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茹的病是積勞成疾所致,她每天早出晚歸。在寒冷冬季的深夜還要到高爾夫球場撿球,這麼冷的天,她穿的又比較單薄,所以纔會感冒發燒。
所有的人都知道雪茹之所以這麼不要命一樣的賺錢是爲了什麼。她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家裡只剩下雪茹的母親和年邁的奶奶,爲了撐起她的家,在沒有找到一份擁有漂亮薪水的工作之前,她只能靠這種方式來賺取一家子的生活費用,她每個月都會把自己的工資寄去一大部分給家裡,自己只留下一小部分作爲生活費。
至於這裡的房租,安琪和雅楠本身就無心向她索要,誰還沒有困難的時候,誰還沒有潦倒的時候,況且,雅楠根本就不在乎這一星半點兒房租。
安琪和雅楠商量好了,等雪茹感冒好了之後,就不讓她再繼續每天兼職三份工作了,最起碼可以不用去高爾夫球場撿球了吧?她們決定在雪茹生病期間,儘可能的幫她物色一份報酬好的工作。
由於安琪工資暴跌,現在她只能跟以前剛剛上班的時候一樣,跟隨大部分的人潮去擠公交車。自從進入這個公司以後,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打車報銷的公司制度,一度使她成爲超出了兩百米以外就不想下車走路的人。
情況到了最糟糕的時候,她只能戒掉這個壞毛病,開始了擠公車的生涯。公交車裡依然是熟悉的味道,不同人身上的味道,不同人鞋子的味道,各種早餐的味道,還有公交車廂鐵皮的味道。安琪一路上都把手放在鼻子的旁邊,只有她手腕上香奈兒香水的香味才能夠制止她把早餐嘔吐出來。
一路顛簸來到了公司,安琪終於可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她開始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那就是,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擠公車。
安琪剛到公司,包包還沒來的及放下,夢婷就交代了她好多繁重的工作,而且用命令一樣的口吻交代她三天之內必須完成。這麼變態的上次她還是第一次遇見。替別人打工向來都是如此,安琪發誓,以後她一定要自己開公司,自己做老闆。
“又是一週生不如死的日子啊。”安琪傷春悲秋的喃喃自語道。
“又怎麼了?誰又欺負你了?”趙萱兒走到安琪的座位旁邊。
安琪驚訝的回過頭,看到趙萱兒,“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安琪清冽的目光中帶有一絲怨艾。
趙萱兒笑而不語,拉著安琪的手神神秘秘的上了天臺。
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彷彿一場大雪的洗禮之後,天空變得格外乾淨透徹,把空氣中所有的塵埃都洗去了。
“你到底怎麼了?帶我到這裡幹什麼?”安琪疑惑和不耐的問。
風吹亂了趙萱兒的頭髮,她前面的劉海耷拉了下來,遮住了她明亮的雙眼,她把多餘的劉海塞到而後,“安琪,告訴你一個秘密。”她湊到安琪的身邊神神秘秘的。
安琪一無所知的看著趙萱兒,“什麼事?”趙萱兒是人事部的,對於公司裡的一些變動,她們部門肯定是首先就知道的。上次公司裡的人事變動安琪就是從趙萱兒口中得知的,難道這次公司又有什麼新的政策了嗎?安琪翹首以盼。
趙萱兒似乎很開心的樣子,看來一定是有什麼好的事情,“你知道嗎?昨天剛得到的新消息,公司最近要進行整頓,挑選出來一些成績優秀的,爲公司做出巨大貢獻的員工進行競選,你可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啊。”趙萱兒似乎對安琪抱有肯定和期望的樣子。
安琪想了想,說道,“競選?開什麼玩笑?誰都知道夢婷的背景不簡單,我會贏得了她?別癡人說夢了。”安琪明顯泄了一口氣,冷聲笑道。
趙萱兒似乎早就料到安琪會是這個表情,“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你得保證你千萬不要說出去才行。”趙萱兒似乎對安琪有防備之心。
安琪最不願意看到別人對她不信任的表情,“不說算了。”說著,轉身就要走。
趙萱兒眼明手快,一把將安琪拉住,“你聽我說嘛?”她眼睛向四周掃視了一下,見四處沒人,放心的說,“夢婷根本就不是一個什麼有背景的人,她只不過是被別人保養的小三而已,她的家庭背景極其普通,跟我們沒有什麼區別。”趙萱兒揶揄的說道,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她明顯對夢婷的這種行爲感到很反感。
安琪踏入公司這麼長時間以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對於這種事情,她早就司空見慣了,並不感到是什麼稀奇的事,更重要的是,她居然一點兒都不爲夢婷的行爲而感到羞恥。
可能是因爲在如今這個物慾縱流的社會裡,類似於這種事件簡直就是數不勝數,女人被包養,男人被包養,女人去做雞,男人去做鴨子,有些女人之間搞les,男人之間搞g
ay,這些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做的人多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可恥的了,畢竟各求所需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個世界已經不能阻止他們瘋狂的爲所欲爲了。
安琪不屑的說道,“那又怎麼樣?她依然還是有背景的啊?”安琪似乎覺得趙萱兒玩笑開大了。
趙萱兒不解的看著安琪,她好像從來都不曾認識過她一樣,當她聽到夢婷被包養的時候,反應居然這麼的漠然,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安琪,你怎麼?怎麼?”趙萱兒愕然以對。
安琪覺得趙萱兒太幼稚了,心裡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不知道她是真的幼稚單純,還是故意裝純潔,“什麼怎麼了?這種現象在這個社會裡不是經常發生嗎?有什麼好奇怪的,不要告訴我你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過小三,你應該沒有這麼幼稚吧?”安琪心裡卻在想,“這個世界如此骯髒,裝純給誰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是覺得你的表現太不尋常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鄙視夢婷,甚至是看不起她的這種行爲,而你的反應卻跟大家不一樣,我真的琢磨不透你,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難道你就不恨她嗎?她這麼對你,你應該對她深惡痛絕纔是啊?爲什麼反應這麼平淡呢?難不成你早就知道了?”趙萱兒驚訝瞪著雙眼看著安琪。
安琪搖搖頭,“不知道啊。”同時她聳動著肩膀。“我可不想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這不是我安琪辦的事,雖然她處處刁難我,但是卻不能用這種手段對付她,如果是這樣,我跟她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同樣一種人——小人嗎?”安琪低著頭腳下踩著一個石子踢來踢去。
趙萱兒此刻真是太佩服安琪博大的胸襟了,她簡直是太崇拜安琪了,“對,你和她不是同一類人。”頓了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對了,聽說夢婷在外面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包養她的那個人已經跟她斷絕了這種關係,聽說是公司高層的一個管理員,既然沒有了那層關係,夢婷今後在公司裡就沒有了靠山,要想取代她,指日可待。”
聽了趙萱兒的這番話,安琪才明白了爲什麼今天一大早夢婷會交代給她這麼繁重的工作,感情是想在最後的關頭,利用職務之便徹底的報復一下安琪,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安琪不免有些爲她感到傷感,何必相煎何太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