
【貂蟬連忙攙扶起無憂,“我會盡力。”】
【世間安有兩全法。】
【兩人慢慢走向山坡,無憂來到木屋外,整理衣冠,輕聲喊道:“奉先。”】
【片刻之後。】
【貂蟬看到一個青年推開木屋走了出來,眼神恍惚,看起來剛剛睡醒意識還沒有恢復,他身材並不偉岸,氣質上也完全看不出半點出彩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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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天下第一武將?黃天化身?】
【一人擊敗天庭的齊天大聖?!】
【貂蟬眼睛有些不敢確定,這普通青年,會是無憂上師與衆生口中那位偉大的存在。】
【“無憂,你來了。”】
【呂布應了一聲,看向無憂旁邊的絕美少女,微微皺眉。】
【貂蟬深呼吸,上前一步語出驚人,“大聖,神漢大禍臨頭!”】
【“三教百家道統,不想您成爲神漢黃天,派遣貂蟬下凡,改變大聖心意……我……”】
【貂蟬的話音未落。】
【“大禍臨頭?”呂布擡起頭。】
【遠在洞天之中的三教百家道統掌教,忽然道心悸動,只感到大禍臨頭。掌教望向洞天中的衆位弟子,所有人氣運黯淡,將死之兆。】
【他掐指一算,眼前一黑。】
【轟!!】
【呂布的身軀猛然間被金色的氣焰所包裹,他擡手輕輕一抓,一隻遮天蔽日的大手自虛無中探出,捏住了懸掛在世界邊緣的一處洞天。衆生仰望,只見金光璀璨,耳畔迴盪著震耳欲聾的轟鳴。】
【緊接著,金色的流光如細雨般密密麻麻地灑落人間,凡人一旦觸碰,便能脫胎換骨,野獸飲下則智慧初開,就連山川頑石也被賦予了靈性。】
【這是那道統佔據的天地大氣運。】
【其他掌教紛紛擡頭,只見金光閃耀的世界之巔,赫然矗立著一位巨神般的金色身影,氣勢恢宏。】
【“那是……呂布?!”】
【“究竟是何等驚世駭俗的神通?竟能讓洞天在他的手掌之下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彷彿塵埃一般?”】
【“那老小子做了什麼?竟能引得大聖如此震怒……”少數幾位不知情的道統掌教,望著被呂布一手捏碎的洞天。】
【轟——】
【那金色巨神的目光掃過其餘的洞天,輕輕一捏,又一個洞天在他的掌心之下轟然崩塌,一個萬年道統就此消散於無形之中。】
【那位掌教拚盡全力,卻如同蚍蜉撼樹,甚至無法引起呂布的半分注意,這便是他們與“大神通者”之間,那不可逾越的鴻溝。】
【一滴滴金光落在貂蟬的額頭,她愣住,“大聖,你剛剛做了什麼?”】
【“自然是他們大禍臨頭了。”呂布隨口道,他在短短時間內已經捏碎三十六洞天,大約半成天地大氣運散落人間。】
【自南天門一戰,收回一縷神念,證道“齊天大勝帝君”之後,他的法相身軀達到了無量。】
【此一出手,便是天地浩劫。】
【呂布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捏向其他洞天。】
【“大聖瘋了,大聖要滅世,我們快去請四聖出手!!”其餘各道統的掌教,察覺計謀已然敗露,驚恐之情溢於言表,紛紛捨棄洞天福地,向天際高處倉皇逃竄。】
【當——】
【一聲巨響,只見一座無量金色蓮臺阻止呂布。】
【“大聖還請手下留情。”金色蓮臺之上,端坐著一位童子,神色凝重,“洞天與人間命脈相連,乃天地氣運匯聚之所,它守護著此方天地,免受外來者覬覦。”】
【“倘若洞天毀滅,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我若不願呢?”呂布道。】
【童子沉默,他們絕不能讓此方天地的道統就此湮滅。霎時間,三根通天的潔白玉柱升起,三縷神念自其中逸出,化爲一老者,一夫子,一瞎子。】
【他們四人聯手,伐天成功,又力壓天庭共主,如今自也有信心將這位尚未成就“天”之位的呂布壓制。】
【“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那位捲土重來,我們還需要大聖的力量。若非萬不得已,我們並不願與大聖爲敵……還請大聖三思而後行。”】
【“就憑你們?”呂布冷漠。】
【“在我眼中,你們皆是敵人,無一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