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13 21:10:40 本章字?jǐn)?shù):12724
璃月緩步來到軍妓營中,將一粒藥塞到昏迷不醒的九公主口中,如果,九公主就這麼死了,遊戲就不好玩了!
這一夜非人的遭遇,已經(jīng)讓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九公主折騰的全身青紫。睍蓴璩曉就在昨晚,九公主生於皇室從小就有的優(yōu)越與尊貴被人瘋狂的蹂躪,猶如丟在寒風(fēng)中的破布,隨著風(fēng)的方向撕扯著,雖然張揚的招展著,命卻再不由己!
看著眼前一切,璃月的眼中,只剩一片冰冷,揚起手裡的衣服蓋在九公主的身上。
“娘娘,青城已經(jīng)攻陷。”冷夜站在璃月身前,沒有了嶽兼的敵軍就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
如今,這一場戰(zhàn)事,也讓黑羽軍的將士們士氣高昂,終於一吐?lián)P眉之氣!
青城前方三百里的地方,正是臨城,一鼓作氣的拿下青城,臨城,自然如探囊取物。
“傳令下去,全軍修整一日,破曉之時,向臨城進(jìn)軍!”
“是!”
宗政離笑靠的就是嶽兼來抵禦璃國的軍隊,如今,沒了嶽兼,南有黑羽軍,北有漠北軍,看他還能撐得了幾時!
九公主悠悠轉(zhuǎn)醒,全身撕裂一種的疼痛讓她四肢無力,連想挪動一下身子都覺得是奢望。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突然,思緒猶如潮水一般涌來,一想起軍妓營中那生不如死的一夜,她的眼中幾乎噴出火來,口中塞著棉布,只能從鼻間發(fā)出一絲聲音,絲毫沒有一點威懾力。
她的憤怒,她的仇恨,全都憋在胸腔內(nèi),彷彿要炸開一般,只能急切的喘息著,卻得不到一點平復(fù)。
久久之後,一陣顛簸的感覺讓她剛剛直起來的身子一個不穩(wěn),撞在一旁堅硬的木樁上,用盡全身的力氣翻身而起,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身陷牢籠。眼前,是一條不算寬闊的小路,前面那個身影,正是讓她恨不得抽其筋飲其血的上官璃月!
“唔!”
璃月回過頭來,淡淡的瞄了一眼身後的女人,擡起頭,陰霾的天空零星的飄下細(xì)雨來,接著,一陣閃電在陰霾的天空閃過,閃起一道刺眼的光芒。
“小姐,要下雨了,先找個地方避雨吧。”
璃月點點頭,身後的七人頓時有四人飛身而起,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緩步走到九公主面前,手裡的馬鞭挑起九公主的下巴。
九公主的身子忍不住縮了一下,看著璃月的眼神,彷彿看著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一幕。
“殺岳氏一族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九公主甩開臉,縮到囚籠裡的一角,她堅信,皇兄一定會派人的營救她的!
剛剛飛身而去的四人紛紛回來,其中一人來到璃月面前道:“小姐,前面有一個廢棄的茶棚,可以避雨。”
璃月翻身上馬,朝前方而去。
雨越發(fā)的大了,不算太寬餘的茶棚裡站了八人就已經(jīng)沒有地方,況且,璃月也沒有想讓九公主來避雨的心思。
豆大的雨珠打在地上,漸起一個個水泡,牢籠裡的那個身子瑟瑟的縮在一角,不時的發(fā)出一陣嗚咽之聲。然而,這樣的一幕,卻沒有讓任何人的眼中閃出一絲憐憫之色。
突然,一處細(xì)微的聲響從不遠(yuǎn)處的叢林響起,璃月的脣角涌上一抹寒意,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她們的蹤跡。
“有人。”看著一個方向提醒道。
只見她身側(cè)的七人迅速的朝那個方向而去,果不其然,無數(shù)的黑衣人從暗衛(wèi)竄了出來,寒光乍現(xiàn)。對於雲(yún)中客的這七人實力,她是絲毫都沒有擔(dān)憂的。
九公主聽到打鬥聲,頓時直起身子,全都溼透的她緊緊的抓著牢籠的手臂粗的木頭。
突然,一個黑衣人迅速朝九公主靠了過來,璃月掌心一動,那個黑影頓時退後幾步,不可至信的看著襲擊他的東西。
落在雨水之中,只是一根普通的茅草!
