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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知兵

“罷了罷了,下去吧,下去吧。”

福王雙手抱著自己的肚子,開始向城下走。

城樓下面,有一頂轎子在等著,旁邊,還有數(shù)十名護衛(wèi)。

據(jù)說,平日裡在府邸內(nèi)福王也都是習(xí)慣坐轎。

一般來說,在宮內(nèi)的話,貴人們坐輦倒是很常見,但那也是因爲(wèi)皇宮太大的緣故,而福王則是太胖,不喜走路。

當(dāng)福王入轎後,新任綿州知府主動走上前,開口道:

“王爺,今晚還是住下官的別院吧。”

“不了,還是住府衙吧,朝廷章程不可廢。”

“是。”

“諸位大人不用送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周遭一羣綿州城內(nèi)的新任文武一起向轎子行禮。

起轎,

脫離了這些地方官後,

轎子勻速平緩地行進至了府衙門口,

門口的護衛(wèi)們主動打開了府衙大門,讓轎子徑直進去。

雖是晚上,但府衙內(nèi)燈火通明,一些磚瓦角落或者是柱子縫隙處,你甚至還能找尋到殘留髮黑的血漬。

數(shù)月前,一支燕狗忽然殺入城內(nèi),直入府衙。

柱子上的那一行字也已經(jīng)被擦去了,但所留字之人的名字,卻已經(jīng)被很多人記在了心中。

破城入府殺人留字,

那個叫“鄭凡”的燕人守備官,可以說是將屬於燕人的那種囂張跋扈給詮釋到了極致。

轎子一直入了後院,後院的血腥味,其實更重,當(dāng)然了,聞,是聞不出來的,但一想到那一晚多少個大人在這裡被割下了首級,一具具無頭的屍體雜亂地鋪陳在這裡,似乎著後院的風(fēng),都變得有些陰森起來。

福王終於下了轎,

在一名貼身宦官的攙扶下走入了屋子。

屋子裡,燒著兩盆炭火,福王落座後,宦官馬上打來了熱水,並親自幫福王脫下靴子,開始幫福王泡腳。

福王的腳踝,已經(jīng)有些青腫了,還是因爲(wèi)身體太胖外加平日裡缺少鍛鍊的緣故,這幾日路程奔波,腳下浮腫也屬正常。

宦官很是貼心地幫忙按摩,舒筋活血。

一邊,自有侍女送上茶水,福王伸手接過,開始喝茶。

廳堂裡,還站著一名身穿皮甲的中年男子,還有一位身著臃腫錦袍的文士。

“呼……”

福王長舒一口氣,

放下了茶盞,

道:

“你們覺得可笑不,那些讀書人平日裡常常說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什麼自養(yǎng)浩然正氣,到頭來,居然連這府衙都不敢住進來。”

這座府衙,雖然還掛著府衙的牌子,但新上任的知府等人卻沒有再選擇這裡辦公,而是租賃下了城內(nèi)的一座別院。

原因很簡單,這座府衙死過人,死過很多很多人,而且死的,還是他們的同類。

文士則開口道:

“說不得他們還在嘲笑王爺太過膽小,半點不敢逾矩。”

欽差出使,處處都有章程,你住什麼地方更是極爲(wèi)重要的一項,當(dāng)然了,別的欽差可能不會特別在意這個,講究個因地制宜。

但福王是藩王,朝廷一直對藩王的看管極爲(wèi)嚴格,那些文官們更是會死死地盯著藩王的任何出格舉動。

大乾的藩王是尊貴的,因爲(wèi)他們姓趙。

但大乾的藩王又像是一個個光鮮亮麗的痰盂,每個有正直感的讀書人都會向裡面吐痰。

不管什麼時候,罵藩王,罵這羣國之蛀蟲,都是大乾的政治正確。

也因此,藩王們都只能在自己封地府邸裡悶著頭過自己的日子,封地很大,但他們連府邸都很少出,甚至,幾年都不會出一次城。

“嘲笑就嘲笑吧,他們不也一樣在嘲笑楊老狗麼?”

