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劫財劫色?”躺在牀上剛準(zhǔn)備睡下的虞凝瑤被這陣仗給嚇得立刻直起了身子,還不忘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帶走!”那人卻二話不說,手一揮就一堆人上來把虞凝瑤給架了起來。
“喂,你們放我下來啊!!!”虞凝瑤拼命反抗,但是就那麼活生生被人拉下了牀,好在因爲(wèi)冬天穿的衣服比較厚還不至於走光。但是好歹也給他一件外衣披一下吧“大人。”經(jīng)過迴廊,粉衣女子屈身行禮。侍衛(wèi)們均是點了下頭便如疾風(fēng)般走過。
被架起之人連走路都變得不方便,嘟嘟囔囔抱怨之際回眸望向粉衣之人。黑夜裡,她的墨眸如星星般明亮,卻是帶著一絲冷冽的精光。收起了變化多端的表情,只是深深與之相視。迂迴過後,便不見蹤影。
蕭靜筠啊…
“你們怎麼回事?!這麼冷的天居然就這麼把人給帶來了?全部給本王滾出去!”陸友謙本來揣測不安的心再看到虞凝瑤就幾件單衣,頭髮凌亂地被人架過來之後更是頓時怒髮衝冠。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給其披上。
“奴婢參見皇上,皇后娘娘,賢妃娘娘,徐離王爺,澹臺王爺。”陸友謙的手很溫暖,被他扶著很安心。但是突然視線捕捉到了更多的人在,立刻腿一軟跪下行禮。好傢伙,這算是什麼情況。再望向一邊,自己的爹跟哥哥都跪在那裡,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謙兒,你站到一邊去。”皇帝忍住了即將爆發(fā)的怒氣,瞪了陸友謙一眼然後緩緩從龍椅上起身,走了下殿。
“皇上,瑤兒一直於深宮內(nèi)服侍皇后娘娘,此事定是與她無關(guān)啊!”虞將軍見自己女兒如此狼狽的被架了過來,心裡一緊立刻不住叩首。
“爹,哥哥,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虞凝瑤只是掃了皇帝一眼,立刻爬到了自己老爸身邊扶住了他年邁的身軀。
“看看你們家乾的好事!叫朕日後如何相信你們!”皇帝憤怒地將紙卷一甩,直接打到了虞凝瑤的頭上。
“小眉眉”陸友謙心有不忍但是卻被賢妃拉住了。而陸友泰只是撇過了頭沒有去看,輕嘆了口氣未有作聲。
“這是怎麼會這樣?!北關(guān)地圖不是一直在家裡的嗎?哥哥,這是怎麼回事?”記得爹說過地圖是在哥哥手裡,看來果然是遭人算計了。
“方纔迦紹餘黨出現(xiàn)於明和殿行刺皇上,從他們身上搜出的”虞星澤垂下了頭,不知該作何迴應(yīng),眼眸裡一片慘淡。
“什麼?你們不是已經(jīng)把迦紹這個國家給毀了嗎?怎麼還會有餘黨?地圖又怎麼會在他們那裡?哥哥,你到底怎麼回事?”虞凝瑤一個激動,直接拽起了自家哥哥的衣領(lǐng)。剛剛戴罪立功回朝,這下子好了,指不定來個通敵賣國之罪,那可是株連全家的。
“瑤兒!”虞將軍看皇上臉色更黑了,立刻將虞凝瑤跟虞星澤給分開了。
“枉朕是這麼的相信你,本來你失守於北關(guān)已經(jīng)是死罪但是朕不但沒有罰你還給了你將功贖罪的機會。但是你居然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虞正,你這個護國大將軍真的是教子有方啊!”皇帝情緒爆發(fā),來回走了幾步之後怒聲吼了起來。
“皇上明察。北關(guān)地圖一共兩份,一份在家中一份在軍營內(nèi)。落到敵軍手中的是放在家中的那份,臣手裡的那份並未有遺失。”虞星澤愧疚地看了自家家裡人一眼後,斂了神色,鎮(zhèn)定地開口。
匍匐著的歲月不斷流過,行至盡頭,浮華人生,到此終結(jié)。苦痛的事實引出了心中無數(shù)的酸楚,讓人如何可以孜然於一身。
與這個大牢還真是有緣分,進宮許久,半數(shù)日子都彷彿是在這裡面度過的。那唯一可以連接到外面的小窗口處有著無數(shù)浮起又落下的細(xì)小塵埃,還未得晨曦的天兒只是一片黑壓壓的。靠在角落裡,寒冷的天氣讓虞凝瑤不自覺縮起了身子。
如是,孤寂。
通湯宮內(nèi)輕煙起,上好的碳在爐子裡燒的正旺盛,帶著點點紅光讓偌大的行宮變得暖和。皇后還未除衣卸妝,椅坐在了貴妃榻上,甚是悠哉。
“娘娘,夜深了還不睡下麼?”秋蕓拿了件暖毯給皇后蓋上,如今已是丑時,外面靜悄悄的。
“不急。”皇后像是無甚睡意一般,由著宮女們捏捏按按手腳。微闔眼簾,不語。
“奴婢蕭靜筠參見皇后娘娘。”身穿白色斗篷的佳人脫下了寬鬆的衣帽,身上還有著些許落雪想來是趕來之際未曾有時間將其抖落。徐徐跪下,臉帶款款笑意。
“就快除夕了,一年內(nèi)的晦氣也都該除去了是吧,靜筠。”皇后未有擡眼,只是換了個邊兒繼續(xù)著慵懶的氣息。
“是的,娘娘。就連上天也在幫著娘娘呢。”蕭靜筠緩緩起身,得了皇后的示意,秋蕓立刻擺了張椅子出來給蕭靜筠坐下,還斟了杯熱茶奉上。
“哦?”擡了擡眼,皇后的脣角邊多了絲冷然的笑意。
