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這麼少?!”趙仁杰不滿的問道。
“幾個月之前,卑職在四川丟掉了一個團的人員和裝備。”這次是管金聚自己開口解釋道:“那些缺額,到現在還沒有補齊。而且卑職還是要些留部隊在各個縣城守禦的,所以這些人員和裝備,已經是卑職能調集的極限了。”
“你可是有一個混成旅的!”趙仁杰依舊不滿的說道:“就是損失了一個團,剩下的也不會只有這麼一點兒!難道管鎮守你也是在喝兵血?!”
“絕對沒有!”管金聚立刻否認道:“卑職有五千人馬,在四川折損過半,現在能拿出千五之數,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要是趙司令您還不滿意的話,就請中央撤了管某的職吧!”
管金聚也不是面捏的,自然是有一些脾氣的。不過他也是捏著一把汗,馬代總統實在是不靠譜啊。當年和西南談好的,要把湖南作爲緩衝地帶的,可是杜總理一施壓,對南討伐令還是下達了。前幾天,徐樹錚擅自殺了馬代總統的干將盧建章,兩天之後,就變成了大總統令,又給小徐擦了屁股。
要是這個趙仁杰真的把這個提議送到北京的話,他也不知道馬代總統會不會真的從了杜總理的意思,將自己這個混成旅長給撤掉。於是在強硬了一下之後,就立刻說道:“要是趙總司令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下面查看,卑職在各地留的部隊都是最小限度了!”
趙仁杰看了看這個管少將,有些猶豫。剛聽到管金聚說要稟報中央這樣挑戰他權威的話,趙仁杰還真是想要給老杜一個繼續瓦解直系的機會。不過這個老管還是挺圓滑的,說一句重話之後,立刻就服軟了,沒有死硬到底。
趙仁杰也是在腦袋裡迅速想著對策。要是真的稟報中央,撤掉管金聚這個混成旅長的話,小徐會給派個怎麼樣的人來呢?會帶多少部隊和手下過來呢?要是讓其他的部隊來陝南的話,那就沒有現在的管金聚這麼好對付了。
於是點點頭,緩和了一下語氣之後,說道:“管鎮守的名聲趙某還是有所耳聞的,我也是相信管鎮守不會爲了幾個小錢而壞了管家的名頭的。”
“謝趙總司令信任!”管金聚也是高興的說道:“趙總司令請坐,咱們這就開席吧,廚房已經準備好了,熱菜一會兒就好。”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要是這個趙仁杰真的要到中央打御前官司,他還真是沒有辦法。實力又不如人家,他是隻能等著中央的命令了。現在好了,終於不用擔心了,只要配合好這個趙仁杰,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趙仁杰終於坐了下來,對坐在旁邊的管金聚說道:“雖然我知道管鎮守的名聲,但是這次中央給的任務是援川,管鎮守這一千五百兵力,實在是太少了。”
“不是還有劉存厚嘛。”此時管金聚終於放心了,他推心置腹的說道:“咱們這次去援川,打下來的地盤兒還不是要給他的嘛。沒有咱們出力,他在後面撿便宜的道理。您說對吧。”
雖然管金聚要比趙仁杰這個小年輕資歷老的多,但是現在還是以下屬自居,沒有擺老資格的譜。一個是老管實力不夠,不敢呲牙,再一個就是趙仁杰是中央明令發表的總司令,這個權威是中央給的,他還是要尊重的。雖然現在北洋已經有了分裂的趨勢,但是中央的權威還是沒有完全掉在地下的,中央的權威還是有一些作用的。
“劉積之的部隊是要全部都要出動的!”趙仁杰也不隱瞞,冷聲說道:“他是前鋒!咱們不會爲他白出力氣的!想要回四川,他就得自己拼命去打!作爲陝西省長,我是不會允許他在陝西境內胡作非爲的!還有,也是不會允許他在陝西境內種煙土的!”
管金聚是知道劉存厚在寧羌所作所爲的,於是尷尬的說道:“寧羌,沔縣等縣爲劉存厚轄地,這畢竟是中央的指令,我也是沒有管轄的權力。”
趙仁杰點點頭,理解的說道:“這個我知道,沒有怪罪管鎮守的意思。”之後又嚴肅的說道:“但是現在我是陝西省長,就不能允許劉存厚這種殘害百姓的事情存在!這次既然要援川,既然要打進四川去,那他就必須要做前鋒!他所有的部隊必須都要全部開赴前線!”
管金聚一愣,心道:“這是要幹什麼呀?這到底是要援川啊還是要消滅劉存厚呀?”好在此時一道道熱菜接連不斷的被端了上來,隨著報菜名的聲音洪亮的響起,也打斷了趙仁杰繼續討論下去的意思。
榆林,鎮守使衙門。
“崧生兄,”過鍵瞪著在主位上的井嶽秀,不滿的質問道:“現在正是南下的好時機,你怎麼就不願意出兵呢?!你現在就對陝北這個窮山溝滿意了?!關中大片的沃野等著咱們去接收,你何必死抱著榆林不放呢?再說了,我又不是讓你放棄陝北,而是派一些兵力和我們一起南下,去消滅趙賊!奪取陝西革命的全面勝利!”
井嶽秀一邊喝茶,一邊笑瞇瞇的聽著過鍵的數落。等過鍵說了一大段兒,聽下來之後,才笑道:“我不是和芳崗兄你說清楚了嗎?兵我是不會派的,但是我會給芳崗兄提供一些錢糧和槍械彈藥的。”
“你在擔心什麼?!”過鍵依然是情緒激動的說道:“俄國亡國了,蒙古韃子都沒有了靠山,現在都是老實的很!西安的趙仁杰帶著部隊去漢中了,馬上就要去討伐四川了!現在只要咱們出兵南下,關中就是咱們的天下!崧生兄你還在猶豫什麼?!”
井嶽秀放心茶杯,認真的看著過鍵,解釋道:“第一,趙仁杰只帶走了四個營,同官,白水,澄城,合陽這些地方的守軍沒有減少一個人,而且還在怎加當中。第二,攻堅戰,我沒有信心可以打勝,你們也沒有信心。就算是攻下來了,我們也守不住。所以我不打算讓我的人白白犧牲”
“誰說我們沒有信心?!”過鍵立刻辯白道。
井嶽秀擺擺手,制止了過鍵的狡辯,淡淡的說道:“既然你們有信心,那就去做吧,又何必非要拉上我呢?”
過鍵被說的啞口無言,只能氣哼哼的把頭別過一旁,不再看一臉淡笑的井嶽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