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那如球體般膨脹碩大的身軀只顯現了一會兒之後又迅速地掩藏於黑霧之中,只留那副似牛,四眼,無鼻的奸邪的面目**在外。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它不停地發出怪異刺耳的奸笑聲,聽得讓人心裡發毛。 它又不緊不慢的綴在小拾後頭,給他一種好似下一刻它就能輕鬆地撲上來把他撕碎的壓迫感。 小拾邊跑邊往後頭看,愈發面無血色,心想:天要亡我啊!難道他真的就要葬身於此了嗎?不,他不甘心。 一咬牙,小拾又繼續的埋頭跑,橫衝直撞。他絕對不甘心死在這裡。 期間,妖獸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縈繞蠱惑:“你就是個懦夫,你膽小怕事,你弱小得連山禽野獸都打不過,我殺你,就算碾死一隻小螞蟻那樣的容易,你說說,你有什麼用?” 「不,絕對不是這樣的,不是。」緊咬下脣,咬得脣瓣上都出了血。他心裡的聲音在反駁著。 ”額————“又一次的摔倒在地,小拾又一次的爬起繼續的跑。 即使又被藤蔓絆到,他也只踉蹌了幾步後又繼續的往前衝去。 那遍佈滿地的荊棘也早已刮刺花了他的臉,而小拾卻無心顧及那小小的刺痛,並不在意的用手背抹去臉上傷口流出的血,然後,手背與臉上一片血肉模糊。 “嘎嘎嘎——”妖獸繼續的持續笑聲,連喘氣都不用的接連不斷的笑。 只見黑霧化爲絲絲縷縷的黑線,向小拾慢悠悠的襲去。
明明可以縛住他全身,偏妖獸就是不要,等那黑線無聲地追上小拾,就立馬緊緊地纏住小拾的右手。 感覺到那滲入血肉的疼痛感,小拾大感不妙,等他反應過來要掙脫卻已經來不及了,那黑線猶如女子紡織用的針線,越纏繞越多,越纏繞越緊,猶如針扎的痛感,密密麻麻。 “啊啊啊——”小拾發出壓抑的痛苦的吼叫,直到那黑線把他整隻右手都給緊緊包裹住了,像只黑色的蠶蛹一般。小拾此時已經挪不動腳步了,他痛得冷汗直出,眼睛裡冒出血絲,面目猙獰。 “哈哈哈————真是弱得跟只蟲子一樣。”妖獸那藐視不屑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迴盪,然後,只聽得咔嚓一聲,骨頭關節折斷的聲音。 小拾垂眼,大腦瞬間的空白,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那被包裹得如蠶蛹的右手上黑線繚繞,就這樣的,他的右手被幹脆利落的從他身體分離了出來。 他,斷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崩潰性的吼叫,是被痛的。 妖獸得意的說道:“看吶,你真的如小蟲子一般的脆弱,一擰就斷了。” 當痛到極致,小拾整個肩膀胸膛都在顫抖,他的右手被硬生生的拔了出來,像拔蘿蔔那樣,骨肉與經脈都被扯斷,右肩處鮮血直流,直把他一邊身子給染紅了。 一瞬間的絕望。 然而就是這樣的狀態下,他還不會死掉!所以他有什麼理由去放棄逃跑,放棄活著呢!在這裡,沒有人比他更惜命,他
絕不甘心死掉! 當痛到極致,絕望到極致,小拾反而冷靜下來,可怕的冷靜。 他雙目清凜,也不跑了,轉過身來,正面對著那妖獸。 “哦?小蟲子不跑了?”妖獸一如既往的奸邪面目。 “如你所言,我是隻小蟲子,你要碾死我輕而易舉,但這樣未免太無趣了吧。”左手捂著右肩下那傷口處,小拾從未有過的冷靜之言。 妖獸聞言,四隻眼睛的眼珠子詭異的轉動了下:“所以呢?” 小拾擡起頭,看著居高臨下的它:“你可以輕易的殺了我,但之後的無數時日你就要無趣的度過了,所以,爲了打發無聊的日子,你可以像逗弄蟲子一般的折磨我。” 話音未完,妖獸嗤笑:“我現在已經玩膩了。” 心如擂鼓,小拾眉眼一跳:“那你可以換另一種玩法。” 妖獸聞言,來了興致的問:“哦?你還是不甘心被我碾死?你爲何到現在還不絕望?” “現在還不是絕望的時候!”小拾想都不想的說道,“我們來賭一賭如何?” “賭什麼?”妖獸並不知道賭是什麼,它現在對這小蟲子有很大的興趣,有興趣也就代表有耐心,至少它現在不會那麼急迫的要碾死這隻小蟲子。 如這小蟲子所言,它的確是在打發無聊日子,畢竟這密境之內已經很久無人進入了,上一次有人進入還是幾百年前的事呢。 小拾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感覺到脣瓣上微微刺痛,他清楚是脣瓣裂開又出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