那個女人,究竟有多麼另人忌憚的實力?
璃月眼中一寒,幾個看不清東西的暗器頓時朝那人襲去,枯枝,殘葉在她的手中,成了一個個殺傷力極大的武器,那個黑衣人到死之前,也沒有看到,插入在他額間的那個東西,只是一截普通的枯樹枝。
雖然她失血過多,身體虛弱,但是有了岳氏心法,絲毫不費吹灰之力的便能壓人性命於十步之外。
九公主看著越來越少的黑衣人,血水溼著雨水從她的眼前緩緩流過,剛剛升起的那一抹希望也漸漸的變成了絕望。
只是剛剛那一招,九公主的心中就不由自主的染上一陣悲涼,上官璃月的身手豈是這些黑衣人能夠?qū)沟模?
這一場打鬥沒有持續(xù)之久,黑衣人死了過半,還有幾個眼看大勢不妙,飛速逃逸。
雨停了,天空中的陰霾還未散去,依然陰塵塵的,彷彿剛剛的暴雨隨時都會再次襲來。璃月翻身上馬,接著朝前而去,再過十里,便是臨城,冷夜估計已經(jīng)攻下臨城,大開城門相迎。
果然其然,臨城上已經(jīng)插上了璃國的戰(zhàn)旗,黑羽軍站在城樓上,搖旗吶喊。
璃月淡淡一笑,帶著身後的七人,緩緩駛?cè)肱R城,她要的就是這種局面,讓宗政離笑親眼看著,所謂的大夏朝,所有的城池都插著璃國的旗幟。
“娘娘,探子來報,宗政離笑已經(jīng)離了帝都,往臨城的方向而來。”
宗政離笑,來的正好!
璃月朝奄奄一息的九公主望了一眼,“聽到?jīng)]有,你的好皇兄來救你了!”
如今,臨城已經(jīng)被黑羽軍攻陷,宗政離笑就算是親自來了,也只能在越城駐守,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兩座城池不過三十里左右,遙遙相望。
越城乃大夏一郡主城,建築上,自然要比臨城要宏偉一多。
“咱們要不要趁宗政離笑沒到越城之前,突襲越城?”
“你說呢?”璃月反問。
“屬下明白!”冷夜頓時退了下去。
璃月走到準(zhǔn)備好的房內(nèi),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小姐,那個女人已經(jīng)關(guān)押起來,她身上有傷,我已經(jīng)命軍醫(yī)去瞧了瞧。”雲(yún)一輕聲彙報,見璃月沒有任何表情,恭敬的站在一側(cè)。
久久之後,璃月緩步站起身來,繞過幾人,朝院外走去,路面上還有著水漬,每行一步,濺起一朵朵的水花。
軍醫(yī)提著藥箱緩步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見到璃月,立即恭敬的行禮。
“她怎麼樣?”
“回娘娘,傷勢在私處,我不方便查看,只將身上的外傷檢查了一下。”
“暫時可有性命之憂?”璃月冷聲問道,語氣之中聽不出一絲關(guān)切之色。
“暫時沒有。”軍醫(yī)肯定的點點頭。
璃月大步朝屋內(nèi)走了過去,九公主身上的繩子已經(jīng)被鬆開,一看到璃月,不再像之前一樣,不自量力的動手,而是快速的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一抹冷笑在璃月脣角綻放。
九公主的下體從軍妓營裡出來,就一直在流著血,軍醫(yī)也只是給她吃了一些止血的藥。璃月看著只剩一點藥渣的空碗,她還能有這樣的毅力活著,真是讓人吃驚。
“我要真想動手,你躲得了嗎?”
九公主渾身一僵,眼中帶著一絲驚恐,“唔!唔唔!”
“來人!”璃月輕喚了一聲。
幾個侍衛(wèi)立即走了進(jìn)來,恭敬站在璃月面前。
“這可是,大夏九公主,咱們璃國的戰(zhàn)利品,一定要好好的展示展示。”璃月說罷,只見那個身影發(fā)瘋了一般朝外衝去。
而璃月卻不著急著追,只是緩步走到門外,那個身影狼狽的朝前方跑去,每踩一個腳印,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片嫣紅。
“娘娘的意思是?”
