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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雲(yún)天(二)

按說這下聯(lián)也不算難對,但必須要回罵冷彬,她卻沒有這份膽量,一時間僵在那裡。衆(zhòng)人只道大小姐這次對答不出,都急得抓耳撓腮。忽聽一人朗聲道:“豎子禿驢,幾個跳樑小醜。”衆(zhòng)人這才發(fā)現(xiàn)張驢身邊多了個陌生人,瞧那一副窮酸樣,倒像個有學(xué)問的。

冷彬笑容一斂,向浪隨心望來,眼中充滿敵意,似乎不相信無德幫中還有人敢如此出言不遜。白檸瞪了浪隨心一眼,斥道:“死窮酸,要你多嘴?少莊主的上聯(lián)簡單至極,我又不是對不出,偏你無禮多事,辱罵少莊主,還不快快賠罪。”

浪隨心不由爲(wèi)之氣結(jié),心道:“我看這傢伙傲氣沖天,出口傷人,才幫你這個忙,你爲(wèi)了討好人家,反來怪我,當(dāng)真是個狼心狗肺的丫頭。”卻聽冷彬道:“再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蝦吃水,水落石出。”浪隨心不假思索的道:“溪水歸河水,河水歸江,江歸海,海闊天空。”冷彬的上聯(lián)用意明顯,江湖本就該弱肉強(qiáng)食,無德幫乖乖歸附,方爲(wèi)上策。浪隨心的下聯(lián)則在告誡他,今天你吞併了無德幫,明天保不準(zhǔn)又被更大的幫派所並,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冷彬暗暗詫異,都說無德幫多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街痞混混,怎麼也有此等人物?文爭不行,那便武鬥,今日說什麼也須壓過無德幫的風(fēng)頭。一念及此,他唰的合攏摺扇,拱拱手道:“閣下才思敏捷,冷某甘拜下風(fēng),卻不知閣下嘴上功夫了得,手上功夫如何?冷某還要討教了。”言畢掠出涼亭,當(dāng)胸一拳,直取中宮。他身材矮小,靈動異常,莫說浪隨心,便是他身邊的張驢也只覺眼睛一花,拳頭已到了面前。

冷彬沒想到浪隨心躲也不會躲,這一招得手的實在容易至極,眼看一拳便可將他打得吐血而亡,正自得意,突聽“嗤”地一聲輕響,不知是什麼東西從上面直射下來,若不及時應(yīng)對,縱然能把浪隨心打死,自己卻也難逃噩運(yùn)。他不敢多想,急忙收了攻勢,向後翻個跟頭,那東西擦著他鼻尖掠過,飄飄墜地。冷彬定睛看時,卻是一片樹葉!

聽得“哈哈”兩聲大笑,浪隨心身後的桂樹上面跳下一個人來,與浪隨心並肩而站,在他肩頭拍了拍,道:“有我在此,誰也休想傷他。”

張驢斜眼一瞥,“媽呀”一聲跳開老遠(yuǎn),如遇鬼怪般瞪著那人。浪隨心卻是眉開眼笑,打趣道:“公子鍥而不捨,可欽可敬。”原來正是在街上打得張驢等人落花流水的林方飛,這時他雙手抱胛,笑臉吟吟,腰間還插著浪隨心那柄破摺扇。

林方飛上岸之後,覺得浪隨心因自己而開罪了無德幫,若不能將其平安救出,總是過意不去,便向人打聽到無德幫的所在,趕來相救。冷彬等高手俱都在涼亭之內(nèi),視線受阻,而樹下那些無德幫的門人又都武功平平,專注於涼亭內(nèi)的動靜,是以他幾時爬到樹上,竟沒人知覺。冷彬和浪隨心對那最後一聯(lián)時,林方飛聽得清清楚楚,不禁暗地裡拍掌叫絕。當(dāng)然,此前之事他一概不知,還以爲(wèi)冷彬也是無德幫的人。正在這時變故陡發(fā),情急之下他隨手掐片桂葉射出,其實傷不得人,但冷彬卻不曉得那是什麼,不敢不防,好歹算救了浪隨心一命。

冷彬雖未中招,卻也甚爲(wèi)狼狽,加之林方飛那句“有我在此,誰也休想傷他”,端的好大口氣,冷彬也是個熱血少年,這時若不跟他鬥個勝敗,焉肯罷休?當(dāng)下雙肩一聳,唰唰兩扇,分點(diǎn)林方飛“神闕”、“中府”二穴。林方飛身子微仰,探爪去擒冷彬手腕,冷彬卻只是虛晃,陡然間摺扇一展,直切林方飛咽喉。紙張這東西本屬軟物,但據(jù)說力量夠大,速度夠快,便足以割裂人的皮肉。林方飛不敢怠慢,右手推住扇骨,左手還出一掌。

