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雷哲那邊,執(zhí)事一走,就有漂亮妹子擔(dān)心他了。
“費洛雷斯大人,感謝您的庇護(hù),但那些神甫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您這樣三番兩次地惹怒他們,小心遭報復(fù)?!眲倓偦⒖诿撾U的蜜莉妹子憂心忡忡地望著雷哲,如果說費洛雷斯庇護(hù)的只有自己和艾琳還好,但他偏偏是要護(hù)住所有聖徒,光想想都不可能。也許之前神甫承諾的不會再讓自己去伺候,也會因此作廢。
雷哲擺出一張好人臉,大聲表示:“我既然承諾了要改變我們聖徒如今的處境,自然就要盡力做到。最糟的結(jié)果不過是,我縱然鮮血流盡,也沒能幫到大家一點。區(qū)區(qū)報復(fù)又算得了什麼?!?
雷哲慷慨陳詞完畢,也沒聽到人品提示音響起,不由得訕訕。這幫聖徒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啊,不過也難怪,畢竟一直以來這羣人都直面著教廷的黑暗面,對人性早絕望了。
雷哲也不失望,柔聲催促蜜莉:“你趕緊進(jìn)去吧,免得一會兒他們遷怒到你身上?!?
蜜莉?qū)χ渍苌钌钋バ辛艘欢Y,快步跑回宿舍。
蜜莉才進(jìn)去不久,一個男聖徒匆匆跑了過來,壓低了嗓子道。
“費洛雷斯大人,我看到執(zhí)事往貴賓間去了,他們恐怕是引得理查德男爵來對付您,”
看來白天那一跳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嘛,雷哲向男聖徒微微頷首道謝:“謝謝你,我會做好準(zhǔn)備的。
男聖徒也不敢多留,匆匆走了。
雷哲這才皺起眉頭,露出爲(wèi)難的模樣……
理查德男爵這個人他知道,全仗著她姑媽才晉級貴族階層,好色無能又自視甚高,最愛從挑釁老牌貴族和踐踏平民百姓身上找存在感,而自己,不巧兩樣都佔了。
想到敵人這尿性,雷哲不由得深深惆悵起來——解決的辦法那麼多,要用哪一種纔好呢?
苦思三秒,雷哲終於愉快地決定,就用對神殿最殘忍的那一種好了。
雷哲一眼瞅中一旁的掃帚間,閃身進(jìn)去,鎖好門。(每次破廉恥都被撞見什麼的真是夠了?。?
他迅速麻利地扒拉出一塊兒牆面,左右手交叉環(huán)抱於前,手掌艱難地抵在頸脖後側(cè)的牆上,奮力擺出盪漾又糾結(jié)的表情,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念道——
“雷哲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我該拿你怎麼辦?”
“檢測中……兩手杵牆,將被點名者封鎖在身體環(huán)抱範(fàn)圍內(nèi),表情糾結(jié)又盪漾。419節(jié)操可掉。技能發(fā)動條件滿足,技能激活!開啓一個小時‘寵溺’增益光環(huán)”
“這種技能要求,根本就是練瑜伽嘛。”技能發(fā)動成功,雷哲甩甩因爲(wèi)這怪異姿勢而略有痠痛的手,抱怨道。推開門,雷哲走出掃帚間,只等某隻貴族兔子撞上樹來。
理查德男爵來得很快,一看到遠(yuǎn)處的雷哲,這位的嘲諷之魂就熊熊燃燒起來,還當(dāng)是誰有這麼大膽子給自己找不痛快呢,原來是這傢伙,身份特殊的聖徒是吧?哈哈,真是可悲又可笑吶。
理查德趾高氣昂地大步走到雷哲面前,滿腔奚落正要脫口而出,卻是忽然心中一軟,原本準(zhǔn)備好的種種臺詞莫名就說不出口了。其實想想,費洛雷斯這傢伙也挺慘的,好好的子爵繼承人,爲(wèi)了保護(hù)家族卻不得不賣身給神殿當(dāng)聖徒……
觀察到理查德表情的前後變化,雷哲悄悄給自己的技能點了個贊,開口道:“怎麼,來找我算賬嗎?沒錯,攔著你享樂那個人就是我,你有什麼儘管衝著我來!”
死不悔改啊這是!理查德頓時怒了,但偏偏,又發(fā)不出火來。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剛剛被賜封爲(wèi)男爵的時候,被嘲笑,被輕視,被鄙夷,所以他比誰都要囂張比誰都要跋扈,他挑釁著每一個不給自己面子的貴族,無論對方身份有多尊貴,就像此刻的雷哲·費洛雷斯。
理查德正腦補得歡,不想雷哲卻忽然壓低了嗓子道:“假裝要找我算賬,把我?guī)У侥沁叺膽宰锸胰ィ矣兄匾氖乱蚰A報?!?
也許是因爲(wèi)雷哲眼下的表情實在是過於鄭重,也許是因爲(wèi)“寵溺光環(huán)”的加成,理查德接受了雷哲安排,高聲吼道:“哼,費洛雷斯,你以爲(wèi)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子爵繼承人嗎?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惹怒我後果?!?
