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飯館裡走出來，天空早已被夜色漆黑，不留一點光與明。

哈爾濱的夜，與南寧的夜，真真正正的南轅北轍，相差十萬八千里。南寧的夜，總是熱鬧非凡，人歡馬叫，熱火朝天；而哈爾濱的夜，萬籟俱寂，冷冷清清，連行人，也不容易碰到一個。但哈爾濱的夜，卻是那麼的寧靜，美麗，高貴，妖嬈。

林小可和張子良，還有張子良的朋友吳將啓，三個人行走在空曠的大街頭。有風吹過來，飄落到臉上，冰冰的，涼涼的，卻充滿柔情蜜意。

林小可緊緊地靠著張子良，彷彿小鳥依人般依偎了在他身邊。

林小可心裡想：如果，有可能，她意願就這樣的，和張子良手攙手，一輩子的，就這樣走下去，走下去，直走到天的盡頭。

夜，漸漸地深了，呼嘯而過的風聲透著寒意，秋意，愈來愈濃了。

後來，終於走累了，便進了附近一間網(wǎng)吧。

是吳將啓先提議的：“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到網(wǎng)吧玩去。”

張子良贊成：“好，我們玩遊戲，看你的水平提高了沒有，能不能超越我。”

林小可上Q，看了一會兒編輯給她的留言，又問了一些問題，比如說：這個月的稿費什麼時候到？上一次給的文章，是否過了終審？這期缺什麼題材的稿子？

編輯們晚上不在線，林小可自言自語寫了一大堆話後，便無所事事。於是她也玩遊戲。林小可會玩的遊戲不過是升級和鋤大地。鋤大地比升級好玩點，升級是需要兩個人合作，鋤大地各自爲政，被人罵的機會少點。

不過被別人罵也無所謂啦，林小可臉皮老厚。

那些人的罵，頂多“你會不會打牌？”或“SB”，比起張子良當初的妙語生花，差得遠了，屬於小巫見大巫。

張子良和吳將啓在玩?zhèn)髌孢[戲，各自爲政，各顯神通。

玩著玩著，張子良忽然想起了什麼，轉(zhuǎn)過頭來問旁邊的林小可：“剛纔你沒有吃什麼東西，現(xiàn)在你肚子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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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可搖頭：“不餓。”

張子良說：“怎麼會不餓？你又不是鐵打的。”

林小可說：“真的不餓啦。”

張子良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扔下他的傳奇遊戲，“噔噔噔”的跑到網(wǎng)吧附近的小商品裡轉(zhuǎn)一圈，買來了一大堆食物給她，菠蘿蜜啊，紅薯幹啊，餅乾啊，咖啡啊，牛奶啊，堆放了在林小可跟前。

張子良說：“填填肚子，就是不餓也要吃點，要不一會兒嚷胃痛了。”

林小可說：“好好好。”

張子良婆媽：“別光說好，一定要吃哦，聽到?jīng)]？”

林小可又說：“好好好。”

她喝了咖啡。玩到大半夜，林小可有點困了，儘管平日裡也常常捱夜，寫稿子，但因白天玩了一整天，也累了，眼睛，漸漸的難以睜開。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張子良，張子良卻精神抖擻，興致勃勃，在傳奇裡和別人刀光劍影，拚個你死我活。

林小可不禁苦笑，心裡想：這便是差距吧？畢竟她比他老，老了六個春夏秋冬，體力自然不如他，這叫做歲月不饒人。

旁邊的一個女孩子好奇地望向她，忍不住的偷偷問林小可：“他是你男朋友？”

林小可笑，搖頭，不肯承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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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不相信，看了她大半天，未了，突兀地來了一句：“怎麼可能不是你男朋友呢，他對你這樣好，不會不是吧？”

林小可又咧開嘴笑。心裡，卻莫明其妙的就有些痛。如果，她年輕了六年；如果，她長得夠高夠漂亮；如果，……那多麼好，她會心甘情願的爲張子良放棄一切，然後追隨張子良，共渡時光的百年。

——可惜，沒有如果。

鄧佳如也在線，她在電腦那邊問：“小可，你忙什麼？”

林小可說：“玩鋤大地。”

鄧佳如想不通：“切，千里迢迢跑到哈爾濱，就爲了玩鋤大地？”

林小可無精打采：“哈爾濱沒有什麼夜生活，這裡的人晚上都不愛出來玩的，太陽剛剛下山去，人人都躲回家裡關起大門來了。”

鄧佳如問：“你那‘潘驢鄧小閒’五毒齊全的西門慶呢？他不陪你？”

林小可說：“他在旁邊呢，玩?zhèn)髌妗！?

鄧佳如一語雙關：“小心了，別玩過火。”

在鄧佳如心目中，林小可是玩火**——最後受到傷害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