福王心平氣和地說道。

他這副形象,確實是很“心寬體胖”。

“王爺,您先前在城牆上,可也是嘲笑過楊太尉。”

“沒辦法啊,文樂,想和一羣人打好關(guān)係,最好的方式就是陪他們一起罵一個人,朝堂上這陣子可是羣情激涌,彈劾楊老狗的摺子據(jù)說已經(jīng)堆滿了御書房。”

說到這裡,福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四層下巴,

道:

“只是一路走來,說句心裡話吧,楊老狗也不容易,而且是很不容易。”

那位名叫文樂的文士也點點頭,道:

“楊太尉不易。”

“本王是曉得那幫太監(jiān)的,下面沒了,天生不全,文官爲(wèi)了名聲,可以不惜去騙廷杖,但太監(jiān),其實比文官更想要名聲。”

因爲(wèi)他們更渴望,證明自己。

福王擡起左腳,示意身下的宦官幫自己擦腳,繼續(xù)道:

“但一路走來,咱大乾的邊軍到底爛成什麼樣子了,以前是知道點兒,但這次親眼看見了,才知道居然已經(jīng)這般離譜了。

大乾邊軍八十萬,每年朝廷稅賦支撐著這裡,但真正活在人間而不是僅僅是活在冊子上的,可能得打個對摺。

剩下這四十萬人裡,還有被髮配成私奴苦力的,楊老狗的三鎮(zhèn)兵馬,真正能調(diào)動出來的,可能也就二十萬的樣子,或許還不到這麼多。”

說著,福王伸手指了指站在那裡的一身皮甲的中年男子,道:

“孟珙啊。”

“末將在。”

“你說說,楊老狗要是敢主動率軍出擊,會是個什麼下場?”

“回稟王爺,燕人靖南軍五萬,但加上其後營和地方守備部隊,也能有十?dāng)?shù)萬人。”

在軍事上,乾國人對燕國人,向來是沒什麼信心的。

這一切的根源,還是在於當(dāng)年初代鎮(zhèn)北侯三萬破五十萬的一戰(zhàn),徹底打垮了乾人的武運脊樑。

“唉,人數(shù)都持平了啊。”

福王嘆了口氣,

人數(shù)和燕人持平,

那還主動打個屁!

“王爺,燕人的靖南軍,可是騎兵。”

乾人少騎兵,這是百年來的結(jié)癥。

燕人的馬場比乾人好,外加燕人還毗鄰荒漠,無論是去買還是去搶,他們的戰(zhàn)馬都是不缺的。

但乾國不同,不過,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乾國富,所以也做過自己的馬政,但最後都無疾而終了。

投入了很多,卻始終沒見過多少浪花。

“楊老狗這個人,本王雖然一直罵他,但他的本事,本王還是服氣的,他能坐上這個三邊都督的位置,也不是靠他那仨侄女。

這些年,國內(nèi)叛亂不少,楊老狗率兵都一一平定過了,是個有譜的。”

這也是楊太尉爲(wèi)什麼能當(dāng)上太尉的原因了,以閹人之軀,居如此險要位置,文官們卻也捏著鼻子認了,這裡面,其實也有文官們也是在心裡承認,這個太監(jiān),確實會打仗。

“朝廷羣情洶涌,都在罵楊老狗避戰(zhàn)怯戰(zhàn),大有要將其招回上京換人來做三邊都督的風(fēng)向,你你們可知,是誰按下了這股風(fēng)議?”