說著,理查德拽著雷哲的手拖進(jìn)走廊另一頭的懺罪室,將門狠狠地摔上了。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理查德瞪著雷哲,聲音裡抑制不住的寵溺。
雷哲開口,說出的話卻是:“能在這裡遇到您,真是太好了?!?
雷哲那副彷彿見了親哥一樣的激動表情看得理查德都迷惑了,我們好像不熟吧?
雷哲這才奔向正題:“請原諒我之前對您的冒犯,我實在是無法再容忍神殿這樣肆無忌憚地對我們貴族下手了?!?
喂喂,信息量有點大啊。理查德男爵繼續(xù)茫然中。
見理查德已然找不著北了,雷哲問道:“您難道就從來就沒奇怪過嗎,神殿這樣的權(quán)勢地位,爲(wèi)什麼還要用聖徒來討好我們貴族呢?”
“有陰謀?”理查德沒有任何耽擱地踏上了雷哲給他指引的道路。
當(dāng)然沒陰謀,只是貴族們太飢不擇食,神殿又懶得計較而已。雷哲繼續(xù)給理查德洗腦道:“神殿的女聖徒並不見得比家裡的女奴更加溫柔可人,可是您就是忍不住掛念對嗎?”
“對啊……”理查德男爵的神色也鄭重起來:“這是爲(wèi)什麼呢?”
因爲(wèi)在這種神聖的地方亂搞會特別刺激,而你又剛好是個色狼啊。雷哲在心底吐著槽,面上卻是一派正經(jīng):“他們以爲(wèi)我只是個靠著親人蔭庇,才混得人模狗樣的廢物,根本沒想過要防備我,不想?yún)s是被我窺破了這麼個大陰謀。哼,這羣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我遲早要叫他們知道小看我的代價?!?
這話說得理查德深有同感,立馬同仇敵愾起來:“居然對我們貴族下手,神殿真是該死。嗯……他們到底是怎麼下手的呢?”
“我也只是偷聽到了一些模糊的話語而已,本來打算等打探清楚再找機(jī)會稟告給陛下的。但今天聽說您來了,而他們又要故技重施用女聖徒來對付您,這纔不得已莽撞出手了?!辈坏壤聿榈抡f話,雷哲又道:“相比於我這個無用之人,您這位備受陛下看重的親信之臣無疑更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
“也對,畢竟你曾經(jīng)是教廷的騎士嘛,而現(xiàn)在你又是個聖徒。跟我這種純粹爲(wèi)陛下分憂的貴族可不一樣。”
理查德的尾巴翹了起來,但這不代表他就完全不思考了:“可是,爲(wèi)什麼身爲(wèi)教廷陣營的你,要背叛教廷呢?”
“果然瞞不過睿智的您呢?!崩渍芸嘈Γ骸敖裉?,神殿的人逼著我將尼德蘭的密道交給他們,我不肯,直接將這件事嚷嚷出來,然後跳了樓把事情徹底鬧大了。我和神殿的關(guān)係已算是不死不休了,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人庇佑我的話,等這陣熱鬧平息,我就真的只能死了。”
“我倒是聽說有人跳樓了,沒想到是你?!庇X得自己果然很睿智的理查德變得好說話起來:“他們居然敢問你要尼德蘭的密道,明明這是獨屬於領(lǐng)主的權(quán)限。神殿這手也伸得太長了,真是貪得無厭?;仡^我一定將這件事稟報給陛下。”
鬧吧,鬧吧,越多人入局小爺我就越安全。雷哲懷著對神殿的深深惡意,信口雌黃道:“這算什麼,聖徒的事才叫真正噁心。聖徒真正的生活狀態(tài),只有我們這些貴族知道,而那些愚民,還以爲(wèi)聖徒這職務(wù)有多麼光榮呢,等到將心愛的子女送進(jìn)來當(dāng)了聖徒,才明白這是進(jìn)了狼窩。而爲(wèi)了子女少受點苦,那些愚民免不了要爲(wèi)神殿賣命,這些愚民看起來不起眼,卻是無處不在,他們也許是爵士家的園丁,也許是貴婦家的廚娘,甚至還能是陛下的馬伕?!?
隨著雷哲緩慢而低沉的訴說,冷汗也自理查德背後一點點浸出,浸透了真絲襯衣:“這是多麼可怕的力量啊,更可怕的是之前卻從來沒人注意過……”
雷哲笑而不語:因爲(wèi)這種事就像我大天朝的地下城市之王快遞一樣,什麼所有的快遞公司其實都隸屬於同一個組織啊,什麼所有的客戶資料都被暗中彙總啊,什麼所有的貨都在中轉(zhuǎn)過程中悄然調(diào)換啊,聽起來挺像那麼一回事兒,實際上全是扯淡。但對於一個被宗教勢力搞得各種不痛快的封建皇帝而言,這點點陰謀論就足夠他有錯殺無放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爲(wèi)自古文人殺人唯用筆,身爲(wèi)一個作者,雷哲同志的造謠水平還是勉強(qiáng)能看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