“對一個女人來說,最羞辱,最殘暴的方式是什麼?”
侍衛(wèi)一驚,這道聲音只聽得他們心裡毛毛的,但是對於九公主和皇后娘娘之間的恩怨,私底也也偷偷的傳開了,九公主既然下得了滅皇后娘娘母家的毒手,皇后娘娘報復(fù)也是自然的。
“請娘娘示下。”侍衛(wèi)不敢妄下判斷,恭敬的等著璃月吩咐。
“將牢籠吊到城樓上,四面放上鏡子,把那個女人扒了綁在上面,每隔一個時辰,讓俘虜?shù)哪切┐笙氖勘煤玫膰焽熕麄児鞯奈兜馈!蹦堑缆曇舻谋浜驼f出的內(nèi)容連璃月自己都覺得陌生。
幾個侍衛(wèi)臉色刷白,看著璃月拂袖而去的身影,一陣心悸,迅速的朝跑出老遠(yuǎn)的那個女人追了過去。臨城城樓最高處,那可是敵軍都可以看到的範(fàn)圍!
九公主看著身後追來的人,頓時加快速度,心中一急,一頭裁在青石路面上。
幾個侍衛(wèi)頓時追至,將九公主按在地上,“就算是大夏朝公主又怎麼樣?!你既然連滅門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現(xiàn)在也要承受這些後果。”
不,不要!上官璃月,你好毒!我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九公主的心中無力的吶喊著,衣衫破碎的聲音響起,她掙扎著爬出來,又被幾個侍衛(wèi)按下,直到被脫得一絲不掛。
九公主驚恐懼的看著眼前幾人,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將是怎麼樣的人間煉獄!
“帶走!”
城樓高處,剛剛下過雨的空氣驟然下降了幾度,風(fēng)吹過,九公主的身子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她的身子被無情的扔入牢籠之中,四面都是清晰的銅鏡,當(dāng)看到鏡中那一身狼狽的倒影時,九公主的眼中除了震驚再無其它!
她的臉!她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整個張臉上,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如同放在火中燒過一般,面目全非!
不,那不是她,那不是她!九公主悲憤搖頭頭。
擡起頭,銅鏡中的人影還是那一幅鬼樣子,不停的搖起頭來,目光再也不敢直視那些鏡面。
“唔!”九公主只剩一陣嗚咽,心中涌起一抹強(qiáng)烈的仇恨,就連撕心裂肺叫喊的權(quán)力都被上官璃月那個女人剝奪。
如今,她只有一個信念支撐著,只要她能活著逃出去,勢必會將她所受的這些千倍萬倍的還給上官璃月!她要活著!要好好的活著!
牢籠,每隔一個時辰放下來一次,九公主看著那些面帶猥瑣的侍衛(wèi)朝她撲來,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一桶冷水無情的澆了過來,九公主緩緩睜開雙眼,天已經(jīng)黑了,月色朦朧,青煙繚繞,她感覺,身上無比的沉重,一擡頭,一個只剩一隻眼睛的男人正在她的身上“吭哧吭哧”的發(fā)泄著!
“嗚!”她無力的喊了一聲,下體已經(jīng)麻木,對於再在進(jìn)行的侵犯,沒有一絲感覺。
一旁侍衛(wèi)冷眼看著這一幕,他們是按照命令一個時辰命人侍候一次,可是那些被俘虜?shù)拇笙氖勘^狂熱,索性,也就任由他們?nèi)チ耍灰啦涣司统伞?
“你說,這個女人也真是賤到家了,要是我,早咬舌自盡了!”
“咬舌?她有舌頭嗎?不過,撞死也成,想死還不簡單。”
“聽說,這個大夏的九公主本身就是個蕩婦淫娃,還未與駙馬成婚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很多的面首,供其淫樂。”
“我還聽那些俘虜說,被咱們皇后娘娘抓住的那天晚上,還與幾男昏天惡戰(zhàn)呢!”
“這下,可讓她一次爽夠了!”
