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
李禿子大喊一聲，一把推開用刀架著他脖子的鬼獵者，就要往爆炸處奔去。
“我擦，你他麼找死！”
那提刀的鬼獵者麻三罵咧一句，就要殺掉李禿子。
刀寒一閃，那刀根本沒遇到阻礙一般，直接斬過李禿子的腦袋，只見李禿子的腦袋砰然霧散開一般。
“咦？”
那鬼獵者驚呼一聲，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那霧化的黑煙又猛然間裹得嚴嚴實實，轉眼工夫，黑煙消散，李禿子重新凝聚身子衝進了雪靈自爆所炸起的灰塵之中。
至於那鬼獵者麻三，鬼身就好像被潑了一層硫酸，滋滋叭叭的溶解掉。
這就是——李禿子的鬼術！
就在我驚訝時，李禿子在爆炸中心鬼哭起來，那聲音聽著有幾分瘮人，又有幾分淒涼——
雪靈——
忽然，叫做馮四的鬼獵者轉身就要逃。那黑影被雪靈炸得不知死活，麻三也被暴起的李禿子一擊殺掉。這個時候，它不跑才他麼有病呢。
不過這時候想跑，未免太晚了些。
因爲老天狗已經拔掉了我體內的毒，我正準備祭起麒麟印拍過去。
砰地一聲響，那逃出去的馮四緊跟著慘叫一聲，直接落回來。
一個乾巴巴的老頭把馮四攔了下來。
是崔玉。
此時的崔玉也是狼狽得很，一條機關腿都露在了外面，手掌也有鮮血。
這顯然不是才弄得傷，看來他之前也遇到了硬茬，我猜八成也是中了這十二連城的鬼獵者的伏擊。
燕老弟，你沒事吧？
我站起來，搖搖頭，倒是有些擔憂地看了眼李禿子的方向。
突然，一道殘破的虛影狼狽地衝出塵埃，不辨方向的逃走。
在其身後緊追不捨的，是一個長著及腰的赤紅長髮，面貌英俊的大鬼，只是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兒，其身後拖著長長的黑煙，猙獰莫名。
“站住！”那英俊的紅髮大鬼大聲喊著。
嗯？這聲音聽著很耳熟啊！
“他麼的，李禿子，等爺恢復過來，必將殺你報仇！”前頭的殘魂叫囂。
“哼，你這雜碎不會有機會了！”那紅髮大鬼冷哼一聲，半息之內，飛將軍李廣突然出現，拉弓搭箭，只聽嗖的一聲，那羽箭爆射而出，轉眼射中了鬼獵者的老大。
砰的一聲，那殘魂轟然爆裂。
紅髮大鬼跟著倒下，漸漸地，又變回了光頭的李禿子模樣。
我和崔玉皆是驚掉了下巴。
——
大約一個小時，李禿子甦醒過來。神色變得黯然。
我和崔玉沒再提起雪靈的事。凹裡也沒有再回去，我們三個直接穿過這片殘破的古蹟，轉到代字營，等天亮後，買了些吃喝，坐上第一班小客，趕往縣城。
這一路，李禿子更加虛弱，但還是水米不進。
隨著小客晃晃蕩蕩停靠在縣城的車站，我們找了家偏一些的小旅店住下。
屁股還沒坐熱，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篤篤篤。
崔玉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崔玉去開門。
門外是這家小旅店的老闆。“先生，有個人叫我把這個給你們。”
“留姓名了嗎？”崔玉問道。
老闆搖搖頭。
“長得什麼樣？”崔玉又問。
“瘦高個，臉很白，留著鬍鬚，語調有些怪——”
“行了，謝謝。”崔玉接過老闆捎過來的信封，又把門關上。
崔玉把信封撕開，掉出一張寫著一行毛筆字的紙張。
“都城隍廟新任儀門官已經進城，小心！”
送信的人是誰？
這新上任的儀門官又是誰？
我和崔玉面面相覷，皆是沒有頭緒。
甚至這封來路不明的信又有幾分可信，也都是未知。
李禿子依舊不言不語，手中緊緊攥著什麼東西，我猜，該是雪靈生前的東西。
“燕老第，這信上的內容你怎麼看？”崔玉問我。
我搖搖頭，說：“可信度有待商榷，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裡已經臨近長安，謹慎小心些，總沒有壞處。”
崔玉也連連點頭。
天剛黑時，老闆買回來街對面的水盆羊肉，我和崔玉正要勸李禿子多少吃點兒。
門外忽然又響起敲門聲，卻是老闆去而復返。
“有事？”
“先生，又一封信。”那老闆將手中的信封晃了晃說。
“給我吧，謝了。”
崔玉關門，直接撕開信封。
“新上任的儀門官已經知道你們所在位置，正朝這邊趕過來，速速離開！”
讀完，崔玉罵了一句，“他麼的，又來這麼一封。走還是不走？”
李禿子已經不吃不喝了，若是再折騰幾下，恐怕這人也就廢了。
叫我們小心些，這沒問題。但現在要走嗎？
不走！
崔玉嗯了一聲，將信撕碎。
一個小時候。
房門又被人敲響。
這一次，決計不會是旅店的老闆了。因爲我感受了到很多氣息。
“老崔，這次不要開門了，他們來了！”
崔玉聽我這麼一說，也是眉頭緊皺，翻出城隍印。
就連李禿子都忽然來了精神，身子突然坐直，僵硬，有些抖。
敲了幾聲，外面突然沒了動靜。
而後，就聽見一個公鴨嗓說道：“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滾出來見儀門大人！”
“他麼的，我倒要看看，這新的儀門是個什麼東西！”崔玉說完，就要衝出去。
可就在這時，我們身後，李禿子所在的那張牀突然塌了。
轟的一聲響，我和崔玉急忙回頭。
“我擦，又變身了！”崔玉輕聲道。
只見李禿子已經變了模樣，一頭赤紅色的長髮下，半露著一張蒼白卻英俊的臉。
“李鎮守，你別逞強。”崔玉說，“對付這些渣渣，有我和燕老弟呢。”
儀門官能是渣？
崔玉這麼說，也就是安慰李禿子。
李禿子知道崔玉的心思，搖頭說道：“我沒有事兒，只要能殺掉這些該死的傢伙，我死而無憾！”
“擦，那你他麼倒是吃肉啊！要不哪來的勁兒？”崔玉突然罵了句。
“呃——老崔說得對啊，李嚇，你吃些羊肉，我和老崔先頂一會兒。”
李禿子搖頭，鬼身時不用吃肉，吃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