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從權(quán),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說句不好聽的話,霍先生不要覺得我倚老賣老,這孩子畢竟是我的掌上明珠,要不是齊家看得緊,我也不願意這樣倉促的把女兒交出去。”
直到現(xiàn)在沈似來還是要裝出一個好父親的模樣,他知道自己的爲(wèi)人霍擎琛再清楚不過,可是場面話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少的。
“只是沈小姐畢竟沒有與真實的我接觸過,隨意定下姻親似乎不太好。不如找個機會見一面吧。”
說到這裡,霍擎琛已經(jīng)是讓步了。在齊未遠這個了不得的威脅面前,他實在是沒有還價的餘力。
“那霍先生是同意了?”
從霍擎琛的話裡沈似來很準(zhǔn)確的提煉出這個消息,他的喜悅之情可以說是溢於言表。一想到沈家從此以後抱上霍家的大腿,沈似來就樂得合不攏嘴。
“不知道是沈家哪位小姐?”
沒有回答沈似來的問題,但霍擎琛已經(jīng)在詢問他未來姻親對象的信息,任誰也能明白霍擎琛這是什麼意思。
“是我的大女兒,沈?qū)幩!?
聽到霍擎琛這麼問,沈似來趕緊報上女兒的名字,眉宇裡隱隱約約有些自豪。
對於這個沈?qū)幩蛩苼磉€是很滿意的。雖然她總是與沈清靈爭奪不休,可在名媛圈裡,誰不覺得沈?qū)幩琶搽p全,家教得體?
哪怕是個不諳風(fēng)情的霍擎琛,隨便找個人打聽打聽,得到的評價都不會太差。
更何況,差又怎麼樣呢?既然霍擎琛已經(jīng)同意上了自己的船,那麼無論沈家女兒合不合霍擎琛的心意,他都必須成爲(wèi)沈似來的未來女婿。
“沈?qū)幩俊?
這個名字,霍擎琛並不熟悉。他皺褶眉毛思慮了半天,也沒從這三個字裡咀嚼出點兒什麼東西來。
“那就勞煩沈先生爲(wèi)我們牽線搭橋,還有,見面的事情,就由沈先生定下吧。到時候只需要通知我就行。”
分明是答應(yīng)了一段姻緣,說不定還能抱得美人歸,可霍擎琛的心裡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他左邊胸膛裡跳動的東西,似乎被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給壓住了,可是霍擎琛無能爲(wèi)力。
“好的,既然霍先生同意與小女的婚事,那麼其他的都交給我這個老頭子就好了。”
這點兒眼力見沈似來還是有的。霍擎琛極少與女性打交道,身邊成日被男人團團圍住,自然不願意把心思放在這種地方。
“不知道沈先生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既然事情已經(jīng)聊完,那霍擎琛就不想再繼續(xù)和沈似來再待下去,特別是在他即將成爲(wèi)霍擎琛岳父的這個前提下。
“沒有了。那我就不打擾霍先生處理公務(wù)了。”
站起來,沈似來露出滿意的笑容,他不再停留,打了個招呼就轉(zhuǎn)身離開。霍擎琛也不想挽留。
“先生,沈先生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前腳沈似來剛走,後腳冷川就迫不及待的進到辦公室來。儘管如此,冷川的臉上仍舊是冷冰冰的,看不出急切的樣子。
“不,是其他的事情。”
走到窗前,霍擎琛透過玻璃看見沈似來坐車離開了會長辦公廳,原先幾乎和霍擎琛等高的身影變成了一個小點,慢慢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聽到霍擎琛的回答,冷川稍稍放下心去。他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畢竟上司的事情是不需要全數(shù)告知下屬的。
“冷川,有些事情,需要你替我去辦。”
有一口氣緩緩從霍擎琛的胸腔裡吐出來,他以爲(wèi)自己走到了如今的地位,就很少有什麼是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然而就在剛纔,沈似來給霍擎琛好好的上了一課。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職位高不高,只要一個人有在乎的人或者事,會長遠會受到控制,永遠力不從心。
“先生,您儘管吩咐。”
久久沒有聽到霍擎琛佈置的任務(wù),冷川有些迷惑,卻也只是輕輕的提醒了霍擎琛一下而已。
“再過幾日,我大概就要與沈家大女兒沈?qū)幩喯禄榧s,喬茗和喬嘟嘟那邊,我需要你幫我處理好。”
如果喬嘟嘟知道霍擎琛要和除了喬茗以外的女人訂婚,一定是既生氣又難過。他畢竟是喬茗的孩子,滿心的期望也都是希望自己的爸爸媽媽在一起而已。
這些,霍擎琛都能想得到。
可是喬茗呢?霍擎琛想象不出來喬茗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yīng)。
是默不作聲,還是氣急跳腳?霍擎琛摸不準(zhǔn)。說不定按照喬茗的一貫做法,她會一聲不吭悄悄離開也說不定。
然而這些都不是霍擎琛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
一想到自己即將就要和沈?qū)幩喕椋羟骅【筒恢缿?yīng)該如何去面對喬茗,他兒子的親生母親。
“婚約?沈小姐?”
似乎是聽到了十分了不得到消息,一向面癱的冷川難得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是。剛纔沈似來找我,就是爲(wèi)了這件事情而已。”
撇了撇嘴,霍擎琛並不樂意說出這樣一件他需要否認的事實。這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茈y再改變些什麼。
冷川沒有繼續(xù)追問,他跟隨霍擎琛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按照他的脾氣,只要霍擎琛有一丁點兒拒絕的機會,就不會同意這麼荒誕的事情。
一定是被沈似來逼入了絕境。
“霍先生,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可是冷川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天哪,先生要和沈家聯(lián)姻,這如果是放在以前,冷川一定會覺得這就是個沒有邏輯而言的笑話。
是啊,沒有其他選擇了嗎?霍擎琛也在這麼問自己。
可是沈似來打定主意要聯(lián)姻,與其讓齊未遠佔便宜,倒不如叫霍擎琛看著他,還能掌控沈似來的動態(tài),以防他有什麼動作。
況且按照沈似來的性子,做事滴水不漏,聯(lián)姻這件事情也一定試探過會長的想法,。
看沈似來這樣做派,會長也一定是默許了的,至於想法,也應(yīng)該是想借用霍擎琛的眼睛來盯著沈似來。
既然如此,霍擎琛就再沒有其他退路了。
“事情已經(jīng)定下來了。你只管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就好。”
冷川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小少爺和喬小姐那邊我會處理好,不給會長您徒添煩惱。”
依舊站在窗邊的霍擎琛沒有迴應(yīng),他的視線開始模糊,不再是玻璃外的風(fēng)景,而是一張溫婉可人的臉。
說來也奇怪,喬茗只不過是霍擎琛兒子的母親,除此之外,和霍擎琛也沒有什麼關(guān)係,爲(wèi)什麼他只覺得心裡難受?
霍擎琛想起前幾日喬茗被陌生男子送回家時自己莫名的怒氣,想起自己放在錢包裡的那張全家福,想起一看見喬茗就會變好的心情,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好好想一想他和喬茗的關(guān)係。
可是想清楚了又有什麼用嗎?霍擎琛搖了搖頭,既然知道結(jié)果會無疾而終,那麼一開始就不需要弄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