那些淫穢的聲音幾乎讓九公主咬碎牙齦,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擡起頭朝身上的男人咬去。
“痛,痛!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身上的人吃痛,終於抽離而去。
九公主滿嘴血跡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擡起頭,看著無垠的夜空,她感覺身子輕飄飄的。
她的思緒頓時變得一片混亂,她好像回到了奢華的鳳辰宮,那裡,她是受人寵愛的九公主,只要她說一個不字,沒有人敢忤逆她,男人,揮手則來,彷彿整個天下都在她的腳下!
勉強(qiáng)支撐著身子爬了起來,甩了甩腦中混亂的思緒,她是誰?是啊,她是誰?
幾個侍衛(wèi)看著那個如瘋了一般的九公主,只見她那呆滯的目光四周瞧著,伸出手,指指這裡,指指那裡,接著對著幾個侍衛(wèi)一陣嘶吼。
然而,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只是見她向這邊跑幾步,又向那邊跑幾步,嘴裡一直髮出單調(diào)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高亢。
“把她關(guān)起來!”幾個侍衛(wèi)立即將瘋瘋癲癲九公主關(guān)了起來,一邊通知了軍醫(yī),一邊去彙報璃月。
璃月來到九公主面前時,軍醫(yī)已經(jīng)在診治。看著九公主瘋癲的模樣,璃月只是冷漠的掃了一眼。
“娘娘,她的下體已經(jīng)受盡損傷,一直在出血,血流盡,她也就活不了了。”軍醫(yī)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退致一旁。
“雲(yún)一。”璃月輕喚一聲。
“小姐。”雲(yún)一上前一步,恭敬候命。
“宗政離笑不是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到達(dá)越城了嗎?”
“是。”雲(yún)一沉聲答道。
“你們幾人,把她送回去,讓宗政離笑與她唯一的妹妹好好的話別。”璃月說罷,緩步下了城樓。
雲(yún)一幾人將九公主裝盡麻袋之中,趁著夜色,迅速的朝越城的方向而去。
跳躍的燭光忽明忽暗的在璃月的臉上閃煉,緊緊握著的雙手,指尖泛著一股寒意,她第一次,這麼殘忍的對待一個人!但是,一想到岳氏的那一家子,那些無辜的孩子,還有宗政無憂倒在她懷裡的樣子!
她的心中就只剩下恨!是她在乎的人,她可以拼命守護(hù),傷了她在乎的,她也會讓她知道,什麼叫人間煉獄!
宗政離笑伸開雙手,侍女如若無骨的小手頓時幫他解下身上的鎧甲釦子。不分晝夜的狂奔而來,已是一身的疲憊,掃了一眼面前的侍女,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揮開這個侍女,用力的扯,鎧甲立即被他扯了下來。
一旁,是準(zhǔn)好的熱水,冒著氤氳之氣,幾個侍女衣著清涼的站在一旁侍候著。
突然,房頂上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不待宗政離笑有任何反應(yīng),一個重物從房頂上砸了下來,正好落在那一盆水中。
那個麻袋中的東西,蠕動了一下,痛苦的發(fā)出一聲嗚咽。
宗政離笑頓時將那個麻袋從水中撈了起來,一張的面目全非的臉露了出來。
“啊!”一旁的侍女嚇的失聲尖叫,紛紛逃到一旁。
“九兒!”宗政離笑看到這張臉,心也忍不住顫了一下,迅速的奄奄一息的九公主從麻袋裡扒了出來,浴桶裡的水,已染上了一層血色。
“九兒?你怎麼了?”宗政離笑萬萬沒想到,九公主會被上官璃月折磨成這個樣子!
“快,傳太醫(yī)!”
將九公主一絲不掛的身子的放到牀上,那一身狼狽讓他不管直視,接起被褥將那具身子蓋住,宗政離笑身形不穩(wěn)的扶著牀。
太醫(yī)迅速而至,看到牀上的人時,面露驚恐之色,在宗政離笑冷冽的目光下,顫抖著上前。
“說!公主的究竟怎麼樣?”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醫(yī)術(shù)不精,實在是無力迴天啊!”
“庸醫(yī),要你何用!”宗政離笑朝那個太醫(yī)一腳踹了過去。
牀上的九公主眼神渙散的朝宗政離笑望了過去,突然,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眉宇都舒展開來,宗政離笑頓時上前一步,握著九公主的微微擡起的手。
“九兒不怕,皇兄一定會想辦法救活你。”
“通知莫瑤,速來見我!”
