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襄陽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再見面不是他已然萬人之上,而是這樣……狼狽不堪的過程中,被她看見。
她一定很心寒吧?駱襄陽想著,疲憊的走著。張龍趙虎從醫(yī)院回來告訴他柳雅韻今天精神好多了,他愣了一愣,“你說什麼?”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是柳雅韻。也就是,俞雨的媽媽!
駱襄陽猛然站起來,激動道:“快!人在哪!帶我去!”
雷宅,經(jīng)過雷嘯周川和羅啓的仔細推敲斟酌下,一致決定了……
要公開俞雨的身份。
雖然這是一招險棋,但眼下,俞雨已經(jīng)無路可走,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夠重新有和柳齊勝對抗的資本。在俞氏,柳齊勝雖然有暫時的總裁執(zhí)行權(quán)利,可是他的股票並不多,在他上任之後,就陸續(xù)的將一些小股東的股份高價收購,前些日子的十五億應(yīng)該讓他大傷元氣。
現(xiàn)在正是敵人最不堪一擊的時候,此時如果再不恢復(fù)俞雨的身份,此事若是傳到了雷氏,萬一被雷天候得知而加以利用可就糟糕了。趁著雷天候這一個月在F國玩樂,倘若他回來,那,必定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一切都要防患於未然纔是。
就在四個人商議的差不多時,只差一步,那就是,關(guān)於俞雨的媽媽,柳雅韻。她的下落不明很難和柳齊勝脫離關(guān)係,這一點,雷嘯非常不願意去想,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即便這是將柳雅韻推向了深淵……
但是,如果柳齊勝真如傳說中那般對柳雅韻存著那份心思,有生之年,即便是掘地三尺,他雷嘯也都要找到柳雅韻。
只是,畢竟是險棋,羅啓頗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關(guān)閉的房門道:“要不然,我們還是等她醒來……”
“她絕對不會承認,她已經(jīng)怕了。”
“何況,萬一俞夫人真的在柳齊勝的手上,那她更加不肯……”
“那她醒來,難保不會恨你的。”周川說出了事實來,雷嘯淡淡一笑,煞是好看,卻帶著悲涼:“她恨我又如何,如果俞夫人清醒的話,也會支持我這麼做。”
“俞氏,是俞天前輩和俞夫人的心血所在,不是柳齊勝說霸佔就霸佔的。現(xiàn)在如果不趁著她昏迷熟睡將新聞發(fā)佈出去,等她醒來,根本不可能有機會。”
“好吧,那我……去找媒體。”
“今晚就連夜發(fā)佈嗎?”
雷嘯點了點頭,從桌下的抽屜裡拿出一根雪茄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周川給奪了下來:“你身上傷的嚴重還是暫時不要吸菸。”
雷嘯又奪回來:“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羅啓覺得尷尬,站起來道:“那個,我……我走了……”
“嗯。電話聯(lián)繫。”
羅啓走到門口,門忽然就自己開了,他往後迅速撤了一腳,戒備的看著來人……駱襄陽。
下午才交過手,他不會不認得。
駱襄陽看著院子裡的三人,徑直,走了進來。周川也站了起來,捏緊了拳頭,下午他可被這個後生打的挺慘,雷嘯也認得他,他就是之前給俞雨抱上沙發(fā)的那個男人。
三個男人都帶著各自的心思瞅著面前這個不速之客,但是……隨著駱襄陽走進來,他身後的張龍趙虎扶著一個熟悉的人,走了進來。
“岳母!”雷嘯猛然瞪大了眼睛,但人還在對方的手上他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喊了一聲,就盯著面前的男人道:“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俞夫人……”周川和羅啓也都不可思議的小聲道。
駱襄陽淡淡的眨了眨眼,“我想要的,你不會給。”
雷嘯聞言心像是被電觸到一樣,他低眸眼光裡閃過一抹沉重,再擡眸看著他冷冷道:“那你可以要我願意給的。”
“我不缺。”駱襄陽淡淡的說完,回頭對張龍趙虎道:“把夫人扶過去。”
羅啓和周川狐疑的對視了一眼,看向雷嘯,雷嘯點點頭他們方纔上前,接過了一直低頭摳著手指頭的柳雅韻,駱襄陽轉(zhuǎn)過身,漠然道:“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羅啓和周川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方纔還擔(dān)憂的柳雅韻,此刻竟然已經(jīng)在面前,如果不是他們面前的大活人發(fā)出嘻嘻嘻嘻的笑聲來,他們真要以爲是做夢。
柳雅韻忽然張開手來,笑嘻嘻道:“哈哈!沒有!我手裡什麼都沒有!哈哈哈……”
“這……”
羅啓看向雷嘯,雷嘯看著半掩著的門,聽到外面的車門關(guān)閉聲,緩慢的深呼吸,嘆了一口氣:“以後再解釋吧。外面冷,別讓她凍著,先進屋吧!”
雷嘯怕驚醒了俞雨,告訴他們都小聲點。
那腳步聲音是小之又小,周川對柳雅韻說了句得罪了,就擡手捂住了柳雅韻的嘴巴,一行人“鬼鬼祟祟”的到了三樓纔敢大喘氣。
“嘀嘀嘀。”
周川把手機剛衝上電開機,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他走過去拿起來看完,嘴角揚起,回頭看向雷嘯道:“雷少,我們明天必須得發(fā)佈俞雨的消息。”
“羅啓,還是麻煩你,快去通知媒體吧!”
