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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一個人的殤

外面的世界到處都洋溢著愛情的味道,只是這味道在每個人那裡可能都不一樣,有的人嚐出了青澀的味道,有的人嚐出了甜蜜的味道,更多的是甜蜜的味道吧,還有的人嚐出了金錢的味道。

今天是情人節,大街小巷賣花的,甚至每個紅綠燈下都不乏賣花的人,而買的花多以玫瑰花爲主。他買了花,高高興興地去見她。

她竟然比自己還早來到了相約的餐廳,隔著櫥窗看著坐在牀邊的她,依然貌美如花,他和她相識相戀八年了,從一起讀的高中,到一起唸的大學,再到現在一起出來工作,一年了,儘管沒有住在一起,可他依舊覺得很幸福,兩人常常會纏綿在一起,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連帶下雨他都覺得是浪漫無比的事...除了最近她好像有點鬧情緒之外。

她在氣自己工資低,她一直想有個家,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可在這個城市裡憑藉自己這點工資,估計得不吃不喝工作一百年纔買得起。不過沒事啦,自己努力點,房子總會有的,只要能跟她一起,那裡都是家。

“葉子,你這麼早就來了?”他把花藏在自己的身後,笑呵呵地問著他的葉子,一臉的幸福。

“哦。”她淡然回答,聽不出來她的語氣是喜是嗔,一看到他的姿勢便知道他買了花藏在身後了,就他那點伎倆,都用了八年了,也不知道換換。

他看到她的表情不是高興的樣子,感覺有點泄氣,莫非是見自己沒帶花不高興?沒關係,我帶了!他心裡有點得意。待走近她才把花遞到她的面前,“情人節快樂!”他興高采烈說。

她還是那副樣子,見到花並沒有高興或者不高興。這是怎麼了?最近兩個月來她都不曾在他面前笑過了,真生氣了?因爲那次爭吵?

哦,是啊,那次爭吵,他回憶起來。

“葉子,咱們在這裡努力工作攢幾年錢後就跟我回去結婚吧。”他問她,纏綿過後她嬌豔勝花,她靠著他。

一聽到這句話,她離開他的肩膀,一臉的不高興:“不!我想在這裡安家,我喜歡這個城市。”

“可是,葉子,這裡的房價這麼高,我們兩個人一年的工資加起來都買不起一平米...。家裡也希望我回去工作...。”他反駁,家裡希望他早點結婚,在自己家附近一點地方工作...。

“你家裡,你家裡,又是你家裡,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我不管...,我就是喜歡在這裡安家...。”她說的很堅決,也很激動,以至於把唾沫零星都說飛了些許出來。葉子說著便起來穿了衣服,光滑如絲綢般的肌膚,現在的她渾身上下散發著女人的味道,這讓在牀上的他看得入神,哪怕剛剛還在跟她翻雲覆雨...。

出了校園一年,葉子一天比一天漂亮,但是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爲圍繞在身邊的男人讓他頗爲介意。“去哪?”他問。

“出去!”

“留下來陪陪我。”他拉著她的溫潤的手挽留。

而她用另外一隻手推開她的手,

就這樣走了...,頭也不回。

從此後,她不在出現在他的牀上,打電話也是有一問纔有一答,他想借著今天情人節哄哄她,所以今天穿著大學時她給自己買的衣服,噴著她喜歡的香水...。

這餐廳是情侶餐廳,很受歡迎,位子是他訂的,葉子進來便看到全是一對對情侶,都在那卿卿我我的...。看到他木木地把花端在自己面前,許久不接他的花,而他只是發著愣,不知道在想啥,這讓附近的人奇怪的看著他們兩個人...最終她還是接過他的花。

這時候他才從回憶裡醒過來,發現她拿了自己的花,打心裡高興。

葉子看著花,還是自己喜歡的的玫瑰花,鮮豔欲滴的模樣。玫瑰花,是啊,高中那時候他也曾送了自己玫瑰花,還記得那一年的玫瑰花,那是他省了半個月的伙食費,他就是這樣傻的娃,高一一見到自己,便老是給自己寫著現在看著很幼稚的情話,禁不住他的情話和玫瑰花,終於慢慢喜歡上他,曾經還約好以後安個家,一起生兩三個娃,然後浪跡天涯!

他她它,手裡的玫瑰花,可畢竟是過去呀!

