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黑咕隆咚,沒一點燈光,月光也很慘淡。像是蒼白無力的一張病臉。
別人都跑在我前頭,我一個人落在了最後面。
我越跑越沒勁,越沒勁人越少。
我不能不跑,因爲大家都再跑,如果有一個沒有跑的,我也會停下來分析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肯定自己沒有做夢,我的意識很清楚。
我累的滿頭大汗。我想把這一切當成一場夢給它夢完算了。
可是,我沒一點能醒過來的感覺。因爲這一切無比現實。
我跑著,抹著額頭上的汗水。雙腿都快跑軟了。
我看到那些在前頭奔跑的人羣。他們都快速跑出這座城市。消失在城市盡頭荒涼的曠野之中去了。
我害怕那裡,停止了腳步。漆黑的城市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有點膽怯了,可能我膽怯習慣了。並沒感覺有什麼的。
我站在那條漆黑空蕩的馬路上,有點呆滯。我不知道該往那裡走了。
是去追趕那些消失在曠野之中的人羣,還是潛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把被子一蒙睡大覺。
可是這個城市已經空了。沒一點燈光。也許,這個城市裡有著恐怖的東西存在。所以,他們都跑了。
我笨,有點白癡。不喜歡和別人交流。因此,我還不知道恐怖已經降臨這座城市。
我站在哪兒,越想越多,越多越想。
陡然,身後一個拖拖拉拉的腳步聲傳來。
我轉過頭,看過去。
黑暗之中,有個一身白色的身影往這裡跑來。她搖搖晃晃……
我顫抖的厲害,上下牙齒撞擊出幽深恐怖的節拍。
她越來越近。很快就跑到我身前。
由於她的步伐過去急促,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哎呦!”
是一個很柔美的女音。
我肯定她是個人,不是鬼。在我的世界裡也沒有鬼的存在。
我上前扶起她,藉著慘淡的月光,我看清楚了她的臉。
我混亂的大腦已經把害怕拋到銀河系。
我驚訝著說,“易雪?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好像沒聽懂,彆彆扭扭的說“我醒來發現自己在太平間裡躺著,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兒?!?
我心想,太好了。看來那顆復活草真的很管用。
我把她拉起來。她手冰涼。沒一點溫度。
我傻笑著面對她。
她說,“你怎麼不跑?”
我問,“跑什麼?”
她說,“幾乎整個世界上的人都瘋了。趕緊跑吧?!?
我說,“怎麼可能,我都沒聽說。”
她眼神閃過一絲憂慮,說“前段時間是不是有種流感襲擊了整個世界?”
我說,“沒有啊。”
她好像很疑惑。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自問著說,“難道是我的幻覺?”
她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很痛苦的樣子。
我問,“你怎麼了。”
她又自言自語地說,“難道別人都沒瘋,是我自己瘋了。”
我 焦急的問,“你到底怎麼了?”
她看了看我說,“你看到別人都在跑嗎?”
我說,“看到了?!?
她說,“你看到火了嗎?!?
我說,“沒看到!”
她好像很安心的說,“那咱兩都是一樣的人?!?
我問,“你也沒看到火?!?
她輕輕“嗯”了一下!
她說,“要不是咱兩個瘋了,就是整個世界都瘋了。不論是誰瘋了,我們都得離開這裡?!?
我說,“好,我也是這樣認爲的,怪不得我怎麼都找不到存在感。原來是這個世界瘋了?!?
我趕緊回去收拾了一下東西。拉著她離開了空蕩的城市。
她問我帶她去哪裡。我毫不猶豫地說,“卡薩……”
“爲什麼?”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如果全世界的人都瘋了,我們只有去那裡最安全。
……
我揹著她,她腳扭著了。她很瘦弱,卻很重……
冰冷,僵硬……
我肯定不會相信這個世界瘋了。而我肯定相信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