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辰還是沒有醒來,蘇芷沫失蹤下落不明,吳雪柔被困別墅寸步不動,三人就這樣僵持著。所有一切能夠開始運(yùn)轉(zhuǎn)的紐帶,都系在了唐禹辰的甦醒上。
只有唐禹辰醒來,大家才能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才能找回蘇芷沫。
終於,在第三天幾近黃昏的時候,唐禹辰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入眼就是悽蒼的白色,身邊環(huán)繞著各種電子儀器,手背上還插著針頭。
唐禹辰?jīng)]有著急起來,閉了閉眼睛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太多的信息一下子涌入腦中,他需要時間來消化。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醒。
“許凡。”久未出聲的嗓子顯得很是喑啞,這一聲也並不如何宏亮。然而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甚至有些聽不清楚的兩個字,卻讓趴在牀邊上熟睡的許凡一個激靈的清醒過來。
還帶著睡夢的充楞看著病牀上的唐禹辰,腦子沒能轉(zhuǎn)過來是怎麼回事,卻在對上唐禹辰清冷冰涼的眸子時瞬間睏意全無。
“辰少,您醒了?太好了,您醒了!”許凡激動的當(dāng)即有些語無倫次,連忙按動牆壁的呼喚鈴。
“辰少,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許凡熱情激動的湊上前來和唐禹辰說話,可是後者的態(tài)度一直冷冷的,甚至面色有些發(fā)沉,這讓許凡的心頭涌現(xiàn)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辰少,您該不會是……忘了我吧?”那個心理醫(yī)師說過,唐禹辰這次醒來有可能把什麼都給忘了。能醒來當(dāng)然是再好不過的,可是如果把什麼都忘了的話………
“辰少,您還記得我嗎?我是誰?這是幾?”
唐禹辰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鄙視的看著許凡說了句,“你以爲(wèi)我像你一樣蠢,今年的獎金都不想要了?龍霽霖呢?”
許凡當(dāng)即激動的就不知道如何是好,辰少還記得他!而且聽這個口氣,分明是想起來一切了,別說一年的獎金,就是扣他十年都行啊!
龍霽霖很快就來了,還帶來了那個心理醫(yī)師一起。給他做了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檢查,心理醫(yī)師對他做了幾個測試,最終面上一喜,“恭喜辰少,終於恢復(fù)了記憶!”
許凡和龍霽霖一聽都很是開心,可是唐禹辰從始至終都陰沉著一張臉,無喜無悲甚至看不出情緒的變化來。
許凡覺著唐禹辰這個態(tài)度有些不對勁兒,給龍霽霖使眼色想要他問問什麼情況。可是龍霽霖又不傻,唐禹辰這個樣子分明是一切物種勿近,誰近誰死的狀態(tài),他可不想把自己丟過去當(dāng)祭品。
“蘇芷沫呢?”
“走、走了。”許凡緊張的嚥了下口水,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唐禹辰打死的準(zhǔn)備了。
“走去哪兒了。”
“不、不知道。”許凡再嚥了下口水。
唐禹辰冰冷的視線斜睨了他一眼,許凡瞬間後背冒了一層冷汗。
“辦理出院手續(xù)。”唐禹辰淡淡下令,許凡有些傻眼,這就完事了?什麼都沒說也沒追究?
龍霽霖暗地裡使勁兒的捅了他一下讓許凡回神,這功夫自然是唐禹辰說什麼就是什麼!
沒一會兒的功夫許凡辦理好手續(xù),開著車在送唐禹辰回家的路上。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唐禹辰身上的氣場變了,沒了失憶時候的暴躁和陰鬱,雖然恢復(fù)成了他熟悉的感覺,卻比之前多了幾分血腥。
是的,現(xiàn)在的唐禹辰身上散發(fā)著壓抑的血腥。
許凡偷偷的看了唐禹辰好幾回,嚥了下口水終究還是沒忍住的問,“辰少,夫人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這句話剛問完,他就明顯的感覺周圍的溫度瞬間又降了幾度。
“夫人?你是說……哪個?”
“啊?”許凡有些不懂,夫人不就只有蘇芷沫一個嗎?
“家裡的那個,可是我親口承諾了婚約的。你說的夫人,是她嗎?”
“這……”許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唐禹辰這個態(tài)度,他根本就拿捏不準(zhǔn)。
“辰少,您……是不是想起什麼了?那個我是說,您的頭還疼嗎?”
唐禹辰瞥了許凡一眼,淡淡的說,“我很好。”然後就不再說什麼了。
許凡哪裡敢再說什麼,他沉默自己就只好跟著一起沉默。
可是過了半晌,唐禹辰再次開口。
“有些事,她既然做了就該有承擔(dān)結(jié)果的準(zhǔn)備。她應(yīng)該知道,有些人,她是這輩子都碰不得的。”
許凡從後視鏡裡看著唐禹辰的面色,害怕得下意識嚥了下口水。
“她需要知道,人,要爲(wèi)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jià)。”
許凡心裡“咯噔”一聲,然後腳下狠踩著油門。看來那個吳雪柔要倒黴了,而且是倒大黴了!
這個女人從他看見起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著她這種心機(jī)婊許凡心裡就犯惡心。看來這次的事和吳雪柔脫不了關(guān)係。
一想到蘇芷沫身上的傷口和唐禹辰的昏迷的危險(xiǎn),許凡就很不能將這個女人大卸八塊!
蘇芷沫此刻正坐在高級總統(tǒng)套間的柔軟大牀上發(fā)呆,她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卻還是覺得冷。
她剛剛纔失去了一個孩子又心如死灰,沒有任何的擁抱可以溫暖她,自然就會覺得冷。
可是蘇芷沫不會死去,她的心雖然已經(jīng)再不會活過來,可是她的身體不會死去。
因爲(wèi),有一個叫做仇恨的東西,會支配著她,作爲(wèi)一個行屍走肉的繼續(xù)留在這個世上。
房門傳來開鎖的聲音,腳步落在地毯上被收去了聲音。
“蘇,你醒了?”男人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驚訝幾分歡喜,他快步走過來將手上的東西隨便放了,然後看著蘇芷沫問,“你沒問題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蘇芷沫擡起頭來看著他,這個男人長得不算特別出彩但事很乾淨(jìng)。都說面由心生,雖然他的眼中沒有唐禹辰的精明,沒有唐簧的陽光,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卻勝在沒有心計(jì)。
“宴庭,謝謝你。”蘇芷沫淡淡的笑著感謝他。
楊宴庭大方的一笑,“跟我還客氣。”然後把給蘇芷沫買的補(bǔ)品挨個拿出來,“你這幾天什麼都不要想,就安安心心的住下,養(yǎng)好了身體再說。”
蘇芷沫聽話的點(diǎn)頭,她現(xiàn)在最需要大家就是養(yǎng)好身體。
因爲(wèi),她要報(bào)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