文樂和孟珙一起搖頭。

“是韓相公。”

文樂和孟珙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要知道,這位韓相公和楊太尉可是最不對付的,昔日楊太尉還沒外放出宮廷時,韓相公就曾親自向楊太尉開戰(zhàn),說其蠱惑君王擾亂宮廷,差點迫使楊太尉被賜死,最後雖然沒死成,但也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意外麼?”福王笑了笑,“不止是韓相公,還有富相公司馬相公,諸位相公,都按下了羣情激憤,一起向官家作保,這才使得楊老狗能繼續(xù)坐在那個位置上。”

福王的腳被擦乾淨(jìng)了,落入靴子,他本人則有些吃力地站了起來,道:

“朝堂上的諸位相公們,並不糊塗啊,若是往常時候,撤下楊老狗,諸位相公們大概是樂見其成的,但這時,不合適。

撤下避戰(zhàn)的楊老狗,再送一個人上去,那個人無論是誰,都不敢再走楊老狗的老路,肯定要找機會和燕人主動打一場的。

官家可能並不是很清楚咱們大乾這邊軍到底還剩下幾分成色,但相公們是清楚的,也明白,咱大乾的邊軍就剩下這點家當(dāng)了,要是真打沒了,可是連糊窗戶的紙都找不著了。

所以,爲(wèi)了平復(fù)朝議,纔會讓本王這個廢物一般的藩王領(lǐng)欽差身份來斥責(zé)楊老狗。

呵呵,真要斥責(zé),怎麼可能選本王去做這個欽差呢?”

福王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文樂拱手道:

“王爺自謙了。“

“沒,本王沒自謙,其實,朝堂上的諸位相公們做得好啊,本王先前還真擔(dān)心官家會一封詔令下來,把楊老狗給撤掉或是換個人上去。

本王的封地就在滁州,一旦讓燕狗攻破三邊,第一個要遭殃的,可就是本王了。

不過,現(xiàn)在心裡踏實了。

十五萬西軍已經(jīng)開赴過來了,還有五萬狼土兵,禁軍也開拔出十萬來,東南沿海那兒前些年一直忙著清剿海匪的祖家軍,也被調(diào)撥了五萬北上。

差不多算算,三十五萬大軍已經(jīng)上來了,呵呵。”

西軍,一直在大乾西南地區(qū)鎮(zhèn)壓土司們的叛亂,那位刺面相公,也是西軍出身,可以說,西軍,是大乾最爲(wèi)依仗的一支野戰(zhàn)精銳。

狼土兵則是歸順朝廷的一部分土司所有,作戰(zhàn)兇猛,只要朝廷給錢給糧,他們就會願意爲(wèi)朝廷廝殺,最早,也是被刺面相公收服的,也因此,雖然這些年西南地區(qū)偶有亂事,但都不成氣候了,再也不可能重現(xiàn)數(shù)十年前糜爛整個大乾西南之規(guī)模。

祖家軍乃大乾東南沿海之精銳,亦是可戰(zhàn)之軍。

至於禁軍……

福王猜不透,因爲(wèi)和邊軍一樣,大乾駐紮在上京的禁軍,也一直號稱是八十萬,但天知道這八十萬禁軍有多少人是整天待在碼頭上扛貨做生意的?

據(jù)說韓相公最早是想調(diào)撥二十萬禁軍北上的,結(jié)果卻………湊不出來,只能拼湊出了十萬先開拔上路。

西軍狼土兵和祖家軍,福王是信任的,但京中禁軍,福王只能想著別太掉架子就行。

但再算算已經(jīng)得令從各地各郡國開拔的地方廂軍,估摸著也能再湊個十萬出來,實在不行,噹噹輔兵幫忙守城也是可以的。

“他燕狗想南下,就南下試試唄,看看能不能啃得動我大乾的三邊重鎮(zhèn)。”

四十五萬援兵,雖然裡頭有十萬禁軍和十萬各地廂軍需要打一個問號,但加上楊老狗手上的三鎮(zhèn)兵馬,拿來守城而不野戰(zhàn),福王覺得,自己回封地後,這覺也能睡得踏實了。

“相公們,也是不容易。”文樂開口感慨道。

“可不是麼。”福王笑了笑,繼續(xù)道:“這天下,早就被蛀空了,能在這麼短時間內(nèi)湊出這般多的兵馬北上,已經(jīng)實屬不易,這接下來的糧草轉(zhuǎn)運,也是一件極讓相公們頭疼的事兒啊。”

