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壽宮,亦寒傾蹦蹦跳跳地東張西望,幾個男孩跟在後面對看前面的女孩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鬆了一口氣的亦寒傾頓時覺得這個時代美好起來,她以爲皇宮裡是冰冷冷的沒有心的人,沒想到電視劇裡那些高冷的太后其實不都是那樣的,這個皇宮裡的太后,就像是她在另一個時空的外婆,一見如故,心裡那份對外婆,漸漸平靜的感情再次氾濫起來。
“這個亦寒傾,你確定是你那個被九哥射傷的那個?”洛靳昳撇撇嘴問洛靖沅。
洛靖沅瞪他一眼,“難不成,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亦寒傾?”
洛靳曜笑道,“那倒也有可能呢!”
洛靖沅無語,說實話,他自己也懷疑了……
洛靳明若有所思,三人停下來看著他,洛靳昳右手搭上他的左肩,“喂喂喂,想什麼呢?”
許久,洛靳明道,“我在想,父皇什麼時候解除九弟禁足,亦寒傾既然沒事了,父皇也該饒了九弟吧?”
“我和傾兒早上去給皇上請過安了。”洛靖沅說道。
“我覺得呢!這件事吧,讓亦寒傾跟咱們去比較好。”洛靳曜說道。
“那個臭丫頭能幹什麼事!”洛靳昳看見她就來氣。洛靖沅努努嘴,回答洛靳曜的話“也對啊,不過我可不保證亦寒傾能夠乖乖的,我現在是越來越不瞭解這丫頭了!”
洛靳曜挑挑眉,“交給我好了。”
花霧園的水池裡長滿了的荷葉,綠油油的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把把翡翠做的傘,大多數的荷花都開了,只有幾個荷花好似懼怕這午後的陽光,躲在荷葉下不肯出來。
池邊坐著一個少女,十三四歲的樣子,身著淡粉色的流紗長裙,如雪般的皮膚在陽光下照的透明,額前的碎髮隨風飄動著,髮簪上的流蘇嘩啦啦的響,她不耐煩的搖搖頭。
頭上的東西太鬧心啦……亦寒傾想道,以前在現代時,看古裝美女就好羨慕,可是現在真正體驗,就覺得好鬧心……
可能是因爲心裡是鬧心的吧,洛靳曜說他九哥洛靳暘因爲射到她的事情,被皇上禁足,現在也是鬱鬱寡歡,任何人都不見。
禁足……
應該很難受吧,就和她三天不出門就會瘋掉一樣……
亦寒傾輕輕的嘆口氣,洛靳昳他們去了洛靳曜的宮殿去下棋,說了這件事後,她哪有心情還下棋?考慮考慮這件事,想明白了,就去找他們。
想不到這還有荷花呢……亦寒傾看著荷花,心裡的不滿愈來愈濃,在身旁撿起一顆石子朝還沒出來的荷花打去,沒打著,就繼續打……
到底去不去呢,她又不認識什麼九皇子的,她怎麼去說啊?這回他們塞給她的事也太……
像是想起了什麼,亦寒傾顧不得形象,跑向永福宮。
其實她還是有點怨恨洛靳暘的,要不是他,她也不會來到這,在現代,她肯定很開心的和朋友們在一起,想到這,洛靳暘禁足肯定也很痛苦,既然來了,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在灌木叢的後面,兩雙眼睛看著顧不上形象的亦寒傾裙子都來不及整理就跑出花霧園了,一雙如湖水般平靜的眼睛起了點點波瀾,這個女孩子……
“十四哥,你想什麼呢?”旁邊的洛靳曄順著洛靳暉看的方向看著,“那個女孩子……是誰呢?”
“應該是寒傾郡主。”洛靳暉慢慢走出灌木叢,走到亦寒傾坐的位置,骨骼分明的手拾起亦寒傾遺落的手帕,一塊水粉色的手帕,上面繡著兩個桃花的花瓣,相互對稱,沒有別的裝飾,洛靳暉嘴角微微揚起,真是個奇特的女孩呢……
一臉不以爲然的洛靳曄挑了挑眉,撿起地上的石子輕輕的往荷花池裡扔,“十四哥,咱們不是要去找十三哥去嗎?”
洛靳暉收好手帕,打著摺扇,“走吧,別晚了。”
亦寒傾轉了好幾圈,暈暈乎乎的,就是沒找到永福宮,她怎麼忘了她是個路癡呢?
鬢角隱約有幾滴汗珠,透過陽光宛如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晶。亦寒傾一邊用胳膊擋住陽光,一邊抱怨道,“偌大的皇宮,怎麼不見宮人?”
