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靜候
杲杲秋日透過車前窗灑進年斯睿車內,他捏緊姆指與食指,揉了揉眉心以提神,甩掉乘隙侵襲而來的倦怠。
CD機裡的英語歌唱片,曲目已播放一半,刁幻還沒回來,這次延宕,讓年斯睿不免爲守時準點的刁幻產生些微納罕情緒。
正當他感到稀奇的時候,刁幻從年斯睿左側叩叩敲響車窗玻璃。
年斯睿轉頭看向車窗外,恰好看到刁幻眼含風情,春光滿面的衝他笑說:“Sea,讓你久等了!”
尾音落下,刁幻已利落地拉開車門坐到車內,將揹包、裝著鞋子的袋子緊緊抱在懷裡。
年斯睿看向倒車鏡,腳踩油門發動汽車,仍不忘好奇地問:“剛纔買耳環遇到什麼好事?笑的全世界都灰暗了,只有你的笑容在發光。”
刁幻揚起眉梢,清朗笑道:“哈哈,我今天算是知道緣分的意義了!妙不可言啊!”
年斯睿的車開上廣闊平坦的大馬路,等紅燈的空隙,他定睛細看刁幻神采飛揚的面容,仔細琢磨她那番話的含義,脫口而出:“你體會到的緣分是什麼樣的?”
刁幻直言不諱地答道:“目前不知道,不過,不久以後應該就知道了!”
年斯睿瞭解刁幻,她只會在自己十拿九穩,極有把握的情況下,才用自信滿滿的口吻講話。
年斯睿淺笑,那笑容輕的有點僵硬,他努力讓笑容保持的久點,想用行動告訴她,他已經放棄對她的感情,雖然很難,難到他的胸口常常堵得慌,心憋悶的不行,可他必須強迫自己一定要做到她希望他做的那樣,只做個標準的工作夥伴、生活中的朋友。
這麼多年,年斯睿已經太習慣在刁幻面前露出朋友式的招牌笑容,有多少快樂成分,他不想她知道,因爲連他自己都混淆不清。
註定不屬於他的人,在他面前永遠不會露出蘊含愛情的眼神。
刁幻臉上呈現的,正是年斯睿百求不得從未見過的動人情貌,那是愛情到來時,纔會出現的神態。
年斯睿將視線定格在刁幻豐澤生動的脣上,這張嬌豔性感的脣,那一夜,他是第一次吻,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吻吧。
年斯睿在心底暗自哀嘆,他的落寞、傷感,與違背意願的難捨心情,隨著行駛的車流漸漸迷茫。
遠眺湛藍天空下,向前方延伸的公路,道路兩旁枯黃蕭索的花木,恰似他衰萎凋零的愛情,會很長一段時間暗淡無光。
一下午,鮮笑上課魂不守舍,腦海中不斷涌現刁幻明朗的笑臉,想著她們之間寥寥的對話……
最後一道下課鈴響起,鮮笑被同學推醒,才陡然發現握在手裡帶橡皮擦的鉛筆筆端,在渾然不知的情形下被她用牙齒咬出很多細小印跡。
鮮笑感到心亂,內心很掙扎,也很無力,不知用什麼心情定義自己從今天下午便開始失常的行爲。
刁幻的出現,讓鮮笑純淨的心境起了翻江倒海的變化,她絞盡腦汁卻想不出原因。
黢黑夜空,星辰寥落,朦朣月光照不清人心底的迷惘。
鮮笑躺在牀上輾轉難眠,她驚奇發現,她很想和刁幻再見面,即使她回家將手洗的很乾淨,卻總感覺手上殘留著刁幻拉她手的感受,她知道這是心理作用,可她同時發現她居然就是忘不了那種令人顫慄的微妙感覺,彷彿掌心還留存那一點握力的重量,一絲從刁幻手心傳遞的潮暖。
那淡甜的感覺,足以令一顆無邪的心失陷,令她爲刁幻不可自拔,深深著迷下去。
鮮笑傻傻朝著夜幕舉起被刁幻牽過的那隻手,反覆在心中回味當時的感覺,在黑夜中仰望那隻手露出癡癡地笑容。
她告訴了刁幻她所在的學校,刁幻真的會再去找她,要她陪她逛街嗎?
鮮笑沒有抑制洶涌、超乎倫常的心緒,憑著對刁幻懷有的一些期許與幻想,靜靜等待五色斑斕的夢想花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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