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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他還活著!(各種求)

更新時間:2013-12-22 19:09:49 本章字數:12421

璃月燦然一笑,“可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如果。睍蓴璩曉”

宗政子默黯然神傷,坐在一側,不再言語。

“天色不早了。”璃月站起身來,夜風一吹,她那微醉的感覺頓時清醒了。

“我扶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璃月笑著,不著痕跡的錯開身子,快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接近四更天,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翻身下牀,不由自主的走到放著那個牛皮袋的櫃子,那幅畫,被她珍藏在裡面,緩緩打開,畫中的西門霜華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仔細的打量著畫中的那個女子,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她的心裡一直有一個想法,是不是西門霜華送來這些東西,只是爲了讓她安心的,可是找來找去,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霜華。”璃月輕聲的喚了一聲,你現在,究竟過得怎麼樣?

一片緋紅的梅林之下,站著一道豔紅的身影,風一吹來,花瓣如雨一般紛落而下,這是這一季的梅花最後花期,落下枝頭後,再也不會有花骨朵在寒風中綻放。

西門霜華緩緩擡起手,一朵梅花輕盈的落在他的掌心,輕輕的移到鼻間,暗香撲鼻。擡起頭,任由這些零落的花瓣雨砸在他的臉上,身上。那個身影,立在花雨中,一身豔紅的華服,舉手投足之間獨有的妖豔,傾世無雙。

相比較之前,又多了幾分惹人心疼的孤寂,特別是看到那雙眸子時,再也散發不了那咱帶著幾分媚意的瀲灩。

花瓣落在掌心時,輕盈的感覺,就像那天璃月執起他的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一樣。緩緩收起掌心,將那一朵梅花緊緊的握在手裡。

遠處的霜華殿,掛著紅幡,春風拂過,揚起一道柔美的弧度,卻襯得暗色的霜華殿更加的清涼孤寂。

“少君。”桃子緩步走來,輕輕的喚了一聲。

“是隱衛回來了嗎?”西門霜華轉身,緩步出了梅林,隨著他的身形微動,那一身的梅花從他的身上緩緩飄落在地上,這一幕,如同一隻浴火而生的鳳凰,洗盡塵世鉛華。

“是的。”

“信送到了嗎?”

“送到了,隱衛按著少君的吩咐,並未與璃月小姐見面,而是將信給漠北軍便匆匆離去了。”桃子輕聲迴應。

“那就好。”西門霜華道了一句,憑著感覺朝霜華殿而去。

桃子看著那個背影,心中一酸,少君自己從回到東瀛以後,今天是說話最多的一次。看著那隨風而起的紅幡,那道身影剛好走到殿門,微微停頓了一下,緩步跨入殿中。

那天,也是在殿門前,東瀛第一畫師爲少君作了一副極期特別的畫,其中一個是少君本人,另外的一個人,竟然只是略顯陳舊的畫上的女人!少君的要求就是,畫師畫出來的效果要與兩個真人依偎在一起一樣,看不出任何異常。

西門霜華緩步走到一間房門前,推門而入,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可是他能感覺到,這個房間內,還殘留著璃月的氣息,她在這裡,住了整整六十二天。

緩步朝前方走去,坐在一旁的軟榻上,上面鋪的是那頭他親手獵來的白熊皮,解感十分的柔軟。

“你進來幹什麼?”耳跡突然迴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西門霜華脣角微揚。

“以後,進我的門要敲門!”

“真是個霸道的女人。”西門霜華脫口而出,這樣的感覺真好,就好像璃月一直陪在他身邊,從未離開過。

“少君,今日的膳食,還吃燉驢肉嗎?”桃子站在外面,恭敬的詢問道。

西門霜華點點頭,站起身來。

桃子福了福身朝殿門外的人揮了揮手,冒著熱氣的驢肉的,香瓢四溢。一如既往的將西門霜華的碗筷擺好,又準備了一副放到對面空著的位置上。

看著這個空空的位置,桃子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就是少君的內心,這個位置恐怕要爲那個叫璃月的女人空一輩子。

西門霜華拿起筷子,這麼熟悉的味道,彷彿一輩子都吃不夠似的,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璃月,我現在過的很好,真的。

茫茫的草原上,碧綠一片,在室內窩了整整一個冬天的漠北漢子們紛紛出來活動活動筋骨,皇城外的草原上,隨處可見撒歡狂奔的野馬。

“姑母!”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璃月剛擡頭,鳳凰和風宇便風一般的朝那道聲音的來源處飛奔而去。

“姐姐!”

嶽靈兒翻身下馬,再兩個孩子跑去,三個孩子頓時抱成一團。

風卓看著那個一來就受到弟弟妹妹如此歡迎的小姑娘,心裡突然有點酸酸的,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差點沒把他打毀容了。

“娘,她是誰啊?”

“她和你一樣,也是孃的孩子。”璃月柔聲說道。

嶽靈兒拉著鳳凰和鳳宇快步來到璃月面前,靠在璃月的懷裡,“姑母,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璃月輕輕拍著嶽靈兒的背,幾個月未見,靈兒也長高了好多,看著這羣孩子如雨後的春筍一般茁壯成長,她的心中,暗自欣慰。

“哥哥姐姐,咱們也去賽馬吧。”風宇突然提議道。

“好!”幾個孩子牽著手,頓時朝幾匹閒著的吃草的馬兒跑了過去。

揚起手裡的小馬鞭在草原上狂奔起來,英姿颯爽,一點也不輸於那些在馬背上長在的漠北漢子。一絲笑意在璃月的脣角綻放,目光終始追隨著那幾個孩子的身影。

宗政子默緩步來,站到璃月的身側。

“璃月,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璃月收回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今,也是該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了,目光移到宗政子默的身上,“我只想找一個地方,好好的養育這幾個孩子,看著他們長大成人。”

“不如,就留在漠北。”宗政子默柔聲說道。

璃月側目,沒有出聲,她有一種直覺,宗政子默都已經安排好了,就只等著她點頭或者搖頭。

“沿著漠河上游,那裡曾是大夏與漠北交界的地方,有一片肥沃的草原,氣候相比漠北要好上許多,不如,咱們就在那定居。”

“你早就四處勘察過了?”璃月輕問。

“閒來無事的時候,曾去四處看過。”

“子默,爲什麼是我們?”璃月再次問道,難道他想就這樣和渡過餘生嗎?

“我四處漂泊,在哪生活都一樣,鳳卓捨不得你,也捨不得鳳宇和鳳凰,既然這樣,不如生活在一起,彼此也有個照應。”

“子默。”璃月喚了一聲。

“你不用多說,我都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不是宗政無憂,也不是西門霜華,我還是我,以前的我是怎麼樣的,現在還是這樣,雖然,我心裡渴望能和你真正的相守下去,可是我更明白,或許就像現在這樣的狀態,反而會更好。”

璃月聽完這段話,呆在當場,她再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子默,謝謝你。”現在的宗政子默對她來說,就像是經歷了幾個寒冬之後,突然刮來的一陣春風,讓她久經風霜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宗政子默燦笑一下,“如果,你同意,咱們隨時都可以出發了。”

璃月看著宗政子默,看他這樣的反映,不只是選好了安頓的地方,就連一切也準備妥當了?

