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在幹嘛呢?”朱小善人的妻子一回屋,就看見他暗搓搓地坐在角落裡盯著地上一瓦盆子裡的金元寶。 “夫人,你說那位大人和當鋪的掌櫃是不是騙我啊?還是說這不是真的聚寶盆?這世上真的有聚寶盆嗎?” 朱小善人開始思考這種哲學性的問題。 “老爺怎麼會這麼想呢?”朱小善人的妻子跟著盯著瓦盆子裡的金元寶,“這不是有一個金元寶嗎?這不就是聚寶盆嗎?” 朱小善人擺擺手,呸一聲道:“那是我放在裡面的!這沒有放錢進去難道它會自動生錢麼?”“難道我真的被人騙了?”朱小善人皺眉:“難道那位大人急著走是因爲他心虛?” 朱小善人想了想,那位大人那麼厲害,應該不是心虛吧? 瞪大了眼睛一直盯著瓦盆子,裡面的一塊金元寶還是沒變成兩塊。 “興許,這寶物是有靈性的,咱們不誠心它就不會顯靈吧?”妻子是個信佛的,合掌唸了一句佛語說道。朱小善人拿起瓦盆子,“那怎麼辦?難道說還得建個神壇供起來?每天燒幾柱香,一跪叄叩啊!” “這——?這孕婦生孩子還得十月懷胎呢,興許,這錢生錢需要醞釀下吧?要不咱們再等等?”朱小善人的妻子覺得自家丈夫對著個瓦盆子各種虔誠的樣子略蠢,安慰道。 朱小善人覺得很有道理,“夫人果然聰慧,不愧是秀才的女兒。” “那老爺,妾身前幾天剛看中一個很漂亮的鐲子,還有咱兒子小小善也得裁幾身新衣服了,您再給點錢唄。”妻子果斷說出自己的目的。 “敗家娘們兒!錢都被死老頭子給敗光了,你還好意思揮霍!再等幾天。” 說到錢的問題,圓圓臉看著就像個好人的朱小善人眼睛一橫過去,沒好氣的說道。 朱小善人本性是十分十分十分小氣吝嗇的,在錢的問題上經常斤斤計較,對於他而言,錢越多越好,不花出去更好!可奈何,他有個坑兒子的爹,於是,錢每年大把大把的接濟窮人去了,家裡店鋪的工人,家裡的下人,日常的開銷,家裡的敗家娘們兒,金貴金貴的寶貝兒子,於是,錢又大把大把的出去了。他那個恨吶~錢這種可愛的東西,他每天都得割捨好幾回啊! “真是的,不就花那麼點兒錢嘛,說到錢就變臉,你這老吝嗇鬼。”妻子也不賢良淑德了,碎碎念著,坐到梳妝檯上卸了妝容和身上的珠寶首飾。 “啐!你不也說到錢就變臉麼!”半斤八兩的敗家娘們兒! 朱小善人懶得跟女人計較,把聚寶盆放到嘴邊哈氣又用衣袖擦拭,才暗搓搓地放進牆上的暗格子裡。這個
暗格子是專門用來放置他的金元寶和銀票的,比起放進錢莊裡,還是放在家裡比較有安全感。朱小善人是這樣想的。 伸展伸展筋骨,朱小善人打了個哈欠,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也覺得沉重起來,哼哧哼哧的,他上牀睡覺去了,鼾聲大如雷響。 他的妻子卸完妝,換下一身繁瑣名貴的衣服,才吹熄了燈,上牀睡覺,朱小善人已是睡熟,妻子嘟囔道:“這老貨,聲音大得跟頭豬似的!” 不多時,另一個鼾聲響起,夫妻倆的鼾聲交錯形成一首哼哼哼哼~哼(ˉ(∞)ˉ)唧——嘟嚕嚕嚕(~o~)~zZ——的交響曲。 牆上被一幅畫擋住的暗格子裡,灰撲撲的瓦盆子安靜的安靜的,剎那間,金光閃爍了下。 盆腹處漸漸浮現出了三個字的小篆:「聚寶盆」 無聲無息的,無聲無息的————“啊啊啊啊——” 一大早,朱小善人殺豬般的慘叫聲震飛了屋外樹上的飛鳥,引起一陣撲棱撲棱的聲音,打掃的下人被這聲音一嚇,一不小心的把木桶裡的水給倒了。 屋內朱小善人睡得正熟的妻子猛地被驚嚇得坐起身來,瞪大了她那雙眼皮上皮膚老化,眼角有細紋的眼睛,捂住胸口心有餘悸道:“怎麼了,殺豬啦?” “殺你妹夫!是老爺我摔倒了!”朱小善人怒吼道。 