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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傳庭這場出關救援戰(zhàn)事,整個大明都在關注,孫傳庭亦不負衆(zhòng)望,他出關後很輕易就佔據(jù)了河南府大片地方,包括府城洛陽等地。十月初,他前鋒更出現(xiàn)虎牢關上,兵鋒直指開封府城。
面對來勢洶洶的孫傳庭大軍,流賊李自成部似乎氣沮膽喪,十月初八日,圍困開封府的數(shù)十萬流賊竟主動放棄圍困,他們非常狼狽的向南陽府方向撤退而去。又被圍困數(shù)月,每每危在旦夕的開封府城就這樣輕易解圍了。
當孫傳庭率領自己的督標營,還有數(shù)千陝西騎兵急行到達開封府時,面對舉城歡呼迎接的開封城百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這樣勝了?自己真的贏了?
有若處於夢中一樣,隨後無限的歡喜涌上孫傳庭的心頭,這一把真的賭對了!
他立刻向朝廷報捷,並在捷報上說:“賊聞臣名皆潰!臣誓清楚豫,不以一賊遺君父憂!”
當塘馬將他的捷報送到京城時,整個京師一樣沸騰,崇禎帝得報大喜,欣欣然將孫傳庭的報捷文書交給各朝臣傳閱,他高興的叫嚷:“賊滅亡就在旦夕!宜整兵備伍,趁勝追擊,一鼓而擊滅諸賊!”
他急不可耐的傳諭在開封府城的孫傳庭,讓他領兵南下,一鼓剿滅流賊。同時又面諭吏、兵,工各部,讓他們催促各鎮(zhèn)督撫星速赴任,整旅渡河,河北各府速速輸輓糧草,接濟督師。
他還嚴厲的說,有敢任何派運遲誤者,規(guī)避不前者,一律飛參重治。
不過要不要讓孫傳庭南下,此時朝臣也出現(xiàn)爭議,一派認爲流賊不堪一擊,陝西兵馬又銳,此次孫部輕易解除開封之圍就是明證。當讓陝西兵馬速速南下,一舉覆滅流賊大部,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免得到時他們又捲土重來。
一派爲持重派,以兵部尚書陳新甲等人爲首,他們指出,這可能是流賊的示弱誘敵之策,目的就是爲了拖長官兵的糧道,“賊故見羸以誘我?guī)煟ㄖ梢玻疾荒軣o憂。”
陳新甲還拿出情報,可以很清楚的分析出來,孫傳庭進入河南後,面對的都是隻有少量流賊守軍,甚至空蕩蕩無一人的城池。
闖賊在河南不是沒有經(jīng)營,這種情況只表明他們採取誘敵深入之策,目的就是爲了吸引官兵追擊,拖長己方的糧道。
流賊甚至堅壁清野,將人口物資多數(shù)轉(zhuǎn)移,這樣官兵就算佔據(jù)流賊城池,己方也得不到繳獲。
眼下河南赤地千里,開封無糧,河南各地更無糧,這大軍所過,糧草問題又如何解決?就只能千里迢迢從陝西、山西等地運糧,這樣勞師動衆(zhòng)的,想想那糧道戰(zhàn)線之漫長,真真讓人不寒而慄!