“呆會,和舍敏他們道個別,咱們明日就出發吧。”

“好。”宗政子默終於舒了一口氣,之前,他還怕璃月不同意,會回璃國去,要是她真的回了璃國,他還有什麼理由留在她身邊,如今,他終於放心了。

一聽說璃月等人要走,舍敏還有這些漠北漢子們萬分不捨。

“璃月,就在漠北皇城呆著不好嗎?在哪不是一樣的生活。”舍敏依依不捨的抱著兩個孩子,若是他的妻子還活著,他的孫兒可能也有這兩個孩子那麼大了,這麼幾個月相處下來,他早就把兩個孩子當成親孫子疼著。

“我們雖然走了,但還是在漠北境內,抽空,會帶幾個孩子回來看看你們,當然,如果舍敏將軍和莫大哥們要是想來喝酒,隨時歡迎!”璃月豁達的看著這些人。

“既然,你去意已絕,我們也不多強留,但是,送你們一程還是要的。”莫耿站在一旁聲音沒有往日的洪亮多了一絲黯然。

“是啊,是啊。”薛二連聲音附和。

“老大,老二,老三,你們下去準備一下,貂皮,狐裘,糧食,牛羊,還有烤肉,看著每樣都不少的全都帶一些。”

“對了,還有酒!”

宗政子默看著這羣熱情的漠北漢子,其實,他什麼都準備好了,其實不用麻煩,剛想拒絕,卻見璃月擡步上前,朝這一行人拱手。

“大家的盛情,璃月就收下了。”

“璃月,可否借一步說話?”舍敏朝璃月說道,莫耿與薛二好像已經知道要說什麼一樣,頓時帶著一羣漠北漢子退了出去。

宗政子默拉著幾個孩子,先去準備行裝。

舍敏緩緩的懷裡掏出一個玉石雕刻而成的印信,這是之前璃月爲漠北女王時,臨時刻制的。後來,給了阿里木,如今又回到了舍敏的手裡。

“璃月,這個印信你拿好,只要我舍敏活著一天,漠北軍都爲你鞍前馬後。”舍敏突然單膝跪地,將印呈過頭頂。

“我已經不想再理會這世間的權力紛爭,這個印信在你的手裡,才能將漠北軍發展的更加的壯大,璃國有黑羽軍守著,國本穩固,一時半會不至於大亂。但是已經山河破碎的大夏朝卻不一樣,所謂亂世出英雄,一個個有著野心的想要權勢的人會如同春雨過後的竹筍一般,一個個冒出頭來。”

“漠北軍只能更加的強盛,才能雄踞一方。我走之後,漠北軍的操練絕不能鬆懈,而且要隨時留意黑河的動向,那些侏儒還未肅清,花纖陌未死,一切都還未成定局。”

“我明白。”舍敏鄭重的點點頭,“但是,這個印信你還是收好,你永遠都是漠北的王,這一點,不會改變。”舍敏看出璃月眼中的掙扎,舍敏又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那是隨意撕下來的白布,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一些人名。

“這是千人聯名狀,你還要拒絕嗎?”舍敏將那塊布一併放到璃月的手裡。

這些耿直的漠北漢子,他們一但認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更改的,她還有什麼好說的,有了這份東西,漠北對她來說,又會是一分沉重的責任。

可是,就算是沒有這份東西,漠北他日若有難處,她也一定會不假思索的前來相助。

最終,璃月鄭重的回道,“我收下。”

舍敏的眼中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時常來看看。”

璃月點點頭,“會的。”

大夏朝,已經不復存在,璃月所說的情況,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就在璃月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這種局面已經悄然崛起,凡是有些勢力的人野心勃勃的開割據各地的勢力。短短的幾個月,竟然行成了十多股比較強大的力量。如今的大夏朝,被分成了十多份。

各股勢力開始爭奪地盤,迅速的擴充的著各自的勢力,時不時的便會有小規模的戰亂,也有比較倒黴的,剛剛開成規模,便被其它人迅速瓜分。

如今,比較穩定的也就是十一人領佔據著各地主城的崛起著。這樣的亂世,彷彿又回到了三百多年前,大夏朝未曾一統的時刻。

真正的應驗了那句話,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然而,這些人不敢動就屬盤踞關外的宗政擎宇,既然在關外,也沒有守著什麼肥沃的土地,自然沒有人自動送上門去。

第二個,便是璃國,雖然璃國國君宗政無憂被深埋在雪山之下,但是堅固的城池,黑羽軍的駐守,第一首臣魯輔臣忠心,璃國並沒有發生什麼動亂,沒有人輕易敢去招惹。

至於漠北,就不用提了,先不說漠北漢子彪悍,聽聞,上官璃月,還有宗政子默都在漠北境內,肯定是有去無回。

所以,這十一人,縱然再有野心,也只敢在大夏這片支離破碎的山河內蹦躂,秉承著弱肉可食的生存之道。

次日,一大隊人馬踩著金燦燦的晨曦緩緩的走到漠北皇城,最先出來的是宗政子默與璃月,身後跟著十輛馬車,冷夜等人緊隨其後,再後面,莫耿幾人。

本來,還有一羣肥碩的牛羊,但是趕起來實在是太費力,璃月婉言謝絕了。就光是這樣,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這十輛馬車,除了兩輛坐著人外,剩下全裝著吃的用的。要是這羣漠北漢子有移山倒海的本事,肯定會把漠北皇城給她移過去了。

舍敏站在城樓上,緩緩的朝璃月一行人揮揮手,眼中全是濃濃的不捨,這樣的場面,讓個這個堅硬的鐵漢子突然有一各要落淚的衝動。

璃月朝舍敏抱拳,調轉馬頭沐浴在朝陽之中朝前方而去。

宗政子默所說的地方其實是位於漠北境內,就在他們所住的地方三十里之外就有一個人口頗多的小鎮,他們所在的地方幾乎算是隱世而居了。漠河對岸,是一個春水城的小城鎮,很多漠北百姓也會去春水城裡做些生意,基本都是物品交換。

對於這些偏遠的小鎮,銀子反而沒有用武之地,全都是,你拿一隻雞,換我幾斤米的交易方式。

讓璃月沒有想到的是,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剛剛建起的府邸,白色的牆,灰色的屋頂,背靠著青翠的山林,美的如同一幅水墨畫。

方園三十里之內,沒有任何人居住,很是寧靜。方園三十里以外的漠北小鎮,還有漠河對岸的春水城,也可以滿足他們的生活需求。

璃月可以肯定,如果讓她自己去選擇一個地處,絕對沒有這個地方舒適,順著漠河而下,不到一百里,便是茫茫草原,真是一個宜居聖地。

“怎麼樣?”宗政子默一邊將馬車上的東西全都卸下,一邊衝著發呆的璃月說道。

“喜歡。”璃月走到一旁,也幫著往府內搬東西。

莫耿看著這眼前的一切,突然朝璃月喊道,“怎麼辦,我都不想回漠北皇城了。”

“那你就住下唄。”輕鴻笑著回了一聲。

一行人頓時笑了起來。

幾個孩子在偌大的府邸中跑來跑去,前院後院一直轉了個遍,當然,還是特別喜歡那個小花園,因爲,裡面有移裁的果子樹啊!而且這個時候,正掛著嫩綠的小果子,過不了幾個月,就可以吃了吧?饞的幾個孩子站在那幾棵樹下直流口水。

“姐姐,你看,還有秋千。”鳳凰朝那個鞦韆跑了過去,坐在上面愜意的蕩了起來。

“子默叔叔想的真周到,這裡真的是太舒服了。”嶽靈兒走到另一個鞦韆上坐了下來。

風卓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那是當然,這些,全都是我爹一精心安排的,和他畫出來的一模一樣,幾個月前他忙起來的時候好幾夜沒有閤眼呢。”

“我最喜歡的是,假山間的那條環流的小河,可以在深水那塊釣魚。”

