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天空下,一個影子正在興奮的揮舞著手臂。
“開始了!”卡魯斯大口的吸了口氣,那枚鳳凰蛋已經放在了他的面前,他緊盯著它好再次確定這鳳凰蛋還在他的眼前。
這枚鳳凰彈會吸收多少魔力?他顯然還不是很瞭解,估計世上也沒人能回答他。
也沒聽說有人孵出過鳳凰,但是既然是上古魔獸,肯定會吸收大量魔法力量,爲此他選擇來到了空曠的野地。
不遠處樹林開始發出了沙沙的響聲,風在狂亂的吹著,大量氣系魔法元素漸漸彙集到卡魯斯的身邊,在黑夜的掩映下點點的藍色的光芒仿如螢火蟲般的圍繞著卡魯斯飛舞著。
這就是氣系魔法的元素精靈,它們被召喚過來匯聚著,漸漸的,藍色的點點光芒慢慢組成了藍色的光帶,如輕紗般輕輕圍繞著卡魯斯而舞動。
只要在通過詠唱魔法便可以完成魔法的高度聚集與攻擊,但是這就是卡魯斯體質的特殊之處,雖然他能完成魔法元素的聚集,但是他並不能通過魔法的詠唱實現這股力量釋放出來。
他唯一能釋放的魔法便是黑暗的魔力,這也是他喜歡夜晚的原因,夜晚很寧靜,他沒有朋友,夜晚就是他的朋友,只有夜晚纔會靜靜的聽他述說。
藍色的光帶緩緩在他的指揮下滲入了鳳凰蛋之中,空間中聚集的魔力漸漸被吞噬了,黑暗慢慢的再次籠罩了大地。
“沒反應!”卡魯斯拿了它看了又看,直到確定沒有任何反應後他纔將鳳凰蛋放下,他的心裡也只能確信孵鳳凰蛋畢竟不是那麼簡單的。
鳳凰又被稱爲火鳳凰,火系應該是它的主要能力,對此卡魯斯非常瞭解,但是問題就出來了,他除了修習黑暗系魔法外,菲爾修也培養了他其它元素的魔法的冥想能力,氣系就是卡魯斯擅長的,火系則相反,是他不擅長的。
這一點其實非常正常,有很多大魔導師終生只會一種魔法,魔法學的種類越多,那耗費的生命就越長,因此大多數魔法師都只是終生主修一系魔法。
現在的卡魯斯也只能一切從頭來過,慢慢冥想他的火系魔法了。
黑暗的天空下又漸漸的閃現著紅色的火焰,但是強度卻遠遠比剛纔藍色的光芒弱多了。
天空漸漸被第一抹光明打開,太陽升起來了。
卡魯斯疲憊的拖著雙腳邁向回家之路,晚上實在太累了,他第一次感到冥想後是這樣的辛苦。
他的身體早已嚴重透支,晚上的不斷集結魔力消耗了他的全部體力,他把興奮完全轉化爲自己的動力,現在卡魯斯唯一想的就是美美睡上一覺。
清晨的一縷陽光灑在房屋之上,卡魯斯的輪廓慢慢呈現在了陽光之下,亞麻色的頭髮,略微顯得清瘦的臉龐,還有他那身永遠也似乎大上一號的黑色魔法長袍。
“菲爾修導師,克里達特導師!”卡魯斯對著空的屋子喊了幾聲。
“難道他們又走了?”卡魯斯不禁想到,這樣的日子他早已經習慣了,導師們都是來的匆匆走的匆匆,自己早已在這些年中學會了獨立的生活。
“我的孩子卡魯斯,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你要看完大法師日誌和魔力研究這兩本書,回來後我會考你的。”
“又是這樣。”卡魯斯一頭倒在牀上慢慢念道,菲爾修導師又留下了字條,他隨手把字條丟進了牀頭一角的下面,那裡這樣的紙條已經一大把了。
大法師日誌,卡魯斯以前就粗略的看過,裡面記載的魔法並不是太多,主要是古代的一個大魔導師戰鬥的一生,閱讀他對學習歷史還是很有幫助的。
