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這話一出，裴寧彷彿受到奇恥大辱般，臉龐立刻漲得赤紅，有心想上前報仇，卻頗爲猶豫，眼角餘光落在杜牧手中染血的長劍上，目光中閃過一縷忌憚。
此時場外早已一片議論紛紛。
裴寧在戰鬥中展現出令人驚歎的防禦力，甚至無懼杜牧的劍技，一度將後者壓在下風，不少人本以爲勝利已是前者的囊中之物。
結果短短不到兩分鐘，戰況便急轉直下，裴寧居然被杜牧擊傷了。
頓時間，觀衆席上譁然聲大作。
鄒天瑞和杜霜等人同樣滿臉不可思議。
作爲精英學員，他們的眼力不差，自然看得出杜牧擊傷裴寧的那兩劍只是普通的斬擊，然而偏偏就是這兩次普通攻擊，居然連裴寧的黑鐵之軀都扛不住，硬生生被破開。
要知道超凡能力之所以被稱爲超凡能力，便是因爲其遠遠凌駕於武技之上的威力和效果，武技對上它都得黯然失色，逞論是普通斬擊了。
要不是親眼瞧見這一幕，他們絕對不會相信。
“難不成，杜牧學弟剛剛施展的也是超凡能力？”鄒天瑞暗暗疑惑，轉頭看向杜霜。
杜霜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我從沒聽阿牧說過他掌握了超凡能力。”
“那就奇怪了。”鄒天瑞百思不得其解。
關雨佳突然道：“或許，那不是超凡能力呢？”
說完這句，她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不禁自嘲一笑。
衆人交談的期間，場上的戰鬥已然再度爆發。
這一次，杜牧牢牢佔據了上風，幾乎將裴寧壓得擡不起頭來。
在作爲底牌的黑鐵之軀被壓制後，面對杜牧的斬擊，裴寧完全不敢硬接，只能不斷舉劍招架，或是倉惶躲閃，端的是狼狽不堪。
“可惡！！該死！！”
裴寧心中怒罵不已，卻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杜牧的攻擊，後者手中的長劍彷彿具有魔力一般，自己賴以爲豪的黑鐵之軀在它的斬擊下完全不堪一擊。
“這到底是什麼鬼能力！？”
將裴寧的狼狽狀看在眼裡，杜牧心中不由曬然。
在夢境的個人面板裡，‘萬物的呼吸’確實被歸類在超凡一欄，但就杜牧自己看來，‘萬物的呼吸’與其說是超凡能力，更像是一種劍術境界。
萬物皆有呼吸！
無論有形之物，抑或無形之物，只要能聆聽到呼吸，就沒有斬不斷的。
這就是該劍術境界的本質！
當然了，以杜牧現在對‘萬物的呼吸’的掌握程度，距離斬斷無形之物的境界還十分遙遠，哪怕是有形之物，也不是什麼都能斬斷。
至少硬度比一級合金更高的二級合金，他就無可奈何了。
不過普通鋼鐵和一級合金的話，即便手裡持有的不是等級7的幽羽，而是一把生鏽的鐵劍，杜牧也有信心斬斷。
隨著時間流逝，裴寧身上的傷口漸漸增多。
他倒也硬氣，儘管遍體鱗傷，依舊咬牙硬忍著沒有認輸，而是緊盯著杜牧，腦海中思緒急轉。
“就算是超凡能力，使用時也會消耗體力，只要我堅持下去，等到他體力耗盡，無法維持能力時，就是我翻身的時刻！”
雖然沒有讀心通，但杜牧猜也能猜到裴寧的意圖，嘴角泛起輕蔑的笑意，抓住機會再度施展出蜂鳴八度。
冰寒的鋒銳劍意頃刻間瀰漫開來，讓裴寧閃避的身形略微一滯，就這麼一瞬間，八道絢爛銀亮的劍光就將他淹沒。
失去了黑鐵之軀的守護，裴寧這次終於無法像之前那般輕鬆抵擋下來。
漫天血花飛濺中，身上須臾間多出八道血淋淋的傷口。
劇痛之下，他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唰！
劍光消散，杜牧揮了揮長劍，甩掉劍身上的血液，緩緩收回腰間。
擡首瞥了眼一旁眉頭緊鎖的裁判學姐，杜牧淡淡一笑，“學姐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只是皮外傷，及時止血就好了。”
“當然了，吃點苦頭是在所難免了，多半要躺上幾天半個月了。”
“這個我無所謂。”裁判學姐瞥了眼地上的裴寧，示意不遠處的牧羊社社員過來擡人，而後才舉手高聲宣佈，“決賽結束，勝者劍術社！”
杜牧愣了愣，旋即啞然失笑，看樣子這個裁判學姐對牧羊社不是很感冒。
另一邊，隨著裁判宣佈結果的話音落下，整個場館立刻爆發浪潮般的歡呼聲，震耳欲聾的聲浪幾乎將天花板掀開來。
無數興奮、激動和崇拜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來，齊刷刷落在杜牧身上。
剛回到劍術社席位處，杜牧便被興奮不已的衆人包圍了。
“辛苦了，杜牧學弟！”