“我喜歡花園。”鳳凰開心的蕩著鞦韆,那雙美豔的眸子之中都染上了一絲笑意。

“我也喜歡。”嶽靈兒附和道。

“風宇,你喜歡哪裡?”鳳卓看著一言不發的風宇不由得問道。

鳳宇擡起頭,看著府邸內最高的建築,那是建在一處高聳的小山丘上的亭子,靜靜的屹立在府邸西院,那個院子,只有圍牆圍住,裡面沒有任何建築物。

“我喜歡那裡。”鳳宇指著那個亭子說道。

鳳凰順著鳳宇指的方向望去,突然明白了鳳宇的意思,眸色之中的笑容突然斂去。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那個亭子裡。

“是姑母。”嶽靈兒的叫了一聲,只見那道身影,衣角翻飛,卻始終站在迎風的地方,未挪半步。

鳳凰與風宇相互望了一眼,站在那個亭子裡,可以看到雪山的山尖,他們的爹爹就長眠在雪山這中,所以站在那裡,看到雪山,就好像看到爹爹一樣。

幾個孩子收回目光,氣氛頓時有些沉悶,別看她們小小年紀,都承受過那種失去親人痛,嶽靈兒站起身來,將鳳凰和風宇抱在懷裡。

“還有姐姐呢,姐姐會一直陪著你們。”

“還有我,哥哥也會保護你們。”鳳卓此言一出,三道BS的目光頓時投了過來。

“你除了輕功我們沒比不上之外,你哪點比風宇鳳凰出衆?”嶽靈兒反問道。

鳳卓想了半天,好像真的想不出什麼過人之處,一時間,滿腹頹喪,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的埋怨起宗政子默這個不靠譜的爹來,雖然不用學富五車,可是他多少也得會幾篇文章啊。第一次,鳳卓心時升起了一抹危機感。

天色漸暗,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終於將新家收拾妥當,一行人還是分食了些漠北帶來的食物,熱了之後湊和了一頓。

府邸有內院,東院,西院,各院都有廚房。和嶽府差不多,雖然在一個大的屋檐下,大家還可以互不干涉。

輕鴻和冷夜住在左右,憐兒和華一脈住在西院,阿蒙等人便安頓在北院的廂房內,雖然住了這麼多人,偌大的府邸還是顯得冷清空曠。

內院分東西廂房,中間是正廳,正廳的左側是書房,右側是供休息的房間,正廳的十分空曠,擺了一些傢俱之後,就算是將所有人都容納進來,都綽綽有餘,正對門的對方,擺著一副字畫,然後便是兩個主位,兩排下位。

造房在內院南邊的一角,飯廳直接設在了竈房內。

璃月領著幾個孩子看了一下,朝東廂房裡走了過去,有六間房,幾個孩子一人一間,還綽綽有餘。

輕鴻早就過來鋪好了被褥,忙碌了一天的璃月將孩子們一個個按在牀上,這纔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大牀好好的睡一覺。

鳳卓抱著枕頭靠在宗政子默的懷裡,月色透過窗戶照了進來,銀色的月光灑了一室,兩父子大眼睜小眼的看著對方。

“爹。”鳳卓喚了一聲,表情十分鄭重。

“什麼事?”

“現在,咱們終於和娘住在一起了,你要加油,咱們爺倆爭取都搬到那東廂房去。”鳳卓說完,突然感覺頭上一痛,只見他那個不爭氣的爹還彈他的頭,頓時掘起小嘴滿臉委屈。

“你小小年紀,哪學的這些。”宗政子默將鳳卓按在牀上,“睡覺!”

“爹,東廂房不是還空著兩個間房嗎?”鳳卓心裡那個委屈啊,難道他說錯了嗎?

宗政子默一僵,孩子說的沒錯,原來是他自己想多了,輕輕的撫著鳳卓的小臉,想道歉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兒子,你放心,爹一定會拼盡全力的。”

一聽到這句話,鳳卓眼中的委屈頓時被欣喜取代,“爹,你行的!加油!”

宗政子默看著鳳卓明豔的小臉,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加油!”

鳳卓一聽他爹終於表態,抱著枕頭爬下牀。

“這麼晚了,你去哪?”宗政子默的直起頭來,看著正往外跑的鳳卓喊道。

“爹,我是怕你寂寞特別來陪你的,其實,我已經和娘說了,我睡東廂房,如今這西廂房就剩人你一人了。”鳳卓的眼中帶著一絲可憐的神色,剛跑了一步,又回過頭來,朝宗政子默說道,“爹,加油!”

看著那個消失的小身影,宗政子默靠在牀邊,本來還有一絲疲憊的,被這小子一攪和,他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看著窗外的月色,在牀上輾轉難眠。

璃月伸了一下懶腰,此時已經日上三竿了,好久都沒有這麼睡上一次懶覺,起身來坐到梳裝臺前,這裡的一切,應有盡有,打開首飾盒,各種各樣的髮飾幾乎都有一款,胭脂水粉,還有一些眉黛擺的琳瑯滿目。

將髮絲隨意的挽起,原本跡腰的長髮如今已經蓋住屁股了,著實不方便,站起身來找了一把剪刀,朝腰部以下的發線橫刀一剪。

“你幹什麼?”宗政子默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驚,忙上前去搶過璃月手中的剪刀。

“頭髮太長,不方便。”璃月無所謂的說道,她還沒有全都剪了呢,爲了不顯得太過驚悚,她還是留到了腰跡。

宗政子默突然鬆了一口氣,將剪刀放到一旁。

“我準備了早膳,幾個孩子吃了,已經去玩了。”

“我馬上來。”璃月站起身來,走到一旁清洗了一下,只見桌上擺著一碗粥和幾個小菜,她能聞到一股魚肉的味道,而且這菜式也有些眼熟,在璃國的時候,無憂只要有空,便會給她們準備的早膳。

“你試一下。”宗政子默帶著一絲緊張,幾個孩子都說還不錯,不知道,璃月覺得如何。

璃月端起碗來,嚐了一口。

“怎麼樣?”

“比上次你做的菜好點。”璃月笑著讚揚道。

宗政子默露出一抹笑意,“再接再厲。”

璃月靜靜的用著早膳,幾個孩子的心思,特別是鳳卓的心思,她再清楚不過了,可是宗政子默怎麼也跟著摻和起來了。

莫耿等人小住了幾日,依依不捨的朝璃月告別。日子漸漸的安定下來,一天,一天,平平靜靜,憐兒的挺著個大肚子,天天來陪著璃月,輕鴻也傳出喜訊,整個府內,每天都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秋意漸濃,風吹來,帶著一絲涼意,枯黃的秋葉落了整整一地,突然,一陣歡笑聲從花完裡傳來,璃月緩步走了過去。

“接著!”

“好香啊!”

宗政子默擡起頭,將摘下的果子一一分給幾個孩子,看到璃月走了過來,一手藏了一個,朝璃月走了過去。

“好甜!”鳳凰一邊啃著,一邊忍不住說道。

“哎呀!”鳳卓突然捂住嘴,只見被他咬了一口的果子上,帶著一絲絲血跡,一顆白玉一般的小牙正陷在果肉中。

“完了,完了,又掉了一顆!”鳳卓悲傷的看著他的牙齒。

嶽靈兒看著鳳卓的樣子,突然也不敢大口大口咬了,換牙的感覺太痛苦了,雖然,她比鳳卓大些,可是掉的牙還沒有鳳卓的多。

“沒事,過幾天新牙就會長出來了。”璃月走上前去安撫道。

“娘,我一天掉一個,已經連著四天了,你看!”風卓咧開嘴,那個模樣真是讓人又想笑,又覺得可憐!