兩個人都是少年心性,也不嚼舌,便這麼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包括浪隨心在內(nèi),衆(zhòng)人都怕傷及自身,呼啦一下散開,到遠(yuǎn)處觀瞧。堪堪幾招,冷彬便感覺到對方掌法精奇,身法和內(nèi)力也均在自己之上,忖道:“今日真是連番受挫,爹明明說已將無德幫底細(xì)摸清,無論才學(xué)還是武功,都沒有勝我之人,這兩個不是人嗎?爹爹呀,孩兒此番受辱,可是給你害的。”二人同樣都把對方當(dāng)成了無德幫的人,一個要救浪隨心,一個要滅無德幫的威風(fēng),出手俱不留情。

冷彬心神一分,手上稍稍慢了一點(diǎn),便被林方飛抓住空隙,一腳踢在肋下。冷彬連滾帶爬的摔跌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鬧了個灰頭土臉。亭內(nèi)的鐵面僧等人急忙搶出,將他扶起來,邱裂石問道:“少莊主,沒傷到吧?”

浪隨心見這位不可一世的少莊主如此狼狽,心下大快,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即他想起自己開罪無德幫,便是因爲(wèi)禍從口出,如何恁沒記性?連忙擡手掩在嘴上。

邱裂石和武開山雙雙大怒,武開山瞪向浪隨心,喝罵道:“死窮酸,笑個屁。”浪隨心一縮脖子,拍手道:“少莊主這一跤摔得實在漂亮,姿態(tài)優(yōu)美,動作非常,宛如玉樹臨風(fēng)而折,金烏從天而墜……”說到這裡,他也感覺到自己的馬屁功夫太差,冷彬聽了,大概會更加惱怒,所以閉了嘴,攤攤手訕笑幾聲。

邱、武二人不再理他,騰騰幾步來到林方飛面前,兩對鐵拳有如四柄大錘,輪番砸去。林方飛腰身一扭,從二人中間輕巧的穿過,雙掌分拍二人背心。邱、武二人俱都健壯高大,林方飛身形則要嬌小甚多,便如同兩個大猩猩夾著個小猴兒,在那裡嬉戲笑鬧,十分滑稽。

滑稽歸滑稽,這二人的武功也著實了得,身法並不比林方飛笨拙多少,四個拳頭圍著他上下飛舞,但聞拳風(fēng)呼嘯,旁邊的花叢紛紛搖動,落英繽紛。

孤月山莊名頭雖大,無德幫衆(zhòng)人卻畢竟未曾得嘗厲害,起初見幫主忍氣吞聲,將個二十出頭的小崽子捧到了天上,還都不服氣。這時瞧見邱、武二人的身手,才知孤月山莊果非浪得虛名,冷彬帶來的兩個小嘍囉尚且如此,那莊主冷忘塵又該如何?

鬥到分際,始終凝神觀戰(zhàn)的鐵面僧突然沖天而起,身在半空,雙腿卻呈盤坐之姿,右掌彷彿陡的增大了一倍,往林方飛頭頂拍去。縱是無德幫這些烏合之衆(zhòng)也都曉得,鐵面僧的“大佛印”霸道異常,被其擊中,非死即傷,帶著各種心態(tài),他們不約而同的“噫”了一聲。

林方飛沒料到鐵面僧會猝然出手,見他掌風(fēng)凌厲,挾以萬鈞之勢,不敢硬接,向旁邊滑開一步。就聽“轟”的一聲,大地猛的一顫,林方飛適才立足之處,竟被擊出尺把深的一個坑來,霎時間飛沙走石,煙塵四起。林方飛驚魂未定,鐵面僧挺了挺腰桿,第二掌又已拍到,由於這時他行將落地,所以這一掌乃是擊向林方飛胸前。林方飛迅速躍起,身體與地面幾乎變成水平,隨著他身子不斷翻滾旋轉(zhuǎn),直向側(cè)上方升起一丈多高。

