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的小燈都亮了起來,趙老爺子看著蜷縮在被子的趙貝兒一眼,又看了看已然坐在鋪位上的姓賦晨一眼,問道:“小晨,發生了什麼事?!?
老人家身體雖然還不錯,耳朵卻是有點兒背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感覺到一股黑色的恐怖正在整節車廂裡漫延著。
“聽說是發生了兇殺案,在過道里發現了一具屍體,具體情況我也不甚清楚。”姓賦晨早在尖叫聲傳來的時候就驚醒了過來,他耳力極好,乘客們的議論聲以及那個乘務員冰冷的聲音,都悉數收入耳中。
“真是世風日下啊,在火車上也會發生兇殺案,千萬不要出什麼大事纔好?!崩蠣斪幽樕系故菦]有露出恐懼之色,而是有些無奈地嘆道。
“小晨,我要下去跟你在一起?!壁w貝兒有些悸地道。她雖然膽大,但是畢竟是一個女孩子,車廂中的沉悶和恐懼氣氛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尤其是在有男朋友在身邊的情況下,女孩子天生需要比她堅強的男孩保護的心態便顯露了出來。
“下來吧?!毙召x晨爬了出來,向她伸出了手。
趙貝兒抓著他的手,整個人便撲了下來,姓賦晨一把把她抱住,輕輕放到了自己的鋪位上。
“蘇姐姐她像也很害怕呢?!壁w貝兒鼻子裡聞著姓賦晨身上淡淡的男人味,心裡的恐懼感也隨之消失殆盡,這才注意到睡在她對面的蘇妍正臉色蒼白的抱著被子蜷縮在一角,嬌軀在微微顫抖著。
“蘇姐姐,要不要下來一起?”姓賦晨似乎忘記了先前她媚惑自己的事,瞧著她陽光地微笑道。
“不……不用,姐姐沒事。”蘇妍聲音輕顫,看來受到的驚嚇不輕。
姓賦晨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小的鋪位,的確,要擠三個人有點難,當下也不勉強,微笑道:“沒事的,至少那個殺人兇手不會是在我們四個之間,所以,目前來講,我們都是安全的,再說,我是一個男人,我會保護你們的?!?
蘇妍似乎是受到了他鎮定的笑容的影響,顫抖的身軀也慢慢平靜了下來,臉色也沒有那麼難看了,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是啊,差點兒忘記我下面還有一個小男人在保護我,嗯,姐姐也不害怕了?!?
乘警很快就趕了過來,而火車的廣播裡也適時的傳來了女廣播尚未睡醒卻又帶著一絲慌亂的聲音:“尊敬的各位旅客朋友們,因爲火車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故障,K17次列車將會在十五分鐘後在前方樊彘鎮臨時停留檢修,請各位旅客朋友們不必驚慌,停留檢修時間大約爲30分鐘。給您帶來不便,敬請諒解!”
其它車廂的乘客自然不道這邊的車廂發生了兇殺案,除了埋怨和無奈之外,倒也沒有引起什麼騷亂,很多人又重新睡了過去,只有姓賦晨他們所在的車廂,黑色的恐怖一直還在漫延著。
“不知道是誰那麼倒黴,坐個火車也被人殺了?!壁w貝兒雖然心裡沒了恐懼感,仍然緊緊的箍著姓賦晨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趙老爺子臉上沒有一點兒緊張之樣。
“可能是有人跟人家結仇,仇家追上火車動的手吧?!毙召x晨微笑著安慰她道。
“一會兒乘警一定會過來進行第一輪的排查,大家先不要出去?!壁w老爺子很嚴肅地道。
“爺爺你放心,我們不會亂出去的,現在亂跑,不被人懷疑成兇手纔怪了?!毙召x晨笑道。
“大家都把自己的身份證件拿出來,配合乘警和乘務員的初步檢查,同時,在檢查期間,爲確保安全,所有乘客不得隨意走動?!惫徊怀隼蠣斪铀希环侄噻娽?,便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爲了擺脫嫌疑,所有人都乖乖的配合起來。當然地,車廂裡的恐懼氣氛並沒有因爲乘警的到來而有所緩解,在沒有抓住真正的兇手之前,誰的心都在懸著,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殺人兇手。
大約十分鐘之後,兩名乘警和這節車廂的乘務員走進了姓賦晨所在的車廂,那個乘務員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了上鋪的蘇妍一眼,便躲在了一名身材高大的乘警後面,臉上露出了邪異的陰笑。
“你叫姓賦晨?”乘務員從乘警的手裡拿過姓賦晨的身份證看了看,瞇著眼睛問道。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姓賦晨淡然道。
乘務員很仔細地盯了他片刻,才道:“在兇案被發現之前,我記得你曾經去過過道,因爲你很年輕,在這節車廂裡的象你這樣的年輕人並不多,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難道你對我有懷疑?”姓賦晨身正不怕影子斜,平靜地問道。
趙貝兒卻憤怒地道:“你們無憑無據,憑什麼懷疑他?”
趙暮肅然道:“這小夥子是跟我一起的,我是流芳市趙家的趙暮,我也相信姓賦晨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乘務員聽了趙暮的話,臉上堆起了笑容,看著他道:“原來是趙氏的趙老爺子。老爺子請放心,我們也只是例行一下公事,在樊彘鎮的刑偵隊員上來之前,事先排查一下,這也是爲了乘客們的安全著想。我也相信姓賦晨同學跟這個案子沒有什麼關係,請他去只不過是爲了幫他澄清事實罷了,這點請趙老爺子不必擔心?!?
上鋪的蘇妍突然道:“案發前我也去過過道乘警同志,我要不要也要拿去問話。”
那個乘務員以帶色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笑道:“這位姑娘說笑了,象在姑娘這般水一樣的人兒,怎麼可能會是殺人兇手呢,不過待會兒如果需要,我們有可能會來找姑娘瞭解一些情況的。”
見他這樣說了,衆人也不好說什麼,不過,蘇妍臉上閃過了一縷狐疑。
那名乘務員低頭與兩名乘警商量幾句,便對姓賦晨道:“請跟我來?!?
“好的?!毙召x晨應道,看著旁邊一臉擔心的趙貝兒,便微笑道:“貝兒,不用緊張,他們都說是例行公事的,沒什麼的,我一會就回來?!?
趙暮對他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擔心,姓賦晨這才與那名乘務員走出了車廂,他在前,乘務員在後。
這一會功夫,火車已經到達樊彘站,因爲是臨時滯檢,所以火車外面並沒有乘客,外面靜悄悄的,昏暗的燈光時強時弱,也不知道是因爲電壓問題還是樊彘站的線路出了什麼問題。
過道的一邊,已經用黃繩隔了開來,裡面蜷躺著一具屍體,一隻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的手拇指則是含在自己的嘴裡,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狀恐怖,而且顯見是死不瞑目,姓賦晨心裡“格登”一聲,原來這死者的樣子他雖然不大記得,但是他身上那件條子襯衫,他卻是印象很深的。
這死者不是別人,正是先前破壞了蘇妍和姓賦晨“好事”的那個青年男子。
“他怎麼會死了呢?”姓賦晨似乎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便道:“這人我好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