“醜死了!”看著衆人都帶著笑意,慘兮兮的補充了一句。

“不醜,鳳卓還是一如既往的帥!”璃月輕輕的摸著鳳卓的頭。

“好了,把果子擡出去,給大家分了。”宗政子默朝幾個孩子吩咐道,這一摘就摘滿了幾竹藍子。

幾個孩子立即擡著跑了出去,璃月看著鬧騰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笑意,剛轉過身來,就見宗政子默拿著兩個果子放在眼睛上,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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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給你留的。”

璃月接過,擦了一下,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宗政子默擡手,將飄在璃月額前的那一絲亂髮撥到耳跡,這樣親暱動作讓璃月不受控制的一僵。每次,她都是這樣反應。

“璃月,咱們嘗試一下,向前邁出一步,或許,沒有你想的那麼艱難。”宗政子默欺近一步,看著璃月呆愣的模樣,心中一陣悸動,不由自主的緩緩俯下身子。

璃月看著那張不斷放大的俊顏,身開一錯,退後幾步,看著宗政子默受傷的神色,“對不起。”

“你不必和我道歉,我明白的。”宗政子默的微微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另一個果子放到璃月的手裡,大步離去。

璃月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滿滿的裝著的都是無憂,她真的走不出來,也沒空間再放得下任何人。

鳳卓看著宗政子默黯然離去,所有的招數全都已經用上了,怎麼娘對爹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鳳宇和鳳凰的爹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突然,鳳卓靈機一動,難道是要用最有效果的那招殺手鐗!

“我爹最喜歡把我娘一個人關在房裡,還不準我們去,有時候,一進去就是好幾個時辰。”這一句話,迴響在鳳卓的腦海裡。

好!就決定用這個方法。

用完晚膳,幾個孩子一溜煙跑去玩了,璃月看著還在竈房裡忙碌的宗政子默,突然感覺她這個女主人當的很不稱職,基本沒下過廚,更別提洗洗涮涮這些事,全都被宗政子默一人包攬了,原本拿不出手的廚藝突飛猛進。

“我來幫忙。”

“不用了,馬上就洗好了。”宗政子默的笑著迴應道,突然,腰間的圍裙鬆了,差點跌到水裡。兩隻手,一個拿著布,一個拿著碗,正準備放下手裡的東西,去系圍裙的帶子的時候,感覺一雙手插入他的腰跡,將那個鬆了一帶子拉到背後。

“好了。”璃月輕輕的繫了個結,朝宗政子默說道。

宗政子默感覺,剛剛她不經意的碰到他的腰時,那種觸感還在,讓他回味無窮。

“這些碗,要擺到這裡嗎?”璃月覺得自己真是無顏以對。

“嗯。”宗政子默點點將,將手裡洗乾淨的碗遞到璃月的手中。

兩人並肩站在水桶旁,一個洗,一個放,夕陽已經翻到山的那邊,西邊的天空爬滿了火紅的晚霞,大地上,籠罩著一絲絢麗的光芒,兩人的身影沐浴在這道光芒之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溫馨。

將碗筷子全部都擺好之後,宗政子默朝璃月面前一站。

“你幹嘛?”璃月不解其意,退後一步。

“你說我想幹嘛?”宗政子默突然壞壞一笑。

璃月看著他的模樣,皮笑肉不笑的迴應了一句,“你欠抽吧?”

“把帶子給我解了。”

解個圍裙帶子,他搞得那麼曖昧,真是服了!

“轉過身去!”璃月沉聲命令道。

宗政子默立即轉了過去,背對著璃月,那雙小手在他的背後微動,身上的圍裙頓時鬆了下來,就在璃月還沒有抽回手的時候,握住那雙柔夷。

璃月抽了一下,宗政子默卻握得更緊。

“你的手好涼。”

璃月眉宇微緊,究竟是誰的手更涼點?

“我幫你暖暖。”

“宗政子默,你吃錯藥了?”璃月抽回手,怎麼感覺他今天怪怪的。

看著璃月遠去的背影,沒臉沒皮這一招他也用上了,可是還是不管用啊!鳳卓,你爹真的盡力了,其實,這樣的日子,他已經很滿足了。

一輪明月緩緩的掛在漆黑如墨的天空,聚在一起的孩子非吵著要聽故事,一連講了三個,終於把這幾個孩子給打發了,璃月也覺得睏意來襲。

突然,站吱呀一聲開了,鳳卓的小腦袋探了進來。

“娘,我爹找你,說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璃月嘆了一口氣,“什麼事,不能放到明天說?”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就跑一趟去看看吧。”鳳卓跑上前來,拉著璃月朝西廂房而去。

拗不過這個孩子,璃月索性反過來握著鳳卓的手,一踏入宗政子默的房中,那雙小手頓時抽了出去,迅速的跑了出去。

“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麼晚了有事嗎?”

兩人狐疑的看著對方,異口同聲的問道,落鎖的聲音傳來,接著,細小的腳步聲像逃似的越跑越遠,宗政子默尷尬不已,璃月情不自禁的撫額。

“不是我交待的,是這孩子他,自作主張。”宗政子默看著璃慌亂的解釋著。

“我知道。”璃月走到一旁坐了下來,剛剛他看到她來時那種詫異的神色,絕對不是裝的。

有些昏暗的屋內,燃著一根蠟燭,兩人坐在椅子上,一陣沉默,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久久之後,璃月將目光轉向身側的宗政子默。

“有酒嗎?”

“有。”宗政子默頓時走向一旁的櫃子,拿出兩壇酒來。

“好久都沒有像這樣喝一場了,今天咱們喝個痛快。”璃月拿起酒罈子,直接灌了起來。

宗政子默擡起手,也跟著喝了一口。

“子默,我忘不了他。”璃月擡起酒罈子,拼命的往口中灌,突然,嗆了一下,不停的咳嗽著。

宗政子默緩緩擡起頭,輕輕的拍著璃月的背。璃月拭去嘴角酒,將罈子放到一旁。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我夢到無憂還活著!你知道嗎,這麼多個夜晚,我每一晚都在祈禱,祈禱他能到我的夢裡來,可是我夢到他的次數,寥寥無幾,就算是夢到他的時候,我只能看到一個迷糊的身影,他與我好像隔了一個世界,我觸及不到他,也看不清他的容顏。但是,我知道,那個身影一定是他!”

璃月突然轉向宗政子默,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可是,昨天晚上,我看到他了,我清晰的看到他的模樣,我能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

宗政子默輕輕的拍了拍璃月的肩膀,她現在的情緒很激動,讓他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安慰她。

璃月頹喪的坐在椅子上,拿起酒罈了猛的灌了起來,這些話,她說出來可能沒有人會相信,可是,她就是有一種這樣的直覺,她堅信自己的直覺。可是,天下之大,她不知道無憂究竟在哪。

放下酒罈,裡面的酒已經空了,璃月站起身來,朝宗政子默望去。

“子默,你是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無人能夠代替,你是我的好兄弟,像個兄長一樣照顧著我,處處爲我考慮,我很感激。可是,無憂也是絕無僅有的,也無人能代替,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可是我無法對你做出任何迴應。”

宗政子默燦笑一下,聲音在璃月面前溫潤的響起,“傻瓜,你接下來又要向我道歉了是嗎?”

璃月擡眸,沒有回答,他猜的沒錯,她的確就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你的心,如果刻骨銘心的愛,這麼容易就被人取代的話,那就不是愛了。”

看著宗政子默釋懷的模樣,朝他嫣然一笑。

這一笑,讓宗政子默頓時失神,他之所以想得明白,那是因爲在他的心裡,璃月也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只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酸澀。

一三零章:醒了,醒了!

