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
她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原地,臉色慘白。
“齊珊兒,爲什麼要殺我!我留了你的命,你卻反過來要殺我?”
“齊珊兒,你好狠的心啊?!?
……
他一聲聲的指責,如同魔音,在她的耳畔不斷環(huán)繞,kk驀地睜開眼,後背已是一片冷汗,擦擦額頭上密集的汗珠,嘴裡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她爲什麼會夢見那樣的場景?
爲什麼,她沒有大仇得報的酣暢?
爲什麼,她居然會覺得茫然若失?
不知道,kk此刻什麼也不知道,她怔怔的看著自己不住發(fā)抖的雙手,神色極爲恍惚。
心跳咚咚咚咚跳得飛快,彷彿隨時會從喉嚨裡蹦出來似的。
腦海中,他倒在血泊裡的畫面,和他們在牀上翻雲(yún)覆雨的景象,不斷交纏,不斷變換。
kk嚶嚀一聲,煩躁的抱住腦袋:“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他是她的仇人!是奪走她第一次的仇人!是她必須要殺掉的存在!
忽略掉心底的不忍與抽痛,kk翻身下牀,剛從陽臺的落地窗走過,頓時,一個紅點就衝她嫵媚的面頰上一掃而過。
kk背脊一寒,一種被人偷窺著的感覺,讓她渾身的寒毛倒豎!利落的朝著地下一滾,整個人直接從牀腳滾到了牀頭,拉開牀頭櫃的屜子,取出裡面的狙擊槍,將消音器裝上,身體蜷縮在牀墊後,漆黑的槍口對準紅點掃射而來的方向。
“砰砰砰?!?
三發(fā)子彈打穿了玻璃,驀地朝著埋伏在公寓小區(qū)內(nèi)一株大樹上的人射去。
一道黑影從樹上躍下,落地時,kk已經(jīng)從臥房追到了陽臺,對著她落地的位置,再開兩槍。
r在危急關(guān)頭,立馬側(cè)身避開,同時擡手,對準陽臺的方位,開槍射擊。
被消音器處理過的槍聲,聽上去就像是被忽然扎破的氣球,不用擔心會騷擾到普通的民衆(zhòng)。
“什麼聲音?”
“是槍聲!”
“快!那裡有人?!?
……
埋伏在小區(qū)內(nèi)的僱傭兵從四面八方朝著r撲來,場面頓時變得格外混亂,r也驚了一下,沒想到,在kk的公寓樓下,居然還會有這麼多的保鏢。
她立即朝著大門口狂奔而去,同時,也不忘轉(zhuǎn)身,阻擊這幫僱傭兵。
身爲當事人的kk,此刻反而顯得格外悠閒,她甚至很好心情的靠在陽臺的扶手上,愜意的欣賞著下方的騷亂,看著r孤身一人朝著小區(qū)門口狂奔,身後跟著一大幫人,身影極爲狼狽。
或許她應(yīng)該幫她一把?
kk痞氣的吹了聲口哨,在r回頭的瞬間,衝鋒槍直接架在了身前的護欄上,眉梢一挑,朝著她彎起眉眼。
“砰砰砰砰。”
彈殼迅速飛出,落在她的腳下,子彈如狂風驟雨般,掃射著r,她在槍林彈雨中,狼狽躲閃,肩膀中了一槍,後背中了一槍,要不是最後關(guān)頭跳入了停靠在小區(qū)外的跑車,只怕今天是要把命給交代在這兒的。
“嘖,”kk頗爲遺憾的搖了搖頭,在僱傭兵追出去後,立即收槍返回了房間,沒趁機殺了r,只怕會後患無窮啊,不過她中了兩槍,應(yīng)該暫時會安靜一會兒吧?只要在她恢復之前,將委託人殺掉,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kk伸了個懶腰,一場酣暢淋漓的反擊,讓她被噩夢困擾得煩躁的神經(jīng)得到了舒緩,衝鋒槍裡的子彈所剩無幾,裝填好彈藥好,kk洗了個澡,這纔再度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幾乎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來時,已經(jīng)錯過了上班的時間,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肩膀,傷口還沒完全好,昨晚又在亢奮下,被衝鋒槍的後坐力震傷,難免有些疼。
但好在kk的忍耐力一直不錯,換做別的女人,恐怕會疼得眼淚直流吧?
做好早餐,她無聊的看著早間新聞,既然遲到了,她也沒有再去公司報道的心情,說不定今天以後,她再也不用頂著齊珊兒這個身份,出現(xiàn)在梟氏,又或許,今天以後,梟氏會徹底易主!
想到能夠親手殺掉梟墨騫,她的心情就格外複雜,有期待,有不忍,有亢奮,也有絲絲痛苦。
只不過kk一直都是理智至上的人,清點好家裡的武器裝備,將它們?nèi)糠湃胍粋€工具箱中,換上一身乾淨的衣物,戴著墨鏡,出發(fā)準備前去機場先行踩點。
剛出門,就和提著早餐上樓的夜鷹撞了個正著,兩人站在樓道口,神色都頗有些意外。
“你怎麼這麼早來了?”kk笑得風情萬種。
夜鷹凝眸說道:“過來想問你一件事?!?
