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停雨歇。
兩人依然緊緊的粘合在一起久久的不願意分開。
寧採臣是第一次享受到這般甜美的魚水之歡,自然想把這之前從來沒有品嚐過的歡愉延長一段時間,而柳雅蝶乾脆就是沒有力氣了。
呼吸起伏。柳雅蝶微微的喘息著,蒼白的面色也在劇烈運(yùn)動後顯得有些微紅,她靜靜的看著伏在她身上的寧採臣,面帶微笑,眼眉間春波流轉(zhuǎn),卻怎麼也掩飾不住深藏在眼底的那一絲落寞。
是啊!才初次品嚐到愛戀的滋味,就又要忍受生命的訣別,又有哪一個人受的了。
她的眼角沁出一滴晶瑩的淚水,環(huán)抱住寧採臣的脖子,把他往下輕輕的拉進(jìn)了一些,吐氣如蘭:“寧採臣,我要再來一次。”
換做平時,寧採臣指不定多麼高興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呢!但現(xiàn)在,他卻渾身一激靈,清醒過來:“不行!絕對不行。”
柳雅蝶幽怨的看著他,不放手:“爲(wèi)什麼不行?”她昂起脖子,在寧採臣的嘴脣上輕輕的啄了一下,輕聲道:“求求你,讓我在快樂中走完生命的最後一段好嗎?我們一直做,一直不分開,直到你沒力氣了,或者我死去了,好不好?”她依偎在寧採臣的身下,“想一想,這是一件多浪漫的事情啊!”這不是貪得無厭,這是對生命的眷戀,這是對美好的嚮往。
“不浪漫,一點(diǎn)都不浪漫!”寧採臣哽咽了一下,用力的掙脫了柳雅蝶的束縛,吼道,“你這個蠢女人,爲(wèi)什麼總想著死?有我在,你又怎麼會死?你要做是不是?好,我陪你做,做一輩子,一天做十次,但一切都要到你好了之後!”
他長身站了起來,衣服也不穿,就那麼赤條條的跑到了柳雅蝶對面的山石上,他站在那裡,深情的看著那邊躺著的美麗女人,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而認(rèn)真的道:“柳雅蝶,你是我的女人,我要把你救出去,我要讓你活!你記住,有我寧採臣活在世上一天,你就不會死的!我對天發(fā)誓。”說著話,他揚(yáng)起了頭,用盡了平生的力氣,歇斯底里的叫喊,“賊老天,我讓你在上面看著,我寧採臣在此發(fā)下誓言,就要和你作對到底了,你不是想讓我的女人死嗎?我偏要救給你看,看看到底誰會笑到最後!”
在寧採臣從她身體抽離的那一瞬間,柳雅蝶馬上感到空落落的,從心到外都一陣的空虛,好似最心愛的事物驟然被剝離了一般,但緊接著,寧採臣的一番豪言壯語又把她空虛的內(nèi)心給裝填的滿滿的,用的填充物全是感動和幸福,滿滿的彷彿都要溢出來。這一刻,她淚流滿面,這輩子就算只能走到這裡,她也值了。
寧採臣咚的從石頭上跳下來,把柳雅蝶那滿是血污的褲子胡亂的裹在腰間,然後給柳雅蝶穿自己的衣褲,冷靜的道:“走,讓我?guī)愠鋈ァ!?
“我是你的女人?”柳雅蝶靜靜的看著寧採臣給自己穿衣服,大睜著眼睛俏皮的問。
“嗯!現(xiàn)在是,將來是,就算死了也是。”寧採臣重重的點(diǎn)頭,很認(rèn)真的把她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才彎下腰重新把她抱了起來,“你要牢牢的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性命就不光是你一個人的了,也有我的一份,所以,你不要動不動就說死啊死的!”
“嗯!我知道了。”柳雅蝶微微點(diǎn)頭,低頭依偎在寧採臣的懷裡,“你說怎麼就怎麼!我都聽你的。”
“好,我們出發(fā)!”寧採臣剛剛完成了從男孩到男人的蛻變,激情四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戰(zhàn)鬥力,連肚子裡的飢餓都忘記了。他調(diào)整了下姿勢,重新把柳雅蝶背在身後,才抓起裝有《天機(jī)本錄》的皮包,重又踏上了征程。
沿途不時的折斷樹枝做記號,寧採臣揹著柳雅蝶不知疲倦的找尋著出路,還不住的給柳雅蝶打氣:“小蝶,你不要灰心,我記得昨晚最多跑了兩裡地,大不了我們把四面八方都試驗(yàn)一遍,總能回到原來位的。”
“嗯!”柳雅蝶伏在他背上,有氣無力的迴應(yīng),“寧採臣,我累了,先睡一會兒好不好?”
