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者的悲鳴

林鴻趴在機械豹子身上，毫無動靜，整隻豹羣放慢了腳步，慢慢的向前走去，好像所有人都累了，正在進行合理的休息一般。

這支安靜到甚至有些嚴肅的隊伍裡，只有一個人除外，一個走路搖搖欲墜，七扭八歪，走兩步摔一跤，好像是個**控的木偶，但其實就是個**縱的木偶，不，**控的小骷髏，小骷髏跟在隊伍後面搖搖欲墜。

林鴻的視角已經發生了變化，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將自己的視角隨時切換到小骷髏身上。而對於小骷髏，自己如果下令讓它跟著豹羣走的話，也許它走的還能勉強像個人樣，但是如果是自己操控......

操控小骷髏並不是想象中那種和操控自己身體一樣行動自如，而是如同遠程操控一具木偶，用著傀儡線，林鴻彆扭的操控著那原屬於自己的力量，行走的每一步，就像是拽著狂風中的風箏線一般令人無奈。

想要讓那具小骷髏行動自如，恐怕會是件很漫長的事情了。

但對於林鴻，他最不缺的東西，現在也許就是時間了。

而他，早已習慣了索然無味的生活，並且習慣從那平淡的生活中，發現獨屬於自己的樂趣。

但是林鴻不知道的是，在這個世界裡，每個魔法師的第一個召喚作物都因爲其特殊性而作爲使魔來計算。而使用在使魔身上的魔力，將永久性的留在使魔身上。也就是說，哪怕魔力可以恢復，召喚小骷髏的魔力虧空，將永遠存在。

所以一般對於魔法師來說，因爲魔力的珍貴性和不可替代行，從沒有人會花費自身接近一半的力氣來召喚一個使魔，同時因爲可以魔法師可以擁有使魔的視角，以及使魔的不死性，使魔一般都是些小蝙蝠，貓頭鷹之類的弱小物種，用來拿來偵察和幫忙幹一些雜物的廢物。

而使魔的不死性，那些卑微的小動物由於構成的魔力稀少，復活所花費的時間也將十分短暫，可是這個花費了林鴻將近一半魔力的使魔，註定了每次死亡要經歷至少十幾天的漫長復活時間。

當然，行走在路上的林鴻，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林鴻擡起頭，看向遠方，好像沒有時間去管那個難以操控的小骷髏了，因爲那股吸引林鴻的氣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看著似曾相識的地方，林鴻一行人慢慢停下了腳步，不僅僅只是因爲這裡是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出生點，而是那股吸引林鴻的氣息，就在這個地方，看著這片空蕩蕩的血色的戰場，林鴻無言，他順著傳給自己的感覺慢慢搜尋著這附近的一切。

那股感覺揮之不散，縈繞在林鴻身邊，林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就在那個吸引著自己的氣息中，可是，這附近，明顯荒無一物，“難道在地下？”林鴻疑惑的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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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地下已經好幾天了，想必那些壞人們都走了吧，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會被爸爸他們打退的！”一個鬼頭鬼腦的半大小孩子，在深深的土地下面，攀爬於深深地黑暗隧道中悄悄地自言自語道。

“嘻嘻，他們一定沒有發現我偷偷跑出來的！”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她捂著嘴偷偷的笑道。

她在黑暗中慢慢摸索著前行，終於，她的手觸碰到了泥土，這條漆黑漫長的通道終於走到了盡頭。她取出背在背上的小鏟子，開始一點點努力的向上面挖掘著。

土地下面絲絲的響聲迅速傳入林鴻的耳朵，敏銳的聽覺讓林鴻發現了異常，機械豹子羣馬上也接到了命令，它們張開鋒利的爪子，快速的向著地下挖掘，動作熟練的像一隻只大號的土撥鼠。

“那些本該咆哮戰場的殺戮者們，一直都被用作鑽洞，裝載物品，連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呢！”林鴻突然低下頭，一個演著話劇一般，害羞的自言自語道。

土地，慢慢下陷，突然，一個精緻的小鏟子，突出厚重的土地，隨後，一個小小的腦袋機靈的從土堆裡冒出來，那副摸樣，像是一個呆呆地土撥鼠。

可是這片土地上並沒有她想要的胡蘿蔔，有的，只是一些金屬製成的鋼鐵殺戮者，它們眼中冒著紅光，無情的盯著這個到來的不速之客。

出乎林鴻的意料，那個只能看到腦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並沒有如同想象中露出那副驚恐的表情，而是滿臉驚喜的從土堆裡鑽出來抱住最近的一隻機械豹子，好像林鴻的那些殺戮者是她家親戚一般親熱。

“似乎，沒道理啊！”林鴻有些不淡定的撇撇嘴，“誰能告訴我爲什麼這個小姑娘一看到這些身上還帶著早已枯竭的黑血的金屬作物還能湊上去騎著玩？”

小姑娘原本騎在機械豹子上很開心，她還記得媽媽在那個昏暗的地下，緊緊的抱著她，並且告訴她，可能再次從地下鑽出去的時候，保護她們全族人的守護者們可能就再也不存在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那麼既然保護者們還存在，那麼爸爸他們，也一定都還在吧！

懷著對於父親的期望，她翻身下了地，第一次正式看看這片所謂打仗後的外面的世界。

灰燼，骸骨，廢墟............那片雖然看著有些陰森，但其實充滿了幸福和歡聲笑語的小城，去那裡了？還有那個養育我成年的家，在哪裡呢？她焦急的抹了抹眼睛，似乎是想再次確認這裡究竟變成了什麼模樣。

“撲通。”她無聲的跪在了地上，顫抖的雙手一遍又一遍拼命的抹著自己的眼睛。

“一定是我看錯了吧！嗯，肯定是這樣，只要我再睜開眼睛，爸爸，爺爺，還有大家，一定會站在我面前笑我的吧！一定是這樣的吧！”可是聲音在這片死寂的荒地裡卻充滿悲傷的意味，她輕聲地微笑，努力的安慰著自己，只是，那微笑聲裡，爲什麼充滿著悲傷？

她抹著抹著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有些髒髒的手指，一滴滴掉落在土地上，混雜著那些微笑著和她玩笑的叔叔們的血液的土地，溼潤了，淚水流淌在在土地上，顯現著扭曲的血紅色。

是的，她早過了愚昧的年齡，她很清楚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但是，“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大聲的在這片死寂的土地上高聲地尖叫著，責問著這帶來悲傷的那些所謂的悲天憫人的神靈，尖銳的聲音顯得極其痛苦扭曲，像是一個死亡千年的女鬼，瘋狂的尖叫著。

終於，她不再進行那些無謂的掙扎了，那個可憐的小女孩，悲傷的跪在地上，用手撐著地面，像是撐著什麼龐然大物，輕微的顫抖著，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深入這片曾經養育她多年卻早已面目全非的土地上。她，沉默著。

ps：沒想到連操 控這個詞也違禁。上面那些星號是操 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