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縷陽光還未消散時,夜女郎便已迫不及待,將Z市籠罩在了自己朦朧漆黑的面紗之下。
下班的人流還沒有散盡,在夜晚工作的人羣就已蜂擁而出,街上的行人不禁顯得擁擠起來。而這卻是街旁小販樂意見到的景象,也是他們聚集在此的原因。
此時熱鬧的夜市裡,一個穿著灰色T恤的中年男人坐在街邊,面前有一個灰撲撲的大紙箱。忽然紙箱內冒出一個頂著尖尖耳朵的小腦袋,怯生生地打量著這夜市內的過往行人。
男人面前的紙箱內窩著五六隻小貓咪,除了一隻布偶貓外,其餘都是家裡常養的橘貓,貍花貓。這隻小布偶身上挺乾淨,毛髮很蓬鬆,由咖啡色和白色共同渲染,那雙跟藍天一樣澄澈的眼眸格外惹人喜愛。不過它的狀態看起來卻不太好,精神有些萎靡,趴在紙箱一角一邊喘息一邊輕聲叫著。
但它們的擁有者卻毫不在意,反而是大聲叫賣起來,隨著中年男人的叫賣,開始有人詢問起來:”你這貓怎麼賣?“來人指著紙箱裡的小傢伙問道。
”三百一隻,真心要可以給你便宜一些。“中年男人眼神熱切,想要留住來客。然而來人並未因此就定下心思,在逗弄一會兒後便搖搖頭離開了。”真是晦氣,不買就別摸啊,還以爲能開張了呢。“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所有人都做了同一套動作,問價,蹲下摸貓,有時候會拍張照片,然後走人。
這讓男人很著急,因爲這裡面的那隻布偶貓得了病,看著馬上要嚥氣。他本來想著打一槍換個地方,以次充好賣掉病貓就走遠點,免得被買家糾纏。
”這隻貓多少錢?“
一個女孩子在紙箱前蹲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紙箱內的小傢伙,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這隻眼眸澄澈的小布偶。
又來一個,男人心想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撈出病貓諂媚道:”兩百便宜賣你,你看看這花紋!”
生病的奶貓只有一個月,還沒有男人的手掌大。但它能在被來來往往的人類地打量之中,隱約意識到自己是屬於被挑選的一方。
“它是不是病了呀,怎麼無精打采的?”問價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兒,她輕輕撫摸著貓的小腦袋。
中年男人咂了下嘴,露出一臉你不懂別瞎說的表情:“哪有病啊,這是在睡覺呢。”語畢偷偷掐了貓一下,“你看看,這不醒了,叫的多歡實。”
這一叫就好像迴光返照一樣,本來就很虛弱的小布偶感覺自己又朝死亡墜了一步,逐漸丟失意識。
“完了!別這時候死啊。”中年男人心一沉,懊悔地看著手裡逝去的兩百塊錢。
就在這生死一線,小布偶忽然感到一股暖流貫穿身體,本來要停止工作的身體又恢復到了健康狀態,同時頭頂出現了只有貓才能看到的一個數字--8。
後來小布偶才知道,貓是有九條命的,那個瞬間在灰色T恤男人的手裡它已經死了一次。
中年男人驚訝地看著手裡將死的貓瞬間恢復了活力,驚訝之餘嘴裡還不忘編著瞎話:“啊這個......你看,它健健康康的嘛!要是有問題你回來找我,我就在這兒賣貓。”
“那就給我拿這隻吧。”
小布偶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自己和兩張人頭像的鈔票擦肩而過,便到了另一雙溫暖的手裡。
買下了奶貓後,女孩兒便徑直朝家裡走去,在路上她一直輕輕地逗弄著奶貓,走至明亮的路燈底下時,她還會將奶貓舉到面前仔細端詳。恢復到健康後,奶貓的眼睛還多了一道靈動的光采,簡直讓人捨不得將目光挪開分毫。
“小傢伙還圓滾滾的呢,叫圓圓不太好,要不就叫你願願吧。我很早就想養一隻貓咪了,今天遇見你就算是還願了。”
在女孩兒端詳著奶貓的同時奶貓也在打量著她,“這就是以後和我一起生活的人嗎,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很糟糕嘛。”
“願願,咱們回家吧。”女孩兒又將奶貓抱在懷裡,奶貓也往女孩兒身上再靠了靠,一人懷抱一貓緩步離去,顯得和諧且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