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即將成親的消息傳到長安後竇太后震怒不已,立即派人到樑國阻止,但是洛雲根本沒有理睬,於是竇太后打算親自到樑國阻止,正當這個時候長樂宮傳出紅鸞懷孕的消息,而且還是洛雲的孩子,又加上蘇黎的證實,竇太后心中盤算了一下,最後決定將紅鸞嫁過去,不但能阻止洛雲大婚,而且讓自己的人過去也好爲她監視洛雲的一舉一動,打定注意後,竇太后便叫人去喚來了紅鸞。
紅鸞徐步走到長樂宮,落落大方的爲竇太后行了一禮。竇太后含笑的讓紅鸞起身,道:“蘇黎,你這個侄女生的好真實標誌。”
紅鸞低頭含笑道:“謝娘娘妙贊。”
竇太后看著紅鸞如此知禮心中也越發喜歡,遂道:“想必你已經知道哀家喚你前來所謂何事了吧。”
紅鸞立即匍匐在地道:“紅鸞全憑娘娘做主。”
竇太后滿意的笑了笑,道:“果真是個明白人,從今以後你便是陳侍從陳章之女,傳哀家懿旨,陳章之女賢良淑德,蕙質蘭心,特冊封爲樑國王后,即刻啓程不得有誤。”
“謝太皇太后……”紅鸞躬身退下。
回到宣雲苑後,紅鸞簡單收拾了一下她的衣物,隨後竇太后派來爲她梳妝的嬤嬤就到來了。
紅鸞靜靜注目著銅鏡中嫣然俏麗的女子,心中異常的高興,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她苦苦愛了洛雲十多年,終於熬到了盡頭,微微撫摸著平坦的小腹,想著洛雲知道後的喜悅。
蘇黎走進屋中,遣退了屋中的其他人,拿上梳妝盒上的檀木梳爲紅鸞梳著發,“一轉眼你都要出嫁了,姑姑仍還記得當初你娘將你託付給我時你那嬌小可愛的面容,如今卻要離姑姑遠去了。”
聽著蘇黎這樣的話,紅鸞也很感傷,眼睛有些發紅,“姑姑,紅鸞會回來看你的。”
蘇黎看著紅鸞嫣然的面頰,溫和的笑著,“不後悔嗎?”
“姑姑,嫁給殿下是我今生最大的願望。”
蘇黎仰頭止住了即將落下的眼淚,只囑咐道:“從今以後在樑國一切小心。”
蘇黎靜靜的走出了屋子,在跨出門外的那一刻強忍著的眼淚瞬間滑落下來,她本意是不願意幫助紅鸞的,但是後來紅鸞的懷孕又加上她死活不願意打掉孩子,蘇黎沒法只得答應她,這次正好樑國傳來洛雲要成親的消息又暗中幫助她說服了竇太后,她不知道這樣爲紅鸞到底好不好,只知道如果紅鸞不嫁過去,宮女未婚懷孕定會被亂杖打死。
堂邑侯府
“查出來了嗎,消息是誰這麼快傳到長安的?”
“回公主,是陛下,我們的人發現陛下最近頻繁在樑國行動,爲了一個人。”
館陶轉過身,示意綠衣繼續說,綠衣道:“陛下似乎看上了即將要嫁給樑王殿下的那個女人,因此才命人快馬加鞭的將消息傳到了長安太皇太后耳中。”
館陶詭異地笑了笑,“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叫他們嚴加打探,一有消息立即彙報。”
……
五日後,從長安來的鳳攆抵達樑國城下,洛雲措手不及,正打算派人關閉城門就聽說芙兒傷心的跑出了王宮。洛雲丟下朝政出來追芙兒,在宮門口時終於將芙兒追住,“芙兒你聽我說我是不會娶她的,你要相信我。”
“騙子,你這個大騙子,她都懷孕了,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芙兒推倒洛雲,傷心的跑了出去。洛雲本能的想要去追,卻被公孫弘喚道:“殿下,鳳攆已經入城了,馬上就要抵達王宮,現在該怎麼辦?”
洛雲看著芙兒離去的背影,想著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芙兒現在出去無非就是到丞相府找白尋逸,等他處理好眼下的事情後再去跟芙兒解釋也不遲,於是轉身去了城門。
城門之下,送親儀式威武龐大,路邊百姓唏噓不已。
“不是說殿下是在三日後才大婚嗎?怎麼現在又來了一個陳氏王后?”