更新時間:2013-12-23 21:07:54 本章字數:12290

宗政子默走到璃月身前,擡起手,握住那雙帶著一絲涼意的小手,爲光的照耀下,那張精緻的容顏燦若桃花。睍蓴璩曉

“但是,有一點,你必須得答應我。”

璃月挑眉,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你不能拒絕我的關心。”宗政子默拉著那雙小手,語氣中竟然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璃月燦笑一下,輕輕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拒絕你的關心,我們還要互相關心。”

宗政子默會心一笑,緩緩的張開雙臂,“兄弟,抱一下。”

璃月退後一步,“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走到窗臺,將窗戶打開,跳窗而出。

宗政子默看到著空空的懷抱,一絲笑意爬上嘴角,收回手,一頭紮在牀上,心中突然異常的寧靜。

璃月看著頭頂上的一輪明月,拉緊了衣領,目光漸漸的潰散,柔美的月光中,她彷彿看到宗政無憂乘著月色翩然而至。

“無憂。”雖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沉醉其中。

——

“醒了!醒了!”隨著這一聲急切的呼喚,整個屋內頓時亂成一團,粉色紗裙的侍女們忙碌開來。透過一層一層的輕紗向外望去,幾個身著異服的人頭上帶著一些長長的羽毛圍著一個火盆正在念著聽不懂咒文。

所謂的醒,其實,只是動了一下睫毛而已,牀上的人艱難的握住雙手,眉宇緊緊的擰在一起,彷彿正在承受著某種難以忍受的痛苦。

只見一個身著豔麗華服的女子在一羣侍女的簇擁下,快步而來,那道身影急切的坐在牀邊,微微俯身,朝牀上睡著的人輕聲詢問,“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如羽扇一般的睫毛輕顫了兩下,掙扎著睜開雙眸,眼前,先是一片迷濛,全身的疼痛好像也在這一刻全部甦醒,強烈的疼痛讓他差點的再次昏過去。

那是怎麼一雙攝人心魄的眸子!納蘭雪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他睜開雙眼的樣子,如今,親眼見到時,讓她連呼吸都忘記了。相比這一雙漂亮的不像話的眸子,雪國上空的陽光都頓時失去的顏色,這是她這一生,見過的最美麗的雙眸。

“你沒事吧?”納蘭雪緊張的拉著牀上的男子的手。

“這是哪?”虛弱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一絲沙啞。

“這裡是雪國的皇宮。”納蘭雪淺淺一笑,頭上的狐皮氈帽垂下的兩串絨團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的晃動著,襯得她格外的嬌俏動人。

“你是誰?”

“我是雪國的公主,納蘭雪,你也可以叫我雪兒。”

牀上的人掙扎著想坐起身子,可是剛剛擡起頭,卻又重重的倒了下去,那種折骨一般的疼痛讓他的眉宇緊緊的蹙在一起。

“小心,你傷的那麼重,纔剛剛醒來,千萬不能亂動。”納蘭雪著急的說道,將眼前的人身上的被褥蓋好。

“我是誰?”那道聲音再次虛弱的響起,雙眸之中染上一絲迷茫。

納蘭雪一驚,難道他連他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嗎?看著那雙滿是詢問的眸子,她的心中掙扎不休。她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既然那些不屬於她的過去被他遺忘了,豈不是更好!

“你是我雪國的大尊者,也是我的未婚夫。”

“公主!”一旁的侍女驚呼一聲,被納蘭雪瞪了一眼,頓時縮了回去。

“是嗎?”牀上的人眸色流轉,輕囈出聲。

“嗯!”納蘭雪堅定的點了點頭,“你先好好的休息,你睡了這麼久,肯定餓了,我去拿些吃的給你。”說罷,那道華貴的身影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宗政無憂艱難的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陌生的感覺立即襲上心頭,雖然,他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可是從那個納蘭雪的表情中,他可以肯定,她在撒荒。

緩緩轉向窗外,是一片雪白的世界,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心中頓時一緊。

——

前幾日,還秋高氣爽,一覺醒來,天空變得陰沉沉的,呼呼的北風從雪山刮來,帶著幾分陰冷,天空驟然變得陰霾,雪花飄揚而下,今年漠北的第一場雪比去年提前了幾日。

“駕!”追風馬猶如一陣疾風一般奔馳在廣袤的草原之上。

璃月緩緩擡眸,雪山已經露出半個山腰。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渡過了三百六十五天沒有無憂的日子,不是心不會痛了,而是她將痛的範圍極力的縮小在一角,每當她的思念滿溢的時候,那一角,便會疼痛不止。

雪還在下著,草原上便落了下一層淡淡的積雪,璃月緩緩停了下來,跳下馬兒活動活動已經僵硬的筋骨,早知道,她就得前幾日出發。這鬼天氣,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這一年之期,她控制不住自己來雪山看看。

身了漸漸有了暖意,璃月匆匆的吃了些乾糧翻身上馬,繼續朝雪山而去。

還是那個地方,去年雪崩劃下的積雪已經被凍成了堅硬的冰,璃月嘗試了幾下,縱身一躍,身形穩穩的落在那塊突出的峭壁之上。

如今,岳氏內功心法,她已經練習到了第九層,只差一個瓶頸便踏破最後的關卡,可是卻遲遲衝不破。身形一轉,迅速的朝雪山攀沿而上。

шωш¤Tтkǎ n¤¢ Ο 身形穩穩的落在山腰之上,風夾雜著雪撲面而來,吹得人喘不過氣來。璃月擡起手,擋了一下刺骨的寒風,緩步朝那個山坳而去。

這裡,相較去年,已經看不出有任何泉水的痕跡,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就連他們拼命挖出來的一些深深的雪坑,也被新的積雪掩埋。

璃月擡眸,環顧了一下四周,心中一陣悲涼。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洪亮的鳴叫聲,那隻蒼鷹的在她頭頂上的上空盤旋不去。

收回目光,望著那個滿是積雪的山坳,擡起手放在臉頰兩側,朝著眼前的冰天雪地大聲的呼喊著。

“無憂!”

“無憂!”

“無憂!”

回聲空曠的四處盤旋著,這一片天跡之下,都是這兩個字的迴音,久久不絕,就如她空蕩的心扉。

整整一年了,越是想著這些,她就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思念,在這裡,她曾經滿懷希望,握著那雙漸漸有了溫度的雙手,她以爲,從此後,就再也不會分開。可是,僅僅是一瞬間,她所有的希望全都成了絕望!

“無憂,我一直都有一種感覺,我感覺你還活著,我也相信我這一種感覺不是悲傷過度而產生的幻覺。”

“無憂,如果,你還活著,請你告訴我,該怎麼才能找到你。”

雪山之下,那個身影淹沒在漫天紛落的雪花之中,蒼芒的天地間,那麼的渺小,卻又是那麼的堅定。

——

雪國境內,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份書籍專注的看著,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中的身影顯得那麼的優雅。

突然,心中一震,另一隻手剛剛端起的杯子突然一歪,滾燙的茶水潑在白皙的手背上,立即烙下一片殷紅,今日,他的心異常的煩亂。

“尊者,您該吃藥了。”一旁的侍女恭敬的遞上熬好的藥。

習慣性的輕嗅了一下,這才放在嘴邊。

納蘭雪看著眼前的一幕,第一次,讓她有這種感覺,原來男人也可以傾國傾城來形容,不論是他的淡漠高貴的氣質,還那傾世的容顏,都讓她傾慕不已。最最讓她無法自拔的,還要數那雙漂亮的讓人不敢直視的雙眸,從他清醒的那一刻起,她已經被他攝了心魄。

“無憂,今天的天色真好,咱們出去走走吧。”納蘭雪親暱的靠在宗政的肩膀上。

宗政無憂身形微錯,拉開兩人的距離,“你自己去吧。”

納蘭雪臉上的笑容立即顯得有些僵硬,他永遠都是那麼的淡漠疏離,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與他拉近一絲距離。看著他的目光又轉到了手中的書籍,一些陳詞爛調的詩詞有她好看嗎?