翌日清晨,各大頭條發(fā)佈的無一不是C市的絕世好男人雷二少,天公憐憫,尋得失蹤妻子。雷宅外更是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而與此同時,C市的國際機場,剛下飛機的雷天候,在F國的單子談妥了,走路姿勢狂拽而又得意洋洋,頭髮根根豎起來,那叫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他甚至此行都沒有坐私人飛機,專門走了國際機場。
這段日子,先是以絕世好男人,博了大衆(zhòng)眼球,後又弄了一個海外投資會,雖然沒有媒體打廣告,也都是獨自一人奔波,那個白癡傻蛋,都沒人看,做那麼賣力幹什麼!
但是,父親對雷嘯的海外投資成功似乎十分讚賞,此次,雷天候必要一舉打壓下他的氣焰!
早在兩天前他的秘書就已經(jīng)通知了所有的媒體今日要好好報道一下他在F國的事蹟!端好了架子的雷天候在頭等艙裡,最後一個才慢悠悠的走下飛機,淡漠的一瞥,要多猖狂多猖狂……
但是……
空蕩蕩的機場,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
雷天候的秘書和助理都做好了阻擋記者的準備了,一下飛機,他們就擺好了阻擋的架勢!但是……竟然!
沒人!
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頗爲尷尬的放下張開的手,李助理回頭,看著臉色發(fā)黑的雷天候?qū)擂蔚溃骸澳莻€……周秘書啊,咱們是不是比約定時間早來了?”
周秘書瞅了一眼腕錶,“可是……我們的飛機是晚點的啊!”
“滾開!”
“啊……”
雷天候一腳踹開了周秘書,在他的慘叫聲中,氣憤的往下走去,爲了讓記者們多一些時間採訪他讓公司的迎接隊晚點來,現(xiàn)在倒好,一個人沒有!周秘書捂著被踹痛的腿一瘸一拐的下來,追著道:“大少,你別生氣啊!也許!也許路上車堵了,也許他們出車禍……”
周秘書正追著,雷天候冷不丁的停下來,害得他一下撞了上去,疼得啪唧一下又摔在地上,四仰八叉。
雷天候盯著他的“四眼”陰冷的說道:“你現(xiàn)在就立刻給我聯(lián)繫!”
“是!我這就問他們……”
周秘書一骨碌爬起來,拿出手機不斷的撥打著各家媒體的電話,但得到的消息都是無人接聽。到底都怎麼了?
雷天候敲著二郎腿坐在李助理的身上,沒錯,是身上。
行李箱多咯人啊,他可是豪門貴公子,李助理跪在地上任由著雷天候坐著……臉色絳紅,周秘書的臉色則相反,煞白煞白,汗流如注。
終於有一家接了電話,那端滿是嘈雜之音,但是隱約的,周秘書聽到了一句話……
“雷嘯先生,您對您妻子這麼好,還發(fā)微博上,您就不怕掉粉嗎!”
而且不等周秘書說話,那邊就優(yōu)先開口道:“周秘書不好意思啊,我這邊忙走不開,正排隊等著採訪呢,不說了啊……嘟嘟嘟。”
電話掛了,周秘書的臉色更慘了,他哆哆嗦嗦的轉(zhuǎn)過身,看著一臉怒氣的雷天候笑了笑,雷天候丹鳳眸瞪的老圓瞅著他惡狠狠道:“是死是活!”
“呃……他們還活著……但是……”
“不用說了。”
“我們走吧。”
雷天候一站起來,地上的李助理啪的一下就倒下去了,可累壞他了。得哪天旁敲側(cè)擊一下讓天候大少爺減減肥!嗯!對!不然……他極有可能有一天被壓死。
周秘書和李助理互相瞅了一眼,拉著行李趕緊追上了雷天候的腳步……
雷宅,數(shù)小時前。
俞雨早晨醒來就被雷嘯一雙漆黑的鷹眸嚇到了,“怎麼了?”說完,她記起,雷嘯是病了的,立刻緊張道:“你的傷……啊。”她擡起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無比痠痛,動一下扯動身體像是渾身散架被重新拼湊起來似的。
“別動,你的傷比我的嚴重多了。”
雷嘯把她按回去,“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沒什麼大礙。”
“是嗎?”
也不知道昨天暈過去的是誰?咦,是昨天嗎?她看向雷嘯道:“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幾個小時。你太緊張了。”
“唔,有嗎?”俞雨有些心虛的別開臉,雷嘯道:“俞雨,事已至此,你我都責(zé)無旁貸的要承擔(dān)起責(zé)任。我做了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怪我。”
“什麼事?”
俞雨回過頭看著燈光下的雷嘯,雷嘯將手機推送到了她面前,“我不知道你用不用這些公衆(zhòng)賬號,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傳播速度,比任何媒體都要快。我已經(jīng)發(fā)布了找到你的消息……”
俞雨當然知道微博是何,她在國外的臉書粉絲也很多呢。只是國內(nèi)沒有通用的網(wǎng)絡(luò),她才放棄了。
“黃天不負,再次把你送到我的身邊……感激不盡。”下面是她熟睡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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