破曉時分,一陣空靈的鈴聲傳來,白衣飄飄的莫瑤站在宗政離笑的面前,探向九公主的脈搏,一隻手掀開被褥,一看那處的紅腫與傷勢,頓時收回目光。
她的心裡,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懼意,那個上官璃月,竟然這麼狠辣!
“還有救嗎?”宗政離笑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他絕對不允許他唯一的親人這樣慘死在他的面前!
“失血過多,而且,那裡是傷在內(nèi)裡,止不住血,我也無能爲(wèi)力,已經(jīng)是彌留之跡,皇上節(jié)哀。”莫瑤搖搖頭。
“朕知道,你一直想做大夏皇后,你救活她,我立即冊封你爲(wèi)皇后!”
莫瑤冷冷一笑,不著痕跡的隱去,“我無能爲(wèi)力,只能讓她恢復(fù)清醒,她時間不多了,估計看不到今天的日出。”說罷莫瑤取出一隻通體暗青的蠱蟲,緩緩的種入九公主的體內(nèi)。
轉(zhuǎn)身離去時,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這個女人,臨死之前,還浪費她一隻蠱蟲。
宗政離笑看著牀上的九公主,只見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
“九兒,九兒。”
牀上的九公主終於有了反映,看清眼前的人時,淚洶涌的流了出來,緊緊的拉著宗政離笑的手,吃力的想表達(dá)著什麼,可是她只能發(fā)出那種沙啞的聲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別激動。”
久久之後,九公主才冷靜下來,她能清楚的感覺,生命正在一點點的流逝,下體不斷涌出的鮮血比之前更多,她的身下,已經(jīng)是一片溼潤。
她活不了多久了,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死去。
突然,腦中一片空白,九公主咬堅持,又清醒過來,在她有生之年,終於還是沒能讓上官璃月那個女人死在她的手裡!反而,反而……
淚順著九公主臉頰劃落,染了幾分淒涼。
“不怕,皇兄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活下去。”宗政離笑緊緊的握著九公主冰冷的手。
九公主抽出手,吃力的攤開宗政離笑的手掌,伸出一根手指著,在他的掌心一筆一劃的寫了幾個字。
上官璃月,報仇!
寫完這幾個字,那隻搭在宗政離笑手心裡的手頓時垂了下去!
“九兒!九兒!”宗政離笑沙啞著聲音呼喚著,懷裡的人,再也沒有一點氣息。
指尖劃過掌心時,那一筆一劃的感覺還在,宗政離笑緊緊的握著那隻手掌,將九公主冰冷的身子緩緩的放在牀上。
“你放心,我一定會爲(wèi)你報仇!”
宗政離笑雙目猩紅,縱然,他知道,九公主以他的名義帶著一隻暗屠殺了岳氏滿門,儘管他知道,這種行徑就連他自己都難以接受,可是他現(xiàn)在滿腦子裡都是那慘烈的一幕。
上官璃月,你爲(wèi)什麼不給她一個痛快?爲(wèi)什麼你要讓我看到這一幕!宗政離的手緊緊的握著牀褥,掌手頓時一片殷紅。
如今,看著九公主這般模樣死在他的面前,他的心裡,只剩下仇恨!
“來人!傳令下去,集結(jié)越城將士,連夜攻城!”
戰(zhàn)鬥的號角在午夜吹響,此時,璃月正站在窗前看著天空中陰鬱的夜色,月光只是出現(xiàn)了一下,又被烏雲(yún)遮蓋,滅了那一絲燭光,屋內(nèi)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小姐,宗政離笑手中握著震龍戟,長久下去,冷夜定然吃不消。”雲(yún)七有所忌憚,震龍戟連小姐手中的玲瓏棋都能破,威力自然不是一般凡物可比。
璃月又何嘗不知,沉聲問道,“戰(zhàn)況如何?”
“宗政離笑所帶的人馬被事先設(shè)好的埋伏斷成兩截,以宗政離笑親率的一千精兵突破重圍,兵臨城下。”
璃月快步向城樓而去,藉著漫天火光,只見一人手持震龍戟對著黑羽軍就是一頓狂殺,在那強(qiáng)烈的攻勢之下,黑羽軍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那樣的場面簡直就是他一個人的主場,每過之處,就是一場沒有勝負(fù)懸殊的屠殺!