不禁跺了一下腳,滿腹委屈的朝門外跑去。

“公主!公主。”身後,侍女太監匆匆跟了一羣。

納蘭雪憤恨不已,不遠處,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在冰雪覆蓋的山丘上,有一道十仗高的瀑布順流而下,急流的水旁掛著一竄竄冰柱,放眼整個雪國,不管是哪條河流,都逃不過結冰的的命運,除了這條,不管什麼天氣,都串流不息。

雪國,常年積雪,不分四季,只有寒冬,放眼整個雪國,沒有一條河流不結冰的,然而,這條河水,卻終年如此,從未見結冰,這裡被稱爲雪國聖地。

雪國先祖曾經去尋找過這條河水的源頭,一直到達了雪山腳下,水流突然消失了,彷彿被邁在了雪山之中,沒有人弄得清楚,爲什麼從雪山中流了的水,卻不結冰。所以,便對這一支水域更加的崇敬。

她就是在這裡發現無憂的,他被水流衝了下來,通體散發著淡淡的金光,打撈上來的時候,不只是那些宮女太監,連她這個堂堂的雪國公主都驚爲天人。除去了那道微弱的呼吸聲,幾乎不相信這個人還活著,那麼重的傷勢,就連雪國的首醫都無計可施。

在他睡著的這幾個月裡,她每天親自照料,巫師每天在給他祝禱,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醒了,可是卻是那麼冷冰冰的。

納蘭雪看著手裡的兩樣東西,一塊是刻著無憂二字的玉佩,一看便知異常名貴,她能猜測到,他的身份肯定非比尋常。

另一樣東西,竟然是個又醜又難看的荷包,上面的圖案亂七八遭的,他卻貼身放著。

難道這是一個女人送給他的東西?想到這裡,納蘭雪緊緊的將那個荷包握在手裡,用力朝水中扔了過去。荷包頓時被濺起的水花捲走,順流而下。

“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的,反正,現在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

冒著風雪連夜趕路,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回去,府門前,一人挑燈站在那,鵝毛一般的大雪遮住了她的神線,只能看著那盞昏暗的燭光。

“駕!”璃月喝了一聲,也許是看到終於到家了,追風更加賣力,飛奔上前。

宗政子默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頓時放下手中的燈籠,朝那個幾乎成了雪人的璃月跑去。

“可算回來了。”

璃月揉了揉被結了冰的睫毛,只見宗政子默的懷裡抱著一個裘衣,她的全身都僵硬了,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宗政子默忙乎著幫她解開身上的結了一層冰,重的提都要提不起來的披風,換上那件在他的懷裡暖了許久的裘衣。

一貼緊身子,那股殘留的餘溫緩緩的滲進她的心裡。

“抱著這個,快進屋去,我先把追風安頓一下。”

璃月點了點頭,抱著懷裡的暖手爐朝內院走去,一進屋子,一股舒服的暖意撲面而來,現在已經是深夜,幾個孩子都已經睡沉了。

璃月輕輕的將裘衣脫了下來,換下那雙已經溼了的鞋子,動了一下腳趾頭,有一種麻了的感覺,她幾乎感覺不到腳在動。

宗政子默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盆熱水,徑直走到璃月的面前,緩緩蹲下身來握住那雙小腳,那刺骨的寒意讓他的心猛得一緊,這麼嚴寒的氣候,也阻擋不住她的去意。

感覺到宗政子默手掌的溫度,璃月感覺麻木的感覺頓時減去不少,可是這樣的姿勢卻讓她心中有些尷尬,雖然,她說過,不會拒絕他的關心,可是也不用他親自爲她洗腳吧。

“別動,好好的泡一會,我讓華一脈開了一個藥方,有活血的功效,要不然生了凍瘡就受罪了。”宗政子默就那樣蹲下身子,輕輕的撩起熱水往璃月的腳上澆著。

所有人都睡了,就連這個雪夜都是靜悄悄的,只有宗政子默冒著嚴寒站在府門外,爲她亮著一盞燈,只有他,準備好了一切,她一回來,就感受到這份暖入心底的溫情。這絕不是偶然,他又怎麼知道她幾時能回?!

“等了幾天?”

“七天了。”宗政子默淡淡的迴應道。

璃月沒有出聲,卻見宗政子默突然站起身來,“你先泡著。”說罷,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藉著屋內昏暗的燭火照亮的那片影子,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道挺直的背影,直到宗政子默的身影沒入黑暗之中,她才緩緩收回目光。

水中的暖意順著血流遊走在全身,就連那一身疲憊都消去了不少。不一會,宗政子默撐著傘快步而來,進屋後,纔看到他的手裡提著一個食盒。

宗政子默拉過一個小方桌將食盒擺了上去,順手拉了一個椅子坐在璃月的面前,食盒打開,一股讓人垂涎的食物香味撲鼻而來。

“來,先把這碗剛煮的湯圓吃了暖暖身子。”

璃月擡起手接到手裡,還有點燙手,他剛剛那麼急著跑出去,就是給她煮湯圓去了?本來被凍的紅紅的鼻子此時更是一陣痠疼,宗政子默對她所做的一切,說不感動是假的。

強忍著滿腹的感動,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兩行清淚滴到勺子裡,帶著一絲鹹澀和著這甜甜的湯圓全都嚥到肚子裡。

“好吃嗎?”宗政子默見璃月低頭猛吃,只以爲她是餓壞了。

璃月哽咽著點了點頭,不一會,一碗湯圓被連湯都喝完,不著痕跡的拭去臉上的淚漬,看向一旁的食盒。

“子默,不賴嘛,你都會包包子了。”璃月夾起一個包子,忍不住讚揚道。

宗政子默燦爛一笑,“幾個孩子吵著要吃,我索性就試試,慢慢吃,沒人和你搶。”

吃飽了,身子也暖了,宗政子默在她還沒有將腳拿出來的時候,突然撈起她的腳,拿著個帕子擦拭著。

“子默,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璃月輕聲說道。

“這個世界上,我不以你好,還能對誰這麼好?”宗政子默將那雙腳抱在懷裡暖著,看著璃月,等著她給一個答案。

“有很多女人,排著隊想對你這麼好。”璃月燦笑一下,抽回腳穿好宗政子默準備好的鞋子。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宗政子默柔聲說道,對於璃月挑起的這個話題,顯然沒有一點興趣接下去。

璃月站起身來往內室走去,鑽到被窩裡的時候,都已經過了三更了。宗政子默輕輕的收拾著屋裡的東西,擡起頭,一陣平穩的呼吸聲傳來,他七上八下了幾天的心,終於在這一時刻沉穩下來。放下手中的東西,緩步走到璃月牀邊。

將璃月原本放在外面的手輕輕的挪到被褥的裡面,坐在牀的邊沿,藉著一支微弱的燭光靜靜的看著這一抹如花般的睡顏。也是凍了許久,突然有了一絲溫暖的原因,她的臉頰特別的紅。如兩個嬌豔欲滴的果子,讓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璃月,你可知道,你走的這半個多月,我沒有一天不擔憂掛懷,我知道,你有你必須去的理由,可,我也有我必須要守候的理由。

淡笑一下,緩緩起身,掌手從那個正燃著的燭光上一掃而過,室內,頓時陷入黑暗之中。關上房門,朝對面的西廂房而去。

幾個小腦袋爬在璃月的牀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兒。

宗政子默無奈的看著這四個頭伸得老長的孩子,輕輕的走到一旁比了個手勢,可是這幾個孩子卻同時朝他搖了搖頭。

怎麼?女主人一回來,他這個男主人連吃飯都叫不動了?索性也跟著坐在牀邊,守著這個睡美人。還別說,往這裡一坐,他也沒有一點餓的感覺了。

久久之後,璃月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準備接著睡,可是她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被幾道目光沒有死角的盯著,突然睜開雙眼,爬在牀邊的兩個小腦袋頓時露了出來。

“孃親!”鳳凰和鳳宇急先恐後的朝璃月撲了過去。

“娘,還有我,抱抱我!”

