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虎都沒來及說話,文丑就如一陣風(fēng)般衝出。這鬼面下文質(zhì)彬彬,儒雅俊秀的的青年,骨子裡實(shí)是性如烈火,真是對得起他那火屬性。
文丑既走,十虎自覺無聊,鷓鴣天喃喃道:";袁大人,那個(gè),我們是不是沒事了?";
袁紹正偏著頭想心思,聽鷓鴣天這一說,頓時(shí)驚醒,抓抓頭道:";好像是沒什麼事了,那個(gè),既然你們要走,走吧走吧!";
十虎如蒙皇恩大赦,磕頭蟲般一齊拱手點(diǎn)頭,呼啦啦涌出帳去。
牧羊曲兒叫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jià)更高,若爲(wèi)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哎呀!";
往事隨風(fēng)沒好氣道:";少嚼舌頭,趕快出營,去送那信去。";
衆(zhòng)人這纔想起,身上還有封張燕的密信呢,雖不知送不到這信會有什麼後果,但起碼有一條可以肯定,今後要是再到張燕的地盤,定是會有大羣黑山槍騎直來追。
十虎找到白繞,這小子正和一個(gè)小兵捉迷藏玩,他既會隱身,那小兵哪裡找得到他。見十虎過來,白繞哈哈一笑現(xiàn)身,竟是隱在那小兵身後,跟著他亂轉(zhuǎn),可憐那兵兒就算找到明天,怕也看不到他半點(diǎn)影子。
白繞得意洋洋扔給那小兵一枚大錢,二人居然玩的是一吞食幣一局,真是有性格,上馬之時(shí),白繞身上竟是叮噹亂響,看來倒是賺得不少,那小兵這些日子來的兵餉算是白拿了。
十虎又好氣又好笑,NPC們越來越是人性十足了,這白繞尤其的絕。正要打馬揚(yáng)鞭,一名傳令兵喘著粗氣急奔而至,人還未到,遠(yuǎn)遠(yuǎn)地就叫道:";諸位請留步!";
土匪怒罵一聲:";幹!又走不成了!";
往事隨風(fēng)無奈搖頭,看來這袁紹定是不知聽了誰的饞言,總得弄點(diǎn)事情自己做做才罷休。
一行人垂頭喪氣回到袁紹大帳,袁紹正和劉備聊得起勁,劉大耳滿嘴唾沫橫飛,指手劃腳,袁紹聽得連連點(diǎn)頭,滿眼都是信服。十虎看得有趣,這劉備確是招人喜歡,那長相,那氣勢,那口才,看來設(shè)計(jì)者絕對是個(gè)抑曹挺劉派。
十人迴轉(zhuǎn),袁紹視若不見,十虎等了一陣,劉備固然越說越起勁,袁紹自也是越聽越入神,炮筒子土匪終是按捺不住,吼道:";袁紹!你叫我們來,倒底想幹什麼,有話快說,咱還有事呢!";本來還有有屁快放四字,考慮到身在人家軍中,好歹給袁紹留點(diǎn)面子,實(shí)在也是給自己留條活路走。
袁紹聽得一愣,一旁郭圖早怒道:";大膽!竟敢對主公無禮,左右,與我拿下!";
帳下刀斧手一擁而上,往事隨風(fēng)喝道:";且慢!";中國的文化就是古怪,被捉的挨砍的,只要有人叫聲刀下留人之類,那動(dòng)手的一定會停下靜待下文,也不知是從何時(shí)起傳下來的毛病。往事隨風(fēng)這一叫,這幫刀斧手果然住手,看看十虎,看看郭圖,再看看袁紹,猶豫之狀,像足了他們的主公,真不愧是袁紹的好兵。
見衆(zhòng)刀斧手收手,往事隨風(fēng)前跨一步,朗聲道:";不知袁公營中,究竟是袁公主事,還是郭圖主事?";
郭圖臉一青,咆哮道:";大膽……";
十虎羣中飛狐郎君冷冷道:";瞧瞧,這又來了。";
郭圖一句話說了半句,唔的一聲嚥下,袁紹揚(yáng)起眼來掃了他一記,顯是心中已有所觸,不滿二字?jǐn)[在臉上了,哪裡還敢再多話。
一邊劉備拱手道:";袁公,這幾位小友,英姿勃發(fā),一看就知是忠良之後,袁公若不委用,實(shí)在是可惜啊。";濫作好人是大耳的一貫作風(fēng),袁紹聽他這一勸,沉吟不語。
審配搶道:";主公,這幾人雖不知禮節(jié),但確是可用,不如先劃在我?guī)は潞昧耍菸衣{(diào)教,日後或有所成。";這傢伙老奸巨滑,心知袁紹對劉備真算是言聽計(jì)從,既然劉備開了口,想來袁紹定是會給他面子。這幾個(gè)傢伙看樣子確是有幾分潛質(zhì),收歸自己所用,那是最好不過。
荀諶譏道:";審先生果然急公好義啊,只是審先生又不帶兵上陣,要這些人何用?";
審配怒道:";我不上陣是主公需我議事,若論身手,你十個(gè)荀諶怕也不是對手!";橫眼一瞪,確是真氣洋溢,果然算得上是個(gè)高手。
荀諶悠悠道:";哦,張郃將軍曾戲言我五個(gè)荀諶纔可與他一戰(zhàn),這麼說來,審先生倒是頂?shù)蒙蟽蓚€(gè)張郃將軍了?佩服佩服。";
審配氣得鬚髮一齊豎起,吼道:";荀諶!你休要仗著主公寵你,你就不可一世,別人怕了,我審配可不在乎!";
