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豔打得過癮,潘景玉躲得驚心,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鍬轉(zhuǎn)過來,
姜採豔一鍬下去,潘景玉擡胳膊招架,擋住了鍬柄,卻沒擋住鍬身,結(jié)果鍬邊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砍在潘景玉臉上,從顴骨到耳根,一下就砍出二寸多長的一道口子,鮮血嘩地涌下來,把潘景玉的半邊脖子都染紅,還在順著衣領(lǐng)往下淌,臉上一道口子恐怖地翻著,像又長了一張嘴。
姜採豔頓時呆了,持著鍬的手僵在半空,驚恐的看著潘景玉的臉,說不出話來。
潘景玉剛開始還沒覺察到,只覺得臉被撞了一下,有點(diǎn)兒發(fā)涼,直到看見姜採豔的表情不對,他也感覺到疼了,這才擡手向臉上捂去,只覺得臉上溼漉漉的,收回手看,見滿手都是鮮血,他也嚇壞了,指著姜採豔說道:“你、你、把我砍壞了!”
姜採豔嚇傻了,手裡的鍬噹啷一聲掉在地上,張著雙手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潘景玉的臉越來越疼,用手捂著,血順著他的指縫不斷往下流。
看到血一個勁兒淌,他嚇得坐在地上,說道:“完了我要死了,你要把我砍死了,我死了就是你害的……”
這時出去串門子的齊氏剛好回來,一進(jìn)屋就見到這種場景,她嚇得驚叫道:“哎呀景玉,你這是咋了?”
潘景玉閒著的手指向姜採豔說道:“娘,是她,這個賤貨要砍死我!”
齊氏回頭照姜採豔的臉上就撓,叫道:“你個賤貨,你想殺了我兒子是咋的!”
她撓了沒兩下,潘景玉又在那邊叫道:“娘,娘快點(diǎn)給我找大夫,再不找我就流血流死了!”
劉氏轉(zhuǎn)頭又跑了出,到大街上喊人,幫忙去找大夫。
屋裡的姜採豔嚇得不行,雖然感覺潘景玉不至於這就死了,可是看到那滿身滿臉的血也嚇壞了,沒去幫潘景玉弄傷傷,卻轉(zhuǎn)頭就跑了出來,又向孃家跑去。
姜採月還坐在院子裡幫她看著潘浩林,只著尋兒玩兒,感覺沒多久的工夫,見姜採豔就又回來了,她還以爲(wèi)姜採豔沒搞出什麼名堂就被潘景玉打發(fā)回來了,暗覺她沒用,起身說道:“豔姐你回來了,你自己看孩子吧,我得回家去了。”
姜採豔卻抓住她不撒手,說道:“採月,你快幫幫我,我把潘景玉砍壞了,沒準(zhǔn)他要死,你幫我逃走吧,你在鎮(zhèn)裡有沒有地方,讓我藏起來!”
姜採月一臉詫異,感覺不可能,問道:“你把砍壞了?砍成什麼樣?用什麼砍的?”
“就、就是剛纔那把小鍬,砍他頭上了,流了好多血!”
姜採月以爲(wèi)砍到頭上什麼重要的位置,問道:“頭哪裡?頭頂還是後腦勺、太陽穴?”
“不、不是,是這裡……”
姜採豔一邊說一邊往臉上比劃,嚇到臉色慘白。
姜採月看到泄了氣,說道:“砍到顴骨上也會死人?沒聽說過,什麼了不得的事,大不了破相,不會出人命的。”
姜採豔仍舊不放心,說道:“可是流了好多血,到處都是,臉上、手上,脖子上……”
“受傷當(dāng)然要流血了,一個大男人,不會因爲(wèi)臉上一個口子就流血流死的。”
說完她無趣地抱尋兒往出走,雖然知道潘景玉不會死,可是估計(jì)這次的虧吃得也不小,自己也算解氣了。
她走了之後姜採豔發(fā)傻,暗想自己差點(diǎn)沒嚇?biāo)溃獟裨聟s沒當(dāng)回事,難不成真是自己太沉不住氣了,根本沒多大的事兒?
想著她也定了定神,看潘浩林拿著根小木棍在柵子邊狠摳一棵傘蓮花,到屋裡抄水飄妥了點(diǎn)水喝想定定神,可是水到嘴裡她卻想起來了,兒子之前把鏟屎的小鍬插進(jìn)水缸裡來著。
她噗地把水吐出來,一口接一口地吐唾沫,差點(diǎn)把舌頭上的皮吐掉,然後又跑到一邊去,倒水壺裡的水漱了半天口,實(shí)在沒有水了,這才忍著噁心,拿水桶進(jìn)屋,妥水向外潑,一邊幹活一邊聽著潘家那邊的動靜。
姜採月回到孃家,孔氏還坐在炕上給順順做新夾祅,見她回來問道:“月兒,你剛纔是不是到東院去了,我怎麼聽你和姜採豔說話呢。”
姜採月道:“是啊,我是去了,挑唆姜採豔和潘景玉打了一架,姜採豔把潘景玉的臉砍壞了,嚇得不行,竟然讓我?guī)退业胤蕉悖€怕潘景玉死了,你說她有多膽小。”
孔氏又八卦起來,問道:“砍到哪兒,把她嚇成那樣?用啥東西砍的?刀還是斧子?”
“娘你咋想得那麼邪乎呢,還刀和斧子,姜採豔和潘景玉又不是生死大仇,會下那麼狠的手麼,用小鍬砍一下,砍在臉上,還是失手砍的,能砍得多重。”
孔氏也有點(diǎn)失望,說道:“嘁,小鍬砍一下能砍成什麼樣,看姜採豔和她娘一樣,咋呼得歡,卻沒多大膽,就往臉上砍一下,能有多大事,沒準(zhǔn)都不比你拍你二嬸那一水瓢嚴(yán)重。”
“我說也是,他們那家人都嚇不行了,我看剛纔李老小騎馬往出跑,肯定是給他們找大夫去了,虧潘景玉還是賣藥的呢,自己弄點(diǎn)藥貼臉上完全事了,還找什麼大夫,大夫治的也比他強(qiáng)不啥。”
“那肯定是,李老小這陣子將給他家?guī)只盍耍膊恢澜o多少錢,讓他們治去吧,找十個大夫來纔好呢,他不是有錢麼……”
娘倆說著話,該奶孩子奶孩子,該做衣服做衣服,過會做飯吃飯,根本沒把這事太放在心上。
再說潘家那邊,把大夫找來之後潘景玉細(xì)心醫(yī)治,說死倒不至於,但是畢竟傷在臉上,又那麼長一條口子,砍得深可見骨,疤是肯定要留了,而且估計(jì)還是挺深一道疤。
潘景玉知道死不了鬆了一口氣,可是他對自己的臉也很在乎,自覺得長得不錯,就仗著這張臉勾女人呢,結(jié)果搞得破相,傷在那麼明顯的位置,擋都擋不住,自己的俊臉?biāo)闶菤Я耍瑺?wèi)此他恨死了姜採豔,臉包紮完後大夫離開,他便頂著滿臉的繃帶來找姜採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