宗政離笑感覺到一道目光的注視,手上的動作還是不受控制的一僵。
璃月縱身而躍,落在宗政離笑面前十幾步遠(yuǎn)的地方,風(fēng)狂肆的掀起她的衣角,連同那及腰的墨發(fā),凌亂的在空中揮舞。
她看得出,震龍戟在宗政離笑的手中,威力已經(jīng)減了許多。
宗政離笑眼中的陰寒未曾散去,傾身而起,朝璃月的方向而去。
璃月側(cè)身躲開,她身側(cè)的地面頓時出現(xiàn)一絲凹痕,穩(wěn)住身形,凝具心神,朝宗政離笑衝去,近身戰(zhàn),是她的強(qiáng)項。
速度,力度,還有一瞬間爆發(fā)力,配著著敏銳的五感,頓時佔了上風(fēng)。
宗政離笑退後幾步,以守爲(wèi)攻,終於,看準(zhǔn)一個空隙,手中的震龍戟朝璃月飛速砸去。然而,璃月所使的那招,也是必殺招,白玉蘭香扇凝聚著她所有的力量,朝宗政離笑毫不留情的揮了過去。
如果,不出意料,他一定會被這凌冽的一招,攔腰截斷!
接著,一錯身,她也沒有完全逃得開,震龍戟重重的落在她的肩膀上,璃月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單膝跪地。擡眸,一道身影急速而來,一道白綢從那人的手中脫手而出,撞得宗政離笑的身子退開了那道凌厲的攻勢。
然而,兩人還是受到波及,即使不死,宗政離笑也是重傷。
“想不到,短短時日不見,你的功力竟然有如此長進(jìn)。”
璃月勉強(qiáng)支撐著身子站起身來,朱脣微啓,“花纖陌。”這三個字,猶如從齒縫裡迸出一般。
“這次,你是不要要乖乖的跟我走?”
“癡心妄想!”璃月手中的扇子“唰”的一下打開。
花纖陌眸色一暗,他沒有想到,被震龍戟所傷,她還有還手之力!
被震龍戟所傷的那一剎那,她感覺體內(nèi)醞釀著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突然衝破禁錮一般遊走在全身上下。若不然,那麼重的一擊,肯定連她的骨頭都震碎了!
那股力道吸走了很大一部分的力量,朝肩膀望了過去,有一些皮外傷,骨頭也只是錯位而已,只見那個傷口正在逐漸癒合,白皙的皮膚之下,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光,頓時,那個嬌小的身子籠罩著一層神聖的光芒。
花纖陌看著眼前的情況,迅速退後,不只是她功夫大增,就連蠱王也在迅速的成長,已經(jīng)不再是那隻幼蟲!
一道寒光還是撲面而來,宗政離笑側(cè)身,身上留下兩道深至白骨的傷口。
璃月站穩(wěn)身形,雖然,她的傷口看似恢復(fù)了,那種疼痛卻沒有消失,但對面對這兩個人,她也不是沒有勝利的把握!
就在她準(zhǔn)備再次出招的時候,突然,夜空中出現(xiàn)一陣虎嘯之聲。
璃月心不受控制的一僵,宗政擎宇,他這個時候來幹嘛什麼?
三人站在不同方向,立於狂風(fēng)之中,不管處的將士,還在拼力的撕殺著,然而,這們?nèi)说氖澜纾孟裢蝗怀良畔聛怼?
花纖陌不敢輕妄動,宗政離笑受了傷,璃月眼中滿含殺意。
“皇上,虎嘯營往越城的方向去了!”只聽對面的將士喊了一聲。
宗政離笑一僵,探子來報,宗政擎宇不是被上官璃月關(guān)在璃國嗎?難道,他們結(jié)盟了?宗政擎宇是什麼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妥協(xié)?!
這個問題花纖陌不會考慮,宗政擎宇爲(wèi)了這個女人,都甘願臣服於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看著璃月臉上的詫異,估計也是宗政擎宇自作多情而已!
“走!”花纖陌朝一旁的宗政離笑喊了一聲。
宗政離笑遲疑了一下,身形未動,如果,今天他不殺了她,以後再見面,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手!
“來日方長!”花纖陌不待宗政離笑猶豫,手中的白綢朝宗政離笑一揮,身形極速一越,迅速的消失在璃月面前。
“小姐,要不要追!”