他身上還穿著白色的中衣中褲,像顆白色的球似的圓滾滾的仰躺在地上,雙手抱著聚寶盆,腳因爲不小心踢到了桌椅而疼得他嗷嗷叫,更是蜷縮成一團。 更重要的是,地上撒了幾錠金燦燦的金元寶!元寶!金的!錢! 妻子眼睛噌的$_$——亮了。 連忙激動地下牀,連鞋都沒穿的奔到朱小善人身邊,把散落的金元寶攏到自己身邊來:“老爺,聚寶盆顯靈了!” “廢話,這不明擺著的嗎?哎喲,疼疼——,你丈夫我都摔倒了腳受傷了,你好歹看一眼啊!”這見錢眼開的! 妻子財迷的眼神懷抱著可愛的金元寶們,嘆道:“老爺,這聚寶盆也忒小了點吧,才生出這麼幾錠元寶。” “一天一盆子還不滿足啊!”朱小善人啐道,“不過,也確實少了點。”倒是很贊同妻子的話。 “要不,咱們把這些生出來的元寶繼續放回去聚寶盆裡,明天興許能生出更多呢?”妻子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竟然能想到個這麼好的法子。 朱小善人聞言十分贊同:“夫人說得有理,就按你說的辦。” “那老爺,既然聚寶盆能生錢了,妾身今天可以去買我那鐲子和給兒子買幾身衣裳了嗎?”妻子殷切的問道。 他們的兒子朱小小善
人是三十多歲的時候才生下的,如今也有五歲多了,按照朱大善人的遺願,朱小善人再討厭這個能夠傳宗接代的名字,‘孝’字當頭,自詡是個文化人的他也只能無奈地給兒子取了個姓朱,名‘小小善人’的這樣完全不靠譜不符合大衆取名模式的名字。 呵呵噠——這坑兒子的——所以,作爲老來子,夫妻倆是十分的疼寵孩子的。 畢竟,只有一個兒子傳宗接代啊!呵呵噠~“去吧去吧。“朱小善人不耐煩的揮揮手。 妻子喜滋滋的換衣服打算去好好的購買一堆東西回來,畢竟,有聚寶盆,以後錢越來越多,不先花點怎麼行呢。 待得妻子出去後,朱小善人睏倦的揉了揉眼,即使睡了一夜,怎麼還是感覺很累的樣子?連帶著頭也痛,腰也酸的。 打了個哈欠,伸伸腰,覺得睏意更重,他打算再睡個回籠覺先。 “老爺~不好啦——”屋外傳來心腹朱榮氣喘吁吁的話。 朱小善人被這一叫,瞬間心煩氣躁,連忙把元寶重新放回盆子裡,再藏好之後才說道:“會不會說話啊,老爺我好著呢!什麼事兒啊?”匆匆套了件外衫,虎著臉開門道。 朱榮因是一路跑過來的,此時大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的,待緩了口氣後,才說道:“劉掌櫃來了,說老爺您還欠著條數沒還呢!” “他怎麼這個時候來催債來了?”朱小善人疑惑,轉身回了屋子裡換衣服,雖然覺得疲累,還是強撐起精神打算去應付一下那老狐貍。 朱榮作爲一個好心腹,在門邊解疑道:“估計是上水村那羣刁民惹的事,老太爺生前時不時的總接濟上水村的村民···” “結果我爹死後我一個子兒都沒給他們,他們沒有了我爹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活不下去了,就鬧到這兒來了,還打砸了朱家的鋪子,那隻劉狐貍怕我被這鬧得可能還不上錢,所以先來討債是不是?”朱小善人接嘴道。 “老爺英明,一眼就看穿了劉掌櫃的想法。”朱榮連忙阿諛奉承道。 “哼!”冷哼一聲,穿戴整齊的朱小善人頂著個圓滾滾的肚子,手裡附庸風雅的拿了把摺扇,朝朱府接待客人的廳堂走去。 廳堂之中,一身綢緞華衣,氣質儒雅但長相普通的劉掌櫃捋著美須,正在欣賞字畫。 “哈哈哈~劉掌櫃,貴客啊,朱某有失遠迎,還望多多包涵吶。”朱小善人一進門就先大笑幾聲,再略表歉意,抱拳說道。 “哈哈哈~朱老弟說這些客套話作甚,倒是劉某突然上門拜訪,真是打攪了。”劉掌櫃同樣大笑幾聲,回禮客套的說著。 兩人演技略假——
(本章完)