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左昌發(fā)動的攻擊,貝拉米盡收眼底。
沒辦法,他太果斷了。
嬰面蟲的寄生手段雖然驚奇險惡,但頂多也就是讓人驚慌一時。真正可怕的,是嬰面蟲寄生之後,竟然還能控制目標的身體。
比其耳們出身同族,情誼深厚。
現(xiàn)在對他們揮刀相向的,可能是兄弟、師徒、戀人或者血親,如此情形之下,他們心理上受到的折磨與拷問可想而知!
暫時,還沒有人像左昌一樣,如此果斷的發(fā)起攻擊。
但是……
“他是對的。”
貝拉米強忍心中悲愴,緊咬脣瓣。
下個瞬間,聖潔而璀璨的光芒突然迸發(fā)!左昌一劍刺穿杜魯·比其耳的身體,非但沒有鮮血噴涌,反而有大片大片的聖光,如陽光揮灑!
在那陣光輝之中,吸食比其耳血肉,長到人頭大小的嬰面蟲發(fā)出淒厲的慘叫,彷彿受到了極其劇烈的傷害!
它被炙烤、被淨化,最後竟又重新變回手指大小的黑蟲,啪嗒一聲落在水面上,失去了生機。
左昌面不改色的拔出長劍,其後撤步再踏,又是一劍當頭劈落,斬在杜魯·比其耳的腦門上。
其後,他發(fā)了狂般,環(huán)繞著杜魯轉(zhuǎn)圈圈。
一邊轉(zhuǎn)著,一邊揮舞手中長劍收回砍出,反覆輾斬,一副要把杜魯斬成雜碎的模樣。
“……”
此情此景,儼然超出貝拉米的預(yù)期。
更讓她始料未及的是,杜魯·比其耳非但沒有受傷,反而以極快的速度康復(fù)。
他被嬰面蟲擠出眼眶的眼球神乎其神的復(fù)原,龜裂的皮膚光潔如初,甚至慢慢恢復(fù)意識——他發(fā)現(xiàn)左昌正拼命的砍他,嚇得一哆嗦,本能的反擊,朝左昌劈了兩下。
左昌不跟他計較。
在貝拉米錯愕的視線中,他找到另一個被寄生的比其耳,飛身而去!
左昌現(xiàn)在使用的,自然是天神賦予他的,別樹一幟的“轉(zhuǎn)換技”——陰劍陽劍。
修爲提升到十五境後,陰劍陽劍比之以前有了長足的提升。
其中最爲關(guān)鍵的一項,就是左昌可以自由的控制轉(zhuǎn)換的時機,不再受到制約。
在陽劍形態(tài)下,他造成的傷害全部轉(zhuǎn)換爲治療,雖然無法“肉白骨”,但只要斬得夠多夠快,填補一些人體零件還是綽綽有餘。
舍此之外,開啓陽劍時,左昌的淨化能力達到頂峰。
“嬰面蟲”是邪祟之物,最受不了的是就是聖潔之力,因此受到陽劍斬擊時,它非但不能回覆生命,而且將承受致命傷害。
眼見著左昌拖曳著一道璀璨尾跡,再一次挽救一個比其耳,有人坐不住了。
貝拉米欣喜若狂,當即大聲喊道:“保護貝多芬!”
幾乎是同一時刻。
身處在大潮水中央,觀察全局的海坊主發(fā)出了相反的指引:“殺死那個穿黑袍的人!”
以左昌爲中心,戰(zhàn)況逐漸焦灼!
滾滾水流中,越來越多的海鮮人立而起,朝著左昌發(fā)起絕命攻勢。
比其耳們素質(zhì)卓絕,面對滾滾而來,數(shù)目是他們十倍百倍的海鮮,也是凜然不懼。
左昌見狀,不再吝嗇法力。
他高高舉起手中長劍,召喚一道沖天而起的光輝,籠罩身週五十餘米。
比其耳們精神一振,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內(nèi)心變得平靜,而法力愈發(fā)洶涌。有一人手臂發(fā)癢,他飛快的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剛剛纔受的傷,此刻竟然快速癒合,那個貝多芬掌握一個大範圍的治癒術(shù)!