“還有我,我也要抱,姑母,我好想你啊。”

璃月剛剛直起的身子,被這一羣孩子熱情的撲倒,壓得喘不過氣來。抱著幾個孩子,一個一個親了過來。

宗政子默看著這一幕,會心一笑,認命,熱飯去吧。

一張桌子終於坐滿了,璃月看著幾個笑的燦爛的孩子,心中一陣暖意。

“孃親,等哪天不下雪了,咱們能不能出去打獵呀?”鳳宇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宗政子默看著璃月笑著補充道,“前幾天,我答應他們的。”

“好。”璃月點點頭,肯定是這兩個孩子鬧著要孃親,子默無計可施才答應兩個孩子的,側過頭去,朝宗政子默悄悄的說了一聲,“辛苦你了。”

宗政子默差點嗆了,幾個孩子狐疑的目光頓時掃了過來,真是的,就不一句辛苦你了嘛,她湊過來之前,害得他的心突然狂跳了一陣,在幾個孩子面前失態。

幾個孩子吃飽喝足了,紛紛跑到外面,對著還在飄著雪花的天空大聲喊著,“不要再下啦,出太陽吧!”

沒有想到,這天,還真被幾個孩子給喊晴了,阿蒙幾人一聽去打獵,閒的發慌正愁無事可做呢,馬上牽馬跟了上來。

“出發嘍!”幾個孩子高聲呼喊著,騎著馬兒跑在最前。

“子默,咱們去哪?”璃月輕問道。

“既然是帶著幾個孩子出來玩,那就隨他們吧,跑到哪裡是哪裡。”宗政子默無盡放縱的說道,能夠擁有這樣的年幼時光,是何其幸福。

“好!”被幾個孩子感染了,璃月的心裡也涌起一絲雀躍,加緊馬腹朝幾個孩子追了過去。

“雪狐,鳳凰你看,那是不是一隻雪狐?”風宇突然停下馬兒,指著雪地裡探出來的一個小腦袋問道。

“是啊,是啊,這個雪狐是我的了!”鳳凰調轉馬頭,舉起弓,抽出背上的箭朝那個雪狐追了上去。

“走,咱們跟上!”鳳卓也調轉馬頭,幾人頓時向從林中跑去。

璃月停下馬兒,看著這幾個孩子剛剛沒入山林的身影,調轉馬頭與宗政子默一前一後追了上去。真是一羣被慣野了的孩子,還不知叢林中的危險。

阿蒙幾人更是不敢耽擱,飛速朝那幾個孩子追了過去。

“小狐貍,別跑!”鳳凰騎著馬兒,迅速的在山林這中穿梭。每每舉起箭,又不捨得射出去,其實,她只是寂寞,想捉一隻來養著玩。

“鳳卓哥哥,不要!”

鳳卓頓時收了手,不解的看著鳳凰,“你追了這麼久,怎麼還不放箭?”

“我要活的!”

嶽靈兒頓時掏出身上的網子,“鳳卓,你輕功好,直接去追。”

“好咧!”鳳卓從馬上一躍而去,接過嶽靈兒的網上朝那個迅速逃竄的小狐貍追了過去。

鳳宇揚起鞭子,“我們跟上!”

剛剛追上那幾個孩子,又見他們撒歡似的朝前方而去,“小心點,別跑那麼快!”

“孃親,如果不跑快點,小狐貍就跑了!”叢林中,傳來鳳凰急切的聲音。

璃月無奈搖了搖頭,只能讓追風放開的去追。

前面,傳來潺潺的流水聲,狐貍看著四處都有危險,被困在這條小河旁,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一一環顧著眼前的幾個孩子。

“小狐貍,你別怕,我一定會好好的對你的。”鳳凰踩著積雪緩步靠近。

璃月看翻身下馬,只見幾個孩子圍著一隻小雪狐正緩緩圍攏,爲了這麼一個上傢伙,著實是一陣猛追。看著幾個孩子齊心合力的模樣,愜意的靠在追風身上,不準備去插手。

“小狐貍,來。”

那隻小狐貍看著鳳凰不斷靠近的身影,突然縱身一躍朝小河中跳了過去,一跳入水中,便被淹沒身形艱難的朝上游泡水,可是,還是無濟於事,那悽慘的模樣讓鳳凰一陣心疼。

“小狐貍,我來救你。”只見那個小身影突然跳到水裡,第一時間抓住了那個快被淹死的小狐貍,河牀很光滑,小鳳凰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順著水流被衝了出去。

“鳳凰!”向道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

璃月的身形一閃而過,飛速朝順著水流而下的小鳳凰追了過去。前方,一個倒枯樹正好橫在河流的正中間,鳳凰撞上去,一定會受傷!

縱身躍入水中,一把拉住鳳凰不受控制的身子,抽出手中的鞭子緊緊綿的纏繞在一旁的一顆樹上。終於將兩人的身形穩住。

“孃親,小狐貍死了嗎?”鳳凰關懷的看著懷裡的小狐貍,絲毫沒考慮自己還在水裡泡著。

璃月低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個小狐貍正縮在鳳凰的懷裡瑟瑟發抖,朝鳳凰安慰道,“有你這麼不顧一切的救它,它肯定死不了。”

鳳凰擡起頭,看著孃親溼漉漉的頭髮,心裡頓時充滿歉疚,“孃親,我錯了。”

“乖,沒事,孃親抱你上去。”璃月將小鳳凰抱在懷裡,兩人的身影只離那個枯木幾米遠。這不經意的一瞥,水中的璃月頓時石化!

“孃親,你怎麼了?”鳳凰感覺到璃月的異常,仰起滿是水漬的小臉擔憂的問道。

璃月迅速將鳳凰遞給追上來的宗政子默,順著水流朝那個枯木而去。

“璃月!”

“孃親!”岸上的人忍不住擔憂的喚了一聲。

只見璃月好像已經失神了,完全聽不到他們的喊聲一樣,緩緩伸出手,在那塊枯木中間抽出一個破舊的荷包。不只是她的手不受控制的在顫抖,就連她的心跳都在這一時刻停止了!

將拿在手裡的荷包按在水中洗了一下,一抹笑意緩緩綻放在璃月脣角。這是她親手繡出來的東西,這一箭穿心,這個世界上絕對找不出第二件!

如果說,無憂被深埋在雪山之下,那這個荷包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還活著!他還活著!如今,他的心裡就只剩這一句話,久久的徘徊不息……

兩個孩子看著孃親拿著一個荷包發呆,兩雙小眼睛同時睜大,順著河岸朝前方跑去。

剩下的人都不明白,這母三人究竟是怎麼了。

“璃月,水裡涼,你先上來。”宗政子默擔憂的朝璃月說道,握著鞭子的一端,使勁的將還在水裡帶著那種複雜的無以言喻表情的璃月拉了上來。

“孃親,我看看!”鳳宇從璃月的裡將那個荷包搶了回來。

“是這個,就是這個!”鳳凰抱著小狐貍湊過頭去,不假思索的喊了起來。

璃月顫抖著站起身來,她決不是冷的,而是激動的不能控制,心中除了那份狂喜,再也沒有任何的情緒。

“阿蒙,你馬上順著這條河流開始查!”