林方飛再次避開,卻苦了他身後的那棵桂樹,“咔嚓”一聲,樹幹一陣劇烈的搖晃,想來即便未斷,怕也活不成了。林方飛剛剛落地,鐵面僧雙臂一圈,兩隻手掌平平推出,這一次卻出人意料,好像前兩掌已用盡了他的功力,這一掌再沒有凜冽的勁風(fēng),看上去平淡無奇,便好似隨手去推林方飛一般。林方飛卻知道愈是如此,愈加兇險,內(nèi)功修爲(wèi)達(dá)到一定境界,便已非形於外,而是安於內(nèi)了。

他正要繼續(xù)躲閃,避其鋒芒,忽然想起自己連續(xù)閃避之後,已到了浪隨心身前,瞧他那副身子骨,恐怕還沒有桂樹結(jié)實吧?這一耽擱,鐵面僧的雙掌已推至近前,林方飛只得咬了咬牙,運(yùn)全力雙掌相迎。這次並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兩個人的四隻手掌才一相抵,便即彈開,林方飛“砰”的撞在浪隨心身上,本就白晳的臉頰更加血色全無。

浪隨心來不及想象那股力道有多強(qiáng),只覺胸口一悶,不由自主的隨同林方飛向後跌出,後背直撞到那桂樹上,才停下來。他靠著樹幹,林方飛則靠在他懷裡,仰頭恰好能瞧見他那張痛苦的臉。林方飛顧不得傷痛,急忙掙脫,跌跌撞撞的跑出花園。這時“喀嘣嘣“一聲響,那株飽經(jīng)摧殘的桂樹終於攔腰折斷,浪隨心失去倚靠,仰身摔倒。他叫苦不迭,林方飛這一去,自己無疑又成了無德幫砧板上的魚肉,但願念在自己大煞冷彬氣焰的份上,白歡喜能網(wǎng)開一面,放自己離開。

鐵面僧雖然三掌擊退林方飛,但冷彬敗在先,孤月山莊幾個人相繼出手,這已有失顏面,冷彬無意久留,向亭內(nèi)的白歡喜抱拳道:“貴幫能人輩出,可喜可賀,冷某晚些時候再來叼擾,告辭了。”

白歡喜假意挽留一番,送出門去。經(jīng)過浪隨心身邊時,白歡喜有意打量他一眼,白檸和文修見他一副痛苦模樣,卻雙雙露出幸災(zāi)樂禍般的笑容。

張驢上前拉起浪隨心,咧嘴笑道:“浪兄弟是個人才呀,日後平步青雲(yún),莫忘了哥哥。”真乃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他想的竟是浪隨心必受白歡喜器重,趕忙稱兄道弟的拉起關(guān)係。張驢挽住浪隨心道:“走吧,我們也到前面去。”浪隨心只好隨著他,夾在人羣之中,心裡如揣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送走了冷彬,白歡喜迴轉(zhuǎn)來,仍不住長吁短嘆。文修猜到他的心事,不屑的道:“我看孤月山莊也不過如此,鐵面僧號稱山莊第一高手,卻還不是倚靠車輪戰(zhàn),又忽施偷襲,方纔擊退那小子?師父不必?fù)?dān)心,惹急了便跟他們真刀真槍的打一場,無德幫上千幫衆(zhòng),還會輸給他們不成?”

白歡喜道:“你懂個屁!孤月山莊人丁稀少,縱然武功強(qiáng)過我們,但我們?nèi)硕鄤菪\(zhòng),憑著使奸耍詐的把戲,倒不難應(yīng)付。我真正怕的不是孤月山莊,而是……”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住,臉上出現(xiàn)一種極其古怪的表情,既似崇敬,又似畏懼,便好像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文修遭白歡喜搶白,雖然急於知道師父怕什麼,卻也不再開口,只不滿的哼了一聲。白檸卻迫切的問:“怕什麼,爹快說呀。”

白歡喜喉嚨裡“咕嚕”一聲,嚥了口唾沫,這才說道:“碧海雲(yún)飛千花伴,殺人只在一笑間。”

此言一出,衆(zhòng)皆譁然,不想再開口的文修也忍不住驚呼:“龍行雲(yún)?”這羣不學(xué)無術(shù)的惡棍,卻也知道幫主不是在對對子,即便三歲孩童都曉得,那句話是用來形容一個人的,便是鄰國潤州的龍行雲(yún)龍公子。