“還有幾日便是除夕,老天便派人把那些一直作惡的可惡之人給收了咯。”柔荑輕擡起,嫩白的肌膚暴露在了空氣中,舉起茶盞,輕抿入口。
“錯了靜筠,作惡之人可是無法登天的。”由婢女扶著起身,皇后的聲音沉斂穩(wěn)重。
“是,瞧奴婢這張嘴。皇上可是下令了,三日後問斬,株連一家呢。”特意加重了後面的五個字,蕭靜筠放下茶盞只覺脣齒留香。
“那虞貴人呢。”有了一絲喜意於心頭,柳眉也揚起了個小弧度。
“皇上念其是妃,便無牽連。只是恐怕再無見到天日之時了呢。”咯咯笑著,蕭靜筠是很完美的利用了虞凝眉,但是可惜,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誰都幫不了她了。人嘛,畢竟還是要懂得趨炎附勢的。
“這樣那便不管她了,反正她也一直不招皇上待見。”擺了擺手,皇后似乎對一切都很胸有成竹。
“娘娘聖明。”頷首附和。
“等了那麼久,總算是除掉她了。本宮也可安心過個好年了。”皇后舒展了一下雙手,多少有些倦意爬上了容顏。
“還有三日呢,娘娘可別鬆懈了。”掩嘴輕笑,絲絹上的點點落梅繡的栩栩如生。
“遲早的事兒,本宮還有什麼可擔(dān)憂的。倒是那個賢妃,仗著三皇子立下戰(zhàn)功倒是開始不安分了。”鳳眸微瞇,多了絲狡黠的意思。
“賢妃娘娘一直眷寵不斷,加上三皇子極有可能成爲(wèi)太子,娘娘還是…”皇后的心不大,能容之人也不多,這倒是讓蕭靜筠有點兒顧忌。
“行了,本宮知道你與三皇子的事情。待虞氏一家的事情解決了,本宮便隨了你的意算是給你一直忠心於本宮的獎勵。”揚起下巴,帶了些不明因素哼笑了一聲,似有譏諷之意。
“那奴婢便先謝過娘娘美意了。”蕭靜筠豈有聽不出的道理,但還是無視之,跪下叩謝。
“退下吧。”轉(zhuǎn)身由著秋蕓扶入內(nèi)殿。
“奴婢告退。”
冬風(fēng)可解人意,碎雨碎夢碎人心。輾轉(zhuǎn)反側(cè),終是難眠。
“王爺,睡不著嗎?”楚晶韻被身旁之人下牀的聲音吵醒了,方纔從驚嚇中回過神,如今更是疲憊不止。
“吵著你了嗎?”陸友泰並無一絲睡意,但是面容卻是泛起憔悴之意。回到牀邊,摟住了楚晶韻的肩將她抱入懷中。
“沒有。妾身也反覆於夢魘中難以入睡。”楚晶韻靠在陸友泰懷裡,心裡暖洋洋的。
“是本王沒有好好保護你。好在你跟孩子都沒有事。”提到這個陸友泰還是心有愧疚,明和殿的事情要不是有陸友謙出手相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決策。美人,江山。他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抉擇錯了。
“王爺切莫將今日之事放在心上,妾身跟孩兒都會好好的。”經(jīng)歷了那麼多事情,如今又有了孩子,楚晶韻忽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責(zé)任之大已不容得她再任性。
“你先睡吧,本王想出去走走。”微微一笑,將楚晶韻身子放下,在爲(wèi)她蓋好被子。
“別太晚了,明日還要早朝。”楚晶韻握住了陸友泰的手,輕輕一拍。
意綿綿,誰蔥指倩倩,素?fù)芟嗨枷摇T蚂吨刑欤龅‰?yún)。年華有限,如何盼得千載相逢。手執(zhí)玉簫,吹奏那一生一世念。冷風(fēng)流離,還是否有歸期。還記得,與佳人一曲。歌遍幾夜風(fēng)花雪月,卻始終無法讓紅線牽連。到最後,就連記憶也要支離破碎。其實他不願,但無奈早已有初衷。成大事者,總得有所犧牲。只是,這種感覺,真的很難收。
“王爺月下獨奏,豈不寂寞?”蕭靜筠飛身而進,依舊白色斗篷於身,好似落入人間的仙子。
“好一個蕭靜筠,好一個廖如梅。藉著這月光,我倒是可以看清你。”放下玉簫,歌曲停止了,時間似乎也跟著淡漠。
“王爺說笑了。”福了個身,笑意不減。
“你這步棋,下的可真妙。居然,也算計到了本王的頭上。”陸友泰坐在迴轉(zhuǎn)長廊之上,目光沒有落在蕭靜筠的身上而是望著漆黑的天邊。
“但奴婢還不是輸了,家毀人亡呢。”蕭靜筠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本以爲(wèi)勝券在握,待迦紹打勝之後便可攜得陸友謙而去。但沒想到,輸了。不過,卻也藉此扳倒了虞凝瑤。算是可喜,還是可悲。
“你果真,愛上三弟了?爲(wèi)了他,你居然要背叛我。”輕輕然起身,踱步於蕭靜筠身邊,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奴婢不敢。”蕭靜筠的心一慌,但是目光還是堅定。
“你不敢?你就連本王也利用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好個迦紹人,好個盤修樓,都是你迦紹的據(jù)點就等著三弟不著計,然後本王落網(wǎng)了是嗎。你倒是很懂人心,很善僞裝呢。”狠狠甩開手,震怒的臉上已不見之前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