阿蒙與雲一等人相視一眼,終於明白了那個荷包所代表的意思,心情頓時雀躍起來。

“小姐,我們現在就去。”幾人跨上馬兒順著這條河流而上。

璃月緊緊的握著這個荷包,雖然她的心裡帶著一絲竊喜,可是在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之前,她的心還是懸空的。

“孃親,爹爹還活著對嗎?”鳳宇擡起頭看著璃月神色起伏不定的樣子,小聲的詢問道。

“孃親也沒有萬全的把握。”璃月蹲下身來,將兩個孩子緊緊的摟在懷裡。

宗政子默看著這母三人,明白過來的時候,心中首先涌起的是一陣欣喜,其次纔是有些空落落的感覺,當他看著在水裡的璃月的模樣時,他突然有一種感覺,他熟悉的璃月在那一瞬間活了過來!

“你和孩子衣服都溼了,暫時先回去,相信,不久就能傳來消息了。”

璃月點了點頭,將阿蒙走時留下的披風裹在自己的身上,誰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就好像陰差陽錯冥冥之中註定的一樣。不禁低頭看了一眼鳳凰懷裡的小狐貍,剛剛被凍的不清的小傢伙如今開始貪戀起鳳凰的懷抱了。

回去的時候,一行人的速度慢了很多,璃月與鳳凰全身都溼透了,冷冷的風吹著絕對不好受。回到府上時,天色已經暗了,璃月與鳳凰掛著鼻涕回到屋內,華一脈過來瞧了一下,兩人都受了點風寒,不過,也沒大礙,開幾幅藥吃了即可。

聽到璃月帶回來的消息,華一脈幾個人不知道有多麼的興奮,聚在一起焦急的等待著阿蒙等人的消息。

也許是太過興奮,這一次的小風寒竟然纏綿了兩三天也不見好轉,每天都感覺頭重腳輕的,小鳳凰都活蹦亂跳的了,她還是這一幅模樣。

華一脈過來診了幾回脈,不由得搖了搖頭,璃月的心裡承受的壓力太大,心病還心藥醫,縱然被人譽爲醫術高名,他也治不了這種心病。

在第二十一個夜晚,阿蒙等人終於回到府邸,一下了馬兒,迅速朝內院而去。

“怎麼樣?”璃月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這二十一天,她幾乎是數著每一分每一秒渡過的,好像過了一生那麼渡長。

看著阿蒙幾人空著手回來,她的心裡還是暗鬆了一口氣,最起碼,沒有看阿蒙他們擡著無憂的屍身回來!

“小姐,我們一路沿著河水一直查,下游幾水源減少,水流不可能託得動一個人,所以便一直往上游查,一直進入了荒林之中,都沒有發現任何的情況,最後,我們翻過這個片山脈,發現水源竟然是從雪山的另一端的雪國傳來的。”

“雪國?雪山的另一端?”璃月站起身來重複著這兩個地名。

“查查這個雪國!”她有一種感覺,無憂就在雪國境內。

“不用去查了。”宗政子默站了也來,“雪國是一個不與外界來往的國家,氣候惡劣,是華夏大陸唯一塊常年被冰地覆蓋之地,但卻比大夏朝存在的時間還要久遠,久遠到無法追溯。這個國家很神秘,以前大夏朝曾派使者,卻連雪國境內都沒有進去,便被遣了回來。”

“聽聞,這是一個很古老的國度,還延續著千年前的方式生活,值得一說的,寒毒便是出自雪國。”

寒毒?璃月眉宇微緊,沒有想到那個讓她和無憂都經歷了被冰封的滋味的寒毒竟然就是出自這裡!緩緩站起身來,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小姐,我們隨你一起去。”

璃月緩緩搖了搖頭,“人多反而容易暴露,如果我找到無憂,再與你們聯絡也不遲。”

“不行,雪國此行,一定異常兇險,我陪你去。”宗政子默上前一步,眼中帶著濃濃的擔憂。

“輕鴻,你連夜給我準備幾張人皮面具,長相越普通越好。”璃月朝一旁的輕鴻吩咐道。

“我現在就去準備。”輕鴻挺著剛剛出懷的身子退了下去。

“子默,孩子們需要你照顧,憐兒臨盆在即,輕鴻又有身孕,冷夜與華一脈都走一開,你不照顧幾個孩子,我還能交給誰?”璃月朝著一旁的宗政子默說道。

宗政子默頓時不言不發,的確,要以璃月的身手,她要想逃,恐怕準也沒有那個本事阻攔她,再說,還有玲瓏棋。

“如果,他真的在雪國,你一個人無法帶他出來,不要著急,你先確保自己的安全,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絡我們。”

“好!”璃月重重的點了點頭。

衆人商議了一下,一個一個退了出去,璃月站在空蕩蕩的屋內,來回走著,這是一個無眠之夜。

次日一早,璃月便簡單的收拾了行裝,拿著一份草草的地形圖朝雪國的方向前進。

前往雪國有三條路,一是繞出漠北,從朔城一直向西,再一直向北,可是路途太過遙遠,日夜兼程恐怕一個月到不了,太費時間。二,便是從阿蒙他們翻越的那座山脈,直接潛入雪國境內,太消耗體力。第三條路,就只能翻閱雪山,過了雪山,便是雪國境內。

璃月分析了一下,還是決定走第三條路,策馬揚鞭,行駛在茫茫的雪原之上。

“嘎~”頭頂上,那隻雄鷹不停的盤旋著,始終跟著她的方向前行著。

——

雪白的世界裡,一道身影幾乎與這個世界溶爲一體,銀色的髮絲隨風輕揚,在空中宛起一個又一個絕美的弧度。擡起手,凝具一絲寒氣,指尖頓時泛起一絲涼意。

他感覺,最近一個月,功力正在逐漸恢復。自己之前受了很重的傷,可是具體怎麼受傷,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環顧了一下四周,高聳的雪山在遠處,猶如一把倒放的扇子,心中又是那種強烈的感覺,他的心裡住著一個看不清長相的女子,一想起他,心裡就暖暖的。但是,他始終記不起,她是誰。雖然他的身子在逐漸的恢復,可是心裡卻總覺得空空如野。

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等到身子痊癒,再也沒有留下的理由,雖然,他不知道要去哪裡。

“無憂!”隨著一聲急切的呼喊傳來,一身華貴的女子急速的朝那個沒入滿天白雪的身影飛奔而去,緊緊的從宗政無憂的身後摟著他的腰身。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吹寒風。”

宗政無憂轉過身來,趁機拉開兩人的距離,雪國雖然只是一個人口剛到萬人的小口,不管男女,貴族還是平民,全都習武。這裡環境陰寒,條件艱苦,但是恰恰提供了一個世界難尋的習武環境。握水成冰,幾乎三歲的孩子都能輕鬆使來。

“你在想什麼?”納蘭雪已經沒有心思去猜測了,直接朝宗政無憂問道。

宗政無憂擡步朝前而去,身後的“喀吱喀吱”的腳步聲頓時響起。

“父皇已經同意我們的婚事了,下個月的今天,咱們就完婚。”

宗政無憂緩緩轉過身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前的人,他甚至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因爲,他知道,就憑那幾個巫師念幾句咒文他就能活過來的,簡直是異想天開!

真正治好他的傷的,是體內時不時會泛起的那種金光,伴隨著他的血液流在身體各處,緩緩的修復著他的身子。

“你不要一副與你無關的樣子,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納蘭雪朝著眼前的冷漠的連這天氣要遜色幾分的男人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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