荀諶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道:";這個(gè)自然,主公手下的人,你怎會放在眼裡,許攸先生的子侄,你不就來了個(gè)先斬後奏嘛,換作別人,或者會先告知主公,但審先生就用不著多此一舉了,是吧?";這傢伙果然是陰狠,句句扣得審配死死,還專找他言語中的漏洞。
審配氣得臉色鐵青,通地一拍桌子,虎地站起,袁紹看得不悅,砰地將手中兩枚轉(zhuǎn)球也往桌上一拍,冷冷道:";審配,你這是衝誰拍的啊?沒見我也坐在這?";這兩枚轉(zhuǎn)球本來早在通報(bào)顏良死訊時(shí),就被他丟個(gè)不知所往,卻不知是何時(shí)又拾在手中。
審配心中一驚,恭身道:";小人不敢,一時(shí)憤怒,請主公見諒。";袁紹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但看得出猜忌已種,這位審先生今後的日子,怕是要一天比一天難過了。
十虎再次見識一番這幫傢伙內(nèi)鬥功夫之強(qiáng),正在感慨間,劉備忽道:";袁公,其實(shí)這幾位小友剛剛所說糧草之事,袁公倒是不可不防啊。";
袁紹捻鬚不語,臉上一片沉思狀,也不知他是真在考慮,還是根本就腦中一片空白。
牧羊曲兒輕輕捅捅大魔神道:";我賭一頓飯,老袁保證又沒主見。";話剛說完,武將席上一將呼地站起,叫道:";主公,曹操奸詐,確是不可不防,未將願(yuàn)領(lǐng)軍令,前去烏巢助淳于將軍一臂之力!";
大魔神會心一笑,輕聲道:";來了來了,不用賭了。";這將渾身精瘦,加上尖嘴縮腮,整一個(gè)齊天大聖狀,叫人一看就好笑。
袁紹卻似是對這將很是喜愛,溫聲道:";蔣將軍既是肯去,我自然是肯的,我與你一萬重騎,你這就啓程吧。";
這人卻是袁紹的大將蔣奇,看他這副睡不醒的猴樣,居然有勇氣自告奮勇,倒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
袁紹話音剛落,荀諶冷笑道:";淳于將軍好酒,蔣將軍貪杯,主公,依我之見,還是別遣大將比較妥當(dāng),省得叫他誤了主公的大事。";淳于瓊與蔣奇倒真是一對酒友,荀諶雖慣與人別勁,但這話卻是說到了點(diǎn)子上。
蔣奇面上一紅,直著脖子叫道:";荀諶!你這分明是陷害!誣衊!主公,我不服!我?guī)滋於紱]淳于瓊一起喝了,主公!";實(shí)在是草包一個(gè)。
荀諶笑道:";既是幾天都沒喝了,真要讓你去了烏巢,豈不是正如你願(yuàn)?不知將軍帳中,那女兒紅還有幾壇?夠不夠喝上三天?";
蔣奇瞪眼道:";你怎知我有女兒紅,別說三天,三十天也夠,哈哈……哎呀……主公……";
卻是袁紹看得心頭火起,兩枚轉(zhuǎn)球一前一後飛至,將他砸了個(gè)鼻青臉腫,蔣奇自知失言,狠瞪荀諶一眼,低下頭去不敢再說。
一旁張郃忽地站起,他可不比蔣奇,這一站是殺氣騰騰,十虎均有站起的並不是個(gè)人,卻是柄無堅(jiān)不摧的森森利刃般錯(cuò)覺,嚇得一齊退後兩步。張郃拱手道:";未將不才,願(yuàn)去烏巢!";
袁紹一皺眉,看來對這猛將卻是不甚喜愛,正沉吟不決,郭圖急道:";不可!張將軍勇則勇矣,但若是連張將軍都走了,這大營的安全,難道要高將軍一人承擔(dān)?";
始終端坐一言不發(fā)的那將也慢慢站起,這將面無表情,靜如止水,似是這世間再無任何事物可讓他動(dòng)心般,慢條斯理道:";但去無妨。";這意思你張郃儘管去好了,有我在絕無問題,這個(gè)自然就是河北四名將之一的高覽了,竟是惜字如金。
張郃哈哈一笑,頓時(shí)軍帳中滿是銳利之氣,十虎級別太低,均覺氣機(jī)潛壓之下,渾身刺痛,一個(gè)個(gè)連忙運(yùn)氣,好歹沒落下傷來。
郭圖怒道:";何笑之有?莫不是讓你去護(hù)糧,你不用與曹軍交戰(zhàn),就開心就這般失態(tài)!主公,我建議還是蔣奇去爲(wèi)好,只需主公命他不可喝酒,他哪敢抗命!";
張郃再笑,也不爭辯,與高覽對望一眼,雙雙坐下,自是心知爭也無用,多說無益,不如坐下看他們爭去。
一邊劉備忽道:";袁公,劉備倒有一計(jì),不知可不可行。";
袁紹正焦頭爛額,聞言喜道:";這自然會是妙計(jì)了,快說來聽聽。";
劉備展顏一笑,十虎一齊心驚肉跳,隱隱約約覺得定沒什麼好事。果聽劉備道:";不若請這幾位小友與蔣將軍同去,一來正好歷練一番,二來,也可作監(jiān)護(hù)之人,令蔣將軍不可喝酒就是了。";
袁紹大喜道:";果然好計(jì)!往事隨風(fēng),我就令你作蔣奇的副手,你們這就帶兵去吧!";眼光也不可謂不毒,居然就看出往事隨風(fēng)是衆(zhòng)人之首。想當(dāng)初老袁敢與董卓撥刀相向,還是很有兩下子的。
十虎還想再說,袁紹揮揮手,滿臉不耐,十虎心知說也沒用,灰溜溜隨蔣奇出帳,嘴中直罵了千遍大耳賊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