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氣有些冷,小垣穿了一件薄毛衣,一套運動衣,運動鞋,還有一個棒球帽。
原本單薄的身體多了一絲活力,溫和的臉上,甚至多了一些帥氣,但不變的,是身上的貴氣,這是與生俱來的。
來到約定的地點,凌怡已經(jīng)在等候他了。
是一家甜品店,沒有任何的人,顯然她已經(jīng)通過自己的財力,將周圍包場了,畢竟,她是明星,不適合讓人知道她有兒子。
小垣沒有怪她的意思。
“讓你久等了。”很有禮貌的話,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溫度,彷彿只是隨口的一句話,不代表任何意思。
凌怡看到這樣的小垣,笑得一臉慈愛。
“想吃點什麼?”凌怡將菜單遞給她 ,“你來點餐。”
“一杯白水就好。”
這樣的話,像極了慕如琛。
凌怡看著他,聽著他的話,居然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好像是自己還沒長大,在跟同樣沒有長大的慕如琛說話一樣。
這種感覺,讓有些貪戀。
凌怡沒有強制他一定要吃什麼,“慕如琛生性薄涼,你跟著他,日子過得一點不像一個正常的小孩子吧?”凌怡猜都可以猜到,慕如琛根本就不會照顧一個孩子。
小垣擡起頭,看著她,“那也比待在孤兒院裡好,不是麼?”
“……”凌怡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小垣斜脣輕笑,“我的身體不是很好,從懂事到現(xiàn)在,發(fā)病過很多次,也有很多次被送去醫(yī)院搶救,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爹地開著車,發(fā)瘋一般的帶我衝進(jìn)醫(yī)院,也不知道有多少天,爹地是站在急救室外,等待著我出來,不不知道有多少個日夜,爹地就坐在我的牀邊,靜靜地守候著。”
“我們先不說這些精力和付出,就說金錢吧,”小垣淡淡地笑了笑,“爹地每次都會爲(wèi)我找最好的醫(yī)生,用最好的藥,最高級的病房,如果我是在孤兒院裡,就算什麼都是最普通的,也要花費很多錢,我想沒有一個孤兒院願意接納我這個負(fù)擔(dān)。”
“……”凌怡突然有些內(nèi)疚。
“你把我扔進(jìn)孤兒院不聞不問,原本就是想讓我自生自滅,不是麼?”小垣的聲音始終都很淡,然而語氣裡,卻帶著指責(zé)。
指責(zé)她當(dāng)年的拋棄,指責(zé)她這些年的不聞不問。
凌怡尷尬地笑了笑,“你看,我就隨便說了一句,你就說了這麼多句,看來,你很維護(hù)他,也很喜歡他了?”
“他是我的父親,我自然很喜歡他,”小垣淡淡地點頭,“所以,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說他的不好了,在我眼裡,他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父親。”
小垣是一個非常護(hù)短的人,他不允許任何人說他家人的不好,而且還是當(dāng)著他的面。
雖然他不表現(xiàn)出來,但是心裡還是生氣的。
“既然你不想吃飯,那麼,我們?nèi)ス浣职桑乙娔愕囊路疾皇鞘颤N國際大牌,走,我們?nèi)ベI幾件衣服去。”
“不用了,”小垣拒絕,“我的衣服很多,雖然對你來說,不算是名牌,可是穿著卻很舒服。”
“……”又被拒絕了。
“你約我出來,不是要跟我談問題的嗎?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小垣喝了一口清水。
這點,他也像極了慕如琛。
目的性很強。
凌怡笑了笑,“我知道你喜歡安立夏多過我,但我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如果可以,我想多見見你。”
小垣點頭,“只要你不再插手我爹地媽咪的感情,見我多少次都可以的!”
“你跟慕如琛小時候很像,見到你,就顯示見到了他,所以,只要你能答應(yīng)我經(jīng)常讓我看到你,我自然不會去打擾他們的感情。”
“我?guī)缀趺刻煊袝r間,你什麼時候想見我了,就打我的電話,”小垣看了看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今天我出來沒有跟家人說,出來時間長了他們會擔(dān)心的。”
凌怡沒有拒絕,“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有司機,”小垣站起身,微微的點頭,“告辭了。”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單薄的身體,卻有著強大的存在感。
外面停著一輛車,小垣坐了上去,然後任車子緩緩的開走,緩緩的離開了凌怡的視線。
在車子消失在人羣中的時候,凌怡臉上的笑容全部都消失了,然後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
“喂?”凌怡有些緊張。
“跟你兒子相處的感覺怎麼樣?”對方的聲音帶著陰冷,“凌怡,對於你這種寂寞的人來說,就算沒有心愛的男人,是不是跟著兒子一起生活也不錯?”
“你想做什麼?”
“小垣原本就是你的兒子,作爲(wèi)一個母親,你要回自己的兒子又有什麼錯呢?而且,慕如琛現(xiàn)在有一個親生女兒,而且,他以後還會跟安立夏生其他的孩子,你覺得你的小垣會得到什麼?”
“……”
“別說是以後的公司了,一旦慕如琛有了兒子,小垣恐怕連基本的父愛都得不到了吧?”
是啊,畢竟小垣不是慕如琛親生的,誰有了親生的兒子,還去喜歡自己非親生的?
“出了生小垣,凌怡,你又給過他什麼?”對方陰冷地笑著,“如果你可以愛小垣一點,關(guān)心他一點,他現(xiàn)在也不會認(rèn)安立夏,所以,現(xiàn)在是你展現(xiàn)母愛的好時候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凌怡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自己的一舉一動,好像都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
“我是在幫你,幫你得到你應(yīng)該擁有的,哈哈哈哈……”帶著陰冷的笑意,對方掛斷了電話。
這個人,好像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小垣是她的兒子,知道所有她跟慕如琛的過去,甚至也知道曾經(jīng)她所有不恥的事情,更知道她曾經(jīng)被慕如琛的朋友給……
連小垣的電話號碼都是他給的。
凌怡不知道他最終想做什麼,但是目前來說,她靠自己的力量,的確沒有任何辦法贏了安立夏,所以她必須依靠這個人,得到小垣,得到慕如琛。
車裡,小垣靜靜地坐在後座上,像是在等待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