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紅袖下了樓, 齊遠聳了聳肩,然後轉身朝我笑笑。“我想你也累了,先歇一會兒如何。
”說完走到古琴的旁邊盤腿坐了下來。
閉上眼睛, 雙手輕拂, 一串似水流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坐到牀上, 就那樣的向後仰去, 然後也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我從來不知道他齊遠還彈得一手的好琴, 古箏特有的音色在他的巧指下,變得活躍起來。溫暖而柔軟。彷彿把我包圍了起來,似有魔力一般的讓我感覺到無比的舒服。
高山複流水, 伯牙謝知音。雖然我對他彈的曲子根本不懂,但是那根本就不影響我被這美妙的音樂所感染。
突然間, 臨空傳來絲絲空鳴,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但是以前作殺手的直覺告訴我從窗戶外飛進來一樣東西。想躲,但是太晚了。
猛的睜開眼, 一條閃著光的弩劍破空而來,直取我的咽喉。
只聽得啪的一聲,齊遠一個猛弦。一條琴絃竟然也飛了過來。就在那支弩劍釘到我咽喉的時候相撞與之相撞。
弩劍被撞飛了,彈落在我的發間,差之毫離, 我就會命歸西天了。
當下一身冷汗不由得冒了出來。怕, 當然怕了, 我現在還真的不想死, 所以當然害怕了。
齊遠一弦彈飛弩劍之後, 當下飄身來到我的身邊,聲音裡也帶著顫抖“你沒事吧。”
我轉過頭看向插入發中的弩劍, 然後抽了出來,笑了笑“還好。沒事。”說完放向一旁。
他抖著手的握向我手,然後一下子撲入我的懷中,“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
我看向他,可是眼前一簾紅霧卻讓我的眼裡閃出一抹心憐。我連忙拉起他,“齊遠,你的手受傷了,感緊讓我看看。”
他從我懷中抽了出來,然後擡起手觀瞧,淡淡的說到“沒事,只是擦破點皮。”
可是我卻看到了一條深深的血痕。那該是多大的力道纔會產生的啊。
“天啊,這只是擦破點皮,你呀——”不由分說的,我從內懷裡掏出一條絲絹把他的手給輕輕的包了起來了。
他只是柔柔的看著我,任我包著,任我埋怨著。
他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從旁邊拾起那枝弩劍,拿到眼前細前,看了一會兒後,他笑了又扔向了一旁“也沒什麼啊,就是瘁了巨毒而已,幸好沒中上。要是中了,你可就慘了。”
雖然他說得輕巧,但是聽在我的耳中卻震了一下。是誰在要我的命,我可以感覺得到,那隻劍就是衝著我而來的。
見到我眼底的憂慮,他輕輕的爬到我旁邊,然後擁著我“不要怕,有我在。沒人會傷得了你。想殺你,先從我的屍體上爬過去。”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透過窗戶隱約可見一個人提著燈籠走了過來。這座小樓,讓人感覺驚奇的是,窗戶很多,但是卻不冷。
待走得近了,便可看見,紅袖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щщщ ¤TTkan ¤℃O
大老遠的,齊遠就揮著手叫到“紅姨,紅姨。”
紅袖擡頭看向他,眼裡泛著笑。
可是待她走上樓來之後,看見斷掉一根琴絃的古琴時,心裡不由得一顫,然後看向齊遠。本想張嘴問道的時候,卻看到了齊遠被我包紮的左手,然後從那透過絲絲的血跡上。不由得擰緊了眉。
見此,齊遠把他扔在一旁的弩劍遞給了她。
放下食盒,接過弩劍,她細細的察看著,然後更是不解的看向齊遠。
過了好半響,她才幽幽的嘆了口氣“這是奪命毒弩,根本沒有人能輕易躲過。齊遠你怎麼會招惹奪命樓的呢。”
齊遠這時正在打開她帶來的食盒,然後一邊擺著菜,一邊偷吃著,聽到她的話,頭沒有擡起來,壓得很低很低的,只是聲音還是很輕鬆的,“沒辦法,我這個人天生就是惹禍的料,誰知道哪個猴年馬年得罪他們了。”
紅袖把弩劍放在一旁,然後有些擔心的看著他,輕聲說到“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次來北方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但是我還想勸你一聲,回去吧。奪命樓的人不好惹啊。”
擡起了頭,齊遠一臉的笑意“紅姨,不妨事,我這只是不小心的擦傷,瞧你擔心的。我,你還不知道啊。有名的九命貓妖,怎麼也死不了的。伯伯還說我是天大的禍害呢,當然要長命百歲了。”
見勸他不過,紅袖擡頭向我看來。眼神有著淡淡有請求。
我笑了下,但是很是不自然,他齊遠可是犟得狠,有些事,我說了算,可是有些事,就輪不到我說了算了。我只能陪著他,生死相隨。
見我也無法勸動齊遠,紅袖放棄了。只是叮囑到“齊遠,那你可要多當心了。”然後拿起一幅筷子遞給了我。“你也餓了吧,來,快吃。幸好還沒有涼呢。”
“呃,宮主現在怎麼樣了。”
“伯伯啊。”齊遠把口中的飯狠勁的嚥了下去,然後說到“他好著呢,現在塞過活神仙,別提多瀟灑自在了。”
紅袖幽幽的飲了一口酒,“那就好。”
“回山上沒有。”
“回山上,哪有那麼快,聽說燕快要當爹了。他可是搶著要抱徒孫呢。”說到這裡,齊遠笑得可是得意極了。
“憐香少爺,噢,他快要當爹了。那你得意個什麼勁啊。瞧把你美的。”紅袖打趣到。
齊遠又挾了口菜“當然美了,他當爹,我不就是乾爹啊。能不美嗎?”說完還晃了晃頭。
紅袖擡起頭來,放眼窗外“是啊,我們都老啦。看著你們,都長大了。”
齊遠連忙接到“老?怎麼會呢,紅姨,你永遠也不會老啊。瞧您說的。”
笑裡帶著慈詳,“紅姨確實是老啦。不過一想起當年的那段時光,卻覺得蠻幸福的。人嘛。誰能不老啊。”是啊,到老了,能有段美麗並值得回味的過程其實是很幸福的。
嘴裡含著菜,齊遠的不住的嘀咕著“我伯伯就不老,他現在是越活越年輕了,簡直是老妖怪一個。”
“你說什麼呢。”紅袖問到。
“沒有。我什麼也沒說。我是說這菜真香。”齊遠連忙嚥下菜,說到。
看著兩人聊著家常,頓覺得滿滿的溫暖溢了上來。家給人的感覺,是不是就樣的呢。我不知道,但是感覺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安然,你怎麼不吃呢,來多吃點。”說完,齊遠不住的往我碗裡夾著菜。
紅袖也看向了我,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是啊,你還真是瘦,比齊遠都瘦,來多吃點。多長點肉,然後把他能壓趴下。”
“紅姨,你怎麼不說是我把他給壓趴下啊。不公平啊。”齊遠揮舞的手,不滿的叫到。
紅袖笑著的指了指我,“他就是不說話,都把你給壓制住了,是你心甘情願的,你賴誰啊。還在這鬼叫什麼勁啊,羞不羞。”
“那纔不是呢。”
“我看就是。不用強調了,再強調下去,也只能說明你還是在下面,改變不了事實。”
呵呵,笑意在我的嘴角漫延,溫暖,真的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