“慢著!”璃月冷聲喝道,“隨他們?nèi)ィ热贿@麼想殺我,還怕他們不再回來嗎!”
宗政離笑剛剛消失,敵軍頓時被黑羽軍團(tuán)團(tuán)包圍,潰不成軍。
璃月看著一片狼煙,轉(zhuǎn)身回了城內(nèi),花纖陌一直有一個君臨天下的野心,他的身後還有一支強(qiáng)大的力量,如今又何宗政離笑勾結(jié)在一起,一時不除,一日就讓她安心不得。
肩膀上的疼痛讓她的眉宇緊緊的皺在一起,雖然傷口是癒合了,而且錯位的關(guān)節(jié)也被她接了回去,可是那種疼痛卻是沒有消失的,她能感覺到,這麼重的傷能夠在一瞬間癒合,一定是體內(nèi)的蠱王起的作用。
既然她的傷可以好,那無憂的呢,是不是一定也能好?
璃月顫抖著拿出被她壓在牀頭的信件,至從她出了璃國境內(nèi)之後,一直有信傳來,如今,已經(jīng)有三封了。可是,她一直都有勇氣打開。
拆開最先送來的第一封信,生硬的字跡躍然於紙上,是小鳳凰的筆跡,璃月耐心的一字一句的看完,除想念她,關(guān)心她之外,再無其它。
迫切的打開第二封,依然是小鳳凰寄來的,她心裡的那一點點希望幾乎快被這個小丫頭磨滅殆盡了!翻到最後一頁,手不禁一抖。緊緊的握著那張信紙,眼中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母后,今天,我給陪著父皇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竟然聽到父皇喚著母后的名字。”
“無憂。”璃月將信站在心口中上,這樣的情況,是不是就代表著無憂不久之後就要醒來了?掩去心中的驚喜,迅速的打開另一封信。
信還未拆開,一股淡淡的藥味撲鼻而來,這一封信,一定是華一脈的送來的。
璃月仔細(xì)的看完,最終喜極而泣,收好信,放到懷裡,沒有希望的時候,她都不曾放棄,現(xiàn)在,有一絲希望了,她又怎麼可能會放棄!
“娘娘,越城淪陷,宗政擎宇帶著三萬虎嘯營,駐紮在越城。”冷夜帶著一絲硝煙的餘味跨進(jìn)房中。
“可有什麼異動?”璃月擡眸反問。
“暫時沒有,只是我們也摸不清楚,宗政擎宇此舉何意。”
“你身上有傷,先下去處理一下,不管什麼情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是。”冷夜抱拳,退了下去。
“慢著!”璃月突然喚了一聲,冷夜頓時轉(zhuǎn)了回來,恭敬的站在一旁候命。
“輕鴻怎麼樣?”至從上次的事情出了之後,冷夜就向宗政無憂求情,親自看看押著輕鴻,今天的一幕,突然讓她有一個念頭。
冷夜眸色一暗,眼中帶著一絲自責(zé),“一直關(guān)著,我已經(jīng)三個多月沒有去看過她。”
璃月拿起一旁的匕首劃開指腹取了幾滴鮮血。
“娘娘,你這是……”冷夜不解的看著璃月,血裝在琉璃瓶裡,紅色之中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光。
“我感覺,蠱王已經(jīng)與我融爲(wèi)一體,既是萬蠱之王,連我全內(nèi)的蠱都能解,那隻小小的應(yīng)聲蟲應(yīng)該不是問題。”
冷夜接過璃月手中的琉璃瓶,緊緊的收在懷中,突然朝璃月跪了下來。
“娘娘大恩,冷夜沒齒難忘!”
“去吧。”璃月?lián)]揮手,緩緩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如今,她的心早就飛回璃國去了,可是宗政擎宇的一來,讓她不敢掉以輕心。如今,無憂還在昏迷著,只,受了那麼重的傷,能保一命,已經(jīng)是上天垂憐,她再無所求。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明亮,小寐了一陣的璃月走到窗前伸了伸胳膊,疼痛的感覺並未減輕多少,但已經(jīng)不影響活動,恐怕招勢上還會有所影響。
這一夜,越城沒有任何動靜,璃月的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個宗政擎究竟唱的是哪出。
“小姐,宗政擎宇今早便率虎嘯營棄了越城朝帝都的方向而去了。”
璃月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彷彿聽錯了一般,“那此時越城豈不是……”
“已經(jīng)成爲(wèi)一座空城。”雲(yún)七堅定的迴應(yīng)道。
“小姐,咱們怎麼辦?”雲(yún)一請示道,如果,他們現(xiàn)在朝越城推進(jìn),不是等於白撿了一座城!
