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币宦暤筒豢陕劦啬剜珡乃淖煅e吐出,嗓音虛弱,還參雜著幾聲虛咳。
梟墨騫緩慢地將kk放在地上,挪步到紫菱身旁,雙手將她的身體緊抱住。
這是kk第一次,沒有任何的醋意,只是一臉的茫然與錯愕。
這個女人,不是一直針對著她嗎?不是一直想要破壞她和梟墨騫的關(guān)係,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嗎?
紫菱吐著血泡,視線已是一片模糊,她癡癡地看著梟墨騫,努力想要笑,“墨。原諒我,我不是故意出賣你的?!?
“我知道?!辈徽撍?jīng)做過什麼,最後,是她救了kk,這件事,足以彌補她所犯下的一切過錯。
“我真的好愛你。我想要破壞你們。是因爲(wèi)我知道。她想要殺害齊小姐。我只是不願讓你被牽扯進來。我?!弊狭鈹鄶嗬m(xù)續(xù)地解釋著,她想要告訴他,她從來沒有改變過,不論是愛他的這份心情,還是他愛的曾經(jīng)的那個善良的自己,“我沒有辦法不幫她。我母親的骨灰在她的手裡。我以爲(wèi)你可以平安的?!?
她有私心,想要破壞他們的感情,然後等齊珊兒死掉,慢慢地奪回他的心。
可是,他那麼愛她,愛到甚至不惜把自己放入危險的境地,這樣的他,她怎麼忍心傷害?
“齊。齊小姐?!弊狭獬粤Φ嘏又X袋,看向kk。
“你說。”kk第一次朝她露出了友善的表情。
“對不起。還有。好好愛他。”紫菱沒有等到kk的答案,四肢抽搐著,雙眼已永遠(yuǎn)的閉上。
梟墨騫眼眸一暗,深深地凝視著她染血的臉廓,這個女孩,是他年少時,深深愛過的,只可惜,這份感情,終究是他先違背了昔日的承諾:“抱歉。”
一句低不可聞地道歉,迴盪在安靜的天臺上,卻再也無人聽,無人答。
約翰很快便派人上來清理現(xiàn)場,到最後他們才發(fā)現(xiàn),那所謂的汽油,根本是僞造的,炸彈也是最簡陋的裝置,根本不足爲(wèi)懼。
kk體內(nèi)的迷藥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只是身體還有些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梟墨騫將紫菱的屍體冰凍在冰窖裡,想要等到回國後,再爲(wèi)她火葬。
這個到死仍舊深愛著她的女人,或許最大的心願,便是在死後,能讓他親手安葬自己吧?
“對了,病毒的樣本呢?”kk冷眼看著神色低落的梟墨騫,忽然想到了這件事,急迫地問道。
“在這兒。”約翰率領(lǐng)著兩名馬仔,從走廊盡頭走來,手裡拿著一根針管,裡面盛放著綠色的液體。
“你怎麼弄到的?”基地被炸燬,罪魁禍?zhǔn)滓矐K死了,這東西,他怎麼可能拿到?
約翰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有錢能使鬼推磨。”
“是教父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政府那邊要來的。”他身後的一名馬仔似乎是想要讓kk對約翰產(chǎn)生感激的心理,急忙解釋道。
“多謝?!眐k頓時瞭然,這個朋友,梟墨騫沒有交錯。
“別誤會,要給錢的。”約翰狠狠瞪了那名多嘴的馬仔一眼,擺出一副奸商的模樣,準(zhǔn)備狠狠敲他們一筆。
“放心,少不了你的?!睏n墨騫打起精神,手臂攔住kk的肩膀,朝他淡漠地說道。
“怎麼,恢復(fù)了?”約翰暗藏關(guān)切的目光轉(zhuǎn)向他,這兩天,因爲(wèi)紫菱的死,他的情緒始終不高,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是徹底走出來了。
梟墨騫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容:“算是吧?!?
“諾,東西給你,讓人馬上分析出成分,製作抗體?!奔s翰將病毒的樣本隨手扔給kk,她嚇得急忙雙手去接。
“你就不能小心點嗎?萬一打碎了怎麼辦?”kk齜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
約翰揮揮手:“你不是接住了嗎?”
攤上這麼一位教父,kk真的很同情他身邊的手下,幽幽嘆了口氣,將樣本送到爲(wèi)夜鷹治療的醫(yī)生手裡,回到房間,等待消息。
“傷口,還疼嗎?”梟墨騫蹲在她的面前,手指輕輕拂過她面頰上的那道被刀刃劃破的傷疤,醫(yī)生已經(jīng)爲(wèi)她做了治療,蒙上了一塊紗帶,只要好好調(diào)理,記住忌口,以後不會留下太過明顯的疤痕。
“沒感覺,反正我已經(jīng)受傷受習(xí)慣了?!眐k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
她身上受過的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點小傷口,根本不值一提。
梟墨騫心疼地看著她臉蛋上的傷口,“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傷。”
“別說得這麼篤定,未來的事,誰知道呢?”kk笑了笑,“對了,紫菱,你準(zhǔn)備把她葬在哪裡?”