“不能睡,跟我說話。”寧採臣用力的搖晃著她,他感覺柳雅蝶的體溫在不斷的升高,這可不是個好徵兆,“我一個人在山林裡走就夠寂寞了,你要還不跟我說話,我豈不是孤獨(dú)死了。”
“那好吧!我們說什麼?”柳雅蝶虛弱的道。
“說些你以前的事情吧!我都還不知道呢?”寧採臣道。
“以前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上學(xué),上學(xué),又上學(xué),考警校,從警校出來被老爸安排了工作。”柳雅蝶道,“每個人不都是這樣的嗎?”她嘆息了一聲,“如果非要找出什麼不同來?那我的出身可能比別人好一些吧!我有個當(dāng)副市長的老爸,……”
“當(dāng)副市長的老爸?”寧採臣微微一愣,愕然苦笑,好嗎!敢情這女警察也不是個一般人!葉小倩有個億萬富翁的老爹,柳雅蝶又是個權(quán)二代!看來,也只有李凌是個普通人了!
“可那又有什麼用?他又不關(guān)心我?平日裡只知道關(guān)心他的政治生命,還不許我?guī)诌@個,幹哪個,上學(xué)的時候不許我談戀愛,不許我利用他的身份以權(quán)謀私……”柳雅蝶喃喃的,似是陷入到了死循環(huán)之中,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但話題卻始終離不開對她老爸的抱怨。
讓寧採臣聽的皺眉不已,從這些話語中,他能感覺到這個貌似堅強(qiáng)的女警花似乎過的並不幸福,似乎還不如他呢!雖然他有個蹲監(jiān)獄的老爹,連母親都沒有,那那老爹從下就特別關(guān)心他啊!
感覺到有熱乎乎的淚水滴落到背上,而柳雅蝶也哽咽起來,寧採臣連忙晃了晃肩膀:“好了,小蝶,我都知道了,說些別的吧!比如你和葉小倩是怎麼認(rèn)識的?”
“小倩?”柳雅蝶的神智好像都有些模糊,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說她幹什麼?要讓她知道,我搶了她的老公,她非把我吃了不可……這麼說來,我還是死了的好……寧採臣,你知道嗎?小倩也喜歡你……我死了之後你要好好……對待小倩,不許欺負(fù)她……不許和李凌眉來眼去……”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寧採臣苦笑,他加快了腳步,“不要胡說了,等把你救好了,咱們就結(jié)婚,既然你成了我的女人,我肯定會對你負(fù)責(zé)的……”
“不可能的……”柳雅蝶的聲音越來越細(xì),“我老爸也不會同意的……他不會允許我嫁給一個普通人的……寧採臣,不如我做你的情人好不好?……我也開始說傻話了……我都要死了,哪還能做什麼情人……”
“你不會死的。我都說幾遍了!”寧採臣低吼道,“你爸不同意,我去跟他說,若還不行,我們就私奔,我總能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他益發(fā)的焦急,柳雅蝶意識分明已經(jīng)迷糊,連說話也開始顛三倒四了。但是,他卻還是沒找到來時的路……
連葉小倩和李凌也沒找到。
葉小倩?李凌?白卓?李凌爸媽?神秘人!寧採臣心亂如麻,該不會自己也如《天機(jī)本錄》上所說,陷入了那該死的迷陣了吧?
想到這裡,他突然一愣,連忙站住,騰出一隻手,艱難的把《天機(jī)本錄》掏了出來,他光顧著和柳雅蝶說話了,竟忘了從《天機(jī)本錄》查看其他人的命運(yùn),說不定,真的能從別人的命運(yùn)中,推斷出她們的行蹤呢!
穩(wěn)固好不停說胡話的柳雅蝶,寧採臣在依靠著一顆大樹,翻開了《天機(jī)本錄》,可隨手翻開的一頁,卻讓他猛然愣住了。
那曾經(jīng)是空白頁的第三頁,現(xiàn)在卻多了一行字“條件達(dá)到,《天機(jī)本錄》第二階段開啓,可查看天下其餘萬物的命運(yùn),並可對其進(jìn)行更改(人類除外),達(dá)成條件,更改需要天書持有人的大量鮮血,慎之,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