而魔力研究就難多了,艱奧的術語,亢長的咒語,還有各種金屬,魔法石對應的魔法種類,這種學術性的研究書籍就是卡魯斯最怕看的,看來菲爾修一心想把這個不能釋放魔法的卡魯斯培養成一個魔法教員。
“難道就這樣過一輩子嗎?”卡魯斯心有不甘的想到。
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印入了他的腦海,在一個自己過於熟悉的地方呆太久,人就會有種煩躁的感覺,這點卡魯斯的感覺尤其強烈。
很快強烈的睏意再次涌上了他的心頭,卡魯斯的眼睛慢慢的閉上了,陣陣深沉的呼吸聲開始在空間中細細的迴響著。
在隨後的幾天中卡魯斯都是在晚間開始冥想,因爲只有晚上纔是他魔力最強的時刻,暗夜中黑暗的力量在他體內流淌,只有黑暗纔是暗系魔法最強的時刻,雖然不能將暗系魔法灌注到鳳凰蛋之中,但是使用黑暗系可以大大加快他的冥想速度,因爲任何魔法元素的聚集對身體的負擔還是很重的。使用某些黑暗系魔法可以加快效率。
這種變相的魔法修煉最是鍛鍊人,但是卡魯斯身體的透支卻是越來越嚴重,有好幾次他不得不停止魔法的彙集,身體的強烈反應幾乎使他痙攣。
這是魔法師經常遇到的情況,在軍隊中尤其常見,在過度透支魔法後,魔法師的身體都會產生各種不適反應,強烈的會產生幻覺甚至導致死亡。
所以魔法師中都強調不要透支使用魔力,即使身體強壯,暫時挺住了也難保不會留下後遺癥。
“我真的很想出去啊。”黑暗中,疲憊的卡魯斯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的星星,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吸引他,書上寫的奇妙世界。
堅固的城市,造型各異的房屋,還有大海,水的世界,這些都經常在的腦海中出現,時時的吸引著他邁出那第一步。
“我想出去,我想出去!”在高高的山坡之上,卡魯斯站在頂端大聲喊著。
高昂的喊聲穿越過天空漸漸飄向遠方,黑暗還是黑暗,靜靜的,沒有人能回答他,在這個地方沒有任何人能回答他。
卡魯斯仰躺著,無限的遐想和激烈的思想衝突在他腦海中碰撞著,外面世界的誘惑和菲爾修導師的訓斥不斷在天平的兩端懸浮著,到底哪邊會最終落下來呢。
茫然中他無法選擇了,涼涼的風不斷的吹拂著他的臉龐,清涼也能使他的腦海靜下來,現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清醒。
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個代價的評估,就好象做某件事,收穫比受到的懲罰還多,無疑就有很多人敢於冒險。而如果受到的懲罰比收穫還多,甚至出去根本沒有收穫,就很少人敢於冒險了。
卡魯斯也是面臨這樣的選擇,他必須評估出菲爾修導師會怎麼懲罰他,外面的世界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那麼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呢?