“誰知道呢,皇家的事誰說得清。”
洛雲清冷的看著城樓下的鳳攆,脣邊勾起一抹譏諷,城下竇太后任命來送親的將軍道:“臣奉太皇太后之命送陳氏小姐與樑王殿下成親,請殿下即刻下樓迎接。”
洛雲邪魅一笑,“如果我不了?”
看著洛雲狂妄的樣,送親將軍氣憤不已,但是看著對方是王爺也不好發作,忍氣道:“這可是太皇太后賜的婚,皇上下的旨,殿下是想要抗旨不尊嗎?”
“你說對了,我今天就是要抗旨不尊。”
“你……”
賈誼聽聞膽戰不已,勸解道:“殿下,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讓臣下去勸說吧。”洛雲沒說話,算是默許。
送親將軍被氣得無處可發,正待發怒,賈誼走出了城門和解道:“將軍可否給殿下一些時間,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殿下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如果將軍認爲可以,我就命人先帶將軍一行人到驛館歇息。”
送親將軍思考了一會兒,想著來時竇太后叮囑一定要讓洛雲娶親,現下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遂只好先去驛館再稍作打算。
送親隊伍走後,洛雲仍站在城樓上惆悵,明明三日後他與芙兒就要成親了,中途卻發生了這件事,也不知道芙兒能否理解。正欲走下城樓,就聽遠處傳來震怒不已的聲音,“劉洛雲……”
尋逸飛身到城樓,一落地就抓住洛雲的衣領,“你是怎麼答應我的,說什麼認準了芙兒就永遠不會改變,現在你是幾個意思?”
洛雲不急不慍的扳開尋逸的手,“這個大哥不用擔心,我說過不會負芙兒就絕對不會,大哥只管幫我照顧好芙兒就行,等我將事情都處理好了自會跟芙兒解釋。”
“什麼照顧好芙兒,芙兒不是在王宮嗎?”
洛雲驚覺,突然間意識到不對,憤怒喚道:“趙源……”
趙源連滾帶爬的走上城樓,還沒走近就呼道:“殿下……殿下……不好了,姑娘……姑娘被太皇太后的人抓走了。”
“你說什麼……”
“我們的人在朱雀門看見太皇太后的人將姑娘劫走了。”
“你們是怎麼保護芙兒的?”洛雲氣憤的一腳踢開了趙源,趙源捂著肚子,委屈道:“殿下不是我們無能,實在是對方人手太多。”
洛雲憤怒不已,不再理睬趙源,跑下城樓,隨手牽過一匹馬就向著長安城趕去。尋逸也打算跟去,但是卻被煙雨攔住,“大師兄,你孤身一人無權無勢的怎麼進得了長安皇宮,相信劉洛雲,他會將芙兒妹妹救回的。”
尋逸想著確實也是,遂就沒再跟去。
當天夜晚,洛雲就趕到了長安,一路上他快馬加鞭,馬都不知道累死了幾匹,總算在宮門關閉前到達了長安。
“什麼人,竟敢擅闖皇宮。”守衛侍衛呵斥道。
洛雲拿出了隨行令牌,衆人一見立即跪在了地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樑王殿下駕臨,請殿下責罰。”
洛雲沒有理睬他們,暗運內力跑到了長樂宮。此時的竇太后已經就寢,在睡夢中就聽到外面的打鬥聲,正欲喚蘇黎,就看見蘇黎急匆匆的跑進殿中,“娘娘……娘娘不好了,殿下……殿下連夜趕來了。”
竇太后聽聞,了明的笑了笑,只吩咐蘇黎爲她更衣,隨後便向殿外走去,“都給我住手。”
竇太后清冷的看了洛雲一眼,隨後便走進了殿中,洛雲也緊跟其後,蘇黎讓殿外的人都退了下去,隨後便靜靜的守在門外。
“把芙兒交出來。”
竇太后笑顏的看著洛雲,嘆道:“洛雲可是從來沒用過這種口氣對皇祖母說話哦。”
洛雲壓抑了一下他的怒氣,才道:“皇祖母,請你把芙兒還給我。”
竇太后大笑,“還給你也不是不可以,立即娶紅鸞,我保證將她完好無損的交到你手上。”
“不可能。”洛雲極力壓住他的怒氣,如果眼前的不是他的長輩,他早就已經大打出手了。
“那我就沒辦法了,說不定明天她的臉上就多了一條傷疤,或者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也是可能的。”
“皇祖母要是敢動芙兒一根汗毛,我定要讓長樂宮血流成河。”
“放肆,你這是對祖母說的話嗎?”
