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卓揚正在一旁靜靜地看莫懷瑾做實驗,思索著如何把莫懷瑾打暈送監獄去,幾聲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卓揚,開門。”莫懷瑾頭也不擡,繼續翻著做好的筆記,查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卓揚走過去開了門,看到管家站在外面,微微驚訝。
“尤老?怎麼了?”卓揚問道。
“小揚,和少爺說一下,小姐生病了。”管家說完就走了,似乎知道莫懷瑾一點也不關心他的親生妹妹一樣。
卓揚關門,走到莫懷瑾旁邊,頓了頓,說:“莫少,小姐病了。”
莫懷瑾裝也懶得裝,眼皮子不動一下。
“我覺得,你們親兄妹……”卓揚還是忍不住發表意見了,但他還沒說完,莫懷瑾就打斷了他。
“你管的太多了。”莫懷瑾擡頭,冷眼看著他,滿臉不耐煩,“莫懷瑜怎麼樣關我屁事,她死了也是她的事。”
卓揚心裡發怒,但還是忍了下來。
眼前這個青年似乎遺傳了他父親的基因,冷血而又殘酷,對親情不屑一顧。
“你好像很憤怒?”莫懷瑾的聲音突然從耳邊響起。
卓揚一驚,立馬回過神,警惕地盯著莫懷瑾。
“我記得一個月前在店裡,我見過你。”莫懷瑾平靜地看著他,眸子裡一片沉寂,“你和唐翊狼關係不錯的樣子。對嗎,卓揚?”
“我們小時候認識。”卓揚不動聲色,很流暢地接了下去,“看到他冒險,我很生氣。”
莫懷瑾側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麼。
卓揚以爲自己說錯話了,莫懷瑾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手不由自主地向腰間別著的槍摸去。
“哦。我只是好奇你爲什麼會憤怒。”一句淡淡的話飄來,卓揚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莫懷瑾,竟然沒有發現自己是臥底?
卓揚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莫懷瑾,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莫懷瑾站起身,兩步跨到卓揚面前,微微昂頭,淡淡地說:“我出去有點事,你在這幫我看著房間。不許亂碰。”
卓揚低頭,瞇了瞇眼。“嗯。”
最起碼從這個角度,莫懷瑾看起來纔像個十九歲的青年。
畢竟,剛剛他看起來很乖。
莫懷瑾一走,卓揚就開始動手動腳。他先是翻開莫懷瑾的筆記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他挑了幾個被明顯標註過的拍了下來傳給總部,之後就開始翻箱倒櫃尋找有用線索。
驀地,一個半舊的牛皮封面的本子出現在卓揚的眼幕中。
卓揚拿起本子抖了抖,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照片上有四個少年,名字都在背面簽著。每個人都燦爛地笑著。最左邊的是蘇南華,斯斯文文的儒雅氣質;第二個是肖決風,英氣蓬勃,和莫懷瑾勾著肩;莫懷瑾仍是標誌性地勾脣笑,但眸間有隱藏不住的孩童的爛漫,露出的白生生的小虎牙更是平添幾分天真;最右邊的是莫懷瑜,怯生生地躲在哥哥的身後,一臉委屈地模樣十分討喜。
卓揚靜默了幾秒,把照片拍了下來,沒有上傳。
接著他隨意地翻開日記,那一頁上赫然這著幾個一筆一劃的大字:“我把哥哥殺了。”字印很重,像是寫的很艱難,那一頁紙也皺巴巴地,彷彿被水浸溼過,還有帶有淡淡的血印。
卓揚倒吸一口氣,合上了本子,急匆匆地收好東西,對莫懷瑾的印象又壞了幾分。
這個人,不僅殘酷冷血,還沒有人性。
正胡思亂想著,莫懷瑾開門走進來了。
“你生病了?”莫懷瑾看到臉色不太對勁的卓揚,問道。
“嗯。”卓揚沉聲道。
“回去吧。”莫懷瑾走到裝滿藥品的櫃子前,拿出一瓶遞給他。
卓揚接過藥,道謝後就離開了。
一路上,卓揚心裡煩得很。他開車拐進唐翊狼的舊屋,從地窖中拿出幾瓶白酒,開了瓶兒就大口灌起來。辛辣的酒刺激著味蕾和鼻腔,但他感覺不到鼻腔的辛澀和流出的眼淚,他只感覺他的心很痛。
“唐翊狼!你活該!讓你跟我來當兵!天天追求什麼功勳獎章?你光榮個屁啊!你把命玩兒進去了!”卓揚一把摔了酒瓶子,酒瓶如同他冰凍已久的心,摔地粉碎。
“賠了老婆和自己……還被餵了狗……莫懷瑾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老狼……我總有一天……把莫懷瑾那天殺的押到你的墓前……”
卓揚酒量不是很好,喝了半瓶就已經暈地走不了路了。但他又接著毫無節制地喝了很多,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