罰背誦魔法咒語,那魔法大全裡的咒語夠學一輩子學了,枯燥而苦悶。
罰把樹林的樹全部劈成柴,以前菲爾修經常這樣懲罰卡魯斯,砍樹劈柴,這件工作不僅苦悶而且還是力氣活,現在卡魯斯開始計算在樹林的生長速度和自己的砍樹速度,看能不能在這一輩子中完成這樣的工作。
幾種懲罰的方法不斷在卡魯斯的腦海中交織著,在排除了種種可能,他最終形成了一個定論,那就是菲爾修導師的懲罰,他都是可以承受。
而且如果自己回來的快,不暴露出亡靈魔法說不定根本不會發覺,打定了這個主意的卡魯斯開始盤算起了未來。
該怎麼走出下一步呢?或者說怎麼去外面的世界,他所在的位置是大陸南部山陵的深部,這裡還是屬於原始的叢林,人煙稀少,氣候惡劣,潮溼的空氣和森林沼澤散發出來的瘴氣都極其不適合人類居住。
出去有三種選擇,傳送魔法陣,飛出去,走出去。
魔法陣屬於空間魔法,與氣繫有些聯繫,在世界的平行位置有一個神秘的空間,人們通常稱呼它爲平行空間。
它神秘的原因是由於沒有人可以進入,曾經有魔法師試圖探索其中的奧秘,但是進去後就很快迷失在莫明的空間之中,這裡沒有時間,沒有距離,沒有方向,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所以能活著出來的幾乎沒有。
而空間魔法陣就是架構在這種研究基礎上的,在相隔很遠的地方修建兩個魔法陣,相互之間確定其方位,這就是空間魔法陣成敗的關鍵。隨後的工作就是打開空間的裂縫,將兩個裂縫聯繫起來,這是最艱難的過程,想要打開空間的裂縫需要極大的能量,可能需要的衆多魔法師數年的工作。
從這點可以想到兩位導師付出多大的努力纔在此建造了一個魔法陣,而且這個魔法陣是隱藏的,外人根本無法穿越。
由於平行空間沒有時間,沒有方向,沒有距離,它就是把兩個空間裂縫聯繫起來的鑰匙。但是由於人們根本不瞭解這空間,進入這個空間後可能迷失在其中,所以就需要咒語的幫助。
向神靈,莫拉提門祈禱,他是主管空間,時間的神。
傳送的過程就是在傳送陣中使用氣系魔法劈開一個空間的裂縫,空間的裂縫早已打破,平時只有微弱的能量屏蔽著,需要時只要使用一個氣系魔法解開這屏蔽即可。
穿越的工作解決了,但是想實現順利的傳送則很難,首先距離過遠根本傳送不到,人數過多則需要魔力太多,感知和確定你要去的空間魔法陣又是一個很耗時的過程,而且很多魔法陣都有特殊的能量印記,還有些魔法陣被屏蔽了,想去也去不了。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傳送的空間魔法陣一般都是隻能在自己國內使用,而且這也只是魔法師和少數人的專利,如果要傳送軍隊,需要的魔力將是一個天文數字,這也根本不可能實現。
要想順利操縱空間魔法陣需要幾個魔法的連續使用,而卡魯斯根本無法釋放那些咒文,他所能使用的只是一些黑暗系魔法和禁止使用的亡靈魔法,所以傳送出去的可能很快被他否決了。
雖然能聚集起氣系的魔法元素,但是還是老問題,不能飛行,那麼剩下的只有走了。
想到這裡卡魯斯不覺有點氣餒,但是除此之外又沒有什麼解決的方法,最近的村莊也在大約百里之外,以前克里達特導師在的時候經常帶他飛去那個村莊買些生活必需品,不過這也是在他的限制下進行下,以後要一個人出去。
是啊,以後就是一個人,一個人闖世界了,這個思想已經充斥了他的大腦。
卡魯斯的臉上開始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山路崎嶇,不過卡魯斯早已經習慣在這種環境下奔跑,他的身行矯捷的在深林中穿行,速度界於走路與奔跑之間,這樣既能節省時間又能保持住體力。
黑暗系魔法中就有瞬間恢復體力的咒語,不過這樣做了後遺癥可不小。
菲爾修導師就經常提醒他說,雖然允許他修習黑暗系魔法,但是這也是由於他的身體無法凝聚元素魔法的原因,他不忍心讓一個對魔法有天分的人就此沉淪。
不過在他的眼中,魔法教師的職業似乎更適合卡魯斯些,雖然卡魯斯一百個不願意。
黑暗魔法威力極強,但是後遺癥也不小,被黑暗力量影響發狂而死或者被魔法反噬的人不在少數,越可怕的魔法也越帶有危險性,它不僅可以打擊敵人也可以使施放者受創。
