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封鬼是思緒萬千,就算查幹老爹這麼說,他也無法原諒自己所揹負(fù)的罪惡感。穆巴音是在他面前自己眼睜睜看著他死的,空爲(wèi)封門的繼承人卻無能爲(wèi)力,連個人都救不了,實(shí)在是窩囊到了極點(diǎn)。再自責(zé)和愧疚也無法挽回消逝的生命,封鬼嘆了口氣,有些虛弱的對三人說:
“長生寇和鬼麒麟被江寧拿走,現(xiàn)在剩下的唯一線索就只有那個冰中人。我得把他帶回家去,族裡的人應(yīng)該有辦法解開他身上的封印。”
頓了頓,封鬼突然想到一件事:
“對了,還有一條線索,就在我的腰包裡。”
二胖把封鬼的腰包遞給他,封鬼從裡面的隔層裡取出一個金屬球。之前因爲(wèi)光源不足封鬼在地下並沒有仔細(xì)的研究過它,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金球表面隱約有些花紋。不像是刻上去的,也不可能是畫的,倒像是從金屬內(nèi)部長出來的一樣。其他人都好奇的盯著看,封鬼轉(zhuǎn)動卡扣將金球掰成兩瓣:
“這是須厄鬼王的印璽,你們看看是否認(rèn)得。”
鴉門和二胖各接過一塊去看,只看了兩眼鴉門就驚奇的叫出聲來:
“天呢!這不會是生龍鐵製成的吧!”
“什麼?這不是純金的麼?”二胖接了一句,鴉門解釋說:
“所謂的生龍鐵是一種只在古代傳說中才會出現(xiàn)的罕有金屬,它的價(jià)值遠(yuǎn)遠(yuǎn)高過黃金千倍!這種東西從古至今都只有至高無上的人皇纔會擁有,帝王喜歡把它製成這種圓球形的印章隨身攜帶,以象徵自己的皇權(quán)。”
“什麼生龍鐵?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封鬼覺得奇怪,鴉門繼續(xù)說:
“因爲(wèi)它實(shí)在太稀少了,根本就不是人間該有的東西。這麼大一塊,在古代至少值一百座城池!須厄門果然不簡單啊。”
“一百座城池?!真的假的!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和黃金有什麼區(qū)別?”
二胖拿著金塊就要去咬,鴉門連忙阻止他:
“小心把你的牙咯掉。這生龍鐵是目前人類所知最堅(jiān)硬的金屬,除了高溫任何外力都無法改變它的形態(tài),哪怕一點(diǎn)刮痕都不會留下。你們知道它爲(wèi)什麼叫生龍鐵麼?這金屬是天龍從肚子裡吐出來的,它還有個通俗的名字你們肯定都聽說過,叫做龍珠。每一顆龍珠都帶有天生的龍紋,就算是被熔化重鑄之後龍紋依舊會顯現(xiàn)。不是所有的龍都可以吐出龍珠,只有活了五千年以上的龍王才能生出一個雞蛋大小的龍珠。”
“我靠!你說的也太玄乎了吧!這龍珠那麼厲害用火就能熔了,一聽就是假的嘛!”二胖表示不信,鴉門笑著說:
“你懂什麼,你可知道用什麼火才能把龍珠給熔化?”
“火就是火唄,還什麼火!難不成還是太上老君的三位真火?”
“不對,是孔雀琉璃膽的火焰!”
鴉門說完三人一下子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孔雀琉璃膽的火!這永生不滅之火燃燒五千年金龍之珠,聽上去還真是古怪莫測的令人生寒啊。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封鬼疑惑的盯著鴉門,她突然皺起了眉:
“我也覺得奇怪,你們一定想不到,這生龍鐵也是穆玄典告訴我的。除了孔雀琉璃膽,他家裡也有一塊龍珠,只是沒有鑄造成形,像是被熔化之後凝固而成的金疙瘩,上面佈滿了發(fā)光的龍紋。”
不會吧!封鬼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又是穆玄典,他家中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啊?他派錢串子跟著自己進(jìn)入修羅殿不會是爲(wèi)了得到更多的孔雀琉璃膽去鑄造那塊生龍鐵把!看來這個老頭確實(shí)是關(guān)鍵所在啊,他肯定知道很多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發(fā)光?那這個龍珠怎麼沒有發(fā)光啊?”二胖抓住重點(diǎn),鴉門也是一臉疑惑:
“這我倒真不清楚。看來我們必須去拜訪一下穆玄典,他手裡一定有很多我們想要知道的東西。”
誠然,穆玄典絕對是他們頭號懷疑對象,這個老頭子身上藏著太多太多古怪離奇的迷離,而每一個秘密都跟封鬼想要去弄清楚的事情有關(guān)。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方向了,總不至於再和以前一樣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亂飛亂撞。
鴉門把兩塊生龍鐵合攏之後還給封鬼:
“這東西你好好收著,絕對不能丟。”
封鬼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龍珠收好,想再問問鴉門一些有關(guān)穆玄典的事情,二胖突然說:
“我們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事情,現(xiàn)在該你告訴我們一些事情了吧。你在大殿裡昏倒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就中了邪一動不動了呢?”
