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瘋,我確定,因爲我的大腦很清晰。意識很清楚,思路很清澈。
難道,是這個世界瘋了嗎?肯定沒錯。
全世界的人都瘋掉了。包括自己的親人。
明明我媽媽知道易雪這個人,她卻一口否認她的存在。
還說我是不是做惡夢了。看來只有一個人沒有瘋。
那就是我的一位小學同學。與我相親的那個。
因爲她知道易雪,說明易雪真的存在過這個世界上。
對了,我爲什麼要用“存在過”這幾個字呢。
我的那個同學叫依嘉,我應該有她的電話號碼。
讓我找找看。肯定需要給她打個電話。只要她證明易雪確實存在。那樣就能證明我沒有瘋。
其他人瘋了,不管我的事。
我掏出電話,快速地翻著電話薄。
沒有這個人。肯定是我翻的太快了,過於急躁了,所以漏掉了。
我又重新翻閱一遍,還是沒有。
我不能急,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她就是叫依嘉。
我一邊想著,一邊仔仔細細的又重新翻閱一遍。
仍然沒有。我開始抓頭了。
用拳頭踹頭。腦袋木木的。像是鐵塊。又像沒吸水的海綿。這樣比喻很矛盾。我自己知道。但是,現實的狀況就是這樣。
我慢慢平靜下來。我記得我換過一次卡。好像有這回事。又好像沒有。
現在,需要自己想辦法證明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我記得,上次去來易雪的時候是4月4號。不會,應該是4月14號。
對就是這個日期。沒有女生的例假期記事就是比較麻煩和大意。
黑夜……
漆黑無比的夜……
無比漆黑的夜……
我偷偷潛伏進3號樓,七樓護辦室。
我裹的嚴實。我怕別人會認識我。其實這是個多餘的想法。不過我還是多餘的做了。
我在門口來回路過幾次,觀察一下情況,夜晚的醫院,人並不多。最起碼這個樓層的人全是不多。
我躲在一個燈光死角處。等呀等的。
終於機會來了。幸運之神降臨人間。
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值班護士從護辦室走了出來。
她慌張著兩腿嚴實合縫地跑去了女廁。
我趕緊跟隨著她來到女廁,廁所的燈光更暗。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進女廁。值得紀念。不過我懶得紀念。
等她進去,我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後,趕緊上前把廁所的門從外面關上。
然後,用我事先準備好的鐵絲擰上。
趕緊調頭去了護辦室。我開始翻找4月14號10病房的病例。
不一會就找到了。我快速的翻看著。
這是……
—— 怎麼可能?
我撿主要的說一下。上面寫的是,“性別,女。年齡,27。姓名,盧雅琪。診斷,顱內出血。住院日期,15-4-04。死亡日期,15-06-02……”
怎麼可能,真的不是易雪?
——死了?
前天死的,從病例上看,屍體應該沒有領走。
那肯定是停放在太平間裡。
看來,我得需要去驗證一下那張臉。
我匆匆忙忙來到太平間。四處瞧了瞧。沒人。也沒鬼。
我輕輕一推,門“吱啦”一聲開了。那種聲音使心臟一顫。
然後,我隨手把門關好。屋裡空間有點大。黑咕隆咚。陰森冰冷。一股刺鼻的消毒液味道。糅合著淡淡體液的味道。
我悄悄打開微型手電筒。我繃緊神經,咬牙,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微弱燈光打了上去。
嚇的我一跳。原來掀錯頭了。露出了一雙大腳。厚厚的腳繭。長長的體毛。
這個不用再看了。肯定是個男人的。
我鼓起勇氣。強打意志。又掀開一塊白布。
讓我毛骨悚然。一個齙牙人頭映入眼簾。
他那齜牙咧嘴的表情,告訴我他死時的痛苦。
我重新蓋好。又接著掀開了一個。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僵硬的表情,不復存在的可愛。
我沒膽量再繼續下去了。我額頭上的冷汗流進我的下巴。
心臟噗嗤的厲害。我才知道自己的膽子如此小。
我又咬了咬牙,告訴自己堅持就是勝利。
我哆嗦著嘴,顫抖著手,又掀開一塊白布。還好這張煞白的臉比較好看。
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年齡女子。由於好看,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忽的一下。我感覺她的眼皮眨巴了一下。這絕對是個沒鬼存在的世界。我雖然相信。可心裡還是害怕極了!我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寂靜,漆黑,刺鼻的消毒液味道。白布下掩蓋著滿屋子屍體。掀開一個發現是會動的,多麼瘮人的事情。
我手抖動的厲害,黯淡的光束在那張俊俏的臉上游離著。
閃過她的嘴巴,沒露牙。閃過她的鼻子,沒動靜。閃過她的眼睛,沒反應。
是我出現了幻覺還是真的有詐屍的可能。
我發現她的眼睛極其不協調。我臉貼了過去。離她很近。能嗅到她臉上淡淡的胭脂粉末味道。
我發現那是一隻假睫毛掉了一下。看來這個女人生前愛美。死後卻無意嚇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