灼灼光輝之下,被嬰面蟲寄生的比其耳瞬間脫離控制,快速恢復(fù)健康。
海坊主掀開的底牌沒有取得預(yù)想中的效果,它被左昌剋制了!
“哈!”
貝拉米暢笑一聲,長長出了口氣。
再看向左昌的視線中,已經(jīng)沒有原先的高傲:“貝多芬,你騙我!”
左昌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我哪裡騙你?”
貝拉米笑道:“還說沒有?你說伱擅長正面突破,可你竟然掌握如此強力的治療術(shù)!謊報自己的能力是非常危險、非常不專業(yè)的行爲,如果我真的派你打先鋒,你要怎麼辦?”
左昌神神秘秘的一笑:“這並不衝突。”
“什麼?”
“我是說,擁有強而有力的破陣能力,與掌握治療術(shù)並不衝突。我不介意向你展示我強悍的正面作戰(zhàn)能力,但我判斷,現(xiàn)在更需要我提供輔助——你認爲呢?”
“哈!”
貝拉米又笑了一聲。
她直直的看著左昌,紅髮飛揚:“你很不錯,我很喜歡你。” шωш_t t k a n_c o
聖女站在不遠處,安靜的看著貝拉米。
……
……
“這不太妙吧!”
“我就說,什麼比其耳,聽都沒聽說過的姓氏,能有多少能耐?看看這場面!也不說海坊主沒有動手,光是那上百隻龍蝦螃蟹——累也累他們!”
有的人,只是在看熱鬧。
這不是他們見不得人好,純粹只是水平不夠,凡骨濁胎看不出好壞。
有的人,足夠?qū)I(yè)。
城市公園邊上一棟大樓中,一夥身穿正裝的男男女女站在窗邊,沉默的觀看戰(zhàn)局。
自始自終,沒有任何人說話。
寂靜中,一個青年男子輕笑一聲:“局面穩(wěn)住了。海坊主是認真的,它那一手寄生的確兇險;不過比其耳的準備更加充分,他們似乎早已料到海坊主的手段,更在極短時間內(nèi)找到了破解之法,成功穩(wěn)住了局面。”
一位穿著黑裙的女子一手端著茶碟,一手舉著茶杯:“不一定吧?我看得出來,比其耳那個帶頭大姐也很意外。而且,那個黑袍人明顯不是比其耳一族的,他的著裝和其餘人有很大不同。”
“不,這一定是安排好的。或許不是那個領(lǐng)頭的女子安排的,可能是比其耳的高層安排的,我不認爲黑袍人的出現(xiàn)是偶然。”
青年非常自信。
黑裙女轉(zhuǎn)頭看他:“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如果真是比其耳的高層安排的,爲什麼要隱瞞?我麻煩你整理一下你的邏輯,每次跟你說話,我都感覺你是一個低智商的槓精。”
“呵呵!”
一箇中年人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打斷了年輕人的爭執(zhí)。
他站起身來,摘下了頭上的禮帽:“比其耳已經(jīng)證明了他們的實力,我們?nèi)蛶蛨鲎影桑≡俨粍邮郑允憾稼s不上熱乎的。倒映之海將開啓一個全新的時代,我們吉羅德一族必須站上舞臺!”
在場其餘人或者露出堅毅目光,或者露出好戰(zhàn)眼神。
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房內(nèi)十三人魚貫而出,朝著戰(zhàn)場飛掠而去。
與此同時,東南西北各處都有身影涌現(xiàn),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在判斷比其耳佔據(jù)優(yōu)勢之後,選擇現(xiàn)身、分羹的野心家們。
貝拉米看著飛掠而來的人類們,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她看著左昌,說道:“貝多芬,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的英勇表現(xiàn),我想比其耳一族不能在今天得到人們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