眼下開封之圍已解,沒有府城藩王失陷的燃眉之急,還是步步爲營爲好。
陳新甲等人的話讓崇禎帝極爲掃興,他想中興大明,所以是如此迫切的希望覆滅流賊,眼下機會就在眼前,又豈能放棄?最後他懶得聽陳新甲的任何話,甚至連他人都不見,只一道道聖旨發(fā)往河南催促。
此時孫傳庭也冷靜下來,想想出關後戰(zhàn)情種種,流賊確實有誘敵深入之嫌。流賊勢大後,他不是沒有與他們交過手,比如前段時間的潼關戰(zhàn)事,他們沒有這麼的不堪一擊。
眼前種種,他們確實有故意示弱的嫌疑,居心叵測。
而在陝西官軍重佔洛陽後,他左右的幕僚其實有提過建議,以洛陽爲基地,修復城堞,招徠流民,開復屯田。這樣進可戰(zhàn),退可守,待時機成熟時後,再東進或南下剿滅流賊。
又想起溫士彥等人的告誡,眼下開封更是解圍,確實應該穩(wěn)紮穩(wěn)打,步步爲營,只是……
孫傳庭有些後悔捷報上的大話已經(jīng)說出去,現(xiàn)在皇帝非常急切,他發(fā)來的聖旨一道比一道熱切,一道比一道嚴厲。孫傳庭終畏朝命,不敢逗留,他懷著僥倖的心理,萬一的希望,在十月下,還是領兵向南陽進發(fā)。
……
十一月的塞北酷寒無比,鵝毛般的大雪鋪天蓋地而來,走在雪中,一會身上就蓋了厚厚一層,猶如棉花一般。
鍾素素急急進入大都護府的議事大堂內(nèi),頓時一股暖意迎面而來,堂間牆中燒的火夾牆讓她精神一振,濃濃的熱氣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意。
她將身上的斗篷解下,遞給了旁邊的護衛(wèi),看堂中站了幾個近衛(wèi),個個站得筆直,表情嚴肅,不過神色中略可窺出幾絲的惶恐不安,鐘調(diào)陽也是臉色冰冷的站在那裡。
鍾素素走上前去,低聲道:“鍾大哥,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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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調(diào)陽嘆道:“大將軍心情非常不好,午時都沒有吃飯。”
鍾素素啊了一聲,她急急道:“末將進去看看。”
鐘調(diào)陽沉吟了半晌,點了點頭。
鍾素素小心翼翼的走進花廳內(nèi),就見王鬥坐在窗前發(fā)呆,他手上握著一隻酒杯,看著外間,一動不動。
“大將軍……”
看王鬥這個樣子,鍾素素驀然一陣心痛,她顫抖著聲叫了一句。
王鬥仍然木然呆坐著,良久,他發(fā)出一聲嘆息,聲音長長,有若呻吟一般:“官兵又敗了,孫傳庭全軍覆沒,他自己亦戰(zhàn)死沙場。”
他幽幽嘆道:“歷史的慣性如此強大,難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鍾素素難過的道:“大將軍,這怎麼能怪你。你做的一切衆(zhòng)將都看在眼裡,這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心頭酸楚,不知該說什麼好,有些方寸大亂。
王鬥也只是搖頭,他看著外面飄揚的雪花,黯然神傷:“鍾兄弟,我有些害怕。想我王鬥九死一生,苦苦掙扎,方有眼前的一切。我害怕,眼前的一切會不會也化爲烏有。”
“不……”
看王鬥痛苦的樣子,往日那個強大若神靈般的男子似要垮了,鍾素素心如刀割,她猛的撲到王鬥腳下,抱著他的腿哭道:“大將軍,你不要這樣,末將看了好心疼。”
她淚流滿面的哭泣,她更大聲說道:“對,都怪那個孫傳庭,幾次三番跟他說,要步步爲營,步步爲營,難道他不知道嗎?竟會中了流賊那麼粗淺的誘敵之術!”