“回國後再說?!睏n墨騫情緒明顯低沉了幾分,卻不願在kk的面前表現(xiàn)出來,畢竟,紫菱是他曾經(jīng)的愛人,他擔(dān)心她會吃味。
“怎麼,不肯告訴我???”kk戲謔地看了他一眼。
梟墨騫搖了搖頭:“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等夜鷹痊癒,我們馬上回國結(jié)婚。”
“還結(jié)婚?”kk瞪了他一眼:“你不說我反而忘了?!?
她眼眸驀地一閃,一把將他推開,拿著手機,腳步匆忙地離開了房間。
梟墨騫似乎猜到了她的打算,只是靜靜目送她離去,並沒有追上。
有些事,是時候面對了。
這兩天一直忙著意大利的事,kk的手機處於關(guān)機狀態(tài),剛開機,無數(shù)的短信塞滿了她的信箱,通通來自一個號碼。
莫天逸。
心頭的羞愧與內(nèi)疚,排山倒海地漫上心窩,kk幽幽嘆了口氣,撥通了莫天逸的手機,幾乎在響了一聲後,對方就接了電話。
“珊兒,你沒事吧?我聽說羅馬那邊最近鬧出了不少大事?!眐k還沒來得及開口,他擔(dān)憂的話語,便從聽筒裡傳出,一貫清潤的嗓音,也帶上了幾分急迫與焦慮。
她的神色微微一暗,垂落在身側(cè)的拳頭猛地一緊,等到莫天逸說完,她才幹澀地說道:“我沒事,你可以放心,寶寶的病,我已經(jīng)讓人爲(wèi)她製作解藥,很快就會沒事的?!?
“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對我說?”察覺到她欲言又止的態(tài)度,莫天逸驀地從牀上坐了起來,眼眸里布滿了血絲,溫文儒雅的容顏,分外憔悴,自從kk的電話無法撥通,羅馬又傳出好幾起惡性的事故,他就沒有睡過一天安穩(wěn)的覺。
kk張了張嘴,話到了舌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是和他有關(guān),對嗎?”莫天逸忽然很不希望自己這麼聰明,這麼瞭解她,能讓她難以啓口的事,必然和梟墨騫脫離不了干係,他的身體微微搖晃一下,邁著沉痛的步伐,從臥房走到陽臺上,明媚的陽光從頭頂上落下,卻驅(qū)不散,他內(nèi)心深處的陣陣陰霾。
kk的呼吸明顯低沉了幾分,沒有吭聲,但她的沉默,卻已讓莫天逸瞭然於心。
“看來,你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彼穆暰€微微顫抖著,骨髓裡騰昇而起的冰冷與疼痛,蔓延過他的四肢百骸,但莫天逸卻又強忍著,不肯讓她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
終於,這場美夢,走到盡頭了嗎?
“抱歉?!眐k無力地閉上眼,“我試過忘掉他,可是,我失敗了,天逸,是我的錯?!?
“沒關(guān)係,”莫天逸強撐著臉上的笑,但那握著手機的指骨,卻隱隱泛起了青色:“感情這回事,不就這樣嗎?哪有那麼多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呢?而且,我理解你,早就說過,不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與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的預(yù)感會如此準(zhǔn)確,她的離開會如此迅速。
“況且,”嗓音微微低沉下去:“這段時間的記憶,已經(jīng)足夠我回味一生了,珊兒,我尊重你的選擇,等你回來,我會親自出面解決掉後續(xù)的麻煩,你放心,不會有任何人對你和他的事,議論紛紛的?!?
這個男人,即使心痛得快要窒息,依舊想要爲(wèi)她鋪好未來的道路。
kk忽然間很想告訴他,不值得,她不值得,他如此對待。
“珊兒,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莫天逸清潤的聲音一如既往,彷彿什麼也不曾發(fā)生過,可偏偏是這樣,卻讓kk分外愧疚。
“近期,我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回來時,我會第一個通知你。”她用力壓制住內(nèi)心的波動,努力僞裝得平靜,但那濃濃的鼻音,卻泄漏了她此刻的心思。
莫天逸忽然沉默了,靜靜聽著她略帶哽咽的抽泣聲,他嘴角的笑容終於卸下:“珊兒,別哭?!?
kk捂著臉,無聲的眼淚,奪眶而出。
這個男人給她的,她這輩子再也還不清了。
“其實我現(xiàn)在很高興?!蹦煲菥徛剞D(zhuǎn)身,看著眼前這間她曾住過的房間,他甚至能幻想到,她在這裡熟睡的模樣,清澈的眸子瀰漫開來一抹深情,“至少,你現(xiàn)在淚是爲(wèi)我留的,珊兒,我真的很高興?!?
通話被他強行掛斷,將手機放入口袋,莫天逸深吸口氣,手掌輕輕拍打著面頰,艱難地勾起一抹笑,離開了這間會讓他心痛到窒息的房間。
“少爺,你上次吩咐請來的大廚已經(jīng)辭職,明天就能上班了。”傭人笑吟吟的向他彙報道,不過是因爲(wèi)kk曾稱讚過那間餐廳的大廚手藝出衆(zhòng),莫天逸費了不小的力氣,才說服對方辭職,來家裡爲(wèi)她一個人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