“楊子,我們分手吧...。”她說得很小聲,似有愧疚。是啊,那個送了自己八年花的男人叫楊子,他是自己最青春活潑的八年裡最重要的男人!曾經愛的那麼深,曾經以爲那便是一生...。

“什麼?你說什麼?”他好像不曾聽到一般,低頭翻看菜單,試圖找著她最喜歡吃的菜。

“楊子,我們分手吧!”這次她說得很清楚。

這次他也聽得很清楚,翻看菜單的手不止地在顫抖,她的話對他的打擊又豈是一句晴天霹靂可以描述完的...。楊子如同站珠穆朗瑪峰之巔上,一下子被人一腳踏入馬裡亞納海溝般,深不見底,暗無天日,周圍除了黑暗...暗黑,還是黑暗的世界,壓得他喘不過氣,說不上話。

看到他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剛剛的眼睛裡還炯炯有神的模樣,現在卻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絕望,如同一潭死水。“楊子,對不起。請原諒我...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葉子說的淡定,彷彿八年的感情只是過眼雲煙,早已消失得煙消雲散。

眼前的她已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她了,陌生,陌生非常,比路人還陌生的感覺。楊子終於說話:“什麼時候的事?”既然她在情人節這樣的日子跟自己攤牌,顯然是佳人有約了...。令人奇怪的是楊子在如此悲傷的時候思維還可以如此清晰。

微微一怔,旋即說:“三個月前。”葉子眼角餘光處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身的穿著顯著富貴,他挨著的勞斯萊斯幻影更是讓不少路過女人和男人側目。而那男人看著葉子這邊,似乎一早就知道她會見另一個男人,不搵不怒,反而在嘴角揚起一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笑容,讓人噁心,顯然,在爭奪葉子這個女人的這場戰爭中他笑到了最後,儘管是暗度陳倉...。

兩人沉默,一個千言萬語涌在心頭不知如何說出口,一個

一字千金般不想開口。

是啊,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名車名錶和綠茶...這些自己都沒有!楊子思緒萬千,可就是找不到一句硬氣的話挽留她。

都說男人花心大蘿蔔,可女人下起狠手來,往往是兵不血刃便將對方首級拿下,沒有一絲的猶豫和憐憫,一種純粹的戰勝。

“服務員買單。”她招手。只是也沒點什麼,不過是兩杯飲料。

自己的屁股都沒坐熱,她是多著急去赴另一個人的約啊,楊子震驚,聲音都變了,“別走,留下!”他拉著她的手,幾乎是哀求的語氣,顧不上旁邊那些奇怪的目光。“我保證,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努力掙錢買房,掙的所有的錢都給你...。”

服務員奇怪的看著他們兩個人,旁邊的情侶都是卿卿我我,你來我往,欲拒還迎的,怎麼這兩人跟死了娘似的,一個哭喪著臉,一個神情木然...。

他看到她從LV包裡拿出自己的錢包付錢...不再是自己大學時送她的皮包,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跟包包一樣,汰換掉了?這不是疑問句,這是毫無疑問的肯定句,哪怕自己不願意承認。這一刻,心死了,灰濛濛的天空,連帶空氣都是霧霾狀的,連自己呼吸都會痛...。

葉子結了賬,起身欲走,經過楊子時,他拉住了她的手,緊緊的,“別走好嗎?”

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是因爲你沒拿滾燙的開水潑他,你留不住一個曾經跟了自己八年的人是因爲你沒拿錢砸她!

她終究還是掙脫了他的手,你留不住一個要走的女人!

他失了魂地攤坐在那裡,透過窗看到她笑著跟一個挨在勞斯萊斯幻影旁邊的男人打招呼,笑瞇瞇樂呵呵地上了上車,這一幕如同最後一根稻草般把楊子這個駱駝壓垮了!

出了餐廳,楊子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暗無天日的模樣,踉踉蹌蹌地走在路上,活脫脫的行屍走肉般,他是這樣的愛她,八年,曾經以爲會這樣子幸福地在一起一輩子!

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全部是落寞弒魂的感覺...情人節快樂!

楊子從此變了一個人,工作不去工作,邋里邋遢的,天天到葉子住的地方去找她,不是不想忘記,而是越想忘記卻記得越起。而葉子不想再見到他,搬走了,他租下了她曾經住過的房間,在裡面感受著她曾經留過的氣息...他想她想瘋了!

一個人整天活在過去回憶裡的時候,那他離死亡不遠了!生活並不因爲你有多悲傷而停止,除了你死了,但那僅僅是你的生活停止了,其他人的生活還在繼續,讓你悲傷的人會活得更加灑脫,親近你的人則哭得悲天嗆地,但生活仍在繼續。只是那些沉寂在悲傷裡的人不會明白這個爛大街的道理,或者即使明白,可終究忍受不了心頭的悲哀...選擇了一種極端的方式...。

跟葉子分手後的第七天,楊子在她的房間裡了結了他的一生,帶著悲憤和不甘,可他終究回不來了,願天堂裡沒有葉子這般待你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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