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猶如蒼鷹搏兔一樣殺機凜然的小鬼,任闖想要躲閃,但是重傷在身,哪裡能躲得開?
任闖想要嘗試著挪動身子,就感覺身上的傷口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得一聲悶哼,倒在牀上,再不能動彈。
此時胖子和黑白無常,想要救援,也來不及了,所有人都一臉驚恐的瞧著空中的小鬼,瞧著病牀上的任闖,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就當(dāng)小鬼森然的指甲即將劃向任闖的脖子的時候,病房的空氣之中,光線一陣扭曲,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少女突兀的就出現(xiàn)在了房間裡面。
少女扎著一個馬尾,乾淨(jìng)簡單,就像她的容貌一樣,清清爽爽,乾淨(jìng)利落。
少女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之後,瞧著空中的小鬼,笑了笑,隨手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的就砸向了空中的鬼娃。
再平常不過的椅子,在少女的手中就變成了一件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來勢洶洶的小鬼,像是被棒球棒砸中的棒球一樣,在空中發(fā)出一聲淒厲的哀嚎,迅速無比的就朝著房間倒飛了出去。
在這樣的關(guān)頭,黑白無常趕緊發(fā)力,兩名鬼差一聲吶喊,雙手同時用力,被鎖魂鐵鏈綁縛住的女鬼就開始痛苦的嚎叫,然後身影漸漸的變得虛無。
黑無常順勢上前,從腰間掏出一個袋子迎風(fēng)一抖,將女鬼收進了袋子之中。
白無常也沒有閒著,在這時候,白無常揉身而上,手裡的鎖魂鏈再次甩出,將依舊在半空中的小鬼一把纏住,手腕輕輕一抖,齜牙咧嘴滿臉兇狠的小鬼就被白無常收了回來。
隨手將小鬼收入腰間的布袋裡面,黑白無常就有些驚慌的回到了任闖的身旁,一邊滿臉警惕的盯著那名古怪少女,一邊對著任闖噓寒問暖:“小主你沒事吧?”
聽見小主這樣奇怪的稱謂之後,清爽的馬尾少女停止了嚼口香糖的動作,打量了一眼打扮雷人身但是手不凡的黑白無常,又看了一眼任闖,滿臉意味深長的笑容。
任闖此時也是有點驚魂未定,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瞧著黑白無常關(guān)切緊張的目光,笑了笑說道:“沒事,虛驚一場。”
說完這話,任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眼前這個突兀出現(xiàn)的馬尾辮女孩的身上。
“那個……謝謝你。”任闖說道。
“不用謝我,記住今天的事情,你欠我一個人情。”馬尾女孩嚼著口香糖,衝著任闖挑挑眉毛,說道:“以後有事情會麻煩你,希望你不要拒絕就好。”
聽見這個陌生的女孩這樣說,任闖有些詫異,詫異只是轉(zhuǎn)眼間,瞧著女孩清爽漂亮的面龐,任闖想了想,笑著就要答應(yīng)。
這時候黑白無常輕輕的咳嗽一聲,對著任闖使了一個眼色。開玩笑,小主是什麼身份?小主雖然不知道他的承諾多麼的珍貴,但是身爲(wèi)他的下屬,黑白無常是非常清楚的,眼見任闖就要輕率的承諾,兩個鬼差都是一陣焦急。
瞧著兩名下屬的眼色,任闖也明白過來,苦笑著說道:“你要讓我?guī)质颤N事情?”
“現(xiàn)在還沒有想好。”女孩瞧著任闖,漂亮的眼睛彎彎的,像是一個月牙一樣,狡黠之中滿是可愛。
聽見少女的話,任闖滿臉的爲(wèi)難,說道:“難道你讓我自殺,做貓做狗我都要答應(yīng)你?”
聽見任闖的話,少女笑了,說道:“放心吧,你不是張無忌,我也不是趙敏,這件事情很簡單的,不會違背江湖道義,也不會讓你爲(wèi)難,到時候你只要記住今天的事情就好啦。”
聽見少女的話,任闖笑笑,說道:“好啊,你今天救了我,我本來也是要感謝你的,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時機成熟了,我就會告訴你的。”少女調(diào)皮的對著任闖眨眨眼睛,笑著說道:“好啦,今天好奇想要見見你,不得不說,有些小失望,不過也還好,第一印象還算是不錯,我們還會見面的,後會有期。”
說完這話,少女對著任闖笑笑,又看了黑白無常一眼,這才瀟灑的邁動腳步,轉(zhuǎn)身離開。
少女朝著窗戶直直的就走了過去,要知道,任闖所在的樓層可是六樓,瞧著少女行走的方向,任闖有些意外,還沒等任闖開口提醒,這名少女像是一個幽靈一樣,就輕輕的穿過了緊閉著的窗後,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一直到此時,胖子這才從之前少女帶來的驚豔之中恢復(fù),有些吃驚的跑到窗戶之前,打開窗戶,盡頭探出去,滿臉驚訝的瞧著窗外的景象。
此時夜幕蒼茫,哪裡還有少女的蹤跡?
