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你要幹什麼？你別嚇我！”雲(yún)不凡愣怔了，顧歡越平靜他越覺得恐慌。
顧歡搖搖頭，淡笑了一聲，“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我明白！你休息可以，但是你千萬別做什麼傻事！”雲(yún)不凡趕忙站起身，“官司輸了，我們還可以上訴！這些天我一直在找這個案子還有什麼漏洞，我們還有翻身的機(jī)會啊……”
“不凡，算了。”顧歡嘆息一氣，“就算讓洋洋回到我身邊，我又能怎樣？帶著他洗盤子過日麼？回頭看我這些年，亂七八糟的人生……也許北冥墨是對的，洋洋值得更好的選擇，況且，程程有洋洋的陪伴，也會快樂很多……我想清楚了，不能那麼自私……而我腹中這個，註定要命苦一些繼續(xù)跟著我了……”
“歡歡……”雲(yún)不凡手足無措地繞過辦公桌，走到顧歡面前，手指扒了扒亂糟糟的頭髮，“你打算放棄孩子們了嗎……”
顧歡抿著脣，笑靨如花，搖搖頭，“不，我從沒想過放棄。”
“可你……”雲(yún)不凡忽然覺得自己不懂顧歡了，“你這樣子，讓我覺得恐慌……”
顧歡深吸口氣，“不凡，我很感謝你這些日子來對我和洋洋的照顧，但我不能再依賴你了……”
“不——”雲(yún)不凡驚慌地打斷她的話，握緊她的手，“歡歡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不再依賴我了？”
484，母子終究要分離（2）
“不凡，放手，好嗎？”她異常的平靜，晶亮的眸眼裡是粲然的星光。
“我不放，我不放……”
“你這樣，會讓我走都走得不安心的……”
“你要走？”雲(yún)不凡愣了一下，“爲(wèi)什麼要走？你知道我不介意你和北冥墨的關(guān)係，你知道我不介意你有孩子，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的……”
這一刻，雲(yún)不凡哭了，哭得像個孩子……
她淡然地?fù)u搖頭，將手抽了出來，輕柔地?fù)徇^雲(yún)不凡的眼淚，“不凡，其實你心裡比我更清楚，我們永遠(yuǎn)都做不了情人，不是麼？”
“歡歡……”
雲(yún)不凡喉頭哽咽，淌下了男兒熱淚。
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歡離開了他的視線……
許是她說得對，從他知曉她是北冥墨的女人那一刻開始，就註定和她做不了情人……
自始至終，都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美夢。
僅此而已……
*
夜色星程。
自從北冥墨贏了官司之後，北冥宅裡，連著好些日子，氣氛凝滯，烏雲(yún)籠罩。
死寂一般的沉。
“程程小少爺，洋洋小少爺，求求你們了，別再絕食了……”王管家已經(jīng)勸到嘴皮子都破了，依然勸不動兩位小少爺。
程程有氣無力地躺在牀.上，嘴脣蒼白。
洋洋則翻著白眼兒，這次，儘管餓得飢腸轆轆，小傢伙卻很傲骨，“沒有媽媽，我們寧可餓死自己！”
北冥老爺子北冥政天和江慧心守在房門外，又急又嘆。
“陳醫(yī)生來了沒有！快去催催！”江慧心說道。
“夫人，陳醫(yī)生說路上塞車，可能要晚一點(diǎn)到。”
“那墨呢？通知墨了沒有？”
“二少……二少的電話打不通……”
北冥老爺子氣得七竅生煙：“混賬！那臭小子把孩子奪回來，就放任著不管了嗎！”
“政天，這可怎麼辦，再繼續(xù)給程程和洋洋吊營養(yǎng)針也不是辦法啊……”江慧心不忍心地說著，孩子們是如願以償回到北冥家了，可心卻在他們的媽媽身上啊……
北冥老爺子皺著眉沉默了半晌，終於做出了決定——
“慧心，你去請顧歡過來，讓她說服一下這兩個孩子。”
江慧心一怔：“政天……”
“別猶豫了！照我說的去做！”
*
程程和洋洋絕食的事情，江慧心最終別無他法，還是找上了顧歡。
此時，顧歡已經(jīng)將行李準(zhǔn)備好了。
“你這是……”江慧心顯然有些意外，看著她的行李以及收拾乾淨(jìng)的屋子，“要離開這裡？”
顧歡愣怔了一下，隨即聳聳肩，“是。如你所願吧。”
“……”江慧心心緒有些複雜，曾經(jīng)她一心想讓顧歡離開，可真正到了這一刻，“你捨得程程和洋洋？”
顧歡輕笑一聲，反問道，“北冥夫人會給我捨不得的機(jī)會麼？”
江慧心語塞。
顧歡旋即轉(zhuǎn)身，又收拾起行李來。
江慧心靜默了稍許，最終還是開口，“那兩個孩子，自從知道你輸了官司之後，就絕食好幾天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他們會出事……”