七年前還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可是現(xiàn)在,他已家喻戶曉。七年前,他在揚(yáng)子江畔建了一棟樓,取名“碧海重樓”,與三名下屬兼好友一道,用了七年時間,把這個名字牢牢釘在了江湖之巔,今年,龍行雲(yún)也才只有三十一歲!他不但喜歡武功,還喜歡酒色,據(jù)說江南國主李煜都對他窖藏的美酒及成羣的美姬垂涎三尺,常常去碧海重樓圖一小醉。 他那三位朋友,在江湖上被人稱作“碧海三君子”。分別是鐵卷柳狂書,寫得一手好字;魔音孟銷魂,彈得一手好琴;鬼鼓朱還,據(jù)說能把一個巴掌大的手鼓,敲出雷鳴之音。如今龍行雲(yún)已很少過問江湖上的事,內(nèi)內(nèi)外外,全由這三人打理。

白歡喜咬咬牙,“冷忘塵是龍行雲(yún)的一房遠(yuǎn)親,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與孤月山莊交惡。”說到這他頓一頓,又沉吟道,“孤月山莊在江湖上算不上名門大派,也從不張揚(yáng),卻爲(wèi)何突然有了稱霸江南的野心?若不是得到龍行雲(yún)的支持,冷忘塵只怕想也不敢想吧?”聽了這話,衆(zhòng)人便都沒了言語。時值亂世,蕃鎮(zhèn)割據(jù),羣雄並起,但江湖卻還是一個江湖,而龍行雲(yún)正是這江湖上最舉足輕重的一個人物。

衆(zhòng)人一個個垂頭喪氣,唯有浪隨心滿不在乎,依舊擡著頭,白歡喜這才注意到他,問道:“這位公子是……”張驢搶著回答:“他叫浪隨心,便是幫主要找的那個生有三顆痣的人。”白歡喜大喜,“好,好,果然是無德幫的福星。那負(fù)傷而去的又是誰?”張驢道:“那小子名叫林方飛,屬下帶浪兄弟回來時,他曾出手阻撓,幸好屬下聰明,令阿昌和水生搞他的船,他匆忙逃上岸去,不承想又追了過來。”白歡喜笑道:“哈哈,冷彬還以爲(wèi)他是咱們幫裡的弟兄,兩位一文一武,今日可讓他大煞銳氣。先不說這些了,浪公子快隨我去瞧瞧老孃的病。”

浪隨心暗暗叫苦,他自幼飽讀詩書,但在醫(yī)學(xué)方面極少涉獵,張驢說湖州城的郎中都醫(yī)不好老夫人,自己又如何醫(yī)得?事已至此,卻也只好硬著頭皮跟去瞧瞧了。見機(jī)而行,他倒是會的。

白歡喜令衆(zhòng)人散去,獨(dú)自引著浪隨心,穿過花園,竟還有一幢別院,佔地不大,但佈局卻比前面精細(xì)得多,甫一進(jìn)院,便能聞到一股嫋嫋的香火氣,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進(jìn)了寺院。白歡喜來到正房門前,畢恭畢敬的道:“娘,孩兒把能醫(yī)您病的人帶來了。”這時的他,完全沒有了在幫衆(zhòng)面前的威風(fēng),就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乖乖站在門前,甚至顯得有些侷促。

房內(nèi)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滾!”白歡喜連聲稱是,攤了攤手道:“我娘不願意見我,浪公子,你自己進(jìn)去吧。”說著出了拱門,在別院外候著。

浪隨心嘖嘖稱奇,天底下哪有母親不疼兒子的?偏偏白歡喜的老孃見也不想見他,不知這母子二人究竟有什麼誤會?白歡喜對他娘百依百順,我若將她哄開心了,何愁不能全身而退?當(dāng)下推門而入。

屋子很大,卻因爲(wèi)擺滿了各種各樣的佛像,顯得擁擠不堪,房內(nèi)香菸很濃,視線也不甚明朗。浪隨心叫了聲:“老夫人,你在哪裡?”卻無人回答。他在煙霧中摸索前行,只見正中央供著三尊大佛,姿態(tài)各異,惟妙惟肖。

浪隨心巡視一圈,卻不見半個人影,不禁納罕:“莫非老夫人不在房中?那方纔讓白歡喜滾的又是誰?聲音明明就是從房內(nèi)發(fā)出的。”他又扯開喉嚨喊道:“老夫人……”忽聽腦後“嘿”的一笑,回頭看時,除了那些古里古怪的佛像,確又無人。

這下浪隨心可慌了,帶著哭腔道:“老夫人,我是來給您老治病的,您老可別嚇我。”又一尋思,“這裡供滿了神佛,哪個不知死的鬼敢進(jìn)來?定是我聽錯了。”瞥眼之間,忽然便呆住了,因爲(wèi)他發(fā)現(xiàn)左首那尊佛像的眼睛居然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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