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太爺爺是想要叮囑天佑……”天佑小臉露出一個笑容，道，“太爺爺請放心，去之前天佑就對異能界的規矩瞭然於心，勢必會小心。更何況……太奶奶還給了天佑好些幫手，如果……”
“她能有什麼好東西？”喬老太爺打斷，嫌棄道，“等會你跟我回老宅，太爺爺給你一個信物，日後如果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異能聯盟得到相應的幫助。”
“異能聯盟？”
“嗯。”
“太爺爺真厲害，原來我們喬家在異能聯盟還有人脈麼？”天佑藍眸微微瞇了瞇，像是想到了什麼，笑道，“太爺爺，異能聯盟的人……難道一定要認信物才行麼？不可以……刷臉？”
“什麼刷臉？你有……”喬老太爺的話頓了頓，看著天佑那縮小版的孫子臉，輕咳兩聲，才道，“按理說，你這張小臉應該可以刷一下……應該效果會不錯。畢竟你父親，當初在異能界也算是廣爲人知。”
“當真？”
“自……”
喬老太爺肯定的話還沒說出口，喬老太太再度搶話，道：“天佑，你可別聽那老不死的瞎扯！異能聯盟那些是什麼人？好聽點那是執法者，難聽點……那就是一羣靠自己活不下去的——渣滓！”
“胡言亂語！安若真，你……”
“怎麼，我說的難道不對？異能聯盟那羣人，難道不是渣滓麼？本該維護異能者和非異能者之間的存在……現如今，卻只不過是有名無實的一羣蛀蟲！哦，對了，我之前還聽說，那個……秦家的小子，似乎跑回來了……他們可是追了一路……還傷了不少尋常人。”
“你！你……”
“我說的有理有據，喬老先生不信，莫不是還需要我奉上照片之類的？”喬老太太眼皮子擡了擡，微藍的眸光一閃而過，譏諷道。
“不用！”喬老太爺冷冷吐出兩個字，他本就知道這麼一回事，只是……他將目光看向天佑，告誡道，“天佑，你要記住，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有灰色地帶再是尋常不過，你要學會去接受，懂嗎？”
天佑抿脣，卻沒有接話。
喬老太爺等了好一會沒得到天佑的回覆，反倒是再度得了喬老太太一聲冷笑，氣的白鬍子顫了顫，矍鑠的目光中隱約透著幾分失望。
“父親，天佑的年紀還小，您……”喬父忍不住插話道，“日後我們可以慢慢教便是。”
“慢慢教……”喬老太爺搖搖頭，重複了一句喬父的方纔的話，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先前尚且還算隱藏的失望，現如今卻愈發明顯了。
天佑自然知曉喬老太爺的想要得到自己什麼答案，甚至也明白怎麼做才能讓眼前的太爺爺對自己更加滿意，可是……他不願意。
那些異能聯盟——所謂的灰色地帶的人，當年欺他年幼，害他性命，更是因爲他們故意走漏了母親的消息，否則……母親又怎麼會死？
越想天佑的眼神就越冷，整個人都散發著濃濃的殺氣，引得在場的人除了神經大條沒反應過來的林舒……全數看了過去。
“天佑。”喬亦琛開口喚了一聲，在天佑回神，有所收斂之後，纔看向一旁一直戰戰兢兢的站著的林舒，低聲道，“母親，您別站著了……快去沙發上坐一坐，稍微休息下。”
“哦，哦哦！好的！”林舒忙不迭點點頭，然後順著兒子的話坐下，只是身體卻又不自覺的繃直，目光都不敢隨意亂看。
喬亦琛無奈，心中自然明白自己母親對於……喬老太爺和喬老太太打心底裡的懼怕，想了想正想要安慰幾句。
不妨，喬老太太又開口了，一副挑事兒樣：“兒媳婦，怎得這麼怕我？”
“沒、沒有！”林舒身體繃直，好險纔沒有彈跳起來。
“沒有麼？老婆子怎麼瞅著你一副……楚楚可憐小白花的模樣，是做給誰看呢？”
林舒身體抖了下，已經說不出話了。
“母親。”喬父忍不住替自己媳婦幫腔，道，“林舒性子……弱了些，還請您擔待些。”
“性子弱？呵！”喬老太太嗤笑一聲，眼皮子抖了抖，露出一抹藍光，在喬老太爺身上一掃而過。
喬老太爺深呼吸，反覆告訴自己，他一個大男人沒有跟女人斤斤計較的說法。
忍！
然而，喬老太爺想的太簡單，喬老太太見目光挑釁無用後，竟是睜開了藍色的眸子，光明正大的在喬老太爺身上轉了轉，意味深長道：“你媳婦性子的問題，老婆子倒是怪不得你……誰讓，是你父親……打的一手好算盤呢！”
“母親，您這話……”喬父想要辨解，可是話纔出口，就被喬老太太搶白了。