不過這些都不是卡魯斯想的關鍵,他現在唯一關心的是自己走錯了沒有,他只能隱約記得村莊在正南方,在村莊的附近有一個湛藍的湖泊,就彷彿天使的眼眸般聖潔,以前出來時他總喜歡在湖邊吹著涼涼的風,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倒伏的野草和隨處可見的落葉被踩的沙沙作響,一個身影快速的在黃昏的夜晚穿行著,不時可以看見黑黑的霧氣散發出來,這已經是卡魯斯出來的第三天了。
黑暗的霧氣就是卡魯斯的拿手魔法,黑暗濃霧。這本是基礎的輔助系魔法,威力實在有限,主要是掩蓋自己身行的,但是在森林中這種魔法可是卡魯斯的看家貨,他可不想和各種兇猛的野獸搏鬥,那些防不勝防的毒蛇和野蜂更是可怕,隨時在你不防備時來上幾口那也只有出師未捷身先死了。而野獸普遍都害怕黑暗的力量,所以用這種魔法包圍住自己往往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很快他就不用在維持住魔法了,因爲村莊的輪廓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是修建在河邊的村莊,彎彎曲曲的河道蜿蜒的徘徊在棋盤似的村莊之中。
很顯然這不是他的目標,這個存在比他曾經到過的湖邊村莊更大,更美。河面上的跨河拱橋隱約還可以看見馬車的奔馳,一條大道就橫臥在村莊的中間延伸向遠方。
卡魯斯在陌生的街道上穿行著,村莊中還比較熱鬧,也許這根本不是城市,而是一個鎮子了。他默默的把手伸入了口袋中,那裡面有錢,還是導師們以前留下的,雖然不是很多,只有兩個金幣,七個銀幣,四個銅幣。
卡魯斯以前跟著克里達特導師就買過東西,也多少知道東西的價錢,一雙普通的廉價鞋子大約需要兩個銀幣,而只需要五個銅幣可以吃一頓飽飯,若想吃的那就需要一個銀幣。
十個銅幣可以換一個銀幣,十個銀幣可以換一個金幣,卡魯斯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顯然必須把金錢與自己的肚子聯繫起來。
不覺間,他已經邁進了一個小巷子,嘈雜的嘶罵聲不斷從其中傳來。
卡魯斯擡頭看了一眼,冒險者酒館的鐵牌子已經鏽的慘不忍睹。哈哈的大笑和咒罵聲就從唯一的小窗戶中傳了出來。
破舊的小窗戶,木製的斜頂房屋,褐色的外表似乎很有點年代,不少綠色苔蘚生長在黑暗的角落,看的出來這裡的老闆不怎麼愛打掃。
以前出來的時候,他就喜歡往酒館裡面跑,當然不是爲了喝酒,魔法師修行的信條就是戒酒,戒浮躁,這些都對魔法的修煉影響極大。他喜歡的原因就是那裡的氣氛。
酒館不光是喝酒的地方,如果是這樣相信也沒有人喜歡呆在那裡,酒館中氣氛是極其重要的,聽著那些彪悍的冒險家,軍人,傭兵講述著冒險的故事,戰場上激烈的撕殺。
他們一邊大口喝著酒一邊講述著他們的光輝往事,說到**的時候還不時手舞足蹈一番,彷彿那激烈的場景就在眼前,而且身邊不時傳來幾聲驚呼和叫喊更讓大家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跟著他的述說而心潮澎湃。
當然在酒館中有時候還有另外一批人的存在,吟遊詩人,他們是歷史的傳播著,悠揚的琴玄聲伴隨著詠唱講述出遠古的歷史,重現歷史的人。
吟遊詩人是非常古老的職業,傳說在遠古時代他們也是魔法的使用,他們詠唱的歌文可以淨化靈魂,驅除邪惡。但是隨著歷史的流逝,遠古的歌文漸漸失傳了,吟遊詩人也漸漸的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現在的他們更多的是爲了生活而奔波的歷史傳播者。
在城市的廣場,寂靜的月下,喧鬧的酒館中經常可以見到他們撫琴詠唱的身影。
進去也許不錯了主意,卡魯斯幾乎沒怎麼想過就被誘惑進去了,一段新奇的故事就是他最喜歡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