“恩?”她挑了挑眉,什麼事居然能讓他大清早過來?
“昨晚你是不是和r交手了?還重傷了她?”
“喲,消息得到得挺快的麻?!眐k吹了聲口哨,一副痞裡痞氣的樣子,顯然是默認了。
夜鷹忍不住皺起眉頭,“你這次的禍闖大了,r是什麼個性你會不知道?這次,哪怕委託人死掉,她也絕不會放棄暗殺你的任務(wù),我聽說,她在boss面前立下了生死狀,不殺你,永不回組織。”
kk臉色頓時一黑,一把將墨鏡扯下,“什麼意思?她要和我死磕到底了?”
只需她出手,不許自己反擊?開什麼玩笑!
夜鷹心底微微一嘆,難道她真的不知道,r的個性嗎?那個女人好勝心強,又不是喜歡居於人下的人,她傷了r,就像是點炸了火藥桶,r怎麼會善罷甘休?
“沒錯,她現(xiàn)在正在養(yǎng)傷,z傳話來了,她說,boss不阻止r的行動。”
boss默認r的個人行動?哪怕委託人死掉,也會放任她來暗殺自己?kk臉色陰沉,目光更是冷冽非常,“哼,boss難道以爲就憑r,可以殺了我再取而代之嗎?”
“總之,你千萬要小心?!币国椀谋砬榭瓷先ナ帜兀皉是一條瘋狗,這次她真的咬上你了?!?
kk嘴角一彎,聳聳肩:“我隨時恭候?!?
只不過乍一聽聞這個消息,kk臨時改變了決定,既然殺了尹汝惜也無法讓組織放棄暗殺自己的決定,那麼,她只能放棄這個想法。
“那梟墨騫呢?”夜鷹看著她回到公寓,蹲在地上擺弄著工具箱裡的槍械,聽她說完自己的想法後,忍不住出聲問道。
“他?”kk眉頭微微一皺,“我本來是想,遠距離射殺他們,再僞造成一宗大型的意外事故,”她指了指工具箱裡的手雷,“讓他們在爆炸中葬身,或者死在大火中,屍骨無存,但是現(xiàn)在?!?
“因爲你打算放棄殺掉尹汝惜,所以不願意再用這麼轟動的方式。”夜鷹接嘴道,他從來都是瞭解她的,作爲一個殺手,如果不是在必要時候,他們更喜歡在暗中下手,既不引起警覺,又不會引起政府的恐慌,杜絕一些問題、隱患。
kk點點頭,朝他豎起拇指,“好搭檔,果然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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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夜鷹沒理會她的嬉皮笑臉,沉聲問道。
“這事嘛,你就別參與了。”kk沒告訴他,打算自己單幹,走進臥室,將一身衣服換成了保守的西裝,戴上假髮、眼鏡,變身成爲了齊珊兒。
只是那西裝外套裡,卻彆著槍套,褲子內(nèi)側(cè)放著一把開了封的短刀,一身武裝。
出發(fā)前,夜鷹再次詢問:“真的不要我插手?”
“你幫我留意r的動靜,任務(wù)我要自己解決。”說完,kk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笑了笑,笑容裡帶著幾分堅決,幾分執(zhí)著。
她這副樣子是根本沒打算讓夜鷹插手,他也只能點頭,囑咐她自己小心,然後就開車前往組織的醫(yī)院,想要替她阻止r。
秘密醫(yī)院,在總部的地下室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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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著國內(nèi)最先進的醫(yī)療技術(shù),對於組織裡的人來說,他們的傷根本無法見光,一旦前一腳踏入醫(yī)院,後一腳就會被警方逮捕。
病房有些類似臥室,推開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迎面撲來,夜鷹一身黑色西裝,走了進去,白色的病牀上,r上身不著寸縷,只用幾層紗布包裹著她曼妙的身線,靠在牀頭,津津有味的看著懸掛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
“來了?”她眼波一轉(zhuǎn),巴掌大的臉蛋上,勾起一抹豔麗的笑。
夜鷹沉默的走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也沒出聲,但他的來意,r豈會不知道?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對kk最爲上心,夜鷹絕對是頭一個。
“真難得,平時我想見你,你一直避而不見,今天竟會主動過來?”她的話語裡帶著幾分諷刺的味道,“又是爲了kk?”
夜鷹沒理會她的嘲諷,剛毅的面容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想要勸我不要和kk對著幹?”r輕笑著問道。
“組織的規(guī)矩,只要殺掉委託人,任務(wù)就自動終止。”夜鷹一板一眼的說著,隨後,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彷彿要將她的靈魂給刺穿,“你主動向boss請纓,讓boss做出即使委託人死亡,也不會停止任務(wù)的決定,r,你這是在自找死路?!?
自找死路嗎?
r眼眸一冷,嘴角的笑愈發(fā)燦爛起來,她撫開肩頭的波浪長髮,慵懶的靠在豎在牀頭的白色枕頭上,斜睨著一臉冷色的夜鷹,“你就真的確定,我殺不了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