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白和錦娘也立即跟上。燕來莊的事由言令全權負責,他們只有一個大致的瞭解。
言令這鬼精的好不容易有個笑柄漏給他們,若他們還不懂得好好把握,那真是活該受他笑話這麼多年了。
是的,刺金閣除了龐清影以外,幾乎所有人都被言令狠狠得嘲笑過一番。多少人對他恨得牙癢癢,可就是抓不住他的把柄,現在,一雪前恥的機會來了!
三人興奮地跟著龐清影往外走去,飛蓉相當殷勤地在她身旁指著路。
然而,快要走到顏羽院門前時,龐清影一個折身,硬是將路拐出了半個彎。
“主子,你這是去哪?”飛蓉最先按捺不住,皺著一邊秀眉呆滯地問道。
龐清影回頭望了他們一眼,心中暗笑,可臉上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自然是寧家驛館啊。”
看著他們臉上瞬間的失望,龐清影好笑地翻了個白眼。
這三個傢伙心裡頭打得什麼主意她會不知道?
他們也不想想,言令豈是這麼容易就被人嘲笑的。
言令這貨跟雲修錦是一個脾性,記仇得很。你若是得罪了他,他可以給你記上好幾年的小簿子,一旦抓到機會了便會往死裡整你。
她之所以從來都沒被言令坑過,那是因爲在這羣人作弄他而未成之前,她就完美地把自己摘出來了。雖說其實有不少點子都是她給的提示。
唉,這些自然是不能跟他們說的,不然她可看的笑料就少了很多。
當下腳步就不停留,直徑往後門走去,“飛蓉,跟著我。錦娘,讓人把秦小魚放到顏羽院子裡。飛白,你去幫言令找找秦希,實在找不到的時候記得把秦小魚是秦大將軍後人的消息放出去。”
隨著話音的落下,龐清影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拐角處。飛蓉愣了片刻,趕緊小跑著跟上去。
飛白和錦娘面面相覷,隨即眼底劃過一絲興味。
主子這是給他們機會好好探聽言令的笑話嗎?
……*……
*……
寧家驛館前。
龐清影剛走下馬車,便有人迎了出來,“可是大小姐?”
“正是。”雲修錦的馬車很好認,通體烏黑沒有半點裝飾,整個雲都只此一家。
眼前這人龐清影有點印象,是跟在寧重華身邊的心腹。
“可是魚叔?”她記得寧遠是這麼叫的。
“小姐好記性。”這魚叔被龐清影這麼一叫,面上閃過一絲驚訝,繼而又是滿滿的欣慰。他們彷彿只遠遠地見過一面,沒想到小姐倒是開口就能叫出來,果真是虎父無犬子。他們小姐雖在被迫在外長大,可這聰慧的腦子還是承了家主的。
龐清影抿嘴笑起來,“魚叔說笑了,您可是父親身邊的重要人物,爲寧家付出了許多,大哥都敬重您,我自然也是。現在不過是學學舌,說起來我連您名字都不知呢。”
飛蓉跟在後面,暗自爲主子豎起了大拇指。兩人這纔算是第一次見面,主子這番討巧的話,既顯重視,又不會落了俗套感覺過分討好。被寧家主的女兒敬重,做屬下的臉上自然有光,光看魚叔臉上那皺起的褶子便能想到他這會兒的高興勁了。
三人一路往驛館中走去,龐清影邊走邊環視四周。
想那一個多月前,這家驛館被她弄得人畜不敢近,附近都是寧家驛館鬧鬼的傳言。沒想到寧重華來了以後,既不搬到朝廷安排的使臣驛館,也不願住到寧家的其他別院中,非得讓人將這驛館打掃出來,開門迎客。
這樣做自然是有好處的。
自家女兒好不容易找回來,她的婚事,做父親的當然要爲她掃清一切障礙。雲都有這麼一座悽慘鬧鬼的驛館在,就免不了會被人舊事重提。不管寧洪一家是誰殺的,衆人默認的便是雲修錦。
寧家那是什麼人家,富可敵國,根系深厚,嫁到雲國的女兒說是公主也不爲過。如此一來,她的夫君怎麼能有謀殺親家這麼大的污點呢!
不能有,因而,他們搬了進來。
時間能淡化一切。
有了人住便有了人氣,有了人氣,大家就會將此事慢慢淡忘。
龐清影看著這半點沒有發生過血案樣子的驛館,心頭微暖,連帶著腳步也輕快許多。
還未到正廳,便聽見寧遠溫潤悅耳的笑聲從裡傳來,“幻兒,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龐清影頓時心虛地睜了睜眼,隨即呵呵笑道:“哪能,這不是想大哥了,特意來看看嘛。”
魚叔笑瞇瞇地搖了搖頭,心底頗爲感慨。
大公子這些年從未歸過家,在外相見時,也從未見他有過這麼真實的笑容。這小姐一來,家主變了,大公子也變了,讓人看著都覺得心裡寬慰。
“寧小姐。”
剛跨入正廳,便見一個褐紅色祥雲暗紋錦的人立在不遠處。龐清影仔細看去,爾後福了福身,剛纔那隨意的野樣子瞬間收斂起來,“沒想到三皇子也在。”
殷文朔挑了挑眉,但也未說什麼,只是笑了笑,便又坐回椅子上。
一般人家,有貴客男賓在時,女眷通常是見過禮後便自覺地回到後院去的。但龐清影似乎沒有這個自覺。
見殷文朔和寧遠齊齊坐下,她根本無需招呼,在寧遠身旁找了個位置,相當自然地坐了下來,並且撐著下巴好奇道:“大哥,你與三皇子在聊些什麼?”
對於殷文朔這個人,龐清影還是挺感興趣的。
他在南蜀的名聲相當好,不僅極受百姓擁戴,還十分受蜀帝的器重,尤其是近幾年,早已穩穩甩開太子十八條街了。可奇怪就奇怪在,即使手中有著隻手遮天的權力,當蜀帝要廢太子,將太子之位交給他時,他卻以死相勸,直到蜀帝打消這個念頭纔算罷。
既然不想要太子之位,那應當是個淡泊名利之人,可爲何還手握著權力不放,平白遭人嫉妒?而若是欲擒故縱,那又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太子與他比起來,根本就是個隱形人,這“擒”和“縱”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若兩個都不是,那殷文朔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