想到那張讓自己陷入噩夢的人臉,封鬼冷靜了一會兒,把看到牆壁上畫著人影的事講了一遍,然後對他們說:
“動不了之後我看到了一個人。”
“嗯?什麼人?”
“一個古怪的老頭。”
“老頭?你是說錢老爺子的鬼魂?”跟著他們一行人的就只有錢串子一個老頭,二胖很自然的就以爲(wèi)是他的鬼魂出來作祟。封鬼搖了搖頭:
“不是,這個人我從來都沒見過。”
“他長什麼樣子?” 一直沉默的宋阿拽問了一句,封鬼看著他回答:
“尖臉,眼窩很深,鷹鉤鼻,目光很是犀利,所有頭髮都向後梳成一個馬尾……”
封鬼想了想又說:
“他脖子上帶著一串黑色的珠子,不過看不出是什麼物質(zhì)。”
宋阿拽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出聲,封鬼以爲(wèi)他這麼問可能是知道些什麼,不過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反倒是鴉門有些激動的說:
“不會吧,那個老頭就是穆玄典啊!”
“什麼?你肯定嗎?”封鬼詫異的瞪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根據(jù)你的描述再加上那黑珠子項(xiàng)鍊,我敢斷定他就是穆玄典。”
鴉門說的很肯定,封鬼覺得更加詫異了。穆玄典,又是穆玄典?那壁畫上的人影竟然是穆玄典!這麼說他進(jìn)過那大殿的可能性又增大了幾分,可是長生寇並沒有被拿走,難道說他的目的並不是長生不老?
不管他目的是什麼,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個須厄門的老掌門人,看來他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干係!自己說什麼也要從他嘴裡套出話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胖看了看封鬼,顯然他是不知道,又看了看鴉門,她也搖了搖頭:
“這也許是一種厲害的幻術(shù),可以在牆上留下影像來傳達(dá)信息。可是負(fù)作用很大,會令人陷入噩夢喪失意識甚至死亡。不過這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引我們?nèi)フ夷滦洹!?
穆、玄、典。封鬼在心裡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名字,渾身的血脈開始沸騰。他一刻也等不了了,恨不能長出對翅膀飛到穆玄典的面前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究竟是要找什麼東西?和爺爺?shù)哪康囊粯訂幔克欠裰罓敔數(shù)乃酪蚰兀?
見封鬼又陷入痛苦的沉思,鴉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先別想了,你元?dú)獯髠€是多休息的好。一切等我們回到北京再作打算。”
封鬼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前只能如此。被二胖鴉門勸著又休息了一天,幾人終於踏上返京的路程。因爲(wèi)帶著個等同於一具屍體的魔物沒法上火車飛機(jī),他們只好包了輛私車一路顛簸回到北京。
一到北京就有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他們面前,從裡面走出兩個穿著夾克的男人,竟然是玄武和白虎!是江寧外公周文山的手下。只見玄武微笑著走到封鬼面前,客客氣氣的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封爺,周老闆讓我們在此恭候多時了。他老人家說江小姐擅作主張讓您霸佔(zhàn)宋先生這麼長的時間,使他不得不推遲新藥的研發(fā)損失慘重。現(xiàn)在派我們來立刻接人回去,好進(jìn)行接下來的醫(yī)學(xué)研究。”
封鬼一聽到玄武那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就來氣,頓時火冒三丈:
“什麼醫(yī)學(xué)研究!周文山那老頭子根本就把他當(dāng)小白鼠亂做實(shí)驗(yàn)!今天誰也別想帶走他!”
封鬼站到宋阿拽前面,一副絕不讓步的表情。玄武只是冷笑,小白嬉皮笑臉的出來做和事老:
“哎呀小封爺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嘛,什麼小白鼠啊?我們周老闆對宋先生一向是很好的嘛!如果你不放心他跟我們回去就給江小姐打個電話問問,你們相處了這麼久總該瞭解她的爲(wèi)人吧?”
“不要跟我說別的,總之人我不會交給你們。”
站在後面的宋阿拽扯了扯封鬼的衣袖,低聲對他說:
“讓我回去,這不是你能干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