“當(dāng)下之局面,我大乾只需守住北邊三郡,將燕狗攔住,燕狗自己,大概就要撐不住內(nèi)亂了吧。”文樂如此說道。

這其實也是鄭凡和瞎子的看法,大燕如今局面看似烈火烹油,但終究難以持久,迫切地需要對外開拓的巨大勝利來轉(zhuǎn)移國內(nèi)的矛盾。

否則,這馬踏門閥的副作用,就會慢慢反應(yīng)出來。

“相公們也是這般想的,燕狗皇帝確實是個狠角色,這一刀砍下去,天曉得那些數(shù)百年傳家的世家還能剩下幾個?

只是,燕狗皇帝這般嗜殺,拼了命的窮兵黷武,終究是取死之道,斷不能長久。

且官家已經(jīng)派出其他三路欽差出去了,那三路的規(guī)格,可比本王高得多喲,呵呵。”

三路欽差,其中兩路很好猜,楚國一路,晉國一路,燕人皇帝既然已經(jīng)向乾國揮舞起了馬鞭,另外兩國肯定會在脣亡齒寒之下做出反應(yīng)。

至於第三路欽差……

文樂先是疑惑,隨即釋然。

福王點點頭,道:

“沒錯,就是荒漠。”

“如此這般,我大乾只需堅守三邊一年,那燕國,就得在內(nèi)外交困中自潰!”

文樂的眼睛裡在放著光。

福王伸手揉了揉自己肥肥的臉,

道:

“其實,本王不喜那些文官,因爲(wèi)他們總喜歡盯著本王咬幾口,沽名釣譽博名聲,但本王不得不佩服的是,那幾位相公,確實是不一般。

呵呵,本王覺得,那燕狗皇帝他們,可能還在做著朝廷將楊老狗撤下來的美夢呢。”

兵力調(diào)撥,戰(zhàn)略制定,合縱連橫,一條條,一件件,可以說已然將政治智慧發(fā)揮到極致了。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做出這一系列的計劃,已然是相當(dāng)難得。

文樂此時卻有些悵然道:“只是可惜了,要是我大乾……”

這些話,開了個頭,卻沒說下去。

要是大乾八十萬邊軍和八十萬禁軍,沒有廢弛,不是大半都只活在兵冊上的話,應(yīng)對燕狗,當(dāng)能從容許多。

要知道,大乾每年花費的糧餉,可是實打?qū)嵃凑毡鴥陨习l(fā)放的,卻一直在供養(yǎng)著數(shù)十萬不存在的人……

ωωω★тт kán★C○

“我大乾,出不了田無鏡。”

福王開口道。

燕國的事,其實早已經(jīng)傳入乾國了,這些年,乾國的銀甲衛(wèi)對燕國的滲透和諜報工作,做得很不錯,至少,銀甲衛(wèi)的表現(xiàn),遠超大乾邊軍的表現(xiàn)。

文樂臉上出現(xiàn)了訕訕之意,田無鏡,自然是做不得的,諸位相公們也不可能去學(xué)他,明知道大乾三冗問題所在,但一直沒人能去改變,因爲(wèi)他們自己本身,包括諸位相公們自己的家族,自己的門生故吏,都是這其中的一員。

當(dāng)改革需要革自己時,自然就革不下去了。

“孟珙,你爲(wèi)何不說話啊,這次楊老狗點名讓本王帶上你一起來,可見楊老狗是真的賞識你啊,一路隨行多日,本王也知你不是個愛說話張揚的性子,但需知人生機遇,重在一個‘抓’字。”

孟珙聞言,臉上露出了感激之色。

他自然清楚,今晚的談話,與其說是福王嘴巴閒得無聊了,想要說點什麼,其實還是福王在有意地提攜自己。

福王將自己獲得的情報和能知道的細節(jié),都說出來,告訴他,也是爲(wèi)了明日見到楊太尉後,自己能有所表現(xiàn),這是大恩。

孟珙跪了下來,

誠聲道:

“末將,謝王爺提攜。”

