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四人把酒言歡聊的起興時,帳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隨後一名士兵走到了帳外,醉意迷亂中依稀看得清是傳令兵裝扮。
“離侯爺,王將軍!餘將軍緊急召您二人前去議事!小將軍您也在??!”
王馥看著傳令兵尷尬一笑撓了撓頭,其餘幾人也清醒了一半。
“去吧去吧,我得去睡會兒。”
王皓推了推江浩轉身離開朝自己的營帳走去,而王馥則跟隨著他們一起走,畢竟自己還算是余天正的下屬。
余天正帳內,十一名將軍齊聚,余天正無奈看了一眼隨江浩來的王馥搖搖頭,嚇得王馥縮了縮脖子。而督軍霍子期,在來到定州的第一日就染了風寒,正在自己帳中休整,但也只有江浩知道,其實他是在藉此偷懶,不過最近霍子期一直咳嗽,江浩一直勸他去軍醫(yī)處看看,但霍子期一直說是老毛病不礙事。
“這一次,有兩件大事要說?!?
余天正見人皆已到齊就開始說起召集衆(zhòng)人的目的。
“第一件,我決定十日後出兵?!?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竊竊私語了起來,說的無非就是爲何突然發(fā)兵,漠北軍不應戰(zhàn)應當如何,余天正也默默等待著衆(zhòng)將商談了好一會兒。
“他們會出來的,因爲這次我們要在他們門口挑戰(zhàn)?!?
“平原列陣,莫非將軍想好應對漠北騎兵的對策?”一位將軍問道。
“沒有想好?!庇嗵煺鐚嵪喔?。
這讓問的將軍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一頭霧水。但其餘的將軍也沒跟著詢問,大家都知道余天正要是啥都沒準好,那就不可能會幹這種蠢事。
見衆(zhòng)將沒在說什麼,余天正滿意地點點頭,看來不是都這麼蠢。
“我們的目標並不是他們,我的目標是整個燕北。”
“你想越過這顆絆腳石,直接取北邊的城?”王旻說道。
“對,數(shù)日裡我已經(jīng)探清,他們的糧草兩日到一批,而我已經(jīng)派人劫了三天,不能說完全斷了他們的糧草,但起碼讓他們少了一半的軍糧,十日之後必然缺糧,所以在接下的十日裡他們會更加謹慎,所以我需要各位將軍在日後輪流上陣,去詐漠北軍,讓他們難以顧及後方?!?
“這事好說。”大將們點點頭,佯攻嘛,出個力就好了。
“此外,十日後我需要一支勁旅在主力對陣漠北軍時去抵擋住天原城援軍,那裡有三萬漠北於瀾部。”
有將軍忍不住問道。
“這不是還是要與漠北軍決戰(zhàn)嗎?”
“不出意外話我自會取下天原城,到時候主力撤向天原方向吃掉於瀾部,然後過天原峽北上目標北境城,那時還需那支勁旅守住天原峽給我拖延時間。而定州,西門將軍會留守定州。”
沒有理會余天正繼續(xù)說著,其他將軍面面相覷,心裡想著這也太理所當然紙上談兵了。
“我會給你們滿意的答覆的,具體事宜我們之後再談?!庇嗵煺孕耪f道。
“那第二件事呢?”界口王朗問道,同時不禁看了江浩身後的王馥一眼。
說到第二件事,余天正表情肅然凝重。
“第二件事,殤陽關來報,穆勒沁已經(jīng)過殤陽不日抵達君臨?!?
衆(zhòng)將懼驚,誰都不敢想這穆勒沁竟然敢走有數(shù)萬守軍的殤陽關!
“還是慢了一步。”王朗搖搖頭,他清楚目前的速度從定州到君臨的信使估計纔剛到不久,而這件消息是從君臨傳來,兩地相距餘里,即使不間斷,那怕是隻過了三四天,那豈不是在他們剛來定州的第一日,穆勒沁就已經(jīng)要抵達殤陽?!
一將軍問道:“那豈不是得派人前去救援?”
“來不及了,本就兵力難以對付漠北主力,在回防就等於白費了力氣,如果。?!苯苹馗材菍④?,剛說了一半,一個人推帳而入,竟是霍子期,在收到要議事的消息後他也趕忙朝余天正的大帳趕來了。
霍子期看了江浩一眼,隨著江浩的話繼續(xù)說道。
“如果穆勒沁已經(jīng)成功了,那已經(jīng)來不及了。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幹掉他的主力,切斷他的退路。”
余天正聞言,安心的點了點頭,連皇帝親派的督軍都是如此建議,那就不怕閒言碎語了。
“但我認爲還是需要派人回去,不僅是爲了君臨,同時要拖延穆勒沁回北,最好能把他的命留在君臨。”
余天正掃視衆(zhòng)將,最後看向了江浩。
還真是情有獨鍾啊,江浩心裡無奈,但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我去我去,髒活累活我?guī)帧!?
余天正點頭,本來想起了江浩一開始的任務應當是帶兵深入北方,該去派遣他人,但此時戰(zhàn)況有變,一切計劃都是爲了翦除那個漠北天可汗,既然他已不再燕北,那自然要改變計劃。
“需要兵我可以借與你,至於我們一開始的計劃,既然穆勒沁已經(jīng)親赴君臨,那我們就不要三四號計劃了,直接甕中捉鱉。”
“不用了,步兵耗時間也沒用,騎兵估計也沒有太多,我?guī)ё吡四氵@邊計劃怕是會出錯,我?guī)е窒氯グ?,不過我不敢保證能留下穆勒沁。”
“無事,只要托住他,雁北漠北軍一平,縱使天可汗,自然也孤掌難鳴?!?
此時的南方君臨城,城內已經(jīng)是大火滔天。穆勒沁帶著他的狼騎來了。
“又回來了?!蹦吕涨呱裆}雜地看著前面這座雄闊的大城。
過了殤陽關後,一切都是那麼順利,抵達君臨城時,完全不知情的城池城門大開,來往商客絡繹不絕,當守軍看見突然冒出的騎兵,嚇得脫下甲冑大喊著跑開了。
但現(xiàn)在,穆勒沁被一道城牆擋在身前,那是君臨內宮的城牆,專門用來守衛(wèi)皇宮的。他也沒想到他一路從城門奔來,皇宮竟然早就做好了守備。
看著雄闊的皇宮,穆勒沁感嘆南方人的富有與奢侈。
可穆勒沁不知道的是,在一刻鐘之前,一封信交到了正在忙於處理政務的皇帝手中,皇帝本想稍後再看,但遞交的大臣說這是一個穿著邊軍模樣的信使送來的信件,據(jù)說信使跑到後手上的肉已經(jīng)和繮繩連成一體,到達君臨後人直接從馬上倒下,馬也口吐白沫當場斃命。
皇帝一驚,趕忙拆開信封,他也發(fā)現(xiàn)了信封上那一抹血跡,是咳出的血。
他展開信件看了起來,隨著看的時間,皇帝的眼睛越瞪越大,神色越來越難看,突然間他拍案而起朝大臣大吼。
“快關上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還有宮門!快!”
大臣也看出了事態(tài)嚴重趕忙退下傳令。
皇帝江川秉緊張的渡步在書房中,這還是大胤建國以來,第一次被入侵者攻進殤陽關內。
江川秉自認爲並不怕死,他會守著這城與君臨城共進退,這裡是數(shù)代胤帝的心血,他不會讓它毀在自己手中,至少不是活著的自己。但面對危及生命的威脅,他終究還是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