王鬥嘆道:“也不能怪他,他是身不由己,或許,這就是他的宿命吧。”
看鐘素素這個樣子,他反而笑了笑:“好了,不要哭了,你也做將軍的人,怎的哭得象個孩童似的。”
他振奮精神,說道:“不說這些了,鍾兄弟來得好,就陪我喝個幾杯吧。”
鍾素素破涕爲笑,她連聲道:“好好好,末將陪大將軍喝。”
她環(huán)顧左右,說道:“怎麼有酒無菜,唉,大將軍,空腹喝酒不好……依末將說的,都護府的事也定了,大將軍也該把謝姐姐她們叫上來了,身旁都是些粗手笨腳的漢子,都不知道服侍。”
她嘴裡說著,四處看著,一邊皺著眉頭,又道:“不若這樣,大將軍也知道我家那口做得一手好菜,不如到我府上去,我讓雲(yún)蘿妹妹做幾個下酒好菜。”
王鬥說道:“也罷,換個環(huán)境,換個心情。”
……
二人出了來,看王鬥心情變好,還要去鍾素素家喝酒,鐘調(diào)陽與一干近衛(wèi)都是鬆了口氣,很多衛(wèi)士更是喜笑顏開。
鐘調(diào)陽忙不迭的道:“外面雪大,快將大將軍的斗篷拿來,還有便袍……對了,還有袖爐。”
近衛(wèi)已經(jīng)準備了馬車,衆(zhòng)人出了來,看外面雪花紛紛揚揚,充滿冰雪的味道。
王鬥說了句:“好大的雪。”
然後就鑽進了馬車,鍾素素隨後跟上。
看著甲士重重,在嚴密保護下的馬車駛?cè)ィ芏嘤行娜硕俭犃丝跉猓攲O傳庭兵敗的消息傳來,聞知大都護,徵虜大將軍,永寧侯王鬥雷霆大怒,又黯然神傷時,歸化城不知多少人心情忐忑,現(xiàn)在好了,雨過天晴了。
不知不覺,王斗的一舉一動,一悲一喜,都牽動了無數(shù)人的心神。
……
車馬來到鍾素素的宅院,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正等在門口,身姿修長妙曼,臉型精緻柔和,烏黑柔順的頭髮隨意挽了髮髻,卻是鍾素素的妻子,聞訊趕到迎接的李雲(yún)蘿。
她也是上個月纔來到歸化城,不過認養(yǎng)的幾個義子義女倒都留在宣府鎮(zhèn)讀書。
王鬥下車時,她剛要施禮,鍾素素已是跟了下來,她一連聲的道:“雲(yún)蘿妹妹,快快做幾個拿手好菜,我要跟大將軍好好喝一杯。”
李雲(yún)蘿有些驚訝,清澈的雙目在王鬥臉上打了個轉(zhuǎn),王鬥也罷罷手讓她不必多禮,李雲(yún)蘿也就告一聲罪,進府邸張羅去了。
銅架上溫著酒,桌上炭火旺著,一些精緻的好菜,王鬥與鍾素素就在花廳賞雪喝酒,一邊二人說些趣事,特別以前在舜鄉(xiāng)堡,保安州城等地的事。聽鍾素素嘰嘰喳喳說著,王鬥感覺鬱悶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二人不時歡笑,聽王鬥說到有趣的地方,鍾素素的眼睛就閃亮閃亮,有時又帶著一分羞赧。
喝了一個下午,二人都覺得意猶未盡,於是晚上接著喝,卻是在鍾素素的書房內(nèi)。這裡也佈置得跟閨房似的,一個大大的牀榻,還是南京拔步牀,看來鍾素素也是講究生活的人。
鐘調(diào)陽與一干近衛(wèi)已經(jīng)被鍾素素趕得遠遠的,免得妨礙她與大將軍喝酒。
也不知喝到什麼時候,二人都頗有醉意,王鬥更是醉醺醺的。鍾素素扶王鬥上牀休息,二人腳步踉蹌,都有些不穩(wěn),王鬥倒上牀時,鍾素素也不小心摔下,然後撲入王鬥懷中。
鍾素素呀了一聲,她又喜又羞,臉上蒙著一層紅暈,驚跳起來逃了。
王鬥迷迷糊糊的,這時笑了笑,心想:“這個鍾素素。”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鬥迷糊中又看到鍾素素站在自己面前,她如雲(yún)秀髮披下,穿著一身深紅的袍子,胸脯鼓脹高聳,卻是恢復了女兒身的打扮。宮燈下,她長長的睫毛不斷抖動,頗有幾分嫵媚。
二人目光相遇,就見她臉上紅暈似血,嬌羞無比的低下頭。
隨後她又勇敢的擡頭看向王鬥,就聽她顫抖著聲音道:“大將軍,請恕末將無禮。”
她輕輕扯開自己的衣帶,深紅色的衣袍就順著她的香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