有宮人的話,起碼能問問吧?亦寒傾想著,“唉……怎麼辦啊?”
正想著,一個優雅的貴公子和一個吊兒郎當的男孩走了過來,亦寒傾看到他們,就像看到了救兵一樣兩眼放光,顛顛的跑過去,還不忘拽拽裙子。
“你好,請問一下,永福宮怎麼走啊?我迷路了。”
洛靳暉收起摺扇,看向洛靳曄,洛靳曄百無聊賴的打量亦寒傾,她眨著大眼睛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爲什麼每個人看她到來都很奇怪呢?好像每個人都在打量她。
只見洛靳曄很奇怪的問道,“你是亦寒傾?”
亦寒傾茫然的點了點頭,洛靳曄用很複雜的語氣又問,“那你見到我們怎麼不行禮?”
“你們是誰啊?”
洛靳曄一驚,“九哥把你傷糊塗了吧?”說完搖搖頭,看向洛靳暉,洛靳暉的嘴角微微揚起,“她應該是失憶了,好了,十六弟,咱們走吧。”
亦寒傾一把拽住洛靳暉的衣袖,“喂喂,你還沒告訴我永福宮怎麼走呢?”
洛靳暉淡淡的說道,“跟我們走。”
亦寒傾點點頭,跟在後面,心裡想道,看他們服飾,不會是皇子什麼的吧?
洛靳暉轉頭看著低著頭走路的亦寒傾,嘴角輕輕的笑,黑色的眼眸裡有著說不清楚的複雜。
永福宮雖說是皇子的寢宮,卻是極爲偏僻,洛靳曜生性喜愛安靜,皇上便賜他永福宮,怪不得亦寒傾找不到呢。
兩邊的蝴蝶蘭開得極爲茂盛,粉嫩的花瓣如一隻只蝴蝶般隨風擺動,飄飄欲仙的景象讓亦寒傾看見了蝴蝶蘭極爲興奮,跑到花叢中,小心翼翼的蹲下,白玉般的指尖輕輕觸碰,大眼睛盯著蝴蝶蘭看,如水晶般的眼眸寫滿了像小孩子般的純真。
清脆如鈴鐺般的笑聲和著清風,綠草花紅,周圍的一切彷彿都黯然失色,只有一個身穿淡粉色長裙的少女被蝴蝶蘭叢所簇擁,好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被陽光照射有些透明的皮膚,笑容甜美得連蝴蝶蘭都甘拜下風,洛靳暉和洛靳曄驚住了,忘情的看著這個如傳說中傾國傾城的亦寒傾,他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美的畫面,如一幅風景畫,看了就讓人永生難忘。
“想不到這還有蝴蝶蘭,怪不得十一殿下要在這裡住呢,要是我,我也會選擇一個花開寧靜的地方呢。”亦寒傾低下頭,聞著蝴蝶蘭淡淡的花香。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沒等洛靳暉感嘆完,亦寒傾跑到他前面,“你在說什麼?”
洛靳曄挑了挑眉,“你不是讀的書很多嗎?”
“我沒學這個。”
“……”
“沒什麼意思,走吧。”洛靳暉的眼眸黯淡下來,向永福宮走去。
永福宮的梧桐是開的極好的,茂盛又有很多枝節,梧桐樹是以枝節紀年,每過一年,樹生一節,看來他是種了好多年,亦寒傾撇撇嘴,古人就喜歡整些亂七八糟的樹啊花啊的,怎麼不多想想超前的科學技術,省得現在在現代的他們還費心學著古文。
“哥!哥!”亦寒傾進了門,轉頭對洛靳暉和洛靳曄道謝,就跑進去喊洛靖沅。
洛靖沅一干人等正在下棋,亦寒傾跑進來大喘氣的告訴他們她想通了,洛靳曜的嘴角微微上揚,洛靳明看看亦寒傾,又看看洛靳曜,不禁服了他。
洛靳暉不緊不慢的跟進來,倒是洛靳曄和亦寒傾幾乎同時進來,亦寒傾正納悶他是誰的時候,宮女們異口同聲,“參見十四殿下,十六殿下。”
“殿下?”亦寒傾盯著他們看,洛靳暉倒是有點像皇子的樣子,但是這個洛靳曄……也太……
“哈嘍,十四殿下,十六殿下。”亦寒傾打著招呼,在場人愣了幾秒,亦寒傾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輕咳幾聲,“參見十四殿下,十六殿下。”
亦寒傾行了一個不太熟練的禮節,幾個人都對此無語,站在面前的,真是那個傳說中文文靜靜,不愛說話的大家閨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