璃月思忖了一陣,從目前來看,宗政擎宇對她一點敵意都沒有,難道,他這樣做,是在爲(wèi)她開路嗎?甩開腦中這個無厘頭的想法,宗政擎宇估計還沒有閒到那份上!
“傳令下去,進(jìn)軍越城!”
大軍開拔,長驅(qū)直入。
“報!宗政擎宇率領(lǐng)虎嘯營攻陷郯城!”
然而,在攻陷了郯城之後,僅僅休整了一日,又留下一座空城,向前推去。
璃月站在郯城的城樓之上,看著前方一百餘里的地方,戰(zhàn)火紛飛,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難道,宗政擎宇,真的在給她開路?!
如果,下一個城池也被他攻破,大夏帝都就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
“娘娘!”身後傳來一陣欣喜的呼喚,璃月轉(zhuǎn)身,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jīng)飛速來到她的面前。
“輕鴻拜見娘娘。”
“起來。”璃月將輕鴻扶了起來,撩起她耳跡的長髮,已經(jīng)不見那如指甲蓋一般的東西。
“娘娘你看,服了你的血之後,這個東西就突然鬆了我的耳垂,成了這個樣子。”輕鴻的攤開掌心,只見一個褐色的東西好像一個果核一樣,表面雖然凹凸不平,卻極其堅硬。
“拿個東西密封著埋了吧。”璃月柔聲說道。
“娘娘,你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從今天起,輕鴻的這條命就是你的。”輕鴻眼中含著淚,想著她被這隻破蟲子控制的時候做的事情,心中一陣?yán)⒕危m然那都不是她想做的。
“怎麼跟冷夜一個德行,動不動就是什麼大恩大德的。”璃月嬌斥一聲。
一聽到冷夜的名字,輕鴻原本還有些蒼白的臉頰頓時染上一抹緋紅,就連動作,都有些僵硬起來,沒有看錯,那絕對是嬌羞的表現(xiàn)。
璃月失笑,“喜歡他?”
輕鴻點了點頭,更加嬌羞。
“你的情路比憐兒順多了,既然兩情相悅,待戰(zhàn)事結(jié)束,回到璃國就把婚事辦了。”
輕鴻的嘴巴微微張開,好像很吃驚的樣子,她吃驚的不是她的婚事,而是憐兒。
“娘娘,憐兒她,她喜歡誰?”
“華一脈!”璃月沒好氣的迴應(yīng)道。
輕鴻一拍大腿,一副不痛快的樣子,“華一脈那個傢伙!”好像不知道怎麼形容一樣,最後無語望天,“憐兒是夠苦的。”
璃月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朝下了樓梯。
“我說娘娘,要不然咱們這樣,灌醉華一脈,直接生米成熟飯,由不得他不認(rèn),那個傢伙,不給他點強(qiáng)的,他是絕對走不出那一步!”
璃月失笑,沒有回答,看來輕鴻也知道華一脈的心結(jié)。
輕鴻鍥而不捨的追上前來,“娘娘,要不然咱們這樣,下藥啊,開柴烈火,下到他同意娶憐兒爲(wèi)止!”
璃月凝眉,突然大悟,她怎麼早沒想到把用自己的血去解輕鴻的蠱蟲呢?!
“娘娘,要不,把華一脈綁了,讓憐兒直接來強(qiáng)的,先拜堂,後洞房!”輕鴻再出一計,突然感覺頭上一痛,吃了璃月一記爆慄。
“娘娘,我錯了,我在想一些靠譜的。”
“我覺得,這些主意,甚好,可以輪番上陣!”
輕鴻看著那個飄然的背影,緩緩搖了搖頭,她的火候還是差了點,先灌醉,然後下藥,再綁了華一脈。一切,妥了!
還是娘娘夠陰,三管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