“老黑,御使小鬼的傢伙就在附近,我去追蹤,你留在這裡保護小主。”白無常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朝著窗口就衝了過去。
今天是黑白無常兩個人奉命保護任闖的第一天,差一點就出了這麼大的簍子,要不是那名來歷神秘的少女的話,任闖說不定已經(jīng)受傷,這樣的事實,讓白無常很有挫敗感,挫敗之餘,對於敢御使小鬼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任闖的傢伙,也生出了淡淡的殺意。
胖子此時還趴在窗戶前面尋找少女的身影呢,猛地就發(fā)現(xiàn)身邊一陣涼風(fēng)吹過,白影一閃,白無常的身影,就從眼前迅速的掠過,然後又一次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胖子雖然已經(jīng)接受了身邊有鬼這樣的事實,但是近距離觀看鬼差的詭異能力,還是第一次,當(dāng)兩個身影相繼消失在夜幕之中後,愣愣發(fā)呆半晌,這才嘆息一聲,關(guān)上窗子,轉(zhuǎn)身回到了任闖的窗前,開始愁眉苦臉起來。
“怎麼了?”任闖躺在牀上,瞧著胖子,有些關(guān)心的說道:“是不是有些不能接受?”
任闖說完這話,有些愧疚,想了想,解釋道:“讓你走進這樣的世界,我也不知道對你來說是個好事還是壞事,不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這些事情我不想瞞著你。”
“你這樣做很好的。”胖子將頭深深的埋在臂彎,悶聲悶氣的說道:“這事不怪你。”
“那你怎麼了?放心吧,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咱們的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任闖瞧著胖子,以爲(wèi)胖子被嚇壞了,信誓旦旦的安慰道。
說完這話,任闖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雖然他有整個地府作爲(wèi)後盾,但是回想著這些天受的傷,又想到在地府沉睡不醒的錦夕,任闖也有了一絲淡淡的不安,要是胖子因爲(wèi)自己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麼,任闖真的是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也和這個沒關(guān)係。”胖子這時候突然擡起頭,瞧著任闖,滿臉惆悵,眼神憂鬱的說道:“任闖,你知道嗎,就在剛纔……就在剛纔……”
瞧著面前胖子滿臉凝重欲言又止的模樣,任闖心疼的很,說道:“剛纔怎麼了?”
“剛纔小爺心動了!”胖子突然畫風(fēng)一轉(zhuǎn),騰的一聲跳了起來,眼睛放光,有些興奮的說道:“就是剛纔那個女孩,看見她,我居然心動了!我對她一見鍾情啦!是他是他就是他!”
胖子突然的動作,不僅嚇了任闖一跳,就連身邊負(fù)責(zé)警戒的黑無常,也被胖子的大動作嚇了一跳,有些慌亂的回頭,瞧著眼冒綠光的胖子,想要發(fā)飆,又想到了今天胖子帶著自己出去shopping時候的豪奢,心又軟了起來,不由得滿臉無奈哭笑不得。
聽見胖子的話,任闖整個人都不好了,打量了胖子幾眼,在確定胖子不是在開玩笑之後,任闖這才問道:“你是認(rèn)真的嗎?”
“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胖子說完這話,就又有些頹然起來:“不過也就是說說而已,我和那個女孩,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別介。”任闖瞧著胖子,回想著自己和錦夕莫名其妙的開始,說道:“感情這事情最爲(wèi)奇妙的,緣分這東西,誰都說不準(zhǔn)的,沒準(zhǔn)那個女孩就喜歡你這種有安全感的人咧?”
任闖的話說的胖子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扭捏了半晌,這才擡起頭,弱弱的問道:“你說,剛纔那個女孩,到底是一個女鬼,還是一個女超人?”
聽見胖子的話,任闖也有些疑惑,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黑無常。
瞧見兩人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黑無常也是有些爲(wèi)難:“這個還真說不準(zhǔn),說是鬼魂吧,不像,說不是吧,她的脖子上分明戴著通靈珠……這個小的還真不能確定,不過不是壞人倒是可以確定的。”
“不管怎樣吧,哥們我現(xiàn)在天上地下哪裡都有人,不管成功不成功,機會,哥們一定會給你創(chuàng)造的,至於成不成,就看你的了。”任闖拍著胸脯保證下來:“她不是說有事情求我嗎?相信我,不久之後,會見面的,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rèn)識。”
聽見任闖的保證,胖子重重的拍了拍任闖的肩膀,用異常感動的口吻說道:“謝謝你小闖,還真是——兄弟情深啊!”
胖子因爲(wèi)過於激動,沒注意力道,下手有些重,牽動了任闖的傷口,讓任闖一陣齜牙咧嘴。
與此同時,在醫(yī)院外面的道路上,一輛馬車迎著風(fēng)在急速飛馳著。
地獄馬不斷咆哮,車速漸漸加快,只用了幾分鐘,車身周圍就光影凌亂,馬車已然衝到了地府之中。
車廂之中溫暖如春,之前那名馬尾少女正託著腮幫子愣愣出神,回想著之前那個傢伙狼狽的模樣,少女輕輕的笑了起來。
“你這個傢伙也不怎麼樣嘛,真想不明白錦夕姐姐爲(wèi)什麼會看上你……”少女輕輕笑著,自言自語的說道。
隨後少女就想到自己父親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眉頭就輕輕的皺了起來,小巧的鼻子輕輕皺起,說不出的可愛:“憨憨傻傻的一個傢伙,我纔不願意嫁給你呢,那些老傢伙們,誰願意嫁誰就去嫁,我可不嫁。”
自言自語完這些話之後,少女又輕輕的笑了起來:“不過,錦夕姐姐沉睡的這段時間裡,我可要好好的監(jiān)視著你這個傢伙才行,堅決不能讓你做對不起錦夕姐姐的事情。”
自言自語完這些話之後了,少女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了邪邪的笑容出來,伸手摸了一下胸前的通靈珠,對接下來在陽間的生活開始萬分的期待起來。
趁著錦夕姐姐不在,一定要好好的捉弄一下這個傢伙才行!少女默默的想到。
此時此刻,病房之中,任闖的身體突然一冷,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