“解釋就是掩飾，你年紀也這麼大了，這個道理想來也不需要我再三解釋的纔是。”
喬父說不出話來了，自己的老母親這是藉著給自己找茬，來……攻殲老父親……
不！也許說挑釁更爲合適。
林舒身體挺的筆直，她誰讓隱約猜到好像針對自己發生了些什麼……事兒，可是她沒反應過來究竟是什麼事情，只是繼續坐得筆直，心中卻想著其他的事情。
比如說：兒媳婦爲什麼還不來救她？
“一把年紀了，看個人都看不清楚！真虧的當年孫媳婦不是他挑……否則，也不知道又是選個什麼玩意來搪塞人！”喬老太太繼續借題發揮，再接再厲，“對了，亦琛……你可得把天佑看緊點，免得某些老不死的插手不了孫子，就插手重孫子的事兒！”
喬老太爺憋不住了，問道：“安若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
“你！你是故意想要跟我……”
“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看你個老不死的不順眼！”喬老太太特別淡定的吐出一句話，然後在喬老太爺吹鬍子瞪眼的時候，又道，“怎麼著了？生氣了？呵！誰讓你個老不死眼瞎，挑了那麼多的……紅顏知己都不中用呢，偏生就我給你生了兒子！現如今兒子給你生了孫子，孫子給你生了重孫子……我難道還做錯了？”
喬老太爺冷呵一聲，道，“你少在這裡模糊重點！安若真！你要是看不上我喬家，我先前就說過……你大可以滾回你們安家去！但是，休想把我們喬家的人拐騙過去！休想！”
喬老太太的面色也變了幾分，堪比橘子皮的老臉抽動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被說中了心事，卻是難得的沒開口反擊。
喬老太爺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目光銳利，似乎半步不退。
客廳的氣氛瞬間又變得微妙，似乎有什麼讓人難以預料的事情，會一觸即發似的……
沉默。
死寂一樣的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喬亦琛藍眸瞇了瞇，想著無論如何今日是家宴，絕對不能放任發展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便打算開口和稀泥。
只是，突然感覺到衣袖被人拽了拽。
喬亦琛低頭，就對上了自己縮小版的臉。
“爹地，我先回房間了。”天佑不疾不徐開口道。
“嗯？”
“太奶奶和太爺爺似乎是想要大吵一架，我……身爲晚輩旁聽，總是不太好的。”
喬亦琛擰眉，似有所思，並沒有接話。
果然，天佑在吸引了兩個重要老人家的目光後，繼續道：“對於我而言，太爺爺和太奶奶都是親人，雖然……太奶奶似乎對我更好一些，畢竟太奶奶對母親極親近的！可是，我現在也不想……在太奶奶和太爺爺之間二選一。”
“不想二選一？那……你想怎麼樣？”喬亦琛順著兒子的話，問。
天佑似笑非笑的彎了彎眉眼，道：“強者爲尊，能者爲之！自然是……魚與熊掌兼得！”
喬亦琛眸光深了深，脣角的笑意也跟著多出了幾分。
“天佑，您這孩子，說什麼大話……”喬父卻是不贊同的開口。
只是，“咚”一聲。
龍頭柺杖突然重重的撞擊在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喬父的話戛然而止。
“好！很好！非常好！”喬老太太擡眼看著天佑，高聲讚賞道，“人人都說什麼魚跟熊掌不能同時得到，那不過是自己能力不足的……託詞罷了！天佑，只要你能證明你自己，太奶奶便支持你——”
“太奶奶……”
“放心吧，到時候別說什麼喬家，就是你想要把這八大世家都吞到肚子裡去，太奶奶也會給你鼓掌慶賀！”
天佑臉上閃過幾分喜色以及興奮。
“混賬！”喬老太爺霍然起身，訓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們安家人的這副不要命的做派……”
“你個老不死的閉嘴！”喬老太太也跟著站起身，高聲道，“我們安家怎麼了？你信不信惹惱了我們安家，咬死你們喬家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安若真，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