“快快起來,快快起來,這話可不能說出去,本王就是個茅廁,臭不可聞,可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你和本王的關(guān)係,否則難免耽誤了你。”

此話說得誠懇。

孟珙對著福王磕了三個頭。

這是把福王當(dāng)作自己的長輩了。

孟珙,出身孟氏。

其父當(dāng)年曾是刺面相公手下的總兵官,當(dāng)年那一場西南叛亂,其規(guī)模空前巨大,最終由刺面相公平定,其父身爲(wèi)總兵,更是曾僅率八千乾軍苦守西南孤城一年等到了援兵。

刺面相公用兵一向膽大激進,但正因如此,孟珙之父的作用就更爲(wèi)凸顯,每次激進用兵之時,都需要一位善守的將領(lǐng)來把守命門,孟珙之父就是這般,但凡他守的城,就從未被破過。

善守,可以說是孟家的家傳本領(lǐng)了。

只可惜刺面相公黯然結(jié)局之後,孟家因爲(wèi)曾是其臂膀助力,也被遠遠地打發(fā)了。

這一次,楊太尉是想到了這位孟氏後人,其用意,更是不言而喻。

“孟珙啊,你且說說你的看法,本王,幫你審審。”

明日就要見楊太尉了,就如同要考試了。

福王其實真沒打算在孟珙身上撈取到什麼好處,他作爲(wèi)藩王,想撈取好處的唯一法子就是造反,之所以幫孟珙,真的只是出自於愛才之心。

孟珙深吸一口氣,

似乎有些猶豫。

“說,大膽地說。”福王鼓勵道。

孟珙點點頭,

道:

“諸位相公的安排和楊太尉的決斷,都沒有錯,王爺說的話,也沒有錯。”

“再說點兒。”

孟珙先後退了一步,對福王躬身行禮,

道:

“但,王爺不知兵。”

“…………”福王。

“咳咳……”一邊的文樂忍不住咳嗽起來。

福王倒是灑脫地笑笑,道:

“本王要是能知兵,那可真就……”

大乾把藩王當(dāng)豬養(yǎng),那福王就把自己吃成一頭豬;

真要藩王知兵懂打仗,朝廷怎麼可能放心?

“楊太尉的決斷,也是極好的,但楊太尉,其實也不知兵。”

楊太尉確實曾率軍坐鎮(zhèn)平定過多起叛亂,但那面對的多是農(nóng)民土匪流寇爲(wèi)主的叛亂。

“你繼續(xù)說。”福王的臉色,開始沉了下來。

“諸位相公們的安排,也是極好的,但相公們,其實也不知兵。”

這意思就差直接罵諸位相公們只會誇誇其談紙上談兵了。

福王有些不解了,

問道;

“還有麼?”

“有。”

“繼續(xù)說。”

“王爺,燕人朝廷的李樑亭和田無鏡,他們?nèi)缃裰匚唬戎页T位相公如何?”

“有過之而無不及。”

福王回答道。

天知道那燕皇是怎麼想的,竟然敢這般信任兩位統(tǒng)兵大將兼勳貴!

“末將想說的是:

李樑亭和田無鏡,知兵。”

————

感謝汪小南丶和焱燚丶Faint的飄紅。

這一章是爲(wèi)了下面的大劇情做鋪墊,不是爲(wèi)了水。

其實,這本《魔臨》,我寫得很盡興,也很任性,我希望寫出更多有意思的劇情,寫出更多有意思的人物,所以一直感激訂閱和支持的讀者,還有發(fā)彈幕的小夥伴。

剛開始上架時,咱們的首訂成績確實不如龍?zhí)幣渡钜箷荨贰?

但作爲(wèi)一本發(fā)在懸疑靈異頻道的玄幻書,能有這個成績,真的很牛叉了。

最讓我滿意和驚喜的是,每天跟訂閱讀的小夥伴很多,作爲(wèi)一個網(wǎng)文作者,能任性的寫自己的故事,盡情地文青一把,真的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而且,還有你們的喜歡和支持。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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