鄒天瑞滿臉笑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間頗爲感慨，“你的表現真是出乎我們意料，沒想到鐵拳社和牧羊社都被你一個人打穿了！”
“這下子你可是創造了新的記錄！”
“真想不明白你是怎麼修煉的，一年級就已經四星高階了，羞煞我們這羣高年級的傢伙。”關雨佳驚歎似的搖了搖頭，旋即又好奇地詢問，“你是不是覺醒了超凡能力？”
四周登時一靜，劍術社的衆人都眼巴巴地望著杜牧，顯然同樣十分好奇這個問題。
杜牧剛想否認，心中突然一動，頷首應道：“沒錯！”
據他所知，從沒有一個人能同時擁有兩種超凡能力，如果能讓其他人將‘萬物的呼吸’當做他的超凡能力，那對他的年輪成員身份無疑是極佳的掩飾。
再沒有人會將灰夢聯繫到他的身上，畢竟他已經有超凡能力了！
“果然如此！”
不少人露出了豔羨的目光。
戰鬥類的超凡能力對個人的實力提升極大，甚至能讓人越階挑戰，就像四星中階的裴寧，憑藉黑鐵之軀完全能夠抗衡四星巔峰。
要不是遇上了杜牧這個怪胎，今年的社團大比優勝者恐怕非牧羊社莫屬，裴寧一個人足以打穿劍術社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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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超凡能力的強大之處！
可惜超凡能力十分罕有，覺醒也沒有規律可循，全靠運氣，可遇不可求，就算是大家族子弟，能夠覺醒的人也是鳳毛麟角。
故而衆人才對杜牧覺醒了超凡能力一事，表現得極爲羨慕。
雖說如此，他們並沒有繼續詢問下去，超凡者的具體能力屬於個人機密，貿然探尋可是大忌。
“好了，大家先散了吧，杜牧學弟也累了，讓他回去休息吧。”
衆人轟然應諾。
整場社團大比下來，全都是杜牧在戰鬥，單獨一人就打穿了兩個對手社團，反觀他們一羣高年級生，全程都在打醬油，頗有些不好意思。
人羣立刻散開，杜牧和杜霜向衆人告別後，便從工作人員專屬的通道離開了場館，以免被人圍觀。
駱遙則是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將空間留給了兩姐弟。
回去的路上。
“姐，你沒事吧？”
杜牧奇怪地看了眼杜霜，後者自比賽結束後便一言不發，一路上也顯得十分沉默。
“沒事。”
杜霜回過神來，露出有些欣慰，卻又夾雜著一絲失落的表情，“不知不覺中，阿牧已經變得比我還要強了！”
聞言，杜牧頓時明白過來，摸了摸鼻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杜霜對他的守護心理，杜牧十分清楚。
從小到大，杜霜都對他十分愛護。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實力強弱對倒過來後，杜霜才顯得尤爲失落。
這意味著她已經無法再以杜牧的保護者自居了，反倒是杜牧更具備了保護她的實力。
對此杜牧不知該作何反應。
夢境的存在使得他的實力提升遠超現實中所謂的天才，自家姐姐天賦卓越沒錯，但和夢境相比就遠遠不如了，被超越的一天終會到來，正如眼下。
杜牧不是沒有想過利用夢境裡得到的事物幫助姐姐提升實力，可惜後者的戰鬥技巧體系已經成型，劍技用處不大，六式體技倒還有點作用，但要說大幅度增加實力就是癡人說夢了。
“可惜超凡能力無法像武技那樣傳授，不然的話......”杜牧暗暗嘆道。
“到了。”
煩惱之際，杜霜的聲音突然響起。
杜牧擡頭一看，兩人已經到了岔路口，再往前就是女生宿舍區了。
沉默片刻，杜牧欲言又止道：“姐......”
杜霜等了半晌，都沒聽到下文，不由詫異地看了杜牧一眼，恰好將後者訕訕的笑容收入眼底。
她臉上不禁浮現一絲笑意，突然踮起腳尖，伸手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腦袋，輕笑道：“阿牧今天表現得很棒了，我很爲你自豪。”
“接下來我也要努力了，爭取變得更強才行！”
杜牧怔了一怔。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哦......嗯......”
直到杜霜離開半晌，杜牧還愣在原地。
片刻後，他才彷彿驚醒過來一般，捂著自己的胸膛猛地吐了口氣。
“好險......差一點......”
許久，又看了眼杜霜離開的方向，杜牧才轉身朝公寓的方向走去。
“希望夢境裡能找到合適的事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