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麼樣了?”見冷傲搖頭嘆息,繡娘忍不住追問道。特麼對於+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冷傲淡漠道:“她的體內有天蠶絲,所以沒什麼大礙,只是因勞累過度,意念成空才暈厥,只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繡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用一雙通紅的眸子望著冷傲,艱難的等待著他開口。
“她的眼睛……可能……要失明一段時間。”冷傲艱澀的開口道,痛苦的垂下了眼簾。
繡娘一手捂上胸口,悲痛欲絕,而其他人也紛紛紅了眼眶,冷傲緊緊抿著脣,不再說話。因爲懷墨染已經整整哭了兩天,而且流的是血淚,其實……她的眼睛能不能好根本就是個未知數。
若在兩個月之內,懷墨染的眼睛還是看不到的話,那麼……她或許一輩子都只能是個瞎子!可是這種殘忍的事情,他要怎麼說出口呢?
望著牀榻上憔悴不堪的懷墨染,冷傲心中滿是心疼,可令他更驚訝的是,懷墨染的頭髮,竟然一點點的全都變成了銀色。
“這……”所有人都驚異的叫了起來,冷傲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飄雪看著懷墨染,轉過身來對著窗外,緩緩閉上雙眸,雙脣蠕動,卻是良久才發出聲音來:“相離如冰,寂寞似雪,一夜白頭,念長相思。”此時的他,一手緩緩撫上一頭銀髮,一雙狹長的眼眸中竟然帶了幾點淚滴。
衆人看著他那黯然神傷的神奇,突然覺得,是不是他這一頭銀絲,也是因爲這種苦澀的長相思而白了的。
美景站在那裡,突然便覺得,飄雪離得那麼遠,那麼遠……她轉眸望向躺在那裡的懷墨染,心中苦澀:娘娘,美景怕是沒那麼幸運,能得到飄雪大人的心了,他的心裡一定住著一個很好的人,好到能讓他的思念到白頭。也許,他真的成過親,甚至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否則他怎麼可能露出慈父般的笑顏呢?
不過,飄雪想的根本不是女人,他的生命中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若說唯一有過異樣的感覺的……他偏過臉來,望著牀榻上哪面色慘白,發已成銀的懷墨染,心中有那麼一份悸動。
他自小與哥哥感情深厚,後哥哥將他救走,帶在身邊照顧,他這一頭銀髮,正是哥哥死時傷心欲絕所致。至於相思,他說的,是哥哥與葉赫皇后之間的愛,世間所有的愛,大同小異,想必百里鄴恆與懷墨染之間,與葉赫皇后兩人,同樣有著深重的感情,甚至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一夜白頭……念長相思……”冷傲喃喃念著那句話,旋即,他突然撲倒在牀榻上,放聲大哭起來。
所有人都愣在那裡,記憶中,他們從來沒看到一個男人會哭成那副模樣,何況是出了名的無堅不摧的冷傲呢?只是,在遇到懷墨染的那一日,便註定了,他無堅不摧的,只有對她的愛,卻不是自己那顆堅強的心。
沒有人上前安慰冷傲,因爲他們知道,他壓抑的太久了,對懷墨染的愛,對百里鄴恆的兄弟情,心中的仇恨,一次次的妥協……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壓抑。
懷墨染是在驚天動地的慟哭聲中醒來的,不用睜開眼睛,她便知道這哭聲意味著什麼。無論她如何的不情願,如何的阻攔,她的百里鄴恆,還是躺在了那冰冷的棺木中。她的淚率先流了下來,這一次,她沒有感覺黏黏膩膩的,或許,她的血淚也已經流盡了吧。
“娘娘。”這時,熟悉的聲音傳來,只是其中透著濃濃的喑啞和疲憊。
懷墨染緩緩睜開眼睛,旋即,眼前一片血紅。爲什麼……什麼都看不到?她擡起手,有些慌張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什麼都看不到了?”
一早便趕過來的良辰,此時含淚望著懷墨染,強忍著悲痛,哽咽道:“娘娘,您不要著急,冷莊主說,您的眼睛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他去給您煎藥了,一會兒,在您的眼睛外敷上藥草,沒幾天……沒幾天就好了。”
懷墨染微微斂眉,真的沒幾天就好了麼?爲何,她能相信?聽著外面的慟哭聲,她一手扶著牀榻,跌跌撞撞起身,良辰忙一把攙扶住她,悽聲道:“娘娘,您還是躺下休息吧,莊主說您此時不宜起身,您應該好好休養的。”
“我的夫君現在躺在冰冷的棺木裡,你要我躺在牀上裝死?”懷墨染轉過臉來,疾聲厲色道,她那一雙依舊赤紅的眸子中,滿滿都是怒火,即便此時那雙眸子毫無神采,然而被她這麼一盯,良辰還是嚇得心中一哆嗦。
懷墨染甩開良辰的手,然後飛快的往門外走去,可是因爲她沒有適應這黑暗,下一刻,她便連人帶桌子一同撞翻在地,桌上的茶盅摔碎一地,她卻不管不顧,一手撐地,一枚碎片立時割破她的掌心,緊接著便是鑽心的痛。
“娘娘。”良辰看著跌倒的懷墨染,驚呼出聲,同時,端著藥草的冷傲走進房間,當看到滿地狼藉時,他的面上閃過一抹倉惶,旋即,他將藥草往一旁美人榻上一放,一步上前,便將懷墨染抱了起來。
良辰有些自責的望著冷傲,落淚道:“對不起,莊主,是奴婢沒有看好娘娘。”
冷傲沒有說話,他只是心疼的望著懷墨染那血流不止的手,雙眸中染上一層血色的悲痛。
“放我下來,我要去陪鄴恆……放我下來。”懷墨染在冷傲的懷中掙扎起來,此時的她,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冷靜。
冷傲將她放到牀榻上,點了她的穴道,冷聲道:“難道你想讓他看到你這般狼狽的模樣麼?懷墨染。”
懷墨染怔怔的坐在那裡,旋即,她搖搖頭,卻又古怪的笑起來,喃喃道:“我變成什麼樣子,他看不到,他都看不到……”
冷傲緩緩閉上眼睛,努力將眼底的淚水逼退,旋即他睜開眼睛,接過奴婢遞過來的箱子,苦澀道:“我先幫你包紮……”
懷墨染沒有再動,此時她垂下眼簾,一雙紅紅的眸子暗淡無光,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
冷傲不願看到她這副模樣,所以也不敢擡眸,只是細心的用針將她手掌上插著的那些碎片一個個剝離出來。他知道,越是這種小傷,越是刺骨的痛。
可是懷墨染沒有任何反應,木偶,是不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