“那皇祖母又對孫兒做了什麼?”
兩人靜靜對抗著,誰都不願意退一步,氣氛變得異常凝固,彷彿置身於千年寒冰,讓人膽戰心驚。
最後竇太后還是垮下了肩頭,“你要娶她做王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現在必須接納紅鸞,而且你必須得冊封紅鸞爲美人。”
“不可能,我絕不會娶她。”
“她懷了你的孩子。”
“那不是我的孩子。”
竇太后看著洛雲決然的否認,失笑道:“洛雲啊,這男子漢大丈夫做事要敢作敢當,長樂宮的人都看見你從鸞丫頭房裡出來,你還想否認。”
“我不想跟皇祖母解釋。”
竇太后眼神變得晦暗,溫和的笑容不復存在,“你真的不娶,你可別忘了,即便你娶那丫頭爲王后,只要我沒承認,那她就永遠入不了皇譜,她永遠都只是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
洛雲在心中計較了一下,如果娶了紅鸞,那芙兒肯定會誤會的越深,不娶,芙兒又可能遭遇不測,心中糾結萬分,最後還是隻有妥協,“芙兒在哪?”
竇太后滿意的笑了笑,“地室。”
聽到這個地方,洛雲心驚不已,小時候他無意中看見過犯錯的宮女從地室中出來是什麼樣子,他不敢想象芙兒此時在地室中是多麼無助,奮力跑到地室,室內是漆黑的一片,伸手看不見五指,洛雲擔憂不已。“芙兒……芙兒……”
聽聞洛雲的聲音,芙兒漸漸止住了哭聲,“洛雲哥哥,洛雲哥哥,你在哪,芙兒好害怕,這裡有好多老鼠好多水蛇,芙兒害怕。”
聽聞芙兒的哭聲,洛雲心中更加擔憂,循著聲音疾步跑到芙兒跟前將芙兒抱住,“芙兒別怕,洛雲哥哥這就來帶你出去。”
“洛雲哥哥,芙兒再也不要離開你了。”芙兒傷心的哭著,淚水溼盡了洛雲的衣衫卻讓洛雲痛徹心扉。
洛雲將芙兒抱到了他在長安時住的寢宮,將芙兒污漬的衣衫退下換上了乾淨的衣裙,並喚人打來一盆水輕輕擦拭芙兒臉上的淚漬,看著芙兒渙散的眼神心痛不已。
“芙兒,都是洛雲哥哥不好,洛雲哥哥不該讓芙兒傷心。”
芙兒沒有反應,眼神仍是很空洞,洛雲繼續說著,“芙兒,那孩子不是我的,上次來長安我確實被人下了藥,但是後來我跑走了,我在水池裡呆了一晚上纔將藥效壓住,第二天清晨,我一起來就被別人打暈,當我醒來時就發現我躺在蘇紅鸞的牀上,因此纔會傳出這些流言蜚語,但是芙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芙兒漸漸有了反應,迷茫的望著洛雲,“洛雲哥哥,我該相信你嗎?”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洛雲看著芙兒滴落的眼淚,心中疼痛不已,輕輕拭去芙兒眼角的淚珠,輕聲呵護,“芙兒,你一定要相信我,洛雲哥哥永遠不會負你。”
“可是…可是她都要成爲你的妻子了?”芙兒說著越哭越兇,她好傷心,本以爲她會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嫁娘,卻不想在大婚前三天就鬧出洛雲要娶別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還懷了洛雲的孩子。
“不,芙兒,你永遠是我的王后,我的妻子,我們一起回去,還有兩天我們就要成親了。”
“可是她呢?她都已經在雎陽了。”
洛雲輕輕揉著芙兒的鬢角,寵溺道:“我已經跟皇祖母商量好了,你還是我的王后,對於她,我只會把她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我們不用管她。”
“可是這樣對她是不是不公平。”
“她是罪有應得。”說及紅鸞時,洛雲雙眼狠厲無比,觸及這樣的眼神,芙兒瑟瑟顫抖一下,洛雲反應過來,將芙兒抱住,“芙兒,你不要怕,洛雲哥哥不希望芙兒怕我。”
芙兒靜靜的待在洛雲的懷裡,到現在她還是不能忘記地室裡的恐懼,當時的她腦子裡想的全是洛雲的身影,她終於明白她不能沒有洛雲,即使洛雲讓她傷心,她還是捨不得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