485，母子終究要分離（3）
顧歡身子一顫。
江慧心又繼續(xù)說道，“我希望你幫我勸勸那兩個孩子，畢竟跟著北冥家，總比跟著你過苦日子強(qiáng)。”
背對江慧心，顧歡咬著脣，心臟緊抽，“好，我去勸勸他們……”
*
北冥宅。
再次看見她的一雙寶貝，顧歡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兩個孩子都瘦了，昔日在她記憶中，這神采奕奕的兄弟倆，如今卻是這般瘦弱蒼白……
“程程……洋洋……”她哽咽一聲，終於忍不住淌下熱淚。
“嗚嗚……媽媽……”
“嗚哇……媽媽……”
兩個孩子騰的一下，哭倒在她懷裡……
“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洋洋了，媽媽爲(wèi)什麼還不來帶洋洋走……”一向樂天派的洋洋，從未這麼傷心過。
“……”程程默默靠在媽媽懷中抽泣，心中悲涼。
“小傻.瓜，媽媽怎麼會不要洋洋呢？”顧歡淚眼漣漣，笑著捏了捏洋洋的小鼻子，“只是媽媽覺得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讓洋洋跟著爸爸，好嗎？”
“嗚哇，洋洋不要跟鳥人爸爸，洋洋要跟媽媽一起休息……”洋洋耍賴皮地噌進(jìn)母親懷裡。
顧歡吸了吸鼻子，“傻小孩，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媽媽麼？媽媽這些年帶著你可辛苦了！”
“……媽媽辛苦嗎……”洋洋眼巴巴地流著淚。
“是啊！媽媽好辛苦哦，洋洋可不可以聽話一點(diǎn)，先乖乖跟著爸爸，讓媽媽偷偷懶，好不好？”
“可是，沒有媽媽，洋洋會好孤單好失落的……”
“小笨蛋，還有程程在呢，洋洋怎麼會孤單和失落呢？”顧歡寵溺地抱了抱洋洋，然後憐柔地望著程程，希望他會懂她的苦心，“程程答應(yīng)媽媽，照顧好弟弟，嗯？”
程程抿著脣，隱忍.著眼淚，哽咽著，“媽媽休息完，還會來找我們麼？”
顧歡心尖一觸，“當(dāng)然！媽媽一定會來找你們的！”
“勾勾手！”程程伸出小手指。
“我也要！”洋洋淌著淚，同樣伸出小手指。
顧歡伸出手，溫柔地勾過兄弟倆的小手指，“程程和洋洋要答應(yīng)媽媽，乖乖聽話，好好吃飯，努力學(xué)習(xí)，兄弟倆要相親相愛，善待對方，每一天都要過得快快樂樂，嗯？”
“媽媽也要答應(yīng)我們，休息完了，就要趕快來找我們……”
“媽媽一定要接洋洋回去……洋洋討厭鳥人爸爸……”
“好……”
從此後，兄弟倆盼著媽媽休息完就來找他們，可誰知道，卻是等了一年又一年……
*
北冥墨從酒吧裡踉蹌出來。
他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多少個夜晚，如此狼狽了……
刑火趕忙從車裡下來，過去扶他。“主子，夫人剛剛來過電話，說兩位小少爺終於肯吃飯了。”
北冥墨神經(jīng)一繃，語氣卻依然冷淡，“是麼？”
“是啊。夫人還說，是因爲(wèi)專程請了顧小姐過去，才勸服了兩位小少爺。”
北冥墨步伐一頓！
眸子瞬即凌厲，“混賬！誰給了這個特權(quán)，允許她去見孩子的？！”
486，結(jié)束，是爲(wèi)了下一次開始（1）
刑火微微嘆了口氣，似是料定主子會這麼發(fā)火，“主子，夫人怕你責(zé)怪，才特地來通知你一聲。”
“她這是先斬後奏！”北冥墨酒氣熏天。
“……夫人說，就算主子要怪，恐怕也沒什麼意義了。因爲(wèi)顧小姐已經(jīng)定了今晚的飛機(jī)，要離開A市。”刑火平靜地陳述了這個事實。
北冥墨下意識地拳頭一緊！
眸子劃過意外，還有些……就連他都弄不明白的情緒，隨即咬牙低吼——
“她又準(zhǔn)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麼！”
“主子，夫人說，顧小姐臨走前，希望你善待兩個孩子。”
“該死！她要說什麼不會親自來跟我說？！”
刑火嘆息，“主子，您認(rèn)爲(wèi)，以您現(xiàn)在的態(tài)度，顧小姐能和您心平氣和地說話麼？”
北冥墨一怔，卻煩躁地推開了刑火，踉蹌著走到車子旁，“我特麼什麼態(tài)度？她還要我怎樣？要我低聲下氣求她別走？刑火，你覺得有可能麼！”
卻沒想到，刑火瞥了一眼他，“主子，您在法庭上，那樣殘酷地打擊顧小姐，並且奪走洋洋小少爺